181 保全顏面
剛剛彈的這首曲子,有沒有問題,虞晚棠心里很清楚。</br> 除了被他驚嚇到,彈錯了音,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一個調子是有問題的。</br> 在場的不是所有人都是懂音律,擺明了肥胖男人就是在故意找麻煩。</br> 因為虞晚棠拒絕了他的要求,所以惱羞成怒要讓虞晚棠下不來臺。</br> 虞晚棠站起來,正要開口為自己解釋,肥胖男人一個轉身,高聲叫嚷道:“經理呢,經理在哪里?讓他出來跟我說話!”</br> 剛來第一天,就捅出這么大的簍子,虞晚棠心底一顫。</br> 男人還在繼續(xù)叫嚷:“你們招來的這是什么人?隨隨便便就找一個會彈琴的,來敷衍我們這些老顧客嗎?要都是像你們這種敷衍的,還開什么店?都回家去吧!”</br> 他的聲音很大,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來,虞晚棠心里十分清楚,他是想用這樣的辦法,來讓自己妥協(xié)。</br> 如果她繼續(xù)拒絕他的話,那么男人就會強硬的非要見經理。</br> 她只不過是一個兼職的員工,而對方是一位老顧客,孰輕孰重一目了然。</br> 經理為了安撫老顧客的情緒,會毫不留情的開除掉自己。</br> 虞晚棠臉色越發(fā)變得難看起來,她既需要這一份工作,但又不能夠得罪到對方。</br> 一時間,心里十分慌亂,一個主意都拿不出來。</br> 肥胖男人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虞晚棠,虞晚棠往后退了一步。</br> 漸漸的,她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br> 畢業(yè)那年家道中落,后來她自己開始做業(yè)務,這些年,她在職場上,見多了這種想要占便宜的人。</br> 初出茅廬的新員工,常常會被這種情況給嚇得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處理,最后只能隨了對方的意愿。</br> 這種憋屈又惡心的事情,當初沒少經歷過。這些年她慢慢的從職場新手,變成了老油條,對這種占便宜的事情,也有自己解決的辦法。</br> 從前見到這種事情,她都能第一時間冷靜下來,并且做出最優(yōu)的判斷。</br> 既不會讓對方丟臉,也不會讓自己吃虧。</br> 只是沒想到,被秦御笙豢養(yǎng)了這么幾天,整個人就已經倒退到了職場新人的那一步。</br> 虞晚棠不禁在心底苦笑,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br> 這才過了幾天啊,竟然就變得這么弱不禁風,就連這種事情都沒有辦法處理。</br> 眼看周圍的人圍得越來越多,其他的員工也對著虞晚棠竊竊私語,她意識到不能再這樣繼續(xù)下去了。</br> 否則真的把經理給招過來,她這一份工作就算是做到頭了。</br> “怎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人?你們這家店就是這么服務的嗎?我要投訴你們!”</br> 男人大叫了這么久,但卻沒有一個人過來給他解決問題,心里的怒火瞬間又往上竄。</br> 他今天打定了主意,非要給虞晚棠一點顏色瞧瞧!</br> 一個上不得臺面的下九流罷了,給點顏色就開染房。</br> 他可從來沒有在女人的身上吃過虧,尤其是這種下九流的女人。</br> 男人的情緒越發(fā)的暴躁起來,虞晚棠迅速把自己的狀態(tài)調整好,走到了男人的面前,臉上已經掛上了得體的微笑。</br> “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真沒想到您居然這么精通音律。”</br> 虞晚棠一開口,肥胖男人停了下來,緊緊皺眉望著虞晚棠,他哪里懂什么音律,他就是要找麻煩!</br> 周圍人的目光也落在了虞晚棠的身上,也不明白找麻煩的,怎么就變成了精通音律?</br> “在您這種懂音律的人面前,我剛剛就是在您面前班門弄斧,讓您不高興了,也是情理之中的。”虞晚棠一番話把男人給高高捧起。</br> 肥胖男人有些氣不順,他能說什么?總不能說自己不懂音律吧,要是說自己不懂音律,剛剛那不就是在沒事找事了嗎?</br> 虞晚棠臉上的表情不變,“不瞞您說,我從小到大一直學的是美國的曲調,和您一直聽的傳統(tǒng)法國發(fā)音是有所不同的,我沒想到您只是隨便一聽,居然還聽出來了,也謝謝您的提醒,讓我意識到在彈鋼琴的這條路上是絕對不能恃才傲物。”</br> 頓了頓,她又繼續(xù)說道:“感謝您提出的寶貴意見,工作之后我會認真的反省今天的不足,以后會為您營造一種更好的用餐環(huán)境。”</br> 虞晚棠很清楚,像這種人是絕對不能夠跟他對著干的,所以她這一番話,把對方高高捧起,給足了面子,也讓自己成功解圍。</br> 男人指著虞晚棠,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女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