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中槍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邊后妃們陸陸續(xù)續(xù)從慈寧宮里出來,那拉氏瞥了走在最后的鈕祜祿氏一眼,聲音提高了些,對董氏說道,“哎,原本還和妹妹說好了要去瞧瞧御花園那幾串新開的迎春,如今怕是去不成了,不然咱萬歲爺責怪下來,可必定是要說咱們沒規(guī)矩了,若是咱們還是明格格那般年幼,還沒學規(guī)矩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咱么都已經(jīng)進了宮當了額娘了,再不懂規(guī)矩可真是說不過去了,尤其是呀,不懂規(guī)矩在前,后手還將眼藥上到萬歲爺跟前去,哎,我說這人啊,就該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沒得以為自己出身高了點就在宮里沒個顧忌,整日里呼來喝去真以為自己是皇后呢。”
董氏眼見著鈕祜祿氏的臉色隨著這話青青白白的,剛剛有些黯淡下去的驕傲姿態(tài)立刻又擺了出來,下巴微微抬起看向那拉氏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便扭過頭來輕輕地笑了笑,“看不成便也罷了,既是萬歲爺吩咐各自回宮抄抄佛經(jīng)修身養(yǎng)性,那咱們難不成還能陽奉陰違不成?”
一邊終于將身子養(yǎng)得有了摸樣的馬佳氏素來和鈕祜祿氏不對付,此刻臉色蒼白地搭話,“可不是,有些人在咱們姐妹面前和在萬歲爺面前那可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說陽奉陰違那也不為過,平素里背著萬歲爺就愛顯擺自己的出身,可也不想想咱們姐妹雖然都是萬歲爺?shù)娜耍墒浅錾碓俸媚茉降倪^本身就姓愛新覺羅的?有些人的眼睛怕是長著出氣用的,腦子長著戴花用的,萬歲爺沒開口她也敢胡言亂語,規(guī)矩好不好你說了算個什么,萬歲爺說誰的規(guī)矩好那才是真的好。”
“萬歲爺可沒說過你的規(guī)矩好!” 鈕祜祿氏吃人的目光籠罩的范圍擴大,對于老對頭的挑釁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馬佳氏扯了帕子按按唇角,“萬歲爺是沒數(shù)過我規(guī)矩好,可是萬歲爺也沒說我不安分四處伸手管些不該管的事!”
“你!”鈕祜祿氏氣急,手上青筋直跳,長長的指甲都刺到手心里去了,驀地又放松下來,唇角一勾,“萬歲爺能讓我代攝六宮之事那也是我的福分,我也有精神將宮務(wù)打點的好好的,不像有些人,病怏怏的算個什么事,還是趕緊回去養(yǎng)著吧,免得站不住跌了一跤沒得推倒別人頭上。”
“真是讓姐姐費心了,妹妹身子好著呢,萬歲爺前些日子還應(yīng)了我得空帶我和咱們芷兒(馬佳氏所出的皇三女,后來的榮憲公主)去騎馬呢。”
此言一出眼紅的可就不止鈕祜祿氏一個人了,尤其是那拉氏,她的保清可是養(yǎng)在內(nèi)大臣那里的,雖然現(xiàn)在每日過來請安,可那里有養(yǎng)在身邊的好?
“又不是個阿哥,養(yǎng)得再好也是要嫁到蒙古的。” 鈕祜祿氏不屑地答言。
“那也是我和萬歲爺?shù)暮⒆樱幌裼行┤四蔷褪莻€不下蛋的母雞,見天的想要獨占咱們?nèi)f歲爺,也沒見她下出個蛋來。”
“你!”鈕祜祿氏氣得咬牙,她也算是進宮最早的了,甚至在皇后赫舍里氏之前,可是這么久了也只是看著別人一次次地懷了身子一次次地誕下龍?zhí)ィ荒苌⒆樱@是她心底最深的痛,保胎的法子不知道試了多少,苦澀的藥汁也不知道灌下多少,灌的她如今聞了那股藥味都禁不住要打寒顫,可最終還是硬忍著灌下去,卻不知為何就是懷不上,宮里漸漸就有傳言說她是不下蛋的母雞,她不是不怒,也打殺了幾個奴才殺雞儆猴壓下了流言,可是壓不下人心,這已經(jīng)是她心中的硬傷,如今馬佳氏這么明明白白地擺出來說,那簡直就是和拿刀戳她心窩子沒什么兩樣。
她硬是壓下心頭涌起的怒氣和血腥氣,說話像是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一般,“那也比一個個生下來卻全都站不住的好!”
這下輪到馬佳氏氣得說不出話。
一邊的那拉氏見場面有點失控,也就想著過來打圓場,“咱么萬歲爺還年輕,想要孩子那還能沒有?”這話一說出來她自己也聽出來不對勁了,心中正暗暗懊悔著,那邊有氣堵在心口還沒發(fā)出來的馬佳氏已經(jīng)對她遷怒了。
“哼,三年大選可不是快了,妹妹這是希望多幾個妹妹平日也也好說說話了?也對,生了個阿哥又怎么樣,我是生了沒站住,那也總歸有個女兒養(yǎng)在身邊,總比生了阿哥了看到摸不到的好!”
這次又輪到那拉氏氣得直抖。
三人不歡而散,其他打醬油的后妃也立刻跟著散了。
鈕祜祿氏一回宮,袖子一揮,只聽“噼里啪啦”一陣響,碎了一地的瓷器。她的奶嬤嬤朱嬤嬤急忙上前扶著她坐到炕上,捧了一杯茶給她。
鈕祜祿氏滿目猙獰,接過茶杯站起來用力砸在地上,“那個賤人敢這么說我!賤人!”
“娘娘息怒,怒極傷身,你可要保重身子,不然馬佳氏不知道該怎么高興呢。”朱嬤嬤一邊撫著她的背一邊低聲地勸著。
“這我都知道,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你瞧瞧她那囂張的樣子!”
“娘娘何必和她一般見識,她囂張也是有報應(yīng)的,你看連著生了三個阿哥可是一個都沒站住。”
“是,這是她的報應(yīng),可是我又做錯了什么,連一胎都懷不上?” 鈕祜祿氏抖著雙手,臉上的神色憤恨又悲哀,半晌怔怔地坐到炕上,無力地捂住眼睛,眼淚從指縫中溢出來,低低嗚咽,“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要這么懲罰我。”
“娘娘沒有做錯什么,是娘娘的福氣深厚,若是有了小阿哥那必定也是萬佛庇佑的,不然哪里能承受得住娘娘的福氣,若是像馬佳氏那般,那還不如不來呢,想來小阿哥是一直在聚著福氣等著來投胎呢,娘娘不必著急。”
“但愿是嬤嬤說的這般吧。” 鈕祜祿氏停止哭泣,有些怔怔的。
朱嬤嬤忙讓宮女擰了熱手巾把子來給她擦臉,一邊低聲道,“自然是這樣的,娘娘現(xiàn)下只要管好六宮之事,讓皇上放心滿意,給小阿哥積福,那離小阿哥還遠嗎?”
“可是今天在慈寧宮的事,”鈕祜祿氏聞言又開始暴躁,“皇上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折了我的面子,那個明格格也不是個好東西,小小年紀就那么陰險狡詐,哼,不過仗著養(yǎng)在太后名下敢那么囂張!要不是因為她皇上能責怪我嗎?皇上不責怪我那些賤人們敢那樣說我嗎?!”
“娘娘,明格格不是問題,等娘娘當上了皇后,那就是她的嫡額娘,到時候想做點什么可是名正言順的,何必這個時候跟她對起來,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不能讓那些賤人爬到娘娘頭上,更關(guān)鍵是皇上那邊啊娘娘。”
“對,還是嬤嬤說的在理。” 鈕祜祿氏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遂認真地點點頭,腦子里面卻已經(jīng)在想著成為皇后之后該如何利用職務(wù)之便好好修理明蓉。
得啦,明蓉是躺著也中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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