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出路
在我們還沒到山村之前,馬幫的人已經(jīng)將萬人坑的表層直接挖了,地面上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大洞,也不知有多深,更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根據(jù)我所知道的,里面一定有數(shù)量巨大的陰火綠熒,因為當(dāng)初爺爺舍身鎮(zhèn)坑,就是因為里面的陰火綠熒流竄了出來,不過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回事,里面一點點的動靜也沒有,更別提光亮了。m.</br> 我探頭看了看,地洞之中就像直通地獄一般深幽,隨后拿了個石頭丟了進(jìn)去,愣是沒聽到回聲,那邊不花公牛和娘娘腔已經(jīng)接好了長繩,足足三大捆,每一捆都有五百米長,如果還探不到底,我們就必須另想辦法了。</br> 不花公牛正要將長繩丟下去,唐天星忽然沉聲道:“誰?出來?”</br> 話剛落音,一道人影就從不遠(yuǎn)處的荒草叢中閃身而出,嬌聲道:“哥,我也要跟你們下去!”這人影一出現(xiàn)時,我就知道一定是唐一泓,當(dāng)時說我們四個下去的時候,我就見她很不開心,一直擔(dān)心她會跟來,還真是擔(dān)心什么就發(fā)生什么了。</br> 唐天星一聽,頓時怒道:“胡鬧,你出來時,奶奶可知道?”</br> 唐一泓到了近前,一噘小嘴道:“反正我就要跟你們下去,奶奶明天找不到我人,一猜就知道我跟你們來了。”</br> 我一見她來已經(jīng)來了,讓她一個人回去估計也不大現(xiàn)實,萬一這丫頭再一賭氣,搞出什么事來,那更麻煩,還不如帶著,大家在一起,也有個照應(yīng),當(dāng)下我就對唐天星一點頭道:“大哥,就讓她跟著吧!“</br> 一句話說完,又轉(zhuǎn)頭對唐一泓道:“讓你跟下去可以,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跟在我或者大哥的身后,不許離開超過三步遠(yuǎn),做什么事之前,必須經(jīng)過我們同意,如果你做不到,我現(xiàn)在就送你回去!”</br> 唐一泓一見我?guī)退f話,讓她跟我們下去,哪里還有不答應(yīng)的,連連點頭,唐天星也知道自己這個妹妹的脾氣,這個時候想趕她回去不可能,何況他也不放心,當(dāng)下只好點頭答應(yīng)。</br> 唐一泓一見唐天星答應(yīng)了,頓時大喜,乖乖的跑到唐天星身后站著,還對我遞了個眼色,示意嘉獎,我心中苦笑,也不多話,將繩子系牢之后,率先順著繩子下去了。</br> 之前我曾兩次下過無極深淵,對于下地洞,倒是算有經(jīng)驗的,順著繩子呼呼而下,一直放了大約有五百米左右,腳下終于碰到了地面,我用腳試了一下,腳下的感覺很牢固,而且頗為寬敞,這才放心站穩(wěn),掏出手電來掃了一圈,地下足有一個足球場大,四周有好些個洞口,我知道這是到底了,解了繩子,拉了三下,又用燈光向上開關(guān)了三次,這是我們事先約好的暗號,代表可以下來了。</br> 說實話,五百米的距離,已經(jīng)很高很高了,真不知道當(dāng)初爺爺一躍而下是怎么落地的,這個高度,如果沒有其他的力量借助,摔下來必死無疑,但萬幸的是地面上并沒有尸骨,也沒有干枯的血跡,看樣子爺爺是安全落地的,至于怎么辦到的,我懷疑和那些陰火綠熒有關(guān)系,那些東西是會飛的,一個也許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一多就不好說了,而且那東西會撲活物,爺爺一跳下來,它們就飛撲到了爺爺?shù)纳砩希S著下落之勢,爺爺身上一定是越聚越多,同時飛翔,絕對可以降低下降的速度,這才讓爺爺安全著地,除此之外,別無解釋。</br> 片刻之后,幾人陸續(xù)下到地洞之中,繩子沒動,我們還得出去呢!別的都不怕,就怕天亮之前,我們還沒找到爺爺,馬幫和十大魔神的人先到了外面,一看見繩子,他們立即就會知道我們提前下來了,只要將洞口的繩子一割,我們就算找到了傳國玉璽也出不去了。當(dāng)然,有沒有第二條路可出去的,我目前并不知道。</br> 幾人落地確認(rèn)安全之后,立即開始在這地下洞穴之中四處探查,這洞穴上窄下寬,像一個大肚葫蘆一樣,出入的洞口只能容納一人通過,下面卻有一個足球場大,四面全是石壁,石壁上十分粗糲,沒有經(jīng)過任何的人工打造,顯然是一個天然的洞穴。</br> 至于怎么成了萬人坑的,則又和方板凳有關(guān),傳說這里面是當(dāng)年方板凳部下的袍哥會,方板凳死后,另選了刀把子,但沒什么名氣,所以大家還是習(xí)慣稱為方板凳的人,在日本軍方勢力滲透到南方之后,袍哥會不肯妥協(xié),進(jìn)山成了土匪,袍哥會在四川的群眾基礎(chǔ)是相當(dāng)廣闊的,聚集了上萬人,經(jīng)常偷襲日軍,比如劫殺小股日軍、偷襲日軍營地,燒毀日軍的糧食、炸武器庫等等,給日軍造成了很大的困擾。</br> 在這種情況下,日軍調(diào)集了數(shù)倍與袍哥會的軍事力量,對袍哥會進(jìn)行圍剿打擊,袍哥會的兄弟們雖然對地形熟悉,但裝備遠(yuǎn)比不上日軍,戰(zhàn)略策劃也差的很遠(yuǎn),畢竟一群草莽,和正規(guī)軍相比,還是有差距的,何況人數(shù)上懸殊巨大,被日軍逼的走投無路,一路逃竄到了這里,結(jié)果被圍,與小日本在這里發(fā)生了殊死戰(zhàn)斗,沒子彈了就用大刀砍,大刀砍卷刃了就用拳腳,手腳斷了就用牙齒咬,至死方休,慘烈至極,但和日軍的力量懸殊實在太大,日軍不但武器精良,彈藥充足,還有飛機(jī)大炮協(xié)助,一陣大炮轟擊下來,就死傷慘重了,后來袍哥會兄弟萬余人,全部壯烈,沒有一個投降的。</br> 在戰(zhàn)斗中,日軍成堆的往袍哥會兄弟們的陣地上丟手榴彈,手榴彈爆炸時炸出了洞口,日本人圖省事,就將這上萬的袍哥會兄弟的尸體全都丟進(jìn)了坑洞里,就形成了萬人坑。當(dāng)然,這僅僅是傳說,和我們所看的有極大的出入,起碼我們到現(xiàn)在,都沒看見一具尸骨,如果說這里丟棄了上萬人的尸體,這里應(yīng)該尸骨成山才對。</br> 可這里一具尸骨也沒有,整個地洞除了一股難聞的霉味,以及積累的塵土,別無一物。但這地下洞穴卻存在這數(shù)量極多的通道,我們勘查了一下,竟然有十條之多,這些通道每一條都有兩米的高度,寬也可容納兩個人并行,上面一些倒垂的石刺也被敲斷,地面相對平坦,從通道口開始,就有明顯的人工痕跡,但大部分都是借助原先洞穴中的裂縫,稍加雕琢而成。</br> 這一下我們傻眼了,這盡通道就十條,我們所剩的時間,最多也就五六個小時了,五六個小時后,天就亮了,十條通道搜尋下來,卻不說會有多少艱難險阻,時間就根本不夠用。</br> 這種情況下,最有效率的自然是分開探索,唐天星、不花公牛、我和娘娘腔都可以獨當(dāng)一面,但唐一泓則必須跟隨我或者唐天星一路,一提出之后,大家也都贊成,唐天星補充了一條,不管誰發(fā)現(xiàn)了什么,都不許直接動手,要返回這里和大家匯合之后,再一起進(jìn)去,幾人也都答應(yīng)了,唐一泓自動站到了我身后,就算隨我一路了。</br> 幾人分成四路,分別在自己所進(jìn)的通道口做了記號,隨后各自探索,我?guī)е埔汇M(jìn)的是左手邊第一個通道,和其他幾條通道一樣,一進(jìn)去就有很明顯的人工痕跡,不知怎么的,我自從進(jìn)了這通道,就感覺這通道之中,除了濃重的霉味之外,還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但又不像魚腥味那么濃,只是淡淡的,若有若無的充斥在空氣中。</br> 我擔(dān)心再有什么不妥,讓唐一泓戴上了防毒面具,我由于體內(nèi)藏有三星以及隋侯珠,體質(zhì)特殊,百毒不侵,唐一泓卻不行,她既然選擇了和我同路,我就得好好保護(hù)她才行,如果有什么閃失,夠我后悔一輩子的。</br> 唐一泓這次出奇的聽話,應(yīng)該是知道我是關(guān)心她,笑瞇瞇的拿出了防毒面具,一邊往臉上戴,一邊笑道:“怕什么?你不就是活解藥嘛!萬一我中毒了,喝你幾口血不就行了!”</br> 我翻了她一眼,笑道:“我肌肉緊,怕把你牙崩了,到時候成了豁牙子,我可不娶你!”</br> 唐一泓自然知道我在開玩笑,笑罵道:“想娶本姑娘的多了去了,從北京能排到南京,你算老幾!”說完自己噗嗤就樂了,笑聲剛一起,前方忽然想起嗖的一聲響,就像什么極快的東西,悠忽一下閃了過去一樣,我心中頓時一驚,渾身都不自覺的一緊,急忙一伸手將唐一泓攬到了身后。</br> 唐一泓卻沒有發(fā)覺,但還是感覺出來我的緊張了,急忙戴好防毒面罩,說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br> 我用手電在前方照射了一下,唐家準(zhǔn)備的東西,可以說都是最頂尖的設(shè)備,這手電的光線極強(qiáng),可以照射出目力所能及范圍內(nèi)的一切,但卻什么都沒有看見,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心中那種驚悚感,卻越來越是強(qiáng)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