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過招
那人一接住閃電,身形下落,穩(wěn)穩(wěn)落在老蒼龍之前,單手一伸,手上閃電噼啪作響,伸縮幾下之后,哧溜一下,消失與無形,正是那半截鐵塔般的老者,五龍之中的雷龍!</br> 雷龍一落地,就頭也不回道:“老四,你輸了,回去吧!我來會會郭戰(zhàn)神!”</br> 那老蒼龍一聽,臉上先是閃過一絲不甘,隨即長嘆了一口氣,對郭驚天苦笑了一下,說道:“驚天一指,一指三式,厲害!我輸了!”一句話說完,轉(zhuǎn)身而走,就在一轉(zhuǎn)身的瞬間,身形陡然矮了一截,氣場全散,就連背影都蜷了起來,就像瞬間老了十歲一般,我頓時明白了過來,剛才老蒼龍施展蒼龍連珠之時,由于要對付的是郭驚天,已經(jīng)使出了全力,企圖一擊奏效,也正因為如此,郭驚天的藍色閃電卻沒拼得過他,而他施展過一擊之后,已經(jīng)精疲力盡,再無法施出第二擊了。</br> 而郭驚天卻分明留了后手,所以那雷龍看出來之后,立即跳了出來,凌空接下了閃電,替老蒼龍擋下了一擊,救了老蒼龍的命,但他們也都是成名已久之人,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倒是沒有耍賴。</br> 老蒼龍這邊一敗下陣去,雷龍就沉聲道:“郭戰(zhàn)神一指三式,天地人三殺,剛才已經(jīng)施展了天、人兩擊,還有地之一術(shù),不知道可愿意再露一手,不是老夫要占郭戰(zhàn)神的便宜,只是老夫也是玩雷電的,看見玩雷電的,自然見獵心喜,如果郭戰(zhàn)神體力不支,老夫絕不勉強。”</br> 我一聽頓時一愣,這老家伙看著半截鐵塔似的,我以為是個粗勇豪邁之流,誰知道卻有如此心計,自己倒是走了眼,看來以后需切記,千萬不可以貌取人,就像這廝,看著一臉雄豪之態(tài),又身居五龍之列,卻趁郭驚天與老蒼龍生死相拼之后,力量消耗巨大的情況下,來占郭驚天的便宜,而且不等郭驚天開口,就將郭驚天的退路給封了,以郭驚天的性格,就算已經(jīng)撐不住了,他這么一說,也一定不會退場了。</br> 果然,郭驚天昂首哈哈大笑了起來,豪笑一起,氣干云天,隨即笑聲一停,揚聲道:“有何不可!來來來,待我再與你大戰(zhàn)一場,若能力克雙龍,世人當知我戰(zhàn)神之名不假!若是戰(zhàn)死龍王島,也不虛此生。”</br> 師白櫻一聽,急忙閃身而出道:“二哥,你已經(jīng)斗了一場,這一場,讓給我如何?”話剛出口,郭驚天已經(jīng)一擺手,示意師白櫻退下,師白櫻看了一眼郭驚天,立即知道自己勸不住他了,面色一慘,隨即舒展眉頭,又面色自然的走了回去。</br> 我卻心頭一顫,就在剛才師白櫻面色轉(zhuǎn)換之間,我看到了一片毅然之色,想來師白櫻已經(jīng)下好了決心,郭驚天若勝,她就陪著郭驚天君臨天下,郭驚天若是死在了這里,她就陪著他同赴黃泉,斷然不會獨生,雖然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但郭驚天也一定清楚,兩人之間的這種感情,已經(jīng)遠超情侶,生死同命,禍福同依,令人不勝唏噓。</br> 那雷龍卻正中下懷,立即哈哈笑道:“郭戰(zhàn)神果然英雄豪邁,老夫佩服,這樣,我先讓你施展一指三式之中的地之決如何?我只躲閃,絕不還手,等郭戰(zhàn)神的地之決施展過后,再出手如何?”</br> 我一聽心中更是暗罵,這老東西忒不要臉了,郭驚天本來與老蒼龍相拼,為了取勝,已經(jīng)硬挨老蒼龍一記火球,雖然表面上看不出傷的怎么樣,但我斷定,一定受了傷,他這個時候出來,還不肯與郭驚天硬拼,而是讓郭驚天打出最后一式,他說的好聽,只躲閃不還手,可郭驚天只要一式不中,就再無出手之力,他卻是以逸待勞,到現(xiàn)在沒有出手,自然躲閃得過去,然后再收拾不能還手的郭驚天,還說的句句顯得自己禮讓三分,當真皮厚。</br> 郭驚天哪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目光之中,惱怒之色頓起,可他生性狂傲,又哪里愿意就此認輸,當下將牙一咬,正要答應(yīng),不花公牛忽然站了起來,揚聲喊道:“慢著!我有話說!”</br> 我頓時一喜,不花公牛生性豪邁,自然見不得雷龍老頭這般無恥,肯定是要出手制止了,剛想到這里,那雷龍老頭已經(jīng)喊道:“不等了,有什么話,打完再說!”一句話說完,揉身而上,他身形高大魁梧,直如一道黑旋風一般,向郭驚天撲了過去。</br> 我一見大怒,這老頭也知道不花公牛大概是不想讓他占郭驚天的便宜,竟然違背了剛才自己才說過的只躲閃不還手的話,搶先動手了,這般臉皮,當真不知道是怎么能夠名列五龍的。</br> 可他一動,不花公牛的身形也閃電一般撲到,一閃就擋在了郭驚天的身前,直接呼的一拳打出,直擊雷龍老頭,同時厲聲喊道:“怎么?你們五龍廟的人,連臉都不要了嗎?”</br> 他這么一喊,那雷龍老頭再不要臉,也不好意思再對郭驚天出手了,當下身形一停,一飄后退三尺,手一指不花公牛道:“小子,你胡說什么?龍王島豈是你胡言亂語之地?郭戰(zhàn)神應(yīng)戰(zhàn),也是他答應(yīng)的,論輩分論資歷,哪有你插手的地方。”</br> 他這說的倒是實話,論輩分,他們是五龍,和我爺爺都是同一輩人,輩分夠大,郭驚天年歲比我父親還大一點,也算是長輩,不花公牛雖然有三十多了,卻是和唐天星齊名,同列人間三杰,算是和我們一個輩分的,確實沒資格插手。</br> 不過不花公牛卻不會管這一套,當下一搖頭道:“先不談這個,剛才我們說好的,我們勝一局,你們五龍就交出一把鑰匙,各位沒忘吧?我且問上一句,剛才郭戰(zhàn)神與蒼龍前輩過招,是誰勝誰負啊?”</br> 即使雷龍再不要臉,這個時候也不可能說剛才蒼龍沒輸,畢竟在場的都是頂尖高手,不會看不出誰輸誰贏的,不花公牛這一問,頓時說不出話來了,立即轉(zhuǎn)頭看向了土龍大師。</br> 土龍大師連眼都沒睜一下,立即揚聲說道:“愿賭服輸,五龍廟之人,絕不會做出說話不算數(shù)的事情,老四,將你保管的那把鑰匙,交給唐家少主。”</br> 老蒼龍點頭應(yīng)了,當真從懷里掏出一把鑰匙來,走到唐天星面前,伸手交給了唐天星,唐天星接了過去,放入懷中藏好,點頭稱謝,我心中暗暗稱奇,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樣子唐天星得到的消息是正確的,剩下的五把鑰匙,真的是在五龍手中,這其中究竟又有什么緣故,我卻不得而知。</br> 這時郭驚天大笑道:“唐天星,你回去別忘了告訴紅枝,就說我郭驚天欠你們唐家的,已經(jīng)還了。”</br> 唐天星一拱手,揚聲道:“前輩厚義,唐家必不敢忘,日后江湖相見,若有用得上唐家的,只要不違背江湖道義,唐家必定義不容辭!”</br> 郭驚天一揮手道:“免了,我這人最煩人情,今日就當兩清了,以后你唐家是唐家,我郭驚天是郭驚天,兩不相欠就好!”</br> 一句話說完,郭驚天轉(zhuǎn)頭對老雷龍道:“人情債已經(jīng)還了,雷龍老兒,你若想取我性命,可得快些動手了,若等到我體力恢復(fù),再想殺我,只怕你就沒那份能耐了。”</br> 誰料他剛話剛出口,不花公牛又一伸手,攔在了兩人中間,揚聲道:“慢著,郭戰(zhàn)神,我們知道你驍勇善戰(zhàn),可你也得為我們著想一下,五龍廟僅有五龍,我們也共有五人,你若是一打二,我們可就有一個只能看熱鬧了,五龍尊者,名滿江湖,誰不想伸手討教一二,郭戰(zhàn)神,你還是將這一局讓給我吧!可不能讓我們晚輩空手而歸。”</br> 他這一說,郭驚天又不是傻子,他雖然生性狂傲,可也知道命是好的,不花公牛仗義援手,這番話正是給他一個臺階下,當下就順坡下驢,立即一點頭道:“好!我就將這個機會讓給你。”一句話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到了師白櫻身后,噗通一聲跌坐在地,再也忍耐不住,竟然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br> 我一見就愣住了,敢情郭驚天硬受那一記火球,也身受重傷,早就難以撐下去了,只是被雷龍用話語激住,沒有臺階下,不愿丟了臉面,一直強自忍著,如今不花公牛給他解了圍,一松了氣,頓時再也撐不住了,這樣看來,這郭驚天雖然惡名遠揚,卻不失為一條好漢。</br> 郭驚天這一退下,雷龍老頭頓時火冒三丈,他原本是想撿個便宜的,卻被不花公牛硬給攪了局,自然將一腔怒火都轉(zhuǎn)移到了不花公牛身上,單手一指,厲聲喝道:“小子,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雷電之術(shù)!”</br> 不花公牛傲然而立,忽然一伸手,從懷中掏出三個生雞蛋來,一把捏開,昂頭吞了,一抹嘴角,對雷龍老頭一伸手,沉聲道:“前輩請賜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