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榜眼
狄南山一拳打出,不花公牛就大吼一聲:“好!茅山馬家四大金剛之中,好歹也有個帶把的,算你是個人物!”拳隨話出,也不肯占那狄南山的便宜,一只手往身后一背,另一只手握成拳頭,一拳打出,直迎向了狄南山的拳頭。</br> 狄南山此人,也是身形高大魁梧,勇猛過人,不然也不會出來硬拼了,可惜的是,他遇上的是不花公牛,他勇猛,不花公牛比他更勇猛!</br> 兩人出手同樣又快又疾,各自拳帶風雷,趙燕楚再想攔也來不及了,就見兩只碗口般大小的拳頭直接撞在了一起,“砰、啊、呼、砰”接連四聲響起,第一聲砰是拳頭撞擊在一起的聲音,第二聲啊是狄南山響起的慘叫聲,慘叫聲還沒停止,身形已經(jīng)飛了出去,帶起呼的一陣風聲,第四聲砰則是直接撞在了一塊山石上面,然后人才順著山石滑落下來。</br> 說起來慢,實際上就是電花石火一瞬間的事,我就覺得眼前一花,狄南山已經(jīng)飛了出去,再轉(zhuǎn)頭去看狄南山時,狄南山唯一的一條胳膊,已經(jīng)耷拉了下來,原先剛硬強勁的拳頭,軟軟的下垂搖晃著,額頭上一腦門子冷汗,顆顆如豆,再看向不花公牛的眼神,已經(jīng)滿是敬畏,估計這一下是吃了大虧,起碼手腕是折了。</br> 不花公牛則放聲大笑道:“茅山馬家稱雄滇南多年,手下四路金剛威名赫赫,今日一見,不過如此,不過你本事不大,膽色倒是有點,這點力道也敢對我動手,也算是條漢子,我今天就放你一條生路,以后再見了我,繞著點道!”</br> 他這一喊,對面的幾人臉上頓時就更掛不住了,趙燕楚對狄南山確實不錯,原本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動手的,一見狄南山吃了大虧,不花公牛說話又這么難聽,立即一揮手道:“上!打一拳給一萬,踢一腳給兩萬,給我打死他!”</br> 話雖然喊的硬氣,可人卻借著攙扶狄南山的借口,迅速的退到了后面,葦渡海、扶白等都不傻,沒一個敢上的,倒是有些潑皮無賴,見了錢不要命的角色,紛紛涌了上來,可這些人哪里中用,連不花公牛的邊都沾不著,不花公牛當然也不會對這些小嘍啰下重手,就見不花公牛左一扒拉右一扒拉,就倒下了好幾個,每一個一倒下就慘叫連連,連爬起來都不可能。</br> 不花公牛如入無人之境,對方那些人手,根本擋不住他,他邊大步向前行走,邊隨手撥打,每出手一次,或掌或拳,或打或拿,必定倒下一人,連續(xù)倒下十幾個之后,那些地痞流氓又不傻,也不敢再上前了,不花公牛也懶得理會他們,直奔著葦渡海等就過去了。</br> 葦渡海一見,頓時面色一緊,沉聲道:“大家小心,這廝力道驚人,不可硬碰。”說話間,已經(jīng)拉開了架勢,看樣子,他還是準備拼一把的。不花公牛可能是誠心要找葦渡海的麻煩,首先就奔他去了,一到了近前,二話不說,抬手便打,葦渡海不敢硬擋,閃身后退。</br> 可他這一退,就再也停不下來了,不花公牛的拳頭如影隨形,此退彼進,始終追在葦渡海面門一尺之地,葦渡海接連撞翻兩個嘍啰,抓起一人拋出阻擋,都沒有成功,不花公牛就像他的影子一樣,始終跟這他的身形。</br> 就在這時,那扶白忽然出手了,一出手就是一道紅光,直奔不花公牛面門,而趙燕楚也閃身飄了過來,手腕一抖,一把尖刀亮了出來,欺身從左側(cè)逼近不花公牛,一刀對著不花公牛的肋下就刺了過去。</br> 不花公牛根本就不躲,反而哈哈大笑:“來的好!爺今天就活動活動筋骨!”話未落音,已經(jīng)一手橫揮,將扶白打出的那道紅光掃飛了出去,另一只手一伸,則直接抓住了趙燕楚的手腕,手一捏一抖,趙燕楚手中的尖刀已經(jīng)拿捏不住,當啷一聲,掉在了地面山石之上。</br> 可他這一停下來,總算給了葦渡海喘氣的功夫,葦渡海也是江湖老手,一見扶白和趙燕楚齊攻不花公牛,剛緩了口氣,立即返身而上,口中大喊一聲:“一葦渡海!”喊聲一起,人已經(jīng)化成一縷青煙,速度瞬間提升,用肉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一掠就到了不花公牛的面前,揮手橫切,一掌切向不花公牛的咽喉。</br> 不花公牛剛拿住趙燕楚的手腕,葦渡海又到了,而且葦渡海所擊之處,還是咽喉要害,按正常思維,這個時候最合適的應該是松了趙燕楚,閃身多開葦渡海這一擊,可不花公牛沒有,不花公牛采取了一種我怎么也沒有想到的打法。</br> 隨著葦渡海那一掌橫切,不花公牛卻忽然將身子一挺一提身形,生生躥起一小截來,就這一截,已經(jīng)使葦渡海的出手失去了準頭,一掌切在了不花公牛的胸膛上,不花公牛沒事人一樣落了下來,手腕一折,趙燕楚就發(fā)出一聲慘叫,隨即抬起一腳,正中趙燕楚的肚子,直接將趙燕楚踢飛了出去,然后才一伸手,一拳直打葦渡海。</br> 葦渡海對不花公牛甚是忌憚,一見不花公牛還手,立即后退,可不花公牛這一拳卻是假的,就是為了逼開他,他往后一閃,不花公牛腳尖已經(jīng)一點,正中剛才趙燕楚掉落的尖刀,就聽嗖的一聲,那柄尖刀已經(jīng)電射而出,隨即身形一晃,人隨刀走,身如巨鷹,一掠而起,從上而下直撲了過去。</br> 葦渡海一直將注意力都放在不花公牛身上,小心防范,可沒想到不花公牛忽然踢出一把尖刀來,頓時一慌,又見不花公牛鷹撲而下,知道那把刀只是逼他伸手去擋,只要他一擋,隨后而來的不花公牛才是殺著,當下竟然牙一咬,對那把尖刀不聞不問,一伸手擋住了不花公牛下?lián)渲畡荨?lt;/br> 他這一擋,正好中門大開,那柄尖刀嗖的一下就射了過去,饒是葦渡海極力扭動身軀,妄想躲避,可不花公牛一擊被他擋住之后,卻沒有收手,而是不斷施加壓力,葦渡海愣是無法移動,奪的一聲,一刀射在了葦渡海的小腹之上,葦渡海頓時一聲慘呼。</br> 這個時候,趙燕楚強忍手腕斷折之苦,一揮手道:“大家一起上!”招呼白狗、扶白齊上,可白狗剛一動身,已經(jīng)被算命瞎子攔住,扶白則被唐一泓纏住,我直接就奔趙燕楚過去了,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要是能在這里將趙燕楚一伙給除了,我們不但反敗為勝,也算在南京站住腳了。</br>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白影直掠而來,嗖的一下就到了不花公牛身邊,不花公牛立即感應到了壓迫感,舍棄了葦渡海,一拳打向那白影,就聽轟的一聲,兩人交手,如同炸藥爆炸了一般,勁氣亂飛,氣流四散,兩人一齊后退了三步,不花公牛哈哈大笑道:“白歡喜,果然是你!”</br> 那白影身形還未站穩(wěn),就輕聲笑道:“你猜錯了,不是我!不是我!”話音一落,顯露出真面目來,確實一白衣漢子,雪白的西裝雪白的褲子,連里面襯衫都是雪白的,打一條純黑色的領(lǐng)帶,錚亮的皮鞋,穿得跟婚慶禮儀似的,但氣度雍容,舉止之間,自帶一股超強的氣場,讓人一眼看見,竟然不自覺的心生自相形慚的念頭來。</br> 再細看,年齡也就三十出頭,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披肩而下,十分瀟灑,寬額劍眉,鼻正口方,白面無須,甚是英俊,不知道要迷倒多少懷春少女,只是雙目呈蜂,細長微瞇,目光轉(zhuǎn)動之間,精光四散,顯然是個攻于心計的角色。</br> 兩人之間一對話,我已經(jīng)知道了來人是誰,天下三杰之一,文膽榜眼白歡喜!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說他也是茅山馬家之中人?</br> 一想到這里,腦海之中頓時靈光一閃,是了,茅山馬家西路金剛叫做歡喜菩薩,而這家伙叫白歡喜,或許這白歡喜,就是西路金剛歡喜菩薩,那他出現(xiàn)在這里,以及之前設(shè)計擒拿不花公牛,那洞穴之中藏有藍眼尸蛾,也就都在情理之中了。</br> 剛想到這里,不花公牛已經(jīng)笑道:“白歡喜,好漢做事,敢做敢當,你敢說你不是歡喜菩薩?”</br> 聽不花公牛這么一說,估計他想的和我一樣,我立即閃身退出于趙燕楚的糾纏之中,招呼唐一泓和算命瞎子退了回來,白歡喜可不是趙燕楚之流,他名頭尚在不花公牛之上,我們冒然上前的話,只怕反而會給不花公牛添加麻煩。</br> 不料算命瞎子順利退了回來,唐一泓卻被那扶白纏的無法抽身,好在算命瞎子退回之時,向扶白遞了一招,逼得扶白后退,唐一泓才趁勢抽身而出,到了我身邊,已經(jīng)有點氣喘,看樣子她和扶白也就是半斤八兩。</br> 這時那白歡喜輕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么想,所以先告訴你了,不是我!我當然不是歡喜菩薩,歡喜菩薩是歡喜菩薩,白歡喜是白歡喜,不過兩者之間確有牽連,歡喜菩薩是我的師父!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