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尸體
我急忙左右四看,頭燈照射下,啥也沒有,心底一陣陣發(fā)毛,只好裝作什么都沒聽見的,轉頭喊道:“一泓,你怎么樣?有沒有被傷到?”</br> 唐一泓回了一句,表示安全,我放下心來,轉頭揚聲說道:“姑娘,我們無意冒犯,只是不小心闖了進來,還請姑娘高抬貴手,放我們出山,我們出去之后,保證對此地之事只字不提。”</br> 話一出口,那女子聲音就在我耳邊響起道:“你還想走?我在這里等了一千多年,總算等來了一個男人,這一千多年里,你知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里,有多寂寞嗎?”</br> 說到這里,話音忽然一轉,充滿魅惑,女喬喘口申口今之聲陡起,我雙耳之中盡是靡靡之音,腦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起香煙場景,頓時渾身熱血沸騰,恍惚之間,就見一輕紗罩體的美艷女子,明目皓齒,面若桃花,一點朱唇,嬌艷欲滴,擺動細腰,蓮步輕移,身體隨著步伐移動,在輕紗之下忽隱忽現(xiàn),輕紗之內,似乎并無衣物,酉禾月匈高聳,兩點粉紅隱約可見,柳腰一握,雙腿修長,誘惑無邊,款款走到我身邊,一伸手就牽住了我的手掌。</br> 手掌一入手,柔若無骨,頓時心中漣漪輕蕩,我知道自己已經著了道兒,而且對方絕對不會放過我,正如這邪物自己所言,她已經被困在此一千多年,好不容易見到個生人,怎肯輕易放過,要想保住性命,只能自救,當下一狠心,一口咬破舌尖,對著那女子面目,噗的一口鮮血噴出,直噴那女子面門。</br> 這等邪祟之物,自有克制,人間污穢之物,黑狗桃柳都可克制,純陽之血也可壓制,這里當然找不到其他東西,幸好我還是童子之身,一口純陽血噴出,眼前幻象陡然消失,耳中那女子輕笑聲傳來:“咯咯咯咯,還是純陽之身,我看你能挺到幾時。”</br> 我強自鎮(zhèn)定,冷哼一聲道:“魑魅魍魎,再來惹我,就別怪我了!”</br> 話剛落音,我就覺得大腿之上陡然一緊,好像被什么抱住了,急忙低頭一看,卻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孩童,扎著沖天辮,長的眉清目秀,小臉粉嘟嘟的,一臉稚嫩,滿面童真,穿一身團花刺繡的對襟紅襖子,腰間扎有一道純金絲線,腿上穿著同樣團花紅褲子,腳穿一雙虎頭軟底鞋,煞是可愛,正昂著小臉對我笑道:“大哥哥,你不和大姐姐好,陪我玩捉迷藏可好?”</br> 這一聲大哥哥喊的,我渾身雞皮直起,頭發(fā)根直炸,差點就跳了起來,要是在鄉(xiāng)間城里,有個小孩抱著你腿讓你陪他捉迷藏,也還罷了,這尼瑪可是山腹之中,兇邪集中之地,怎么可能會有孩童呢?不用問,必定是爺爺所說盜墓忌諱之中的女勾嬰戲,我再傻也敢答應,可也動彈不得,那孩子看似這么簡單一抱,可我腿上重逾千斤,別說掙脫了,連抬一下腳都不可能。</br> 就在這時,唐一泓邊向前面走來,邊焦急的問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動了?受傷了嗎?”</br> 我急忙喊道:“別過來!”</br> 可已經遲了,唐一泓說話間,已經到了我的身后,一眼看見抱著我腿的孩子,啊的一聲驚叫出聲,聲音一起,陡然之間,胸前閃起一道電光,哧溜一聲擊下,咔一聲打向那抱著我腿的孩童,那孩童頓時面色一陣鐵青,一松手,哧溜一下化作一道青煙溜走,電光劈空,擊在地面之上,打的碎石亂飛。</br> 我一脫困,頓時一陣輕松,這才想起來,我的天亟木上次在古墓中被唐一泓索了去,一直掛在脖子上,這玩意對兇煞活物無用,但對妖邪卻極為靈驗,一旦靠近,其中蘊含的天雷之威就會發(fā)作,暗叫僥幸,要不是天亟木,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對付這些玩意兒。</br> 當下急忙喊道:“一泓,將脖子上的天亟木取下來給我!”</br> 唐一泓剛才親眼看見一個孩童,早已經嚇的花容失色,哪里還會拒絕,急忙取下天亟木交給我,我一手抓緊天亟木,一手平端射魚槍,一閃身就擋在了唐一泓身邊,沉聲道:“此地兇險,你跟緊了我,注意我的腳步,千萬不要亂走亂踩。”</br> 唐一泓應了一聲,伸手抓住我的腰帶,就跟在我身后,我有了上次經驗,開始注意腳下,通道內久無人跡,積塵甚多,確實不敢亂走,萬幸的是,之前那水猴子來回跑了幾趟,留下點足跡,它可是這里的老住戶,應該熟悉機關消息,我就順著水猴子的足跡走,果然沒有再踩中機關,而且手里有了天亟木,也沒有什么邪祟再來糾纏。</br> 一直往里走了一里多路,終于出了通道,眼前開闊了起來,我用頭燈四下看了看,是個四方四正的石室,雕琢痕跡十分明顯,分明是人工打造,石室中間有一個石臺,大概有一米高左右,石臺正中間放了一個陶甕,有一米三四的高度,外施醬釉,口用黃泥封了起來,在石室的四個角落,還各放了一個相對要小一點的陶罐,除此之外,別無一物。</br> 我一看著架勢,心里就咯噔一下,這地方看著邪性,只怕這些陶罐里裝著的不是什么好東西,當下讓唐一泓停步,我害怕那女勾嬰戲趁我離開時再去找唐一泓的麻煩,將天亟木交給了唐一泓,自己端著射魚槍,先靠近了其中一個角落的陶罐。</br> 到了近前一低頭,借著頭燈的光線一看,這陶罐上被人用硬物刻滿了符咒,咋看好像釉水斑駁了一樣,可仔細看,符咒的紋理還是清楚的,封口的黃泥上,也刻有符咒,不用問,一定是用來鎮(zhèn)住陶罐里東西的。</br> 我當然不會蠢到去打開陶罐,心里再好奇我也不干那傻事,天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玩意,又轉移到了另一個角落,這個角落的陶罐,和上一個幾乎一樣,大小、形狀都沒有絲毫差別,就連上面的符咒,也看不出差異來,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br> 第三個陶罐也一樣,可看到第四個陶罐的時候,只一眼,我心里就又是咯噔一下,心知壞事了,這個陶罐不知道怎么回事,旁邊打了一塊,有巴掌大小的一個窟窿,里面裝的什么東西雖然我不知道,可這種封印的方法,陶罐一破,肯定沒用了,只怕這里面的東西已經逃出來了。</br> 當下我急忙四下張望,卻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東西潛伏隱藏,壯著膽子將頭湊近那陶罐上的窟窿,用頭燈往里面一照,一下看見一張孩子的臉,慘白慘白的,嚇得我騰的一下躥了起來,往后噔噔噔連退三步。</br> 就在剛才那一掃眼之間,我已經看清楚了,那陶罐之中的孩子,正是剛才抱著我大腿要我陪他捉迷藏的孩子,頓時心中明白了過來,這尼瑪是邪術之中的童子殉葬!</br> 童子殉葬怎么個玩法,我并不知道,但用途我卻聽說過,一般都是這一世沒有孩子的巨商富甲干的事情,因為他們一生無子嗣,不想來世還無人繼承香火,就找個孩子,灌以不腐之物,封在容器之中,容器上貼有符咒,使孩子的魂魄不外泄,葬在墓主的身旁,結一個母子緣,等到下一世,孩子會投生到她家。</br> 當然,這只是邪術的說法,實際上下一世孩子會不會投生到她腹中,完全就是個未知數(shù),甚至有沒有下一世都不一定,就是求個心里安慰,干這種缺德事的,往往都是偷人家的孩子,缺男偷男,缺女偷女,也有的男女都偷的,看這里又四個陶罐,只怕殉葬的童子也是四個,這可是缺了大德的事。</br> 童子殉葬的除了這種,還有一種,叫做金童玉女殉葬,那不是求來世子嗣的,那是服飾墓主的書童婢女,就是一男一女,用石灰或者水銀灌入尸身之中,保持尸身不腐,放在棺木之中的,也是缺德帶冒煙的邪術,稍微有點人性的,都不會干這事,但偏偏在古時候,很多達官貴人都喜歡這么干,但一次殉葬四個童子的,還真少見。</br> 而那個找我捉迷藏的孩子,一定就是被打破陶罐的那個孩子的陰靈,他被封在陶罐之中殉葬,不知什么原因導致陶罐破損,陰靈得出,可尸身仍舊在陶罐之中,陰靈無法離開太遠,只能在附近游蕩,好在這些孩子年歲尚小,心地不惡,雖然枉死,心中難免積怨,但沒經過邪術刻意修煉,總體來說,為禍不會太大。</br> 這一看清楚了,心中難免戚戚,這些孩子都才年僅五六歲,就遭此毒手,而且還一殉葬就是四個,如果這里真的是一個墓室的話,施術之人應該不是為了來世母子緣,而是故意損墓主陰德的,這讓我十分不解,天底下陰宅,殉葬陪葬,或是因墓主貪戀人間富貴,期望死后也能得享榮華,或是為后世子孫開通清云之路,可這損自己陰德,斷子嗣福澤的事情,別說見了,聽都沒聽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