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地圖
“不過你放心,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唐家的家丑不能外揚,對外不會說你是背叛了我才被埋了的,會給你個好名聲,就說你被唐家的對頭襲擊丟的命,你的老婆孩子都會好好的活著,安心上路吧!”</br> 說完話一起身,對燕云十八騎一揮手道:“來,抬去燕山給他埋了,別讓他死的太痛快,一定要活埋!”燕云十八騎之中立即出來幾個人,應了一聲,也不管唐經緯拼命哀求,直接將唐經緯一抬,就出門而去。</br> 我從來沒有想到,唐天星還有這樣的一面,說實話,這和我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印象,完全不一樣,現(xiàn)在的唐天星,看上去就完全是一個社會大哥,說話舉止,行事做派,一點差別都沒有,和那個冷靜沉著,不動如山的唐天星相比,就是另外一個人,我真沒想過他真的會將唐經緯給活埋了。</br> 這時唐一泓已經走到了我身邊,大概因為我來助她的原因,十分親昵的挎著我的胳膊,我一轉頭低聲問道:“你大哥不會真的要將唐經緯給活埋了吧?”</br> 唐一泓眨巴眨巴眼睛,一臉詫異的看著我,一點頭道:“是真的,大哥從不說謊,他要說活埋,那就一定會活埋。”我頓時傻眼了,這什么做派,一點也不江湖,但隨即也能明白唐天星的苦衷,他統(tǒng)領的唐家,本來就是個半黑化半江湖的家族,他這么做,威懾力更強。</br> 唐經緯一被抬走,唐天星就將目光轉向了那些跟隨唐經緯的宗族分支,就瞟了一眼,隨即走到唐一泓原先坐的位置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煙,悠悠然點上,抽了一口,吐出幾個煙圈,毫無征兆的抓起桌面上的煙灰缸,對著那群人就砸了過去,一煙灰缸砸出,剛想發(fā)飚,樓上忽然又響起一個聲音:“天兒,算了吧!留他們的命!讓他們走吧,別吵吵了,我要抄經了。”</br> 這聲音一起,我立即抬頭,卻沒看見人影,但我心里知道,說話的一定是老爺子,在唐家,也只有老爺子有這個資格說這個話。果然,唐天星一仰頭,對樓上喊道:“知道了,爺爺。”</br> 隨即一指那些分支罵道:“算你們走運,老爺子給你們求情,不然我將你們都埋在燕山,給你們三天時間,將唐家的產業(yè)一分不少的交出來,少一分錢剁一只手,交接完之后,帶著家人離開所在的城市,永遠不許再進唐家半步,今天的事,要不想死的話,嘴上都貼個封條,我要是聽到半句流言,你們以后都別想再說話!”</br> 那些家伙親眼看見了唐經緯的下場,能撿會條命已經不錯了,哪里還敢有半個不字,紛紛點頭答應,唐天星估計也不是真心想殺他們,殺唐經緯是為了殺雞儆猴,沒必要將一些蝦兵蟹將都斬盡殺絕,當下就不揮手讓他們滾蛋,讓杜逸文安排人手將那些分支所在的城市一一記下,一切安排妥當之后,才轉過頭來,對那唐移山笑道:“移山叔,爺爺之前說移山叔可信,小侄心中還半信半疑,如今親眼所見,再無疑慮,移山叔當真是忠肝義膽,小侄慚愧。”</br> 唐移山哈哈大笑道:“無妨,天星年紀輕輕,做事已經如此深思熟慮,是我唐家之福!我們深受唐家之恩,又有明主,自然誓死追隨。”</br> 唐天星一擺手笑道:“移山叔休要笑話我,唐家能有今天,全是仰仗各位叔伯兄弟,而今天這些事情,也都是爺爺所安排的,我只不過是出頭露面,攬個功勞而已。”</br> 他說的自然是客氣話,誰要信了,那才蠢到家了,今天此事,分明是他一手安排,如今說這些話,一來是拉攏人心,二來也是體型大家,唐家還有個老爺子,連面都沒露,事情就解決了,以此來威懾眾人。</br> 唐天星說到這里,忽然眉頭一皺,話鋒一轉道:“不過,移山叔,我還得請你幫個忙,唐經緯在哈爾濱經營多年,根深蒂固,東北又民風彪悍,所以他手下養(yǎng)有不少悍不畏死之徒,要是讓別人前去接手他的生意,我還真不放心,思來想去,移山叔德高望重,行事穩(wěn)健,又見多識廣,是最合適的人選,而且移山叔目前所經營之地,城市相對較小,也相對穩(wěn)妥,可交于其他宗族分支的新人管理,移山叔你親自前往哈爾濱坐鎮(zhèn),你看可好?”</br> 我一聽心里就是一愣,好家伙,這是變相削弱了唐移山的勢力啊!要知道一股勢力的崛起,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管唐移山目前在哪座城市,那應該都是具有一定勢力了,而且唐移山在宗族分支之中,也頗有威望,從他敢于和唐經緯抗衡上,就可以看出來,而要他離開原先的城市,前去哈爾濱接手唐經緯的生意,讓他主掌的城市給新人接手,不用問,所謂的新人,一定是唐天星的心腹,說是信任他,實際上他之前所培養(yǎng)的勢力全都被唐天星接手了,他到了哈爾濱則什么都沒有,一切都得從頭開始,短時間之內,只怕是難有作為了,等到他將哈爾濱的勢力合攏好,只怕已經快退休了。</br> 不過要是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對唐移山也是一個好事,畢竟哈爾濱是個大城市,東北三省的重地之一,他只要老老實實的做事,油水應該比他之前的城市更多,就看唐移山怎么選了。</br> 唐移山一聽,想都沒想,立即一點頭道:“好!我回去就將產業(yè)清點一下,你三五日就可派人來接手,不過我的那些手下,都是不錯的人才,還希望天星你能加以重用。”</br> 我一聽暗暗嘆了一口氣,這唐移山當真是個忠心不二的主,唐天星未免有點太小心了。誰料唐天星接下來所辦的事,卻讓我更加的吃驚,他不但將唐移山調離了發(fā)展多年的城市,還將支持唐移山的那一批人,全都調離了之前所發(fā)展的城市,而且分散到了各地,他們原先所在的地盤,全部讓自己的心腹接收了,雖然那些分支都分到了更大的城市,但經營多年的勢力,也算是煙消瓦解了。</br> 等到眾人離開,僅僅剩下我、唐一泓和唐天星三人之時,唐天星才走了過來,伸手一拍我的肩頭,笑道:“九齡,你剛才是不是看不慣我的做法?”</br> 我也沒和他客氣,一點頭道:“有點,唐移山等對唐家忠心耿耿,我想不通你為什么要削弱他們的勢力。”</br> 唐天星淡然一笑道:“等你到了和我相同高度的位置,你就會明白的,他們再忠心,也不是我的心腹,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沒有遺棄他們,還給了他們油水更多的城市,已經算很不錯的了。”</br> 我腦海之中忽然靈光一閃,唐天星此舉只怕并不這么簡單,憑他的勢力,清楚唐經緯沒錯,可還不至于將唐移山等人的勢力都打散收編,這雖然都成了他心腹手下,可對唐家整體發(fā)展,卻還是有一定損失的,畢竟他的心腹想在短時間之內,收服唐移山等人的勢力,也是有一定難度的,他這么做,定有深意,當下淡淡一笑道:“真的只是因為一朝天子一朝臣嗎?就沒有點別的想法?”</br> 唐天星一聽,頓時看了我一眼,隨即哈哈大笑道:“你的心思還挺敏捷,不錯!我確實另有目的,我需要出一趟遠門,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異常兇險,能不能回得來都是個未知數(shù),所以臨走之前,我一定要將唐家整頓的安穩(wěn)了,就算我不在,短時間之內,也不會有什么變故,這樣我才敢放心大膽的前往。”</br> 唐一泓一聽大驚,脫口問道:“哥,你要去哪?這么危險就別去了,讓別人去辦不就行了?”</br> 唐天星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斜眼瞟了我一眼,笑道:“你這腦子還不錯,還能猜到我的想法,不過你要是真聰明,應該能猜到我想去做什么事情,要不要猜一下?我給你個提示,這事情的起源,你也在場。”</br> 我一聽一愣,迅速的在腦海之中將我和唐天星一起在場的時間過濾了一遍,非常簡單,我和他之前就見過一次,在天津荷香樓的拍賣會上,這時間地點一想清楚了,立即知道什么事情了,當初在荷香樓,唐天星曾與鐵算盤爭過一幅明王鬼符圖,那圖最后被鐵算盤所得,唐天星當時還放過話,說鐵算盤想去查找的話,可以聯(lián)系他,想來定是此事,只是當時鐵算盤的態(tài)度很堅決,好像不愿意與唐家合作,沒有想到真的來尋唐天星出手了,當下覺得有點詫異,脫口而出道:“鐵算盤真的找你了?”</br> 我這句話一問,唐天星明顯一愣,又看了我一眼,伸手一拍我肩頭,笑道:“不錯啊!竟然還真猜出來了,確實鐵算盤找我了,上次他拍去了明王鬼符圖,這家伙還真有點手段,竟然真的找到了那地,不過這家伙有點不自量力,帶的人手直接就讓進去了,結果進去了十個人,等了一個星期,沒有一個出來的。”</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