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狐仙尋仇
我被驚得睡意全無的時候,只是因為聽見了玉門關(guān)三個字。等到這司機的妻子說完整個傳聞之后,我心中頓時慌亂起來。養(yǎng)父養(yǎng)母的大恩大德我尚且未報,最為擔憂的便是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玉門關(guān)下的村莊并不多,叫楊家村的就更加稀少了。</br> 雖然心里一百個不愿意相信,這事情就發(fā)生在我養(yǎng)父養(yǎng)母身上,可是越像越是心中急不可耐。恨不得插翅,立馬飛到玉門關(guān)一探究竟。他們口中的傳聞?wù)f是被狐貍報復(fù)殺掉的,我自然是壓根就不會相信的。</br> 且不說我心知肚明,我養(yǎng)父并不是普普通通的獵人。退一萬步來說,一只小畜生如何能奈何得了我養(yǎng)父?思前慮后,總覺得這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而最大的嫌疑人,非那神秘的老道人莫屬。</br> 我甚至覺得那老道人極有可能便是那陰十八的師父,雖然當初老頭子放了那陰十八一馬。可是那口氣以陰十八那種錙銖必較的性格,肯定難以咽的下去,這才會找上門來尋仇。那老道估摸著自己不是老頭子的對手,所以才找上了我養(yǎng)父養(yǎng)母下手。</br> 況且我從這段真假難辨的傳聞之中,聽到了另外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我養(yǎng)父曾經(jīng)一直再說養(yǎng)父是為人所害,想必養(yǎng)母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而那些詭異的傳聞,極有可能便是那老道放出來的風聲。目的就是掩人耳目,讓人不會聯(lián)想到他。</br> 雖然這一切都是我的推測,可是心里七上八下的別提多難受了。唐一泓是個聰明人,早就發(fā)現(xiàn)我不太對勁了。連忙問道:“師傅,距離這里最近的一個可以坐車的地方是哪兒啊?”</br> 那男人笑著說道:“大概傍晚時分,我們就能到襄陽了。我們要在那里休整一晚上,到時候你們可以在襄陽坐車了,我們就在那里分開吧。”</br> 這一片我人生地不熟的,加上這荒郊野外的,下了車更慢,只能被他們帶到襄陽了。想到這里距離武當山應(yīng)該很近,不知道唐一泓他們唐家跟武當有沒有什么交情,能不能讓他們想辦法快速的將我們送達到玉門關(guān)。m.</br> 只是我還沒說話,唐一泓就知道我想問什么,連忙搖了搖頭,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在普通人面前不要說這些。我心下了然,自是不再多問。只是心中暗想,等有空一定要買幾輛車。</br> 在車上的這段時間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時分,終于到了襄陽。下車后對那小夫妻道了謝,那男人隨手遞給我一張名片,說是日后到了他們的地界盡管找他們。我接過后看了看,便放在口袋里,哪里還會在意。以為日后自是不會再見了,只是事實證明我這一次又想錯了。</br> 此時暫且不表,只說我們下了那對夫妻的車之后,就馬不停蹄的去找車,想連夜趕去玉門關(guān)。只是找來找去,卻無人愿意連夜奔向玉門關(guān),給多少錢都不行。</br> 我直急的上躥下跳的,唐一泓卻是無比冷靜的說道:“九齡,你稍安勿躁,這事都過去很久了,即便你現(xiàn)在趕過去了,也于事無補。咱們先吃飯,從長計議吧!”</br> 當下只得按捺住性子,隨著唐一泓走進一個小餐館。唐一泓點了什么我都沒注意,心不在焉,都放在養(yǎng)父養(yǎng)母這件事上了。直到旁邊那桌的客人吵了起來,這才驚醒過來。</br> 忙抬眼打量了一下,小餐館并不大,一共就四張桌子。在我跟唐一泓進來之前,已經(jīng)有一桌客人了。哭鬧的就是那桌客人,全都是大老爺們。</br> 其中一個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怎么地,竟是猛地一拍桌子,大哭到:“放他娘的臭狗屁,什么狐仙尋仇,老子才不信這一套。當時我就跟老朱說了,他那婆娘不是什么善茬,讓他提防著點。這家伙倒好非但不信,還臭罵了我一頓。你們不知道嗎?老朱才買的保險,受益人寫的就是他婆娘的名字。老朱就是被他那婆娘給害死的,不信你們看,那婆娘過不來三五天就生龍活虎找別的男人去了。”</br>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連忙勸解起來。這男人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加上還有我跟唐一泓兩個外人在,當即也就止住了哭泣。只是悲痛之情卻是無法抑制,抓起一瓶啤酒,咕隆咕隆幾口就喝了個精光,一拍屁股就此走了。</br> 這人一離開,剩下幾人頓時交頭接耳起來,其中一人的說道:“弟兄們,這老王跟老朱素日里交情極深,他那番話說出來自然是情有可原的。不過換做誰恐怕都不敢相信,只是我卻覺得,那老朱的死雖然詭異,確實就是狐仙尋仇嘛!”</br> 一聽到狐仙尋仇這四個字,我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世間的事倒是也巧的很,剛聽完一個關(guān)于狐仙尋仇的傳聞,這身邊又出現(xiàn)了一例。不僅是我,就連唐一泓都來了興趣,豎起耳朵聽了起來。</br> 那人話音剛落,另外一人也附和道:“對頭!對頭!胡大師可是親口說了的,因為老朱當初沒救那小狐貍,所以狐仙才會記仇,把他給整死了!”</br> 先前那人見有人附和,頓時更加興致高昂的說道:“不瞞你們說,當天老朱還沒出事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人要走霉運了。你知道我們都是跑貨運的,平日里沒事就在城南頭等客人。那天等了半晌一個人影子都沒看著,就湊在一起斗地主了。還真別說,這人一旦要走霉運,打牌哪里能贏得了?老朱當天可是輸?shù)囊桓啥簦妒且话讯紱]贏過。”</br> 那附和的人一聽說還有這種細節(jié),連忙追問道:“胡哥,你跟胡大師是老表,又是人在現(xiàn)場,快跟兄弟說說,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啊?”</br> 那人一聽見這人不停的附和自己,頓時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那個什么胡大師,在本地似乎有點名聲。據(jù)說是武當山上下來的,平日里但凡什么婚喪嫁娶的,大家都找這個所謂的胡大師擇個良辰吉日什么的。等那人說完之后,我算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一細想起來,這事倒確實詭異的很。</br> 那個死掉的男人叫做朱長培,好幾代人都在這襄陽生活,算是襄陽土生土長的人。年級大約四十有余,這個年級的人,大多家中兄弟姐妹很多。這朱長培也不例外,上面還有好幾個哥哥。混了十來年,這才攢了點錢買了輛大卡車跑貨運。這人就是一典型的普通老百姓,家里上有老下有小。</br> 事情就是上周發(fā)生的,那天這朱長培跟往日一樣,跟著一群貨運司機湊在一起,一邊斗地主一邊等著生意。只是奇怪的是,那天一個做生意的人都沒有不說,這朱長培打了半天斗地主,愣是一把都沒贏過。</br> 后來這朱長培不僅自己身上那點錢輸光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就惱火的將牌給撒了。轉(zhuǎn)身正想走的還是,冷不丁撞到了一個老道人。這老道人跟開車自駕游的那對夫妻所講的,極為相似。不僅是年齡,衣著,長相,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是差不多的。</br> 朱長培本來脾氣就不咋地,這都輸了一下午牌還欠了一屁股債,哪里還有什么好脾氣。雖然自己撞到了人,可卻是抬頭就罵道:“草擬嗎的,瞎了啊!”</br> 那老道人非但沒生氣,反而笑吟吟的盯著朱長培看了好一會,就在朱長培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這老道突然眉頭緊皺的說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貧道觀你印堂發(fā)青,四肢清虛,怕是擇日便有血光之災(zāi)啊!”</br> 朱長培本來就怒火中燒,見那老道滿嘴的不吉利,頓時火上澆油一般,瞪著眼睛就吼道:“你特么的說誰呢?吃屎了是吧?你再說一句,你信不信老子打的你滿地找牙?”</br> 那老道人一點都不帶恐慌的,依舊是笑吟吟的看著朱長培說道:“吉人自有天相,惡人自有天收。貧道好言相勸,至于當不當真便是你自己的事了。天機雖不容泄露,貧道倒還是不忍,所以不妨再提醒你一句。前路遇險,出手相助,或有一線生機,望你好自為之。”</br> 朱長培早已忍耐多時,此時哪里還壓得住火氣,當即舉起拳頭就要揍那老道人。好在被那群贏了錢的同伙給拉住了,好說歹說,這才熄了火氣。那老道人唉聲嘆氣,卻是不再多說,轉(zhuǎn)頭便走了。</br> 沒過多久,到是真的來了個送貨的客人。點了名要朱長培送貨,朱長培等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有人上門,自是不會拒絕,一口就應(yīng)承了下來。這趟貨并不多,而且路程也不算太遠,價錢反而比以前多了不少。</br> 朱長培倒是樂得笑開了懷,就連輸了一下午的牌都忘掉了。只是這目的地十分偏僻,深山里的一個小村莊。而那胡大師的老表剛好就住在那條線上,當下便跟著朱長培,坐在他的車上順道回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