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北斗歸一
唐一泓說的越是詳細,我心情就越是沉重,等她說完,我才不甘心的說道:“這世上萬物相生相克,不存在任何毫無破綻的陣法,也不存在任何毫無弱點的敵人。既然這陣法是人創(chuàng)造出來的,那么就一定有破解之法,我就不信這陣法從來就沒人破過。”</br> 唐一泓倒是也不反對我的看法,反而說道:“有倒是有,據(jù)我所知明末清初的時候,有個茅山道士,天資聰慧被稱為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此人是李自成的心腹手下,當(dāng)年這個人就曾破解過這北斗歸一的陣法。只是再往后幾百年來別說破解了,世人連見都沒見過這種陣法。可是那人是明末清初的,如今怕是骨頭都爛成一堆浮土了,世上哪還有人能破?”</br> 當(dāng)下一聽瞬間明悟過來,這樣一來一切都對的上號了。這里是李自成的墓室,在這里設(shè)置北斗歸一的陣法,自然也是李自成的心腹。此人既然能夠破解這北斗歸一的陣法,自然也能設(shè)置這北斗歸一的陣法了。</br> 可是即便明白了這前因后果,對于我們目前的處境來說卻依然毫無幫助。眼前這北斗歸一的陣法,依然讓我們束手無策。退回去顯然是不可能的,不說那惡眼怪蟬不是我們能應(yīng)付的。便是那幸存的黃鼠狼群也是極為難纏,何況再后面還有一個吃了癟的化犼尸魃。走回頭路怕是還不如眼下逃出去的希望來得大,簡直就跟送死差不多了。</br> 一邊轉(zhuǎn)動著腦筋,一邊就繼續(xù)朝著四周觀察,企圖再找到點什么有用的信息來。這一看頓時就發(fā)現(xiàn)了異樣,除掉頭頂上跟棺材上的北斗迷局之外,被唐一泓涂抹了夜光粉的北斗迷局只有四個,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卻是沒有涂抹夜光粉,難道是唐一泓忘了?</br> 當(dāng)下吃驚的問道:“怎么你只涂抹了四個北斗迷局的陣法?最后一個在哪里?”</br> 唐一泓朝著我所站的位置指了指,說道:“你身后那石獅子的位置就是了,剛才你一直坐在那里我便沒有過去,難不成你得失憶癥了?這一處可是你自己找出來的。”</br> 聞言頓時一驚,連忙從那石獅子旁邊閃身離開。聽唐一泓所說這北斗迷局如此犀利,若是稀里糊涂的觸發(fā)了機關(guān),豈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br> 唐一泓見我膽戰(zhàn)心驚的樣子,笑著說道:“你是屬老鼠的吧,膽子這么小。你放心吧,這北斗迷局也好,北斗歸一也罷,想要觸發(fā)機關(guān)唯一的辦法就是移動那上面的珠子,而想要破解這陣法的唯一辦法也是移動那上面的珠子。移動的順序正確就能破解,反之則會觸發(fā)機關(guān)。當(dāng)然只要不移動那珠子我們就是安全的,可是不移動就代表著我們會被困在這里。”</br> 聽完心里一陣后怕,可是隨之就疑惑起來。之前發(fā)現(xiàn)這珠子被人移動過,但是此地卻沒有觸發(fā)機關(guān)的痕跡,難道說這人能破解這北斗歸一的陣法?</br> 除此之外更加讓我疑惑的是,這里的風(fēng)水雖說極為難得。可是能夠葬人的地方是固定的,先前的青銅十二將軍冢算一個,藏那惡眼怪蟬的墓室算一個,眼下李自成的半成品宮殿也算一個,也就是說這里本來一共有四處可以葬人的地方。除掉我們目前所發(fā)現(xiàn)的三處地方,僅剩一處主墓穴。</br> 可是從這三處副墓穴來推斷的話,距離如今最接近的也就是眼前這李自成的墓室了,即便如此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我下來之前可是看見了我父母的墓碑,這么說我父母是葬在這主墓穴里的?</br> 這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且不說若是那主墓穴是無主之物,這三處副墓穴的人為何不葬在那主墓穴,而選擇了副墓穴?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怎么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br>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那邊唐一泓早就走到那石獅子面前,只見她繞著那石獅子來來回回轉(zhuǎn)了好幾圈,隨后才在那石獅子的腦袋前面停了下來,指著那石獅子的嘴巴說道:“這應(yīng)該是這里北斗歸一陣法之中,最為隱秘的一處了。倒是難為你觀察的這么仔細了。”</br> 我嘆了口氣,不置可否的說道:“找齊了這北斗歸一的七處陣法所在又能如何?別忘了我們頭頂上那最大的一個北斗迷局陣法,可是只有六顆珠子。別說我們壓根就不知道怎么破解這狗屁陣法,即便知道也無能為力。”</br> 沒想到唐一泓完全不在意這一缺陷,反而淡淡的解釋道:“還記得我先前跟你說過的生門跟死門嗎?天下陣法無論多么復(fù)雜,都一定會有生門跟死門的存在。所謂陰陽平衡,便是這么個道理。這北斗迷局的陣法若是只有一處,自然需要七顆珠子,可是若有七處,合在一起形成北斗歸一的終極陣法,那就必定有一處是空缺的,而那空缺的地方便是這陣法的生門所在。這個生門一來是可以讓設(shè)置陣法的人安然離開,二來是生死輪回便可以生生不息。”</br> 這番話讓我再次重新燃起一絲希望來,滿懷期待的問道:“照你這么說,只要我們找到這個墓室的生門所在,是不是就能夠也安然撤離?”</br> 沒想到唐一泓卻是當(dāng)頭潑了一瓢冷水,搖了搖頭說道:“世間萬物哪有什么絕對的說法,理論上來說找到這生門我們是可以安然撤離,但也僅限于理論,不過倒是值得我們?yōu)橹半U一次,找到了或許就能安然撤離,找不到就只能死在這里了。”</br> 我尚未說話,唐一泓就已經(jīng)動起手來了。只見她面色頗為凝重,伸出左手兩根手指,緩緩的探向那石獅子的口中,隨后竟是從那石獅子的口中抓出來一顆珠子。這珠子剛一抓出來,我耳中頓時傳來“轟隆轟隆”的陣響聲來。腳下的地面都開始震動起來,仿佛腳底下有什么巨大的機器運轉(zhuǎn)了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