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發(fā)情熱過了將近七天才徹底消退。</br> 蔣堯笑著說這天數(shù)可以申請吉尼斯紀(jì)錄了,被力氣完全恢復(fù)的自家兔崽子一腳踹下了床。</br> 開學(xué)在即,班級群里的氣氛逐漸焦慮。</br> 郭志雄:“十張數(shù)學(xué)卷子我才做了七張,這么辦啊,這次作業(yè)好難。”</br> 周浩亮:“你這還算好的,我半本文言文書都沒做,就算抄也來不及抄這么多字啊。”</br> 章可:“我就交我做完的作業(yè)吧,我已經(jīng)盡力做了,總比抄作業(yè)強(qiáng)。”</br> 郭志雄:“?!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br> 周浩亮:“這覺悟,我自愧不如。”</br> 章可:“哎,誰讓我腦子笨呢,假如像咱們澈哥和堯哥那樣,這么點作業(yè)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br> 眾人深表贊同。</br> “作業(yè)?沒做啊。”</br> 楊亦樂呆住,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沒、沒做是什么意思?”</br> 蔣堯從書包里拿出一疊數(shù)學(xué)卷,平鋪攤開,一片空白。</br> “如你所見,一個字都沒寫。”</br> “你、你這是……”</br> “你這是要造反啊?”韓夢替楊亦樂說了,“年級第二,你也不必因為澈哥搶了你的第一就這么自暴自棄吧?”</br> “笑話。”蔣堯哼道,“我寒假有事沒來得及寫而已,再說了,我跟澈澈誰考第一重要嗎?反正都是一家人,我只要在家里是一就行了。”</br> 尹澈:“……”</br> 韓夢:“我忍!還有一學(xué)期就不用看見你了,我忍!”</br> 楊亦樂無奈,收不成這份作業(yè),只好去收另一人的:“尹澈……你的作業(yè)?”</br> “沒做。”還很禮貌地加了句,“不好意思。”</br> “……”</br> 開學(xué)第一天,各科課代表把所有學(xué)科的作業(yè)收齊后,統(tǒng)統(tǒng)發(fā)現(xiàn),少了兩位的作業(yè)。</br> 瞞也瞞不住,只好如實報給老師。</br> 于是辦公室里站了兩個挨訓(xùn)的人。</br> “你倆搞什么?都高三下學(xué)期了,作業(yè)一個字都不寫?”吳國鐘難得發(fā)火,“這個寒假干什么去了?打游戲?談戀愛?還要不要考大學(xué)啦?你們倆以前不是這樣的啊。”</br> 在他印象里,尹澈向來認(rèn)認(rèn)真真不用操心,蔣堯雖然平時看著吊兒郎當(dāng)了點,但作業(yè)也都會交,從來沒出現(xiàn)過全科不做的情況。</br> 吳國鐘真的擔(dān)心這兩個好苗子思想走了歪路,自毀前途。</br> “老師,我做了一點。”尹澈翻開英語閱讀書,上面筆記工工整整,答案幾乎全對,但只做了不到半本。</br> 寒假一共才十天,他發(fā)情就發(fā)了七天,只能趁最后三天盡量補(bǔ)了些作業(yè)。</br> 蔣堯則是完全放棄,說反正也做不完了,不如好好休息幾天。</br> “你們倆到底怎么了?”吳國鐘簡直迷惑,“驕傲膨脹了?雖然你倆上學(xué)期的成績都能上頂尖大學(xué),但如果這學(xué)期是這種狀態(tài),也有可能考不上,懂嗎?”</br> 尹澈點頭:“懂,對不起老師,我會改正的。”</br> 吳國鐘稍感欣慰,看向另一人:“你呢?懂了沒?”</br> 蔣堯還想辯駁兩句:“老師,我覺得……”</br> 尹澈按下他的腦袋:“不需要你覺得。”</br> “……懂了,對不起,老師。”</br> 念在他們兩個是初犯,吳國鐘暫且放了他們一馬,但交換條件是下次二模考要進(jìn)入全市前五。</br> 晚自習(xí),章可得知這件事,痛心疾首:“堯哥!我一直把你當(dāng)偶像!寒假做作業(yè)做不下去的時候腦子里都是你對我的鼓勵!而你!居然不做作業(yè)!你怎么能辜負(fù)我對你的崇拜!”</br> 蔣堯搖晃著椅子:“你不想知道我寒假做了什么嗎?”</br> 章可立馬切換八卦模式,狗腿道:“您請說?”</br> 其他人也來湊熱鬧:“你們到底干嘛去了?竟然連澈哥都沒做完作業(yè)。”</br> 蔣堯微笑:“我跟你們澈哥,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br> 眾人露出了然神色:“哦?”</br> “那就是——”蔣堯壓低聲音。</br> 眾人豎起耳朵靠近:“嗯?”</br> 蔣堯突然怒喝:“活膩了?澈哥的八卦都敢打聽!”</br> 章可捂住耳朵:“操!要聾了!你好狠的心!”</br> “我還有更狠更變態(tài)的,想試試嗎?”</br> “……”</br> 尹澈回教室之后,發(fā)現(xiàn)大家的目光似乎都有點奇怪。好像很想看他,但又很怕對上他的視線。</br> 他沒多想,坐到自己座位上,提筆寫作業(yè)。</br> “怎么去那么久?你弟是不是纏著你不放?”某位同桌讓他不得安寧。</br> “才十分鐘而已,沒聊幾句。”</br> “課間休息一共就十分鐘,你一分鐘都沒分給你的男朋友,這說得過去嗎?”</br> 尹澈扔了筆:“男朋友,我這個寒假陪你陪得還不夠多嗎?”</br> 前座的周浩亮突然捂住耳朵:“我沒聽見我什么都沒聽見。”</br> “他干嘛?”尹澈莫名。</br> “抽風(fēng)了吧,別管他。總之,無論你弟怎么撒嬌賣慘,我都是你的……”</br> “他跟我說了程昊的處理結(jié)果。”</br> 蔣堯神色一凝:“已經(jīng)出結(jié)果了?”</br> “嗯,我弟和我爸在寒假里把這事處理完了,程昊被學(xué)校開除,等候庭審。唐莎莎也被開除,但她主動坦白了經(jīng)過,而且事先不知情,就沒起訴她。”</br> “你太善良了。”蔣堯嘆息,“完全可以起訴她對你造成的名譽(yù)傷害,現(xiàn)在學(xué)校里很多人還在誤會你。”</br> 尹澈垂眸:“嗯,但就算我解釋了,他們也未必信。實在不行就算了,反正過幾個月就畢業(yè)了。”</br> “不行,我不能讓你以這樣的狀態(tài)畢業(yè)。”蔣堯沉思片刻,“我有個辦法,不過……”</br> “不過什么?”</br> “需要你的臭弟弟配合。”</br> “那你還是放棄吧。”尹澈繼續(xù)做作業(yè),“剛剛程昊的事他說了三分鐘,剩下七分鐘都在罵你。”</br> “……”</br> 程昊和唐莎莎被開除的事第二天就傳遍了學(xué)校。</br> 一中校史上幾乎沒有開除學(xué)生的先例,這次一開就開倆,意料之中地引起了劇烈轟動。</br> 其中詳情涉及學(xué)生隱私,學(xué)校沒有多加說明,導(dǎo)致很多學(xué)生開始亂猜前因后果。</br> 最普遍的猜測是這兩個人都惹過尹澈,尹大少爺不爽了,所以尹家向?qū)W校施壓,開除了兩人。</br> 結(jié)合上學(xué)期尹澈霸凌同學(xué)等種種傳聞,這個毫無證據(jù)的猜測居然很多人都信了。</br> “三人成虎啊我去。”章可刷著貼吧,簡直無語,“一個個都說得有板有眼,好像他們在現(xiàn)場一樣。澈哥你說……澈哥!你怎么還有心情折星星啊!”</br> 尹澈把折好的星星扔進(jìn)罐子,差不多快滿了:“隨他們?nèi)グ桑挥绊懳摇!?lt;/br> “澈哥你可真淡定……”</br> 蔣堯起身:“好了,茶話會到此結(jié)束,我們要睡了。”</br> 韓夢:“哎喲,你倆要‘睡’了?怎么個睡法?”</br> “別陰陽怪氣啊我警告你,我們分床睡,純潔著呢。”</br> 尹澈涼涼地看了他一眼。</br> 什么都做過了,還純潔。</br> 等串寢的人都走了,蔣堯鎖上門,先聞了聞空氣里的味道,淡淡的奶香:“嗯,這香水遮味不錯,也不濃,不愧是老韓推薦的。”</br> “本來就已經(jīng)淡很多了。”</br> 發(fā)情期間,他渾身上下從里到外都是蔣堯的味道,結(jié)束后,氣味便漸漸消散了,不過離得近依然能聞到。為了防止八卦者發(fā)散,他用香水掩蓋了味道。</br> 蔣堯循著氣味聞到他身上,深深吸氣:“奶味好甜,想嘗一口。”</br> “……隨你。”</br> “算了,還是早點睡吧,晚安。”</br> 尹澈一愣。</br> 緊接著,大燈關(guān)了,蔣堯真去自己床上躺下了。</br> ……食肉系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