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日事故》作者:高臺樹色</br> 文案:</br> 清醒白日,瘋魔事故。1v1,he,年下</br> 易轍X許唐成</br> 作品標簽:情投意合年下HE</br> 序章</br> 徐壬推門進來,看到易轍又在雷打不動地裸著上身做著他的“獨家室內(nèi)鐵人三項”,他趕緊把門鎖上,摘下厚厚的手套,搓了搓手。</br> “你就是故意當著我的面,顯擺顯擺你的身材是不?”徐壬蹲在一起一伏的易轍身旁,笑著說,“聽說過陣子俄羅斯人會舉辦裸跑大賽來慶祝重獲陽光,為國爭光就靠你了!”</br> 易轍不理他,集中精神,把每一個俯臥撐都做得非常標準。</br> 徐壬撇撇嘴,開始例行欣賞肌肉美男,日常一問“你冷不冷”。在得到一句“不冷”之后,徐壬又例行開始覺得自己審美疲勞,嚷嚷著“無聊”,坐到桌子前看起了郵件。</br> “我靠!”</br> 距離今天的目標還有三個,易轍被徐壬吼得耳膜一震,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畢竟,徐壬這個人平時雖然磨嘰,但幾乎不會爆粗口。</br> 可徐壬在這一聲吼以后卻沒了下文,直到易轍起身,抓起一件衣服套上,他才結結巴巴地說:“怎……怎么辦……”</br> “什么怎么辦?”</br> “我女神……我女神好像……跟我表白了……”</br> 易轍一滯。</br> 徐壬一個勁地拿手搓著自己的大腿:“我就掃了一眼,還沒仔細看。不行不行,我得做一會兒思想準備?!?lt;/br> “叮”的一聲響,打斷了徐壬顫顫巍巍的“準備”。</br> “易轍易轍,你有郵件,你先來看吧!我……我喝口水醞釀一下情緒?!?lt;/br> 易轍看向徐壬,只覺得這一眼望過去,滿眼所見的都是一個“慫”字。</br> 幾個月,易轍收到的郵件類型只有兩種——垃圾郵件和來自于趙未凡的,而昨天趙未凡才跟他吐槽過公司的食堂竟然用青椒炒豆腐絲,還做成了甜口,易轍覺得她今天應該不大會發(fā)郵件。易轍懶得去看,可徐壬一個勁催他,他便只好坐到電腦前,打算索性清理一下郵箱。</br> 但將郵箱窗口最大化之后,易轍握著鼠標的手卻遲遲沒有再動作——來的這封郵件有名有姓,雖然他并不認識這個帶著奇怪符號的非主流名字,但顯然,這并不是一封垃圾郵件。</br> 郵件主題:通知。</br> 內(nèi)容只有短短的一行——“Isla讓我轉告你,她死了?!?lt;/br> 好一陣子,易轍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個“Isla”是誰。</br> 等終于看明白了這封郵件,剛剛運動在體內(nèi)掀起的熱好像一下子被打平,涼意在眨眼的工夫就躥到了手指尖。</br> 他盯著那封郵件足足看了一分鐘,才慢吞吞地點了那個紅叉號。</br> 易轍沒理會在一旁不停深呼吸的徐壬,又給自己套上兩件衣服,機械地穿上厚厚的外套,戴上帽子口罩,打開了門。</br> 外面依然沒有陽光。</br> 他往前走著,沒管逐漸消失的燈光,始終低著頭。常年不化的雪被踩出了聲響,和著風聲,敲打著他麻木的神經(jīng)。</br> 你終于如愿了么?</br> 不知道走了多遠,風突然變得更大,易轍打了個晃,瞇著眼睛,看著在風中狂舞的雪和冰碴。他的身體變得傾斜,但也不知是在跟誰較勁,他堅持一步步往前邁著。直到右腳仿佛踏空,失重的感覺傳遍全身,易轍眼睜睜地,看著視野中的世界傾翻。</br> 南極極夜的第17天,易轍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終于患上了人們口中的那個極地T3綜合癥——大腦的思考變得遲緩,對于周遭的感知變?nèi)?,情緒像是陷入了無邊的深崖,再怎么深呼吸都覺得沒有吸進足夠的氧氣。</br> 腦袋接觸到冰雪的那一瞬間,易轍竟然看著黑洞洞的空中想,死亡的感覺,是不是就是這樣了。</br> 在閉上眼睛之前,他最后看到的,還是許唐成——那天晚上他站在那里結結巴巴地舉著杯感謝大家,一回頭,許唐成正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手虛叉著放在腿上,微微歪著頭,淡笑著看他。</br> 燈紅酒綠映亮了他的眼,而在那中央的,是他易轍。</br> 易轍回來時,老遠就聽到了山哥的吼聲。徐壬眼尖,先看到了他,立馬喊了一聲。等易轍走過去,站到山哥面前,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就砸了過來。</br> “你他媽嫌搜救隊睡得太多是不是?看看!你看看!人家都他媽列好隊了!不準擅自出站不準擅自出站!聽不懂人話是嗎!你知道你出去了多久嗎?”</br> 易轍咳了一聲,清了清酸澀的嗓子:“對不起?!?lt;/br> “別他媽跟我說對不起!”正要接著罵,他忽然看到了易轍身上,只覺得體內(nèi)的火又躥了幾丈,“你他媽還掉坑里去了?”</br> 易轍低著頭,沒說話。</br> “覺得自己命大是不是!”</br> 徐壬趕緊抱住山哥:“師兄師兄,好了好了,他這不是平安回來了么?!?lt;/br> 說完,一個勁地給山哥打口型:“他心情不好,心情不好。”</br> 山哥看了看一旁因為好奇圍過來的幾個人,努力平靜了一會兒,沖著易轍喊:“寫檢查去!八千!”</br> 八千字的檢查對易轍來說是不可能的。他坐在桌子前,看著平鋪著的白紙發(fā)呆。</br> “別寫了,等師兄氣消了,找他說兩句好的就沒事了?!毙烊膳吭诖采险f。</br> 易轍又坐了一會兒,除了“檢查”兩個字,屁都沒憋出來。他實在不知道怎么交代自己今天的行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情緒突然的潰堤,到底是因為什么。</br> 易轍起身,打算先睡一會兒。正脫衣服,聽見徐壬“嗷”的一聲。上衣還罩著腦袋,易轍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徐壬扛了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