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6 章 昌盛大廈
()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條彎彎曲曲的泥濘小路向著遠(yuǎn)處延伸,小路上,一行人正在玩命向前狂奔著。
一片靜寂之中,回蕩著匆忙而凌亂的腳步聲。
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漆黑之中,隱約能夠看到一個四合院,門前掛著的一紅一白兩盞燈籠散發(fā)出幽幽微光,顯得分外詭譎恐怖。
溫簡言一邊用最快速度向前跑著,一邊抽空向著身后掃去一眼。
身后的不遠(yuǎn)處,一具渾身猩紅的女尸直挺挺地站著,它邁動著緩慢而僵硬的步伐,一步步地向著他們靠近。
那一抹鮮紅在黑暗之中顯得分外刺目,陰森可怖到了極點(diǎn),僅僅只是從遠(yuǎn)處注視著,都令人渾身發(fā)麻。
雖然由于距離遙遠(yuǎn),無法看清女尸的五官,但是,和記憶中不同的是,這一次,溫簡言能夠清楚地看到,尸體的臉上不再籠罩著那濃郁如墨般的黑暗……
也就是說,在三樓的時候,這具紅衣女尸切切實(shí)實(shí)的買到了自己的“臉”。
如果他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話,那么,這具紅衣女尸恐怕要比二樓的時候更要完整,也要更加恐怖。
“……”
在意識到這一點(diǎn)之后,溫簡言脊背上猛地激出一層冷汗。
他不敢多看,匆匆地收回了視線。
橘子糖跟在溫簡言身后,一邊跑一邊提高聲音問道:
“那究竟是什么?”
雖然她沒有見過這具紅衣女尸,但是,經(jīng)過了剛剛溫簡言關(guān)于“第五層”的講解,再加上對方剛剛表現(xiàn)出來的極度緊張,橘子糖還是能夠清楚地意識到,這具紅衣女尸和自己之前遇到過的那些尸體比起來,恐怕是有質(zhì)的差別的。
“看樣子,它恐怕是我們之前在二樓遇到過的一具尸體……”
祁潛一邊跑一邊回答道。
“當(dāng)時它被封印在一面鏡子之內(nèi),因?yàn)橐馔舛环帕顺鰜恚缓缶筒恢櫫耍彼Ьo牙關(guān),神情凝重,“沒想到會又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祁潛的臉色有些蒼白。
畢竟,他是唯一一個真正和女尸近身過的人,也因此而差一點(diǎn)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這樣的心理陰影絕對不是那么輕易就能消散的。
他提醒道:“要小心,只要和女尸對視就會死!”
眾人狂奔著,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腳下的小路似乎變得更加泥濘濕軟了,每踩一步,就會發(fā)出唧唧的爛泥聲。
森冷的空氣之中,彌散著強(qiáng)烈的血腥味。
棕黑色的泥土之中,有鮮血滲了出來,漸漸地凝成了血泊。
有人下意識地低頭一看——
“噗通!”
那人猛地栽倒再地。
“喂!”一旁的張雨一驚,急忙伸手拽住他,但是,觸手的溫度卻冰冷而僵硬,就像是攥著一具死尸。
“!”
他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松開手。
那人僵硬地栽了回去。
張雨臉色鐵青:“……他死了。”
見到自己手下的隊(duì)員死去,橘子糖的臉色變得極差無比: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雖然在夢魘之中,隊(duì)友死亡就是家常便飯,但是,像這樣還沒有正面接觸,就直接死了一個資深主播的事,即使是這種高級副本也不常見。
位置稍稍靠后的衛(wèi)城怔了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瞳孔一縮,驚聲道:
“等一下,我們之前在三樓
時,最后一幅畫中的詛咒,似乎就是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女人……”
在那逐漸擴(kuò)大的血泊之中,倒映著女人鮮紅的繡花鞋,以及同色的裙擺。
衛(wèi)城到現(xiàn)在還清楚地記得,在吳亞差點(diǎn)被襲的時候,自己的天賦被動開啟,在那一瞬間,他產(chǎn)生到了多么恐怖的預(yù)感——渾身冰涼,恐懼至極。
一旁的溫簡言臉色難看,開口道:
“它的殺人方式增加了。”
不僅僅是對視,就連三樓內(nèi)的,倒影被觸碰即死的詛咒,也被這具紅衣女尸繼承了。
“不要低頭!”衛(wèi)城白著臉,咬牙道,“小心影子,避開所有的血泊!”
“這鬼東西絕對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怪,甚至可能是整個副本中最核心的一部分。”
溫簡言緩緩道。
他得出的這個結(jié)論,絕不是毫無緣由的信口開河。
在【昌盛大廈】之中,特定物品的顏色是有意義的。
灰白色的燈油能夠保護(hù)主播免被‘顧客’發(fā)現(xiàn),而紅色燈油卻能吸引‘顧客’出現(xiàn),甚至誘導(dǎo)它們進(jìn)行攻擊。無論是紅白二色的燈油,灰白色的冥幣象征著到來的危險難度較低,而紅色的冥幣則意味著接下來難度翻倍。
以及那些連接著不同世界的紅色家具等等。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們同樣的信息——
紅色象征著危險。
而整個副本之中,只有這位紅衣女尸,從頭到腳,全都是血一樣的鮮紅。
它也是唯一一具被用鏡子封存的尸體,雖然位于二樓,但開啟鏡子的難度卻幾乎和最高的四層相等同。
更重要的是,在紅衣女尸光顧的三樓店鋪內(nèi),它所進(jìn)入的那副特殊的畫中,有一條和他們現(xiàn)在腳下極其相似的小路,而那條小路,居然可以直接通向副本最核心的第五層!
雖然那條路只能進(jìn),不能出,以至于巫燭不得不出現(xiàn),讓溫簡言尋找第二條進(jìn)入第五層的道路,但由此種種,卻也能看出,那第三幅畫究竟有多么特別。
“那,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安辛問道。
童謠:“恐怕只能跑了。”
她顯然尚未從剛剛的消耗中間完全恢復(fù)過來,臉色仍然有些蒼白。
她盯著不遠(yuǎn)處,道路盡頭亮著燈的四合院,低聲道:“在被那具尸體追趕上之前跑進(jìn)去,說不定會有一線生機(jī)。”
“喂……”
忽然,一旁的蘇成忽然發(fā)話了,他微微瞇起雙眼,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們不覺得嗎?我們都已經(jīng)跑了這么久了,但和那四合院之間的距離卻并沒有縮短。”
聞言,眾人都是一怔。
好像確實(shí)是這樣……
雖然他們已經(jīng)拔腿狂奔了將近三分鐘,但是,那四合院卻并沒有放大哪怕一分一毫,仍然靜靜地立于小路盡頭,像是海市蜃樓般無法接近。
溫簡言快速地向后掃了一眼。
那具女尸仍然跟在他們的身后。
一步,一步。
它的步伐是那樣的緩慢而僵硬,每一步邁開的距離都十分有限,按照常理來說,它幾乎是不可能跟上一群用盡全力狂奔著的人類的。
但是,詭異的是,這具紅衣女尸的身形卻比剛剛更加清晰了。
很明顯,他們之間的距離正在逐漸縮短。
溫簡言已經(jīng)能夠清晰地看到對方身側(cè)垂下的,兩只慘白發(fā)青的手,以及手指上同樣刺眼的猩紅蔻丹。
“它快要追上我們了。”
溫簡言收回視線,低聲說著。
他一邊說,一邊感到自己的脊背上再次冒出了一層冷汗,“看樣子……只要它在,我們就永遠(yuǎn)跑不進(jìn)第五層。”
在這條路上,人類世界的規(guī)則已經(jīng)不起作用了。
背后有尸體窮追不舍,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鮮血從濕軟的泥土中滲出,漸漸地匯集成一個又一個的小血泊,每一個血泊內(nèi)都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具紅衣女尸的影子。
森冷,恐怖,令人膽寒。
更糟糕的是,他們唯一的避風(fēng)港卻沒有任何用處,只要這具紅衣女尸存在,他們就不可能進(jìn)入第五層。
何其可怕。
何其絕望!
像是繞在眾人脖頸上的繩子,無聲無息地緩緩收緊,看不到絲毫能夠活下去的可能性。
“……媽的。”
溫簡言咒罵一聲,深吸一口氣,狠狠心,猛地收住了步伐,“別跑了,沒有用的。”
其他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橘子糖有些氣息不穩(wěn),她扭頭看向吳亞,言簡意賅地命令道:“你的天賦,激活。”
吳亞點(diǎn)點(diǎn)頭,下一秒,一層類似橡膠的薄膜出現(xiàn),覆蓋住了眾人的腳下。
這樣,一小片鮮血無法侵入的安全島出現(xiàn)了。
但是,這不代表危險消失。
只是讓眾人不會因?yàn)橛白颖货r血內(nèi)的女尸觸碰而死亡罷了。
而且……還是暫時的。
吳亞的臉色微微發(fā)白,努力地?fù)沃约旱奶熨x,但是,周邊的一些區(qū)域已經(jīng)開始被鮮血腐蝕了,他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黑暗之中的彎曲小路上,一行人在道路中央站立不動,因剛剛的劇烈運(yùn)動而急促地喘著氣,在他們的背后,一具身穿紅衣的女尸正在緩慢靠近著。
“噠、噠、噠。”
腳步聲在眾人腦后回蕩著,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靠近。
所有人僵立在原地,不敢回頭。
剛剛祁潛的告誡還回蕩在耳邊——“對視即死。”
生理性的恐懼催促著他們扭頭看看和尸體之間的距離,但是理智卻在瘋狂吶喊著“不要回頭”,兩種沖動的作用之下,所有人都臉色僵硬,額前遍布冷汗。
“怎,怎么辦?”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別慌,我還有一個后備方法。”
他看向橘子糖伸出手:“青黑色的符咒還在你那里?”
“當(dāng)然,”橘子糖瞇起雙眼,看向溫簡言,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難道你……”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是的。”
他先前阻止橘子糖使用青黑色符咒,并不僅僅因?yàn)椤胺淇赡鼙蛔R破”這么簡單的理由,也絕不是什么無用的善良情節(jié)在作祟……這些只是他明面上的借口而已。
【昌盛大廈】這個本的規(guī)則太過周密,幾乎沒有一條規(guī)則是無用的廢筆,溫簡言不覺得,二樓那被他意外從鏡子內(nèi)放出來的紅衣女尸,會真的那么輕易地放他們一馬,從此之后再也不出現(xiàn)。M.XζéwéN.℃ōΜ
溫簡言從始至終都有種預(yù)感……
只要他試圖進(jìn)入昌盛大廈第五層,就有很大概率,和這具女尸再次狹路相逢。
如果事情的發(fā)展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他必須要保證自己的手里留有一定的后備手段,所以,自從離開三層之后,溫簡言的行事風(fēng)格都變得十分保守,無論是選擇西側(cè)的,難度更低的房間,還是其他的任何選擇之上……他都是能省就省,能避就避。
而現(xiàn)在,事實(shí)證明,他的擔(dān)心是正確的。
橘子糖沒有多話,將符咒遞
給了溫簡言。
青黑色的符咒躺在掌心之中,上面詭異的紅色紋路顯得十分刺眼,處處透露出不祥的氣息。
“它有用嗎?”一旁的祁潛露出擔(dān)憂的神情,“你有幾成把握?”
“八成。”溫簡言說。
當(dāng)然,實(shí)際上只有五成。
但是已經(jīng)足夠了。
“你忘記了嗎?我們現(xiàn)在理論上來講,還處于第四層,”溫簡言深吸一口氣,捏緊了手中的符咒,“自從二樓開始,這具紅衣女尸就進(jìn)入成為了‘顧客’中的一員,既然我們現(xiàn)在還在四樓,那么,它就應(yīng)該還受四樓規(guī)則的約束。”
祁潛一怔:“也就是說……它現(xiàn)在仍然被副本認(rèn)定為‘顧客’,而這張符咒就正好是針對顧客的,是嗎?”
溫簡言點(diǎn)點(diǎn)頭:“沒錯。”
“但是,你又怎么能接近它呢?”祁潛問。
那具紅衣女尸可以說是他們在整個副本中遇到過的,最為恐怖的東西了,而且?guī)缀鯖]有任何破解的方式……就連會讓其他尸體不再攻擊的灰白色燈油,對它都沒有任何影響,簡直是令人絕望的可怕。
溫簡言想要將符咒貼在它的身上,就必須要近它的身,即使能夠通過閉上眼,免于觸發(fā)“對視即死”的殺人方式,也遲早會因?yàn)樽约旱挠白颖货r血中的尸體觸碰而死亡。
“這個問題我也想到過了,”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從口袋中掏出了什么,“我的這個道具說不定能夠派上用場。”
眾人向著他的手中看去,都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怔。
那是一方鮮紅的帕子,上方繡著一個大大的“囍”字,很顯然是一個紅蓋頭。
溫簡言這么猜是有依據(jù)的。
首先,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這張喜帕本就應(yīng)該屬于那具紅衣女尸……他也正是從第三幅畫中的尸體身上得來的。
更重要的是,在他被綁架到那頂紙轎子之中后,身上換上了和紅衣女尸完全相同的紅色嫁衣,頭頂蓋上的則依舊是這一方帕子。
當(dāng)時,那頂轎子被紙人抬著,正是順著一條類似于這里的小路,向著“第五層”走去。
溫簡言清楚地記得,轎子內(nèi)外都沒有燈光的存在,而他當(dāng)時頭上的那頂喜帕,卻能阻隔周圍黑暗的侵蝕,讓他維持著“活人”的狀態(tài)。
再和自己當(dāng)時身上的衣服聯(lián)系起來……
將之前散落著的蛛絲馬跡聯(lián)系起來,溫簡言心中出現(xiàn)了一些模糊的猜測。
首先,代表著第五層的四合院,其實(shí)就是這具紅衣女尸的宅子,自從在離開二樓鏡子之后,這具尸體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來到這里。
很顯然,第五層也在等待著它的歸來。
恐怕這就是為什么,巫燭會在紙轎子內(nèi)出現(xiàn),阻止溫簡言被抬進(jìn)去,因?yàn)橐坏┧阅欠N形象進(jìn)入第五層,他就會取代這名紅衣女尸,永遠(yuǎn)地留在第五層——
只能進(jìn),不能出。
而這兩個結(jié)論引向了最后一個猜測——
這頂紅蓋頭能夠短暫地蒙蔽規(guī)則,賦予他與npc類似的地位。
所以在紙轎子內(nèi),即使沒有燈光他也不會死。
因?yàn)樗慌卸榱耸w。
只等著被抬入第五層,就能徹底地成為這個副本的一部分。
“好,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就試試看。”
祁潛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
畢竟,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其他破局的方法了。
“吳亞,”橘子糖開口道,“用你的天賦,讓她送出去,送的越遠(yuǎn)越好。”
溫簡言清楚,對方這是在為自己多爭取一點(diǎn)容錯率。
他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多謝。”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頂散發(fā)著血腥味的喜帕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下一秒,紅衣女尸的腳步聲停了。
它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像是一道從黑暗中割開的傷口。
周圍一片死寂,安靜的令人心慌。
溫簡言邁開步伐,順著吳亞天賦制造出來的道路,緩緩的一步步向前走去。
眾人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著。
吳亞的臉上快速地變得蒼白起來,他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體力和時間一起快速地流逝。
突地,他膝蓋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對不起隊(duì)長,這是我的極限了。”吳亞苦笑著說。
保持著眾人腳下不被鮮血沾染,又要送出一條通向紅衣女尸的道路,這實(shí)在是太難了,能把對方送到現(xiàn)在這個程度,已經(jīng)是他能力的極限了。
在紅蓋頭之下,溫簡言看到腳下的道路走到了盡頭。
再向前邁一步,就會邁入血泊之中。
血泊深處,倒映著一雙猩紅的繡花鞋,再往上,則是紅衣女尸僵硬恐怖的軀干。
“……”
看來,到最后還是要賭一把了。
溫簡言緩緩地深吸一口氣,向前邁出了一步。
腳下濕軟的爛泥發(fā)出粘膩的聲音,他的影子旋即出現(xiàn)在了血泊之中。
影子里的紅衣女尸并沒有動作。
溫簡言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的猜測沒有錯。
自己頭上的這頂紅蓋頭,確實(shí)有著類似保護(hù)的功能……不過,大概只在這條彎彎曲曲的小路之上才能起效。
再往前走兩三米,他就要接近到紅衣女尸的身邊了。
雖然還有著一段距離,但是,溫簡言卻已經(jīng)能夠感受到了,那具尸體上不同于其他存在的陰冷氣息,令他不由得寒毛直豎。
溫簡言定了定神,低頭看向手中的青黑色符咒。
然后,他伸手向著自己的口袋中摸去,掏出第二張皺皺巴巴的符咒,也是青黑色的,但是,上面的紅色紋路像是被涂花了一樣,變得失色暗淡。
他將那張廢棄的符咒,貼在了自己手中這張黑符的背后。
甚至不需要任何膠水,二者就牢不可分地貼合在了一起——就像是先前那張符咒背后縮黏著的,屬于他的那縷頭發(fā)一樣。
黑符是有指向性的。
一旦將某些屬于其他人的存在附于其后,它就能有指向性地將被其規(guī)則驅(qū)使的“顧客”引到物品主人的身邊。
很顯然,這張已經(jīng)用過的符咒也可以被充當(dāng)為指向標(biāo)。
這名紅衣女尸實(shí)在是太過可怕,無論前往哪里,都必然帶來無窮的災(zāi)禍和死亡。
倘若引向無辜的隊(duì)伍,他總是會于心不忍的。
溫簡言微微瞇起雙眼,柔軟的眼睫之下,那雙本就清湛的琥珀色雙眼卻顯得深不見底,他的唇邊揚(yáng)起一絲漫不經(jīng)心,似有似乎的微小弧度。
……木森,你說對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