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鏡莊孫子
漢靈帝舉辦的鴻儒大會,是歷史上第一次官方正規(guī)的儒學(xué)的大聚會,到會的二大鴻儒蔡邕、鄭玄皆有弟子過萬,還有三位名士大儒司馬徽、許邵、趙岐皆是當時儒學(xué)代表性的人物。他們各自派出代表,講經(jīng)論典,闡述對儒學(xué)的理解。
到會的各地儒士,紛紛響應(yīng),紛紛記錄,會場之熱烈,不亞于儒家內(nèi)的百家爭鳴。
大會進入高朝的時候,輪到秦峰登臺講經(jīng)論典了。
熱烈的掌聲告一段落,各家儒士肅靜下來,一副靜聽的模樣。然而心里,卻是敲著鼓。
“前面的孔伷等人,講了《春秋》《尚書》《禮經(jīng)》《易經(jīng)》,講的很好,讓吾等對這四經(jīng),有了新的認識。”
“不知道秦子進會講什么?”
大殿門口,劉備聽到議論忽有所悟,馬上樂開了花,便對關(guān)羽道:“秦子進最后一個登場太好了,他不講《樂經(jīng)》,就要講《詩經(jīng)》,真是太妙了!”
張飛環(huán)眼一瞪,不明白道:“大哥為何這么說?”
關(guān)羽瞇縫著眼,招牌式的看不起一切的模樣,道:“《樂經(jīng)》《詩經(jīng)》雖然也是六經(jīng)之中,但說的是樂曲和詩詞,與《春秋》《尚書》《禮經(jīng)》《易經(jīng)》,稍遜一些。”
張飛恍然大悟,粗放道:“原來秦子進要講吃喝玩樂呀。”
劉備聽到后嘎嘎一笑,心說三弟弟這話糙理不糙,秦子進你完了。
殿內(nèi),曹操臉黑,不是不高興,是原本就很黑,轉(zhuǎn)首道:“本初兄,你知道子進賢弟要講什么嘛?”
袁紹頭大,不是想不明白憋的,是本來就頭大,搖頭道:“沒聽他說過。問也不說。”
曹操臉更黑了,就對另一邊的馬日磾?shù)溃骸榜R大人,前面那四個不講道,他們把《春秋》《尚書》《禮經(jīng)》《易經(jīng)》都說了。這讓子進還說什么?”
馬日磾嘆息道:“蔡老先生讓子進最后登場,太過托大,就看子進臨場發(fā)揮了。”
袁紹就露出不滿,“子進在儒學(xué)上的造詣,一定不及蔡老先生。蔡老先生以己度人。后發(fā)制人,這不是為難子進嗎!”
而走上臺的秦峰,面對數(shù)千散發(fā)著浩然正氣的儒士,非但沒有怯場,反而身心大受洗滌。想那后世,儒家沒落了,又開始提倡本土儒學(xué)了。一個個,小學(xué)生都穿儒服入學(xué),早干什么去了?
現(xiàn)如今,各地大儒皆在。秦峰便想著,就在這一千八百年前,就與這些大儒們一起,重建華夏,多好。
然而,這需要一個思想來引領(lǐng),才能讓災(zāi)亂不斷的華夏,重獲生機。這個思想,就是秦峰今天要講的。當然,他并不是孔子那樣的圣人。他一個人難以創(chuàng)造思想,但他后世而來,見多識廣,他可以用后世已經(jīng)成型的理論。來引導(dǎo)現(xiàn)在的華夏儒學(xué)。
秦峰登上臺后,先是對更高處龍臺上的漢靈帝劉宏一禮,就在臺上案幾后端坐,手扶案幾對臺下的數(shù)千儒士道:“諸位,前面四位講六經(jīng),講的很好。本人就不講這些了。”
此言一出,臺下一片嘩然。而龍臺上,就是皇帝老兒劉宏坐的地方,張讓拂塵一甩,宮女就放下了簾子,就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了。原來,漢靈帝聽講聽睡著了。
儒士們雖然看到了,但誰也不說,于是乎,鴻儒大會這才真正成為華夏儒士的專場,而不是漢靈帝用來提升他統(tǒng)治威信的宣傳大會。
小諸葛亮在角落里面扇著扇子,“不講六經(jīng)?那他講什么?”
小司馬懿眼睛一瞇,不禁道:“此人行事果真天馬行空,無跡可尋,不好測度……。”
殿中,蔡邕就有些著急,自古以來,自從孔子定下六經(jīng)后,儒士們都講六經(jīng),不講六經(jīng),你還能講什么?
鄭玄瞅了蔡邕一眼,就對臺上的秦峰問道:“不知秦先生,講什么呢?”
秦峰笑道:“今日,我就對你們講一講,儒家《理學(xué)》。”
二大鴻儒,三位大儒,十分驚訝。名士大儒司馬徽忍不住起身一禮,道:“在下愚鈍,不知《理學(xué)》是何經(jīng)典?”
秦峰掩飾尷尬,心說現(xiàn)在可不是給別人長臉的時候,他暗中對天一禮。既然老天爺將他送回了東漢,說不得,他也要好好盜版盜版了。其實,剽竊后世對秦峰來說,與其說是盜版,倒不如說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爭論了多少年沒有結(jié)果,但到秦峰就有結(jié)果了,一切都是先有他,才有后世。沒辦法,誰讓秦峰穿了。
秦峰說的這個理學(xué),就是程朱理學(xué),是統(tǒng)治后世儒家五百余年的強大儒學(xué)流派。
他起身還禮,道:“《理學(xué)》是不才秦峰,十余年來嘔心瀝血之作。今日難得恰逢其會,就拿出來,期望各方儒士見教。”
此言一處,全場數(shù)千儒士嗡嗡開始議論,“此子了不得,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著書立說了!”
“實不知《理學(xué)》到底如何。”
曹操一陣擠眉弄眼,“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秦子進還能著書立說?”
袁紹頭大,實話道:“當世大儒都在,應(yīng)該假不了吧,若是不然,子進一生都毀了。”
“秦子進這么無恥的家伙,還能著書立說?”劉備便感到,好像有一萬頭烏鴉從頭頂呼嘯而過。
殿中一角,荀彧目視秦峰,露出期盼之色。而小諸葛亮、小司馬懿終于來了精神,他們雖然年幼,但對六經(jīng)已經(jīng)倒背如流并有個人獨特的見解,此刻齊道:“終于能夠聽到真正的新東西了,也不知這位秦先生的《理學(xué)》到底怎么樣。”
這時候,蔡邕就代表全場儒士說話了,道:“子進呀,不知你的《理學(xué)》說的那個方面的事情呢?”
秦峰微微一笑,心說爺又不是孔子,你們這幫人不說靜聽,反而不斷的問東問西。既然你們都問了,我也只好曰了。
于是秦峰面色嚴肅起來,曰:“秦峰所著的《理學(xué)》。主要講解三個方面:第一,本體論,世界的本原問題。而理,就是世界的本原。所謂理為“本”,氣為“具”。”
秦峰伸出兩根手指,“第二,心性論,即人性的來源和心、性、情的關(guān)系。”
“第三。認識論,即認識的來源和認識方法問題。正所謂,“見聞之知”與“德性之知”也。”
秦峰這一二三點一說出口,在場的所有大儒包括蔡邕、鄭玄這種鴻儒級別的儒家大師,皆倒吸一口冷氣。而一些小儒、中儒,匪夷所思一番后,才露出恍然震驚之色。
而劉備大耳朵甩了甩,流露出聽天書的模樣。
張飛豹子頭一探,問道:“秦子進這是說什么呢?俺老張怎么一個字都不懂?”
原來秦峰講的是一套完整的哲學(xué)理論體系,儒家從孔子開始。就是搞哲學(xué)的。哲學(xué)就像天地,其他各類學(xué)科就是天地間的萬物。雖然后世重利,搞哲學(xué)的如同鳳毛麟角。但沒有哲學(xué)作為價值觀、思想觀的標桿,你什么也玩不了。
在場的,儒士們都聽明白了,但有些人他不明白,比如劉備等人。
秦峰所說的理學(xué),就是宋明時候的程朱理學(xué),其根本特點就是將儒家的社會、民族及倫理道德和個人生命信仰理念,構(gòu)成更加完整的概念化及系統(tǒng)化的哲學(xué)及信仰體系。并使其邏輯化,心性化、抽象化和真理化。
理學(xué)是中國古代最為精致、最為完備的理論體系,其影響至深至巨。理學(xué)的天理是道德神學(xué),同時成為儒家神權(quán)和王權(quán)的合法性依據(jù)。有一句話說得好“天理不容”。可想而知《理學(xué)》在社會上的地位。
在場的所有儒士,震驚了。因為他們所有人,窮一生之精力,只是在發(fā)揚孔子的思想學(xué)說,而秦峰就了不得了,是在拓展光大孔子老人家建立的儒家體系。將傳統(tǒng)儒學(xué)的先義后利發(fā)展成為重義輕利觀念。
于是乎,秦峰直如同先師孔子,就在臺上,用跟在場儒士對答的方式,開始闡述他的理學(xué)正宗。
理學(xué),作為道德神學(xué),是統(tǒng)治后世五百年的偉大理論體系,代表了儒家神權(quán)和王權(quán)的合法性。儒家神權(quán),十分符合儒士的心理,而王權(quán)合法,也讓漢靈帝從睡夢中醒來。
因此,一時間,秦峰在臺上侃侃而談,說道激昂出起身度步,引來陣陣喝彩。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這就是我秦峰的著理學(xué)的原因。”秦峰最后十分大聲道。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的慷慨呼號,正氣浩然,風(fēng)骨錚錚的儒士風(fēng)采,無不浸潤了理學(xué)的精神價值與道德理想。
秦峰提出的理學(xué),立刻就獲得了在場所有儒士的肯定,并引為是繼“顏回”后,對孔子思想最為重要的發(fā)揚和光大。
漢靈帝劉宏急忙打開簾子,露出頭叫道:“說得好,愛卿說得好,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為漢室,開萬世之太平,太好了,說的太好了!”
秦峰一咧嘴,其實他是說他自己,跟漢室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
就此秦峰提出的儒家《理學(xué)》,成為了孔孟后,儒學(xué)的最重要的思想體系,并開始承擔(dān)重建儒學(xué)價值體系的職能,通過對理論挑戰(zhàn)和現(xiàn)實問題的創(chuàng)造性回應(yīng),古典儒學(xué)通過理學(xué)而得以復(fù)興。
在場的鴻儒,大儒,中儒,小儒,全部震驚了。會場炸開了鍋,紛紛分組討論秦峰的理學(xué)。談到興起之時,個個激動的渾身發(fā)抖,大喊著孔圣人的名號,卻是跪拜秦峰。
鴻儒蔡邕皓首連擺,激動道:“子進所講理學(xué),如明鏡一般,照亮了我心!”
鴻儒鄭玄摸著雪白的長胡子,渾身發(fā)抖道:“沒想到子進比莊子,還要博學(xué)多才!”莊子不是儒家,他所說,是在儒學(xué)外,秦峰還知道更多事情。
名士水鏡司馬徽不斷點頭,道:“子進不但文韜,還有武略,如此說來,孫子與之相比,也是遜色良多了!”
一時間,三位儒家首領(lǐng)的話傳播了出去,在場儒士不免呼道:“子進先生博學(xué)可比莊子,武略還在孫子之上,如同明鏡一般,照我心!”
殿門口,“保安隊長”劉備大耳朵甩啊甩,一方面震驚于秦峰的個人素養(yǎng),一方面又是嫉妒恨,忽然聽到儒士皆說,鏡子,莊子,孫子。他“福由心至”,便對關(guān)羽張飛狠狠道:“秦子進這家伙,盡裝孫子了!”
“哎呦~。”關(guān)羽聞言,摸胡子的手一哆嗦,拔下來好幾根長胡子,一陣陣心痛。
張飛哈哈大笑,道:“大哥,你太有才了。鏡莊孫子,這你都能想出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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