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污污的第一生(三十三)
烏小羊在醫(yī)館待著也沒什么事, 她留在陳文身上的法訣也沒有撤, 她可以時刻監(jiān)視陳文,她覺得陳文留在府里的時間比原來長了很多, 看上去是閑了,但是他總是蹙眉。
烏小羊不喜歡他蹙眉。
陳文下了早朝特意在大殿門口等了寂然一會,待他出來, 陳文走到他身邊:“老大,陛下有什么交代嗎?”
“嗯?”寂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這話什么意思?陛下的交代在早朝都已經(jīng)交代了, 你是忘記了?”
“大人, 陳文不是傻子。”陳文停住腳步,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波動,清冷至極。陳文的才智寂然心里清楚,他也支住腳步, 正對著陳文,一笑:“能在這朝堂立足的,果然都非等閑。”
陳文說的干凈利落:“我不會幫反賊謀反。”
寂然一愣, 他盯著陳文瞅了好一瞬,看到陳文毫無波瀾的眼眸,瞇起眼睛:“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知道。”陳文見寂然沒有說什么出乎自己意料的話,就堅(jiān)定了自己在昨天夜里想的,他道, “我暫時還沒有辦法脫離蒼志, 但是我可以和你們里應(yīng)外合。”
提到蒼志, 寂然就了然陳文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身份,現(xiàn)在這種時候,蕭云笙的確需要陳文這樣的人,他擺了擺手,示意陳文接著往前走,邊走邊說:“陛下現(xiàn)在要和大將軍做出正面的抵抗,蒼志必定會出手,你盯好他,尤其是在邊境將士和京城的守衛(wèi),蒼志既然想用你,你必定會被他差遣去做什么要緊的事,你是聰明人。”
陳文在蒼志眼里是一個棋子,是一個可以將軍棋子,陳文在宮門前朝寂然拜了一個禮:“我對蒼志有個人恩怨,請陛下放心。”
“我會轉(zhuǎn)達(dá)。”寂然點(diǎn)頭。陳文快步離開了皇宮,烏小羊在醫(yī)館里面撐著頭,食指敲著桌面,問著身邊的臥松云:“你在邊境的勢力如何?”
臥松云想了想:“雖說我手里只有幾十萬的臥家軍,但是原來我父親在帶兵的時候,臥家軍沒有被拆散,有百萬大軍,現(xiàn)在眾多大軍中有多半全部出自臥家軍。”
“既然這樣,我要你去邊境一趟。”烏小羊第一次正式給臥松云下命令。臥松云一驚:“可是......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
“臥家軍主帥沒死,還回來了,大振軍心,你以老將軍的名號辦一場宴席,請?jiān)瓉碓谂P家軍的參將,將軍,全部來你臥家軍陣營。”烏小羊手指在茶杯里沾水,在桌上畫了一個正方形,“你宴會擺成這個樣子,你要確保所以人都可以看見你,你也能看見所有人。”
“為什么?”臥松云不解。烏小羊倒掉茶杯里的茶,又倒了一杯,抿了一口,道:“你到時候要說出你這次來的目的,也要道明蒼家到底是什么人,你要看清所有人的面部表情,我相信不是所有人都會信仰臥家軍的名號。”
“這么久過去了,蒼家做大將軍這么多年,除了你一直管理的那幾十萬臥家軍,其他的軍隊(duì)必定會換上他自己的人做參將,做將軍,所以到時候如果有人有異議,一個不放過。”烏小羊說的堅(jiān)定。
可是臥松云聽的卻有點(diǎn)起雞皮疙瘩,殺一軍主帥?這是什么概念?這是可以定謀逆罪的。烏小羊的神情一點(diǎn)開玩笑的味道都沒有,臥松云只好問她:“可是,陛下不會......”
“實(shí)話告訴你,蕭云笙現(xiàn)在最頭疼,最不敢動蒼家的最到的原因就是他們手里的兵權(quán),雖然兵符在蕭云笙手里,但是蒼家的人在大軍里面,蕭云笙就不得不小心,你要是能幫他把這些人除了,他比誰都開心。”
既可以除掉礙眼的人,又可以讓自己逃離悠悠之口,到時候只要把罪名全部放在臥松云身上,蕭云笙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候?yàn)跣⊙蛑灰W∨P松云,這件事就算是落定了。
烏小羊保臥松云很簡單,做一件假身體就可以,這樣對臥松云也有好處。
臥松云想了一會,她不管是做不做這件事,都不可能再上戰(zhàn)場,也罷,她嘆了口氣:“好,我何時出發(fā)?”
“我和你一起去。”烏小羊起身伸懶腰,“你一個人到時候要是場面收不住,我可以幫你。”
開玩笑,烏小羊百年蛟獸修為不說,還有未央一百年的精修,打幾個凡人,只是舉手間的事情。
臥松云也沒有說什么,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留溫久一個人在這里?”
“醫(yī)館要開,不然容易暴露。”開的好好的一家醫(yī)館,開了幾天突然關(guān)門,過幾天又回來了,還和到時候出事的時間一樣,柳蕓卿是聰明人,京城的事情可瞞不過她。
京城現(xiàn)在的局勢一時間變得不可描述,可以說是越發(fā)的兇險,陳文的處境也不像當(dāng)初,烏小羊知道這個沉睡已久的腥風(fēng)血雨就要醒了,她是仙山的人,換句話說就是仙界的人,她不能改一個王朝的氣數(shù),她只能做自己能做的,把它做到極致。
烏小羊只要行一個法訣就可以到邊境,她不著急今天就走,她覺得回一趟柳蕓卿那里,她可得好好報答這個當(dāng)初放了她一條生路,讓自己好報仇的柳蕓卿啊。
酒樓和原來一樣有固定的營業(yè)時間,烏小羊也摸清了這個時間規(guī)律,她挑了柳蕓卿最閑的時候去找她。
“好久不見。”烏小羊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閣樓,找到了柳蕓卿,“半年多不見,你倒是看上去老了些。”
柳蕓卿在房間里面打了一個寒顫:“烏小羊?”
烏小羊推開房門走進(jìn)去,很自然的關(guān)上房門,坐下,倒茶:“怎么?這么快就不認(rèn)識我了?”她把倒好的茶端到柳蕓卿面前,“你放心,這次我可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她把周身的法力半開,房間的氣息瞬間壓抑下來,柳蕓卿是凡人,被壓的很不舒服,她皺著眉頭看烏小羊,烏小羊看她這般神情嗤地一笑,道:“這么好看的美人皺了眉頭,還別有一番味道呢。”
“你待如何?”柳蕓卿額角已經(jīng)有了薄汗。烏小羊摸了摸下巴:“我到現(xiàn)在才來找你是因?yàn)楝F(xiàn)在你們手里沒有可以威脅我的東西了,我回去仔細(xì)想了想,你們,好像不敢動陳文。”
柳蕓卿有些心虛,烏小羊接著說:“不過沒有關(guān)系,實(shí)話告訴你,陳文這次就是下界歷劫的,我最近也大度了許多,你的性命我不取,柳蕓卿,蒼志根本不相信你,你為什么還要為他賣命?你就不為暗冥閣想想嗎?蒼志必定會輸,到時候你真的想讓暗冥閣毀在你手里?”
其實(shí)今天烏小羊是來當(dāng)說客的,柳蕓卿是凡人,陳文現(xiàn)在也是,其實(shí)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人間事還是由凡人來做比較好,要是柳蕓卿愿意歸順那最好,若不愿意,烏小羊也不會讓她威脅到陳文。
“烏小羊,當(dāng)說客也要看人的,我是不會幫你的。”就算蒼志一意孤行從不聽自己的話,那又如何?當(dāng)初老閣主能選自己做新閣主來扶持蒼志的原因就是,她的心被她牢牢抓著。
烏小羊點(diǎn)了點(diǎn)頭:“柳蕓卿,邪不勝正的。”
“老生常談的話我清楚的很,如果你今天的話就這么多,你可以離開了。”柳蕓卿下了逐客令。烏小羊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出柳蕓卿的房間,關(guān)好房門,看著她房間隔壁的那個上了法印的房間,她現(xiàn)在有法力,想打開這種法印輕而易舉,敢公然違抗圣旨,在京城私立結(jié)界,這里面的東西一定不一般,她覺得自己要看一看。
想完,翻手在周身立了結(jié)界,罩住閣樓,她手中金光一閃,一道法訣打出,印在房門上,霎時間閣樓青光肆意,烏小羊看過這種光,在碧水滄瀾珠上看見過。烏小羊感覺面前有一股強(qiáng)大的靈力涌出,她站定腳步,揮袖打開房間的門。
自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里發(fā)出幽幽地藍(lán)光,那廝仙界,佩戴在未央身上的碧水滄瀾珠突然出現(xiàn)了異動,化作一抹靈力,飛向京城。
凝泉拉住想去追的未央:“這東西有靈性,追不得。”
未央不買賬:“那是你送我的!”
“無妨。”凝泉把未央抱進(jìn)懷里,“我現(xiàn)在都把我直接送給你了,你還要那珠子做什么?”
烏小羊還沒反應(yīng)過來,碧水滄瀾珠就已經(jīng)飛進(jìn)盒子,頓時炸出浩然青光,烏小羊大開周身護(hù)體仙氣才擋住,因?yàn)樗缇驮陂w樓立下結(jié)界,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柳蕓卿就在房間隔壁,也在閣樓里,她連忙跑過來。
“烏小羊!你到底想干什么!”
烏小羊懶得同她廢話,揮手將她打暈,走到盒子前面,看到里面裝的是一把以千年海底幽藍(lán)石為柄,靈鐵為身,劍穗上掛著剛剛飛過來的碧水滄瀾珠,劍柄是經(jīng)過精細(xì)的雕刻的,成現(xiàn)出海水的漣漪狀,烏小羊覺得還是挺好看的。
她伸手去拿,這劍倒是和烏小羊身上的靈力融合的很好,烏小羊拿著也順手,正好直接沒有合適的武器,她就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