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影帝VS影帝
一頓飯吃完天色早就黑了。
離開的時候林明非把帽子扣在了楚霖的頭上,兩人都戴著口罩,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從某方面講可能回頭率更高了。
但沒辦法,楚霖粉的戰(zhàn)斗力實在太強了,林明非至今沒想通粉絲們到底是怎么看不到臉都能把人給認(rèn)出來的。
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下面又黑又悶。
楚霖拉著林明非的手走出電梯,沒走兩步就把口罩給摘了,順手還把林明非臉上的一起摘了。
黑燈瞎火的,戴不戴都看不清臉,還悶得很。
車子停得有點遠,楚霖邊走邊把手插進林明非的外套口袋里,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從后面抱著他。
林明非幾乎是被他推著走的。
太黏膩了這人。
身上滿是楚霖的味道,脖頸處似有若無的呼吸撓得他心癢。
林明非突然慶幸地下停車場那幾近擺設(shè)的黯淡燈光――不然楚霖保證能看到他紅得像是燒起來的耳尖。
快到停車位的時候,楚霖突然抱著他,把他抵到一旁的墻上。
林明非不知道他這又是要鬧哪一出,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停留了幾秒,還是沒用力。
這個動作有點欲拒還迎的味道。
楚霖把鴨舌帽的帽檐轉(zhuǎn)到一邊,頭埋進林明非的脖頸里,聲音里含著幾分笑意:“我想吻你。”
林明非“嗯”了一聲,然后說:“先回車上。”
“我就想在這里吻你。”楚霖沒有動,反而把他抱得更緊了。
林明非張張嘴,還沒說話,望舒就上線了。
[提醒一下,有人過來了。]望舒聲音羞澀,[不是……你們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要不是提前感應(yīng)到有人,我可能就直接把自己關(guān)小黑屋了。]
望舒一個sss級的人工智能,每天就幫他監(jiān)控這些小事,大材小用不說,還老被秀一臉恩愛。
太過分了。它想。
林明非推了推楚霖,沒推動。
他很多時候都不知道楚霖在想什么,望舒都上線了,羲和不可能不提醒他,但他卻無動于衷。
哦,也不能說無動于衷,他還是動了的。
楚霖動了動嘴皮子,在他耳邊說:“是狗仔,不知道什么時候跟進來的。”
兩人的姿勢太曖昧了,被狗仔拍到……
林明非一時也想不出來狗仔會怎么寫。
楚霖這么不配合,被拍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
閃光燈亮起的時候,林明非瞇了瞇眼,大腦有剎那間的空白。
平時熟得不能再熟的燈光,此時卻讓他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楚霖的第一個影帝獎杯是林明非親手頒發(fā)給他的。
那一屆林明非沒有作品送去參選,被主辦方邀請擔(dān)當(dāng)頒獎嘉賓。楚霖從他手里接過獎杯時給了他一個擁抱。
臺下是此起彼伏的閃光燈,楚霖?fù)肀r輕聲在他耳邊說:“林明非,以后我能并肩站在你身邊嗎?”
林明非瞇著眼,在一片閃光燈中看他。
那是一張精雕細(xì)琢的臉,帶著年輕人的張揚,眉目卻極為多情,深情款款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他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野性。
林明非私底下撩了他這么久,一直以為自己是主動的那方,沒想到楚霖在拿到影帝的當(dāng)晚就向他告了白。
楚霖大概是在慶功宴上喝了點酒,眼底帶著微紅,骨節(jié)分明的手抓著他的手腕,用了些力氣,扣得非常緊。
林明非稍稍掙脫了下,沒想到楚霖抓得更緊了,還蠻狠不講理地把他往廁所隔間里帶。
林明非本就沒怎么想反抗,裝模作樣一會后隨他去了。
被楚霖按在懷里,背部抵著廁所隔板的時候,林明非還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這一幕要是讓狗仔拍到,不知道第二天要怎么編排他們不和,在廁所打架。
但很快他就沒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楚霖的手順著他的衣擺往里伸,指腹隱隱約約地擦過腰線,腦袋還在他額頭抵了一下:“林老師,我想吻你。”
林明非第一次聽人喊他“林老師”也能喊得這么色.情。
楚霖啞著嗓子說話的樣子實在讓人受不了,林明非也沒能招架得住,就這么放縱地讓楚霖吻了半天,后來兩人差一點就擦槍走火。
要不是有人進了廁所,說話的聲音把深陷情.欲的林明非驚醒,可能交往的第一天林明非就要崩了高冷人設(shè)。
林明非裸.露在外的皮膚幾乎全是紅的。
楚霖把頭埋在他脖頸處,聲音帶著笑意:“林老師,需不需要新上任的男朋友幫你啊。”
回應(yīng)他的是林明非冷著臉把他推出了門外。
相同的處境讓林明非有一種時空交錯的錯覺。
“林老師。”楚霖說,“我們好像被拍了。”
閃光燈這么亮,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
林明非踢了踢楚霖的腿,示意他放開。
楚霖稍稍后退一步,問道:“明天的頭條,狗仔會怎么寫?”
林明非想了想:“《楚霖林明非地下車庫打架斗毆,場面極其火爆》?”
楚霖:……
他無法反駁。
地下停車場太暗了,楚霖剛才擋住了林明非大半個身子,狗仔根本看不到兩人的動作,只能看到楚霖氣勢洶洶地把林明非抵在墻上。
兩人的cp雖然有點起色,但主流媒體對他們的印象還是“死對頭、仇敵、不和”,可能哪天兩人在床上被拍,曝出來的新聞依舊是打架打到了床上。
楚霖長嘆口氣:“這屆狗仔能不能有點想象力,傳一傳我們的緋聞。”
“過段時間吧。”林明非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又在他唇邊輕啄了一下,“等《誰是影帝》節(jié)目播放。”
楚霖手放在他的后腦勺上,用力往下壓,加深了這個吻:“這么吻才夠。”
《誰是影帝》的播放還要一段時間,純室內(nèi)拍攝制作,后期也比較簡單迅速的《天天開心》倒是下周六就上了水果電視臺的黃金檔。
那天林明非在家休息,手拿著遙控器換了幾個頻道,切到水果臺的時候正巧聽到主持人尖銳高亢的聲音:“作為失敗的一方,顧淮準(zhǔn)備好接受懲罰了嗎!我們會在你的電話聯(lián)系人里抽取一位幸運好友問好哦。哇哦,聯(lián)系人還真多呢,翻了半天才翻到字母c,g……楚霖!就是他了!”
主持人的聲音太過高昂,在廚房切水果的楚霖聽到自己的名字,朝客廳這邊探了探頭。
等他拿著一盤水果出來時,電視節(jié)目正播到林明非平靜的聲音:“我是林明非。”
楚霖把盤子放在茶幾上,用牙簽戳了個蘋果塊,喂到林明非嘴邊:“來,吃一塊。”
等林明非一口咬下去,他的指腹在林明非唇邊擦了擦,又湊過頭去在那本就不大的蘋果塊上也咬了一口。
林明非:……
什么毛病?
盤子里這么多水果一定要吃他嘴里這一塊。
林明非懶得和他計較,等這一塊蘋果被兩人黏黏膩膩地吃完了,本就沒幾分鐘的電話也早就過去了。
電視上主持人還在一本正經(jīng)地瞎扯,顧淮在旁邊笑得很有男神風(fēng)范,表情卻有些心不在焉。
林明非沒想到這短短幾分鐘的電話就能把他和楚霖送上熱搜。
看到手機屏幕里#楚霖林明非開車錄音# 登上熱搜第一的時候,林明非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們兩是怎么從王不見王的死敵一下變得這么少兒不宜的。
明明知道沒什么,可這個tag還是讓老司機們腦補了起來。
楚霖握著他的手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楊奚又買了水軍?”
“大概是吧。”林明非瞇了瞇眼。
電話的事當(dāng)時誰都沒有放在心上,林明非也就在楊奚打電話過來時順口提了一下。
楊奚也沒當(dāng)這是大事。
不過這位王牌經(jīng)紀(jì)人抓重點的方向有點偏:“還能這樣?這個法子我怎么沒想到,又秀一波又不顯刻意,我記一下,以后可以參考。”
林明非:“你還要參考?”
“當(dāng)然。”楊奚道,“學(xué)習(xí)是沒有止境的,尤其是怎么不顯得刻意地把你想透露的消息傳遞給大眾,是經(jīng)紀(jì)人的必修之課。”
林明非揉了揉額頭,沒興趣聽他長篇大論,只道:“我就把這事和你說一聲。”
所以這個熱搜十有八.九又是楊奚的手筆。
這個王牌經(jīng)紀(jì)人是操控輿論風(fēng)向的一把好手,林明非對他放心得很,他甚至懷疑這個tag標(biāo)簽名都是楊奚親自取的。
林明非的作息也很老干部,早起早睡很少熬夜,電視節(jié)目放完,他就回了臥室,洗完澡出來時,楚霖坐在床頭,對著他招了招手。
濕漉漉的頭發(fā)還滴著水,林明非一邊用毛巾擦了擦,一邊慢悠悠地朝床頭走去,在距離床邊幾步遠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他怕水珠滴到床單上。
誰知楚霖直接伸手把他往自己懷里按,濕漉的頭發(fā)抵在在他的胸膛上,把他胸前的衣服打濕了一片。
“干嘛呢?”林明非皺了皺眉,手上的毛巾被楚霖抽走放在一旁。
然后楚霖順勢抓著他的手,摸了摸白皙修長的手指,從身后取出一個戒指套在他的無名指上。
一枚銀色的戒指。
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林明非愣了愣。
兩人都已經(jīng)領(lǐng)證結(jié)婚了,戒指這東西自然也是有的。
林明非還記得這款戒指是楚霖找高檔專業(yè)設(shè)計師定制的,光圖案就修改了三個月。
最后定稿的時候設(shè)計師崩潰地說:“爸爸,我叫你爸爸了行嗎?這個稿子你讓我改了三個月,為什么還有線條太粗了要細(xì)0.01毫米這種要求?我是業(yè)內(nèi)專業(yè)、高檔、預(yù)約時間能排到明年的設(shè)計師好嗎?我告訴你下次給我再多的錢,我都不會接你的單子。”
楚霖當(dāng)時只回應(yīng)了四個字:“沒有下次。”
戒指這東西,大多數(shù)人一生確實只需要買一次。
設(shè)計師一時無言以對。
不過這款把設(shè)計師逼得差點跳樓的戒指兩人只在結(jié)婚那天戴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在經(jīng)紀(jì)人的強制要求下摘了束之高閣。
世上獨一無二的同款情侶戒,被媒體拍到十八張嘴都說不清。
另一只戒指安靜地躺在盒子里,林明非取過它,也給楚霖套上。
楚霖低頭在戒指上吻了吻:“以后別摘了。”
“楊奚和喬安那……”林明非還有些遲疑。
“被拍就被拍吧。”
楚霖一臉無所謂,然后他取過毛巾繼續(xù)幫林明非擦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道:“我們――公開出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