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太監(jiān)拿劍
簫聲忽然停了。
“鳳凰!”男子放下了玉簫,大喝一聲。
但是彩衣女子的喉嚨卻已經(jīng)被不染塵抵住了,她退到墻邊,瞪大了雙眼,望著百里東君。
百里東君微微垂首:“生死一念之間?!?br/>
男子從高墻之上跳了下來,聲音急促:“公子!還請公子不要?dú)⑺?。?br/>
“你還挺重情義?”百里東君似笑非笑,“這個時候難道不應(yīng)該拋下她,趕緊逃命嗎?”
那幼童微微俯身,雙手攥緊了那奇怪的兵器。
“莫要妄動!”男子低聲斥道,隨后轉(zhuǎn)頭對百里東君討好地一笑,“公子,我與鳳凰自小相識,相依為命二十年,早已經(jīng)難以割舍,還請公子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br/>
“如果現(xiàn)在你們用劍抵著我的喉嚨,然后我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卑倮飽|君眉毛一抬,“你們會放過我嗎?”
男子沉默不語。
那幼童臉上怒氣更甚。
彩衣女子苦笑道:“簫韶,你們走吧,不必管我?!?br/>
男子神色不忍,雖已知此事難以扭轉(zhuǎn),卻仍然不甘心,說道:“如果公子愿意放鳳凰一條生路,吾等四人以后就是公子的奴仆了?!?br/>
“我不需要奴仆。”百里東君搖頭道,“既然自己那么不愿意死,那么為何要奪走別人的性命呢?你們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是命,每個人都有家人、朋友,他們死了,會有人為他們難過?!?br/>
男子嘆了一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br/>
“放屁?!卑倮飽|君啐了一口,“我認(rèn)識的江湖人,他們都只隨本心做事。身不由己,不過是為了獲取利益的借口罷了。江湖偌大,哪里沒有容身之處。”百里東君收了劍,獨(dú)自走到一邊。
男子一愣:“百里小公子這是?”
“逃吧,他們現(xiàn)在可能只是想一心殺我。不會太顧及你們,趁此機(jī)會,趕緊逃吧。”百里東君背過身去,不再看他們。
那小童眼睛一亮。
這一刻的百里東君,在他看來,渾身上下皆是破綻。
男子一把按住了小童,右手輕輕一攬,將那彩衣女子拉了過來,他低聲道:“鳳凰,先去把九成扶起來?!?br/>
彩衣女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到那墻邊,把昏死過去的刀客九成扶了起來。男子警惕地看著百里東君的背影,后背冷汗淋漓,他沉聲道:“公子大恩,沒齒難忘?!?br/>
“江湖很大,此處不由己,便去另一處?!卑倮飽|君背對著他們說道。
“簫韶記下了?!蹦凶永⊥笸肆耸剑K于微微放下心來,一個轉(zhuǎn)頭便要起身離去。
殊不知,他們舒了一口氣的時候,百里東君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第一次用高手的語氣說話,真是有些緊張啊。”
但是那“簫韶九成,鳳凰來儀”四人才剛剛起身,就見一道劍光閃過。
“留下!”一聲怒喝想起。
彩衣女子急忙往下一墜,但被她拎著的刀客九成卻被直接斬成了兩截。
她剛剛落地,就見另一邊男子和小童也被那劍氣所傷。小童勉強(qiáng)用那兵器擋了一下,隨后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一個穿著紫衣蟒袍的男子從迷霧中走了出來,他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四個殺手,眼神憐憫:“就你們啊,是什么江湖殺手榜來著?”
彩衣女子憤怒地轉(zhuǎn)過身,望向百里東君:“你不是說放了我們嗎?”
百里東君轉(zhuǎn)過身,看著那蟒袍男子,神色漠然:“這位公公,穿著一身官服來殺人,是否太過于張揚(yáng)了?”
蟒袍男子微微含笑:“那又如何?反正見到我的人,都活不過這里?!?br/>
“你這么有信心?”百里東君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劍。
光從殺氣上來說,方才那四人,和這個穿著官服的太監(jiān)相比,可真是相距甚遠(yuǎn)了。
“你是掌劍監(jiān),濁森。”名為簫韶的男子沉聲道。
蟒袍男子嘆了口氣:“說出我的名字,不過是加快了自己的死罷了?!?br/>
簫韶轉(zhuǎn)過頭,對百里東君說道:“此人為五大監(jiān)之一,劍術(shù)極高,僅次于大監(jiān)濁清,公子一人很難為敵,不如我們?nèi)寺?lián)手?!?br/>
“罷了?!卑倮飽|君搖頭道,“與你們聯(lián)手,一個不留神,你們倒戈一擊,用我的命換你們一條生路,那我成了鬼,找誰說理去?!?br/>
簫韶瞳孔微微一縮:“公子不相信我們?!?br/>
“廢話?!卑倮飽|君冷哼道。
雖然我看著很是善良,方才放了你們一條生路,可只因我不喜歡奪人性命啊??晌耶吘乖乔瑬|城一霸,你們這些齷齪心思,我見得哪里又少了?
簫韶看了一眼鳳凰,咬了咬牙:“那公子就自求多福吧?!?br/>
濁森輕輕地“嘖”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耐:“我方才說得都是廢話嗎?不管你們做什么。今日只要在這里見到我的人?!?br/>
“都要死。”
濁森第二次拔劍。
百里東君依舊冷眼旁觀,說實(shí)話,濁森的第一次出劍,他背對著他們,沒有看到劍身,只是感受到了劍氣。
這一次,他看到了劍。
好長的一把劍!
七尺劍!
只有帝王家的禮器才敢造出這么長的劍,平常人用這么長的劍,卻是困難異常。
可越困難,也就代表著用出它的時候,越強(qiáng)大。
簫韶一頓地,渾身真氣噴涌,他踏出一步,一拳搭在了那柄劍上。
原來他除了魔音之術(shù),內(nèi)力也如此醇厚。
“跑!”簫韶大喝一聲。
鳳凰沒有半點(diǎn)猶豫,起身一躍,便要離去。
“可憐男子癡情,女子絕心啊?!卑倮飽|君幽幽地嘆了一聲。
“有什么用呢?”濁森收了劍。
簫韶用盡真氣,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他仰頭看著那一襲彩衣離去,意識漸漸模糊。
“鳳……鳳凰?!?br/>
然后就見那一襲彩衣墜下。
重重地摔在了他的身邊。
濁森的劍才真正地收入鞘中。
“你若留下來,或許我真的會放你們一條生路?!睗嵘α艘幌?,“畢竟我也曾是個癡情的人啊?!?br/>
百里東君看著地上的兩具尸體,冷笑:“太監(jiān)!”
PS:太監(jiān)啦?。。。。?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