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凌云狂傲
“好一個明堂正道!”百里東君搶過司空長風(fēng)手中的酒囊,仰頭便是一口,“當浮一大白!”
司空長風(fēng)冷笑:“你就是想喝酒了?!?br/>
百里東君甩了甩手中的空酒囊,一把丟在了地上:“沒了?!?br/>
司空長風(fēng)卻沒有再看那個酒囊,只是問雷夢殺:“還有別的故事嗎?”
“有,他來天啟一年,就考入了稷下學(xué)宮。稷下學(xué)宮是戰(zhàn)國時在稷門所辦的學(xué)宮,云集天下有才之士,鼎盛之時,凡學(xué)宮之士,入仕各國,皆以上賓而待,幾個絕頂之才更是成為了這亂世的主宰。本朝開國太師于北離建國三年之后,重設(shè)學(xué)宮,雖然稷門已經(jīng)不在了,但為紀念先賢,仍名‘稷下學(xué)宮’。同樣的,只有絕頂之才才能入學(xué)宮。一般人可能寒窗苦學(xué)十年而不得一見,但凌云公子顧劍門只花了一年就邁入了那座門。那一日,他與另一名同樣只花一年就入學(xué)宮的天才一起縱馬揚鞭,橫穿天啟。天啟城從西城到東城,縱馬需行六個時辰,途徑十九家稱得上有名的酒肆。他們二人給這十九家起名-‘十九畫棟,一醉飛天’。那是學(xué)宮第一天張榜的日子,兩人在學(xué)宮的比試中沒有分出勝負,便約定一起從西門縱馬到東門,一路飲酒三杯,誰最先行到東門就算贏了?!?br/>
“有意思。”百里東君眼睛一亮。
“天啟城是個最不拒絕熱鬧的城池,十九畫棟聞言很快就準備好了酒肆中所珍藏的最好的酒,就擺在了正廳口,兩個人縱馬揚鞭,一醉春風(fēng),至今天啟城見到那天之景的人都念念不忘。舉酒痛飲,馬蹄踏成,花飛滿天,那空氣中的酒氣還是其次的,可那少年之氣,卻是讓人一聞就醉了,圍觀之人無數(shù),每家酒肆之中更是擺了賭局,賭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所以誰是最后的贏家?”百里東君急切地問道。
“之前兩個人一直都是不相上下,可最后一刻,凌云公子還是比另一人慢了半個馬身,輸了?!崩讐魵⑿α诵Α?br/>
百里東君秀眉一挑:“這么厲害,那個人是誰?”
“是我?!崩讐魵⑤p輕一振衣袖。
“你?”百里東君和司空長風(fēng)相視一眼,不敢相信。
“我當年提筆行文,寫成之卷傳遍天啟,世人讀之,無不熱血洋溢。所以我號‘灼墨’,我也是一年就入了學(xué)宮,不遜色于顧劍門。”雷夢殺傲然道。
百里東君惑道:“你最后是怎么贏的?”
“我看最后贏不了了,心里那個急啊,我就不停和顧劍門說話,顧劍門那性子哪里忍得了,我罵一句,他回一句,但是他哪里說得過我啊。最后一路顛簸,加上喝了不少酒,顧劍門……哈哈哈就吐了。所以我贏了。”雷夢殺一邊說一邊得意地笑著。
百里東君和司空長風(fēng)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但是最后被廷尉以擾亂天啟城防的罪名給抓走了,關(guān)了三門,最后還是靠著祭酒先生把我們帶了出來?!崩讐魵⑥D(zhuǎn)頭望著遠處,“真是懷念當年啊?!?br/>
“可為什么顧劍門離開了天啟,回到了柴桑城?”司空長風(fēng)問道。
“一個狂徒,如果身后沒有持韁繩的人,那么他必將成為亂世的種子,或掀起風(fēng)云,或死于自己的狂傲。而顧劍門伸手的持韁人,就是他的哥哥,顧洛離。顧劍門父母死得早,是他哥哥把他帶大的。長兄如父,顧劍門雖然是八公子之中的狂公子,但卻十分聽從顧洛離的話。兄長要他回柴桑城待三年,這三年里,顧洛離希望把顧劍門培養(yǎng)得更加穩(wěn)健,除了那一聲桀傲之氣外,更要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的桀驁??伤貋淼牡诙?,顧洛離就死了?!崩讐魵@了口氣。
司空長風(fēng)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
“很多人以為我們此番前來,只是為了救顧劍門,救我們的好兄弟,的確,這是我們的目的之一。但他們不明白,其實我們也是在救他們。沒有了顧洛離束縛的顧劍門,對于他們,不是一個束手就擒的傀儡,而是掙脫了枷鎖的惡鬼。”雷夢殺喃喃道。
柴桑城,一片偏僻的客棧中。
撐著油紙傘的男子站在客棧的門口,靜靜地望著那連綿雨絲。
他身后的門檻上,坐著一個年輕男子,男子手中有一把細小的短刀,正在手中不停地把玩著,他望著執(zhí)傘的男子,笑道:“你說是不是因為你總帶著一把傘,所以走到哪兒哪兒都下雨。每次和你一起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大半就會遇上雨天?!?br/>
“都到今日了,他應(yīng)該不會來了。”執(zhí)傘的男子搖了搖頭。
把玩著短刀的男子將那短刀收回袖中:“人在絕境之中,總會做出一些可怕的選擇,不過我們可能,太可怕了些吧,就算置于萬劫不復(fù)之地也不會選我們。風(fēng)評太差啊,你回去可得跟大家長好好說說?!?br/>
“如果他不來找我們?!眻?zhí)傘的男子微微抬頭。
坐在門邊的男子站了起來,走回了客棧之中:“那我們就去找他吧?!?br/>
顧府之中,顧劍門依然飲著酒。
“明日,就大婚了?!鳖檮﹂T將酒倒入嘴中,微微一笑。
侍奉在一旁的李蘇離點了點頭:“是?!?br/>
“明日我可以穿白衣嗎?”顧劍門問道。
李蘇離搖了搖頭:“公子,婚禮之上,應(yīng)當穿紅衣。只有參加葬禮,才會穿白衣?!?br/>
“可惜了,殺人的時候,我就想穿白衣,那樣血染在上面,就會顯得特別鮮艷。也罷,紅衣就紅衣吧。”顧劍門走到門口,抬頭仰天望著那雨絲。
雨漸漸地停了。
“都準備好了嗎?”顧劍門輕聲問道。
李蘇離點了點頭:“是?!?br/>
“好?!鳖檮﹂T笑了笑。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顧劍門微微皺眉:“誰這個時候會來?”
李蘇離搖了搖頭:“我下去看一看?!?br/>
片刻之后,李蘇離走了回來,聲音有點猶豫:“公子……”
“是誰?”顧劍門沒有轉(zhuǎn)頭。
“是我?!标塘鹆ё哌M了院落,站在了顧劍門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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