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奇遇連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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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青神情自若,左雁卻面露憂色,她哥哥左晉北是育才中學(xué)的紅衛(wèi)兵,同樣受到工作組的嚴(yán)厲批評。oM她們是市女三中的同學(xué),也是同一個大院的,蘇子青的父親是抗戰(zhàn)時期從德國歸國的高級工程師,抗戰(zhàn)時期便在延安從事軍工生產(chǎn),是黨內(nèi)少有的受過系統(tǒng)培訓(xùn)的技術(shù)專才。
“我記得好像八中來聯(lián)絡(luò)的那個薇子是楚家大院的,是嗎?”蘇子青忽然問道,左雁點點頭,九中搞起這種聯(lián)絡(luò)后,各學(xué)校的紅衛(wèi)兵紛紛效仿,八中的聯(lián)絡(luò)員就是薇子。
其實薇子并不是紅衛(wèi)兵,她父親的級別不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努力的,居然成了八中紅衛(wèi)兵紅旗戰(zhàn)斗隊的對外聯(lián)絡(luò)員。
“那邊怎么啦?”左雁看到那邊忽然圍著一大群人,好像還在嚷嚷。蘇子青和左雁連忙過去。
“你是干什么的?誰讓你貼的!”
“同學(xué),同學(xué),我就是一收破爛的,這大字報是門口的幾個女紅衛(wèi)兵交給我的,讓我給她們貼過來。”
“你是什么出身?”
“同學(xué),同學(xué),真不是我寫的,我也寫不出來,是個女紅衛(wèi)兵寫的,我真不騙您,您看這;落款,九中井岡山戰(zhàn)斗隊。”
“你說,你是什么出身!”
“我?你看我是什么?我說同學(xué),真是的,您看,我經(jīng)常在這一帶收破爛,同學(xué),您看看,這不是有字嗎!”
左雁一聽這聲音忍不住低低的叫了聲公公,連忙往里面擠,蘇子青將她拉住,倆人站在邊上的花壇上,雖然好幾年沒見了,左雁還是一眼便認(rèn)出了楚明秋。
楚明秋剛將大字報貼上去,立刻被高度警惕的校衛(wèi)隊同學(xué)給抓住,校衛(wèi)隊是華清大學(xué)工作組組織的糾察隊,兩個年青的學(xué)生立刻抓住楚明秋,盤問他是從那來的。
這個時代盤道首先便是問出身,楚明秋當(dāng)然不敢說自己的出身,這要說出來,立刻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這些人敢立刻將他扣下,送到派出所都可能,所以他左躲右閃,連聲解釋。
“同學(xué),這大字報上寫的什么?”
“你不認(rèn)字!自己不會看!”校衛(wèi)隊的隊員顯然很惱火,厲聲呵斥。
“同學(xué)!同學(xué)!我就念了兩年小學(xué),您幫我看看,這上面都說些啥。”
看著楚明秋舔著臉賴皮樣,左雁差點笑出聲,蘇子青同樣忍不住樂了,蘇子青眼珠一轉(zhuǎn),從花壇上跳下來,分開人群進去,跑到楚明秋面前:“哎,收破爛的,你怎么跑這來了,昨天不是說好了,我在那左等右等,你跑這來作什么!還不快跟我來!”
說著,蘇子青抓住楚明秋的手便走,楚明秋多機靈一瞬間便明白了,校衛(wèi)隊隊員還反應(yīng)過來,蘇子青便拉著楚明秋從人群中出來,推著楚明秋上車,她又招呼左雁上車。
聽到蘇子青叫左雁,楚明秋心里微微吃驚,可沒敢回頭,蹬車便跑,校衛(wèi)隊隊員看著他那輛花花綠綠的車也沒追,回身再看那大字報,為難了。這大字報沒貼上去沒什么,可只要貼上去了,要想扯下來就難了,必須要有工作組的明確指示,他們連忙向工作組報告。
放下校衛(wèi)隊不說,楚明秋也不敢再在華清待了,拉著兩個女生出了華清,到了校外,他才松口氣。
“黃洋界上炮聲隆,報到敵軍宵遁。這朗朗白日,公公也只能倉皇逃命。”蘇子青調(diào)侃的笑道。
“唉,沒辦法,這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實在令人膽寒,不得不逃,不得不逃。”楚明秋搖頭嘆息,一臉沮喪,左雁噗嗤笑出聲來。
“哎,同學(xué),你叫什么?”楚明秋看著蘇子青問,這女孩挺聰明,看上去也挺仗義豪氣,與她秀氣的外面一點不相稱。不過,楚明秋嗅到點熟悉的味道,他看著哈哈大笑的蘇子青,忽然一個倩影浮現(xiàn)在腦海,那是前世的“哥們”,一個小酒吧的女老板,自稱新時代女漢子,前世的他曾經(jīng)在她那唱過歌。
“蘇子青,女三中高一二班,和左雁是同班同學(xué),還同宿舍。”
“是嗎。”楚明秋上下打量蘇子青,又轉(zhuǎn)頭看看左雁,左雁長高了,目測身高有一米六了,留了頭齊耳短發(fā),鵝蛋形的臉龐上有雙大眼睛,此刻正忽閃忽閃的有些羞澀的看著他。
“哇塞,左雁,長這么高了,黃毛丫頭變大姑娘了。”楚明秋略帶夸張的叫道。
左雁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公公,你咋還這樣,跟小時候一樣,滿嘴跑舌頭,一點沒變。”
“老人說,三歲看到老,沒辦法,沒辦法,生成這樣了。”楚明秋繼續(xù)調(diào)侃著,心里卻有些納悶,這左雁怎么會幫自己呢?在他的印象中,左家兄妹應(yīng)該很討厭自己的,自己對他們從來不假辭色,均是用最嚴(yán)厲的手段反擊,最后左晉北看到他便害怕,這左雁怎么沒在剛才揭發(fā)自己呢?她剛才要揭發(fā)自己,自己恐怕很難走出華清大學(xué)的校門,恐怕要到禁閉室去待兩天,和那蒯大富作伴去。
“你和左雁說的還真一樣。”蘇子青笑道,楚明秋聳聳肩:“說吧,她是怎樣污蔑我的。”
“他可沒污蔑你,”蘇子青笑著說,左雁連忙打斷她:“小痞子!你就是個小痞子!”
“小痞子!”楚明秋大奇,隨即皺眉拍拍三輪車的把手:“有這樣勤勞的小痞子嗎?我每天都汗流浹背的工作。”說到這里,他忽然問道:“為什么幫我?我可是資本家出身。”
左雁還沒回答,蘇子青卻說:“就想幫你,怎么著吧。”
“還能怎么著,只能感激莫名,”楚明秋再度聳聳肩:“說吧,要我怎么感謝你們,只要不以身相許就行。”
“以身相許?!”蘇子青眼珠子瞪得溜圓,楚明秋忽然覺著她有點象那個韓國的女明星,蘇子青仔細(xì)打量下楚明秋,很堅決的搖搖頭:“不行,不行,太差了,配本姑娘還差上幾個等級。”
“就是,要配我們女三中才女的,怎么說也得是騎白馬的,你這蹬三輪車的怎么能行。”左雁也認(rèn)真的點點頭。
“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楚明秋慢悠悠的說,蘇子青接口道:“就算唐僧也行,本姑娘不嫌棄。”
說完后還很得意的看著楚明秋,顯然她早知道那笑話了,左雁抿著嘴在邊上笑,楚明秋嘆口氣:“人家唐僧是和尚,您就放過他吧,不要破壞人家的清規(guī)戒律。”
左雁再也忍不住了噗嗤笑出聲來,蘇子青也忍不住樂了:“那不行,遇上本姑娘,他還不趕著還俗!”
這下連楚明秋也忍不住樂了,三人就在路邊說笑起來,左雁問他怎么收起破爛來了,楚明秋很簡單的解釋了兩句,自然沒有告訴她真話。
“你們沒參加紅衛(wèi)兵嗎?”楚明秋看她們沒有穿紅衛(wèi)兵的標(biāo)準(zhǔn)制服便問道。
左雁搖搖頭,蘇子青依舊對他很好奇,順手拿起三輪車上的小喇叭,打量起來,然后問:“你怎么想起貼大字報呢?”
“也是受人之托,左雁,你還記得殷柔柔嗎?就是殷紅軍的那小狐貍妹妹,就是她,這華清大學(xué)不知怎么的,不準(zhǔn)紅衛(wèi)兵進校了,她就讓我去幫她貼,這不,差點將我給陷進去。”
“她參加紅衛(wèi)兵了?”左雁好奇的問,楚明秋笑道:“她參加紅衛(wèi)兵倒不奇怪,你不參加倒是挺奇怪的,你爸爸不是司長嗎,夠資格呀。蘇子青,你怎么不參加呢?你爸的級別是不是不夠?”
蘇子青淡淡的說:“這倒不是,我爸雖然不是司長,可也是老同志,不參加是不想?yún)⒓印!?br/>
楚明秋看著她們,大略知道她們的關(guān)系了,左雁性格比較軟弱,沒什么主意,蘇子青則比較獨立,所以她很容易受到她的影響,倆人的關(guān)系中,蘇子青占主導(dǎo)地位,這不加入紅衛(wèi)兵的決定多半是蘇子青的主意。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楚明秋有了點興趣,他想了下正想問,蘇子青卻拿起喇叭叫起來:“收破爛咯!收破爛咯!”
她略有些尖細(xì)的嗓音在大街上回蕩,周圍的行人都好奇的扭頭看著她,她卻得意的依舊拿著喇叭叫著,楚明秋苦笑下?lián)u頭,女漢子的味道更濃了。
“行了,行了,大小姐,玩夠了,該給我了,這可是我吃飯的家伙。”
“你可真逗,公公,干嘛將車弄成這樣,花花綠綠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收破爛似的。”左雁有些納悶的問,這三輪車的兩側(cè)都掛著牌子,口號還挺時髦,一邊是文化大革命萬歲,一邊是堅決砸爛四舊。
楚明秋笑了下目光落到左雁的胸上,左雁臉色一紅,楚明秋問:“你這毛主席像章是那的?怎么沒見過。”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主席像成為必不可少的配飾,楚明秋戴了個很大眾的鋁制的主席像,而左雁的主席像則是很小巧,金黃色的,頭像下面還有行字:“毛主席萬歲”。這種式樣的主席像,楚明秋從來沒見過。
“這個啊,你當(dāng)然沒見過,是我爸他們單位訂做的,這是全銅的。”
“左雁,自從你家搬走后,院里的兄弟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今兒重逢,就象重新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楚明秋說著將胸前的那個大眾化的主席象摘下來:“作為革命戰(zhàn)友,和久別重逢的親人,左雁,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和我交換主席像。”
蘇子青噗嗤一聲笑起來:“你這人也忒無恥了,想要別人的主席像還說得這樣一本正經(jīng)。”
“你還別笑,”楚明秋依舊一本正經(jīng):“這正表現(xiàn)了我對偉大領(lǐng)袖毛主席的無限熱愛,我今天少帶了個毛主席像章,明天我再送你吧。”
“行啊,”蘇子青似笑非笑的說:“明兒我也給你帶個像章來,特大的那種。”
她用手比劃著,楚明秋嘿嘿直笑,絲毫沒有被看破內(nèi)心的沮喪或羞恥,只是貪婪的看著左雁的像章,左雁很舍不得,可看著楚明秋的目光,她不由自主的將像章摘下來,交到楚明秋手上,拿起楚明秋的像章,在胸口前比劃下又放下,非常為難的扭頭看著蘇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