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師侄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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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園里又收了點舊報紙和雞毛,楚明秋才蹬車出去,到家時,晚霞已經(jīng)消散,夜色灑滿百草園。將車在院子里面挺好,又把書搬下來。
“哥,回來了。”狗子從里面竄出來,不一會,勇子和虎子也過來了,楚明秋發(fā)現(xiàn),老刀居然還在,他不僅楞了下,才讓大家伙幫他把所有書都搬到他的院子里去。
“搬進去干嘛,”狗子擰著包書嘀咕著,楚明秋也不解釋,到了屋里,將書堆在一角,然后才問:“師父還沒回來?”
“沒呢,干媽也沒回來。”狗子說,楚明秋說:“那你們在這等什么,該干什么干什么去,虎子,你盯著點。”
“嗯。”虎子點頭答應,現(xiàn)在虎子已經(jīng)全面超越勇子,論拳腳功夫,除了楚明秋,其他人都不是對手。
虎子帶著大家伙朝后院走去,老刀遲疑下不知該不該去,按江湖規(guī)矩,沒得別人同意是不能旁觀的,否則人家就算殺了你,也不算錯。
“你留下。”楚明秋說,老刀老老實實的站在邊上,楚明秋忍不住搖頭:“坐吧,隨意點,不用緊張,等師父回來就知道了,吃過飯了嗎?”
老刀點點頭,到這兒后,狗子便象盯賊一樣盯著他,不準他亂說亂動,就在這個院子里待著,那都不準去,這讓他非常氣憤,狗子和他在百草園里較量了一次,居然打成平手,隨后虎子又來了,于是他又和虎子打了一次,結(jié)果被虎子打翻三次。
虎子聽說他和楚明秋交手了,忍不住嘲笑了他一頓,覺著他太狂妄了,就這點功夫,還敢和楚明秋較量,連他和狗子加一塊,在楚明秋手下都走不過十分鐘,這還全靠狗子身法靈活,在邊上游走牽制。
老刀看著楚明秋清理書,小趙總管進來了,把給他留的飯菜端來,楚明秋洗過手,就在邊上吃飯,他吃飯的速度并不快,吃到一半,他把收音機打開。
“..,前線,燕京日報,發(fā)表了所謂自我批評,他們是在作自我批評嗎?不,不是這樣的,他們是明批暗保,是舍車馬,保將帥,燕京市委和宣傳部究竟想做什么?.。。”
楚明秋默默的聽著,在四月十六日,燕京日報用了整整三個版面刊載了對燕山夜話和《三家村札記》的批判文章,從那天開始,在對吳晗的大批判中,又增加兩個:鄧拓和廖沫沙。
鄧拓、廖沫沙、吳晗三人從六一年開始,在《前線》雜志開辦了一個欄目,名叫三家村札記,由三人輪流擬稿,燕山夜話則是鄧拓在燕京晚報上發(fā)表的雜文集。
當年這個雜文欄目一出來,楚明秋和包德茂都留意到了,看了半年后,包德茂就下了論斷,他們的命運取決于政治氣候,楚明秋當然就更清楚了,革命一到,他們就跑不了,所以,他一直在看,也一直在等,今天果然證明了。
“晚上不回家沒事吧?”楚明秋看著老刀問,老刀依舊只是沉默的點點頭,楚明秋問:“你爸媽不管你?”
老刀沉默了會才說:“我爸五四年死了,我媽五七年改嫁到城里,我先跟奶奶過,六一年,奶奶也死了,我是六三年冬天到城里的。”
“你媽在城里做什么?”楚明秋一下便明白了,輕輕嘆口氣。
“打零工。”
“你繼父呢?”
“在澡堂燒鍋爐。”
楚明秋沉默了下,這是典型的城南區(qū)貧困家庭,他喝了兩口湯,才又問:“你今年多大了,你師父是什么時候開始教你的?”
“十九,屬豬。五三年,師父開始教我的。”
楚明秋吃過飯,將碗筷收起來,端到廚房,回來后繼續(xù)整理今天的收獲,從這堆書里,他整理出三本明版書,一本宋版的《濛江胡公雜記》,看著幾本書,楚明秋還是覺著不太敢相信,他又重新鑒定了一次。
老刀看他忙活,心里很是納悶,這不就是一本書,而且還有點破舊,這有什么好的,邊上那么多書,隨便拿本也比這強。
“你這是做什么?”
“嗯,說來話長,我看看這書是那個時候的。”楚明秋說,老刀好奇的問:“是那個時候的?”
“這三本應該是明代的,這一本我估計是宋代的,到現(xiàn)在有七八百年了。”
“很貴重嗎?”
“這個,”楚明秋遲疑下說:“這倒不一定,只是很少見。”
世面上很少見到宋版書,偶爾可以看到的是明版書,楚明秋曾經(jīng)在聚寶齋見過一次,他很想要,可他去晚了,人家已經(jīng)賣了。不過,他問了下價格,價格不貴,僅僅只有七百多,還趕不上徐悲鴻的畫,而且那本書比這本的品相好,還厚些。
算是發(fā)筆小財吧,楚明秋在心里嘀咕,這幾本拿到聚寶齋去賣,應該可以賣上千元左右,這可比單純收破爛強多了。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吳鋒回來了,楚明秋趕緊將老刀的事告訴他,吳鋒很是驚訝,連忙過來,楚明秋沒有跟進去,轉(zhuǎn)身去看虎子他們訓練。
后院習武的人現(xiàn)在更少了,現(xiàn)在還在堅持的,除了后院的外,前院的就剩下明子還在堅持,不過,明子準備參加高考,他父親每周只準他來后院兩次,其他時候都關(guān)在家里溫書。
相比較而言,勇子倒沒這個想法,他現(xiàn)在一門心思等著畢業(yè)考試,考完了便找工作,掙錢養(yǎng)家。與他想法類似的還有瘦猴大渣子他們,而小八呢,楚明秋一直沒弄清小八的想法,進入高中后,小八比初中刻苦多了,成績在學校也排在前幾名,不過,從楚明秋的遭遇來看,小八自己也對上大學不報信心,可出路在那呢?下鄉(xiāng)?小八不愿意,楚明秋和岳秀秀也同樣不愿意。
“唉,今年的高考是不是還要進行都還說不定,管他呢。”
“虎子勇子,休息下。”楚明秋招呼倆人過來,虎子很快過來了,勇子又打了兩拳沙袋才收手,狗子則繼續(xù)在沙袋中游走。
“怎么啦?師父怎么說?”虎子抹了把汗水問道。
楚明秋搖搖頭問:“學校怎么樣了?”
虎子和勇子都楞了下,楚明秋從來不問他們在學校的事,再說了,這倆人在學校能有什么事,學校里誰敢招惹他們,他們不招惹別人,別人就謝天謝地了。
“學校里有沒有開始批判三家村吳晗什么的?”楚明秋見他們沒明白,便只好說得更明白些。
虎子這下明白了,他點頭說:“開了幾次班會,學校也組織學習了幾次,其他的倒沒什么,哦,對了,班上有幾個大院的在悄悄議論什么,我也沒問。”
相比較而言,虎子在學校不顯山不露水,既不是好學生也不是壞學生,成績不好不壞,屬于班上的中下游,可暗地里,虎子悄沒聲的將班上幾個刺頭給教訓了,只是每次事情都不大,沒引起別人注意,所以,明面上,虎子是因為和勇子瘦猴他們關(guān)系好,所以沒人敢招惹他。
“我們也一樣,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勇子問道。
楚明秋點下頭,他思索著該怎么說,虎子和勇子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這學期,虎子下鄉(xiāng)支農(nóng)了半個月,勇子也到工廠支工一周,四月初才回來。
“沒什么,我只是當心,”楚明秋嘆口氣:“你們在學校要小心點,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要作的不要作,勇子,你要高考,專心溫書,不要管其他的事,嗯,告訴瘦猴他們,這幾個月里,不要去招惹那些大院的。”
勇子和虎子楞了下,這一帶的大院子弟基本被他們打服了,冒出來一個,他們打一個,今天這個舊軍裝是新冒出來的,還沒等勇子出手,狗子便將他收拾了,可楚明秋今天卻讓他們?nèi)フ腥沁@些小肉蛋。
“他們,”虎子的腦子明顯要靈活些很快反應過來,他若有所思的說:“這些小肉蛋最近是在搞什么,要不要查一下。”
“查什么查,敢冒頭就收拾。”勇子覺著無所謂,這些大院子弟沒什么。
“不是這樣的,我估計,他們不會直接針對你們,”楚明秋覺著不好說,勇子和虎子他們在他的影響下不太關(guān)心政治,參加運動也就是隨大流,當然這也與四十五中的大環(huán)境有關(guān),四十五中的干部子弟比較少,要有也多是小干部,象九中那種高干子弟極少,他們的信息來源和政治參與熱情又要低些。
“我估計有一場大運動,這場運動規(guī)模可能很大,可能要超過四清,那些干部子弟可能要借這場運動興風作浪,所以,暫時不要惹他們,先讓他們兩分,看看形勢再說。”
虎子點了下頭,勇子則無所謂:“這有什么,我們不一樣可以運動,運動嘛,大家一塊運動,有什么大不了的,公公,你不喜歡運動,我們沒問題啊。”
“還是不要去玩這東西,這東西不好玩。”楚明秋搖頭說:“這政治運動翻云覆雨不是我們玩得起的。”
“你丫團員都不是,還運動,人家運動吧。”虎子笑道,勇子一瞪眼:“老子是班長,班長不運動,誰運動!”
“得了別爭了,.。。”
虎子打斷楚明秋的話:“勇子,我覺著你該弄個團員,爭取畢業(yè)前解決組織問題,有了這身份,將來找工作也方便些。”
勇子遲疑下,楚明秋想了想也點頭:“勇子,虎子沒說錯,這五一快到了,你爭取下,五一入團。”
“你當團組織是我開的,說入團就入團。”勇子沒好氣的說,說來,全年級九個班,就他這個班長不是團員,其他八個班的班長都兼任團委書記。
“你怎么就沒想過入團呢?”楚明秋這時也好奇起來,他從沒想過入團,可沒想到勇子他們也沒入團。
“我也想入團來著,初中時寫了入團申請書,結(jié)果一看,小肉蛋優(yōu)先入團,我靠,憑什么。”勇子不滿的說,后來他就再沒寫過了,當上班長后,老師倒是動員他寫過,可團委討論時,說他經(jīng)常打架違反校規(guī),沒有被批準,他也不在乎,依舊我行我素。
“這時間還來得及嗎?”楚明秋琢磨著,虎子嘆口氣:“我看啊,你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勇子,你們班上有幾個團員,只要討論時過半同意便行,咱們私下里給那些團員作工作,討論下思想問題,不就行了。”
楚明秋忍不住笑了,在作勢朝虎子肚子捶了一拳:“你丫又想陰招。”
陰招歸陰招,他也不得不承認虎子的策略很有效,勇子班上的同學多數(shù)是胡同里的平民子弟,而且就算有那么幾個大院子弟,也不是什么干部子弟,勇子雖然愛動拳頭打架,可他不故意欺負人,還講道理,只要作通半數(shù)團員,他入團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虎子所謂的討論下思想問題,恐怕不是用嘴巴討論而是用拳頭,楚明秋一下便明白他的意思,勇子看他們互相取樂,想了會才明白過來,他不由搖頭,居然用這種方式入團。
“光用打棒不行,還得加上胡羅卜,”楚明秋補充說:“勇子,我給你提供一百塊活動經(jīng)費,咱們胡羅卜加大棒,怎么也要把團票弄到手,虎子,你也得弄,五一前能不能行?”
虎子一笑,楚明秋立馬清楚了,這家伙不聲不響的,恐怕已經(jīng)搞定了,就差個儀式了。
勇子雖然覺著這法子不好,可虎子那話打動了他,有了團票,找工作更容易,于是他的抵觸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三人湊到一塊商議起對策來,虎子動手幫他寫入團申請,楚明秋幫他寫思想?yún)R報。
正商議著,吳鋒帶著老刀過來了,三人連忙住嘴,虎子和勇子便要過去訓練,吳鋒卻叫住他們,楚明秋看吳鋒的神情,雖然在燈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可能感覺到,他很高興,不,是非常高興。
“來,我給你介紹下,這是你大師叔,楚明秋,這是你二師叔,段小虎,那是你三師叔,李.,”吳鋒忽然忘記了狗子叫什么了,平時都叫他狗子,楚明秋在邊上補充道:“李懷韜。”
這名字是楚明秋取的的,狗子以前的大名太鄉(xiāng)土氣,上學時,楚明秋給他改了,連同戶口本上一塊給改了,吳鋒很高興,又把兒子小國榮叫來。
看得出來,老刀也很高興,不過他還是有些拘謹,吳鋒對他說:“以后你要常來,他們雖然是你的師叔,可年齡你是最大,虎子今年也才十六歲,那是勇子,跟你差不多,他不是我的正式徒弟,是掛名弟子,你們多來往。”
老刀頻頻點頭,吳鋒也說了下老刀的情況,楚明秋這才知道,他名叫韓百忠,師父是吳鋒師弟的大徒弟,這個徒弟拜師沒多久抗戰(zhàn)便爆發(fā)了,此后一直邊作戰(zhàn)邊學藝,功夫沒學全,當年吳鋒潛伏津城時,為了完成一個任務,曾經(jīng)偷偷回去找?guī)褪郑娺^這個小徒弟,不過,在家里時,吳鋒不叫吳鋒,而是叫吳秀銘,家里排行老大,吳鋒是他在軍統(tǒng)中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