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泡妞學(xué)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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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綿寶寶,怎么啦?”
林晚哼了聲,楚明秋追上去:“海綿寶寶。”
“別叫我海綿寶寶,咱們不是小學(xué)生了。”林晚打斷他,楚明秋無所謂的說:“名字不就是符號嗎,叫什么根本沒什么,唉,在十一中怎么樣?咱們班有幾個在十一中的。”
“你就是個沒臉沒皮的活土匪。”林晚無可奈何,她知道自己根本說不過楚明秋,這家伙歪歪道理太多,楚明秋嘻嘻一笑,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喜歡“調(diào)戲”林晚,或許當(dāng)初認識她時,留下的印象太深,十年過去都沒忘。
楚明秋推著車邊走邊調(diào)戲林晚,林晚拿他沒法,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和楚明秋在一塊總覺著很輕松,沒有那種緊張感。
“你怎么還和這些小地痞小流氓混?”林晚沒好氣的責(zé)備道,楚明秋嘿嘿一笑:“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再說了,那些黨員團員們,也不帶咱們玩,是不?我覺著這些人比他們順眼。”
“你呀,總有些歪理,”林晚搖頭嘆道,可她也無法反駁,在小學(xué)時還好,特別是十小,有楚明秋這個異類,那時班上并不看重這個出身,同學(xué)之間還能玩到一塊,現(xiàn)在,同學(xué)幾乎都不和她多交往,平時在學(xué)校她就感到孤獨,所以,楚明秋這話也不算錯。
“這可不是歪理,人家不帶我玩,我干嘛還要湊上捧人家的臭腳,他強由他強,清風(fēng)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海綿寶寶,有些事情既然無法改變,那就順著來。”
“他強由他強,清風(fēng)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林晚喃喃重復(fù)幾遍,有些疑惑的反問:“什么是順著來?”
“順著來的意思是,既然他們不待見我,我也犯不著待見他們,打個比方,我在九中時,好些同學(xué)都在爭取入團,我知道我入不了團,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寫入團申請。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不寫入團申請還有個好處,就是不用寫思想?yún)R報,我們班有兩個同學(xué),一個出身資本家,一個出身右派,他們寫思想?yún)R報,把自己的祖宗八代都罵了一遍,這樣的行為讓我很不恥。”
楚明秋忽然想起秦淑嫻,同樣是楚家舊人,秦家和楚家的關(guān)系更近,可他對秦淑嫻的關(guān)照便遠遠少于林晚,固然,秦淑嫻比林晚要堅強勇敢些,可秦淑嫻身上的那股味,讓他不是很喜歡,這或許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林晚楞了下,這樣的事情她也遇上過,在初中三年級時,她也積極要求入團,寫過入團申請,也寫過思想?yún)R報,不過,老師和團支部不滿意,說她避重就輕,要她深挖資產(chǎn)階級思想根源,當(dāng)時她還不太明白,后來,班上一個同樣出身差的同學(xué)的思想?yún)R報在班上念出來,她才恍惚明白。但,讓批判父母,她又張不開這個嘴。
好在,初中時,入團的畢竟是少數(shù),老師和同學(xué)都沒催她,她又猶豫,這事便耽誤下來,到了高中,政治進步是一條重要標(biāo)準(zhǔn),一進校,班上同學(xué)幾乎人人交了入團申請,她也交了,思想?yún)R報也交了兩次,可她連到討論都沒輪上。
“那你政治上不追求進步了?”林晚問道,
楚明秋笑了笑:“海綿寶寶,有個問題,你始終沒想清楚,人家革干子弟,工農(nóng)子弟,是自來紅,咱們是什么人,咱們的錯誤是什么?是出身錯,這是個拼爹的時代,我老爸是資本家,所以,不管我怎么作,我都是資本家的兒子,腦子里是剝削思想,海綿寶寶,你爸爸是右派,你就是右派子女,咱們犯的是出身錯,要改正這個錯誤,只有重新投胎。”
林晚低著頭默默的走著,楚明秋則吹起輕松歡快的口哨,林晚覺著這曲調(diào)從未聽過:“這是你寫的新歌?”
楚明秋點點頭:“嗯,名叫我的未來不是夢。”
“怎么唱的?歌詞呢?有歌譜沒有?”林晚一下高興起來,急切的問道。
楚明秋忍不住笑了下:“你啊,聽不得這些,你還在舞蹈隊跳舞嗎?”
林晚輕輕嗯了聲:“春苗藝術(shù)團現(xiàn)在分兒童班和少年班,我在少年班,我們的指導(dǎo)老師就是上次你見過的那云蕾老師,”說到這里,她欲言又止,楚明秋察覺了問:“怎么啦?”
“沒什么,云蕾老師挺好的。”林晚有些慌亂,眼看著到了三岔路口,倆人該分手了,楚明秋停下腳步,林晚也停下腳步看著他。
“海綿寶寶,你的性子太柔弱了,有些東西不去強求,得不到的不用去追,那只會增加你的痛苦。”
林晚低著頭輕輕嗯了聲,停了會,沒聽見楚明秋說話,便抬起頭來期待的看著他,楚明秋嘆口氣:“以后有什么難處,就來找我,記住啊。”
楚明秋說完推著車要走,回頭看林晚還站在那,便又說:“回去和你爸爸媽媽聊聊天,問問他們,當(dāng)初為什么要回國,是怎么犯錯的,只有了解他們了,你才明白他們,懂得他們,才知道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海綿寶寶,千萬不要輕易去批判父母,他們生你養(yǎng)你,是非常辛苦的。”
林晚再度點頭,楚明秋不知道還該說什么,這次相逢,他覺著林晚不像以前了,以前幾乎什么話都對他說,以往他能感覺到,她對他的依賴,可今天,林晚說話很少,幾乎沒說什么。
楚明秋推著車走了,林晚張嘴想要叫住他,可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聽著隱隱傳來的口哨聲,她不知道楚明秋是怎么想的,似乎總是那么快樂,好像什么事都不能影響他。
學(xué)車倒不是偶然起意,廢品站每周都來車拉廢品,楚明秋發(fā)現(xiàn)每次來的都是同一輛解放牌卡車,開車的也是同一個司機,這司機叫齊國軒,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楚明秋看著那車,心里直癢癢,前世便想學(xué)車,可惜買不起,就算買個便宜的代步車,也養(yǎng)不起,所以一直沒去學(xué)。
當(dāng)然他也不是沒開過車,店里的看店的黑道朋友不是有車便是有摩托,他跟著學(xué)過幾次,踩油門和剎車倒是沒什么問題,不過,那是自動檔的轎車,這卡車卻從來沒學(xué)過。
楚明秋存了學(xué)車的心思,便試圖和那齊國軒套近乎,開始人家根本不理他,在這個時代,司機是高級職業(yè),技術(shù)工種,別看這齊國軒才二十多歲,可到了站上,將車擺在那便端著茶杯在邊上喝茶去了,看著他們在那裝車,不高興了還會呵斥兩句,駕駛室更是不讓任何人碰。
楚明秋花了番心思了解到這家伙有個愛好,喜歡跳舞,但他的舞又跳得不好,于是楚明秋和他套近乎,有意無意中提到跳舞,果然這家伙便上鉤了,楚明秋便教他一個最簡單的三步,然后便不管了,這齊國軒便追著他,最后倆人達成協(xié)議,他教齊國軒跳舞,齊國軒教他開車。
這個交換明顯不對等,楚明秋占了大便宜,這讓他有些奇怪,慢慢的他打聽出來了,原來這齊國軒二十六了還沒結(jié)婚,倒不是沒人介紹,可他眼光頗高,一般的還看不上,最近別人給他介紹了個女友,他對那女孩很滿意,可那女孩喜歡跳舞,這把他給急得。
楚明秋知道后忍不住笑了,轉(zhuǎn)過身便帶著齊國軒上舊貨商店,買了臺老唱機,又給他挑了七八張唱片,一股腦送給了他,讓他沒事在家自己練,這些東西總共開銷不過五六十塊,可對齊國軒來說,依舊是筆很大的開銷,他的工資并不高,每月只有四十多塊,家里的負擔(dān)也比較重,他能開上車,還是靠他舅舅,他舅舅是廢品總公司的處長,沒這關(guān)系,根本輪不上他。
楚明秋趕到時,齊國軒已經(jīng)等了段時間了,看到楚明秋便開始抱怨:“怎么現(xiàn)在才來,哥們可等了好長時間了,晚上我還有事呢。”
“知道,知道,路上碰上同學(xué),聊了會,耽誤了時間,抱歉,抱歉。”楚明秋陪著笑,從兜里掏出包鳳凰煙扔給齊國軒。
齊國軒好抽煙,可買不起好煙,楚明秋每次來學(xué)車都給他帶包好煙,這鳳凰煙還是上海產(chǎn)的,帶過濾嘴的,這煙抽起來特香,幾乎整條胡同都聞得到。
“上回我給你出的招怎么樣?”楚明秋將車停穩(wěn),爬上駕駛座,齊國軒坐到副駕座上,聞言忍不住嘆口氣:“好使倒是好使,可.。。,她說的我都不懂。”
“我不是寫了讓你背下來嗎。”
“可她又說什么,卡秋莎和聶.。啥夫,說這卡秋莎被流放,將來她要被流放,我會不會陪她去西伯利亞,這都那跟那。”
楚明秋噗嗤笑了:“我說,你這位也太文青了吧,從安娜。卡列寧娜,到復(fù)活,下一本要談什么,戰(zhàn)爭與和平還是白癡。”
“白癡?”
“19世紀(jì)俄國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著,”楚明秋搖頭說:“我說,她不就是個端盤子嗎,怎么弄得跟林黛玉似的,多愁善感的,那丫頭多大?”
“十九歲,去年商業(yè)學(xué)校畢業(yè)。”齊國軒嘆口氣說道。
“行啊,大叔,老牛吃嫩草,夠可以的。”
“什么老牛吃嫩草,你丫要跑胡說八道,當(dāng)心我不守諾言啊。”齊國軒不滿的威脅道。
“對,對,你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楚明秋笑著發(fā)動了卡車,發(fā)動機發(fā)出一陣轟鳴聲,齊國軒低聲罵了句,楚明秋卻開口說:“齊哥,我覺著不對啊,你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這樣下去你們遲早得玩完。”
齊國軒卻呵斥道:“別說了,注意點,你還沒到開車聊天的程度,一腳油門,一腳牢門,把住方向盤。”
楚明秋不說話了,專心開車,車速比較慢,時不時瞟一眼倒視鏡,卡車繞著場地跑了十幾圈,齊國軒讓他換檔加速,這時,齊國軒開始不斷發(fā)出指令,加速,減速,停車,倒車,把楚明秋弄得手忙腳亂,這解放牌卡車換檔實在太復(fù)雜,這車的變速箱沒有同步器,換檔時必須兩腳離合,一踏摘二踏掛,這樣才能把擋換上,而減速則更痛苦,這車換檔減速,除了前面的兩腳外,還要先轟一腳油門,轟大了轟小了都減不下來,動作要又快又準(zhǔn),動作稍微慢了點,就有可能出事,尤其是在上坡時,這樣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后,把楚明秋忙出了一身汗。
“好,現(xiàn)在出去,上路。”
“齊哥,我車還在這呢。”
楚明秋上次就上當(dāng)了,齊國軒讓他開車上路,楚明秋老老實實的開出去了,結(jié)果就一直開到物資局汽車隊外面,齊國軒再接手,便開回去了,楚明秋一下傻眼了,不得不跑回來把車騎回去。
“哦,小子挺有記性。”齊國軒笑了下,讓他停車,倆人下車,齊國軒將引擎蓋打開,開始給楚明秋講起車來。這個時代的司機一般都要兼做維修工,車要在半路壞了,你得自己會修。說來,這齊國軒還是挺講信譽,說教開車便沒有藏私,盡心盡力。
“注意這個,這是機油的位置,機油要沒了就得趕緊加,這是水箱,這車是水冷,開車的時候,你要注意聽發(fā)動機的聲音,若發(fā)出哐哐的聲音時,那就是機油快沒了,你得趕緊加油。這解放牌就這樣,耗油,速度還不快,就算全速,最多也就八十公里,空車也跑不上一百..。”
齊國軒不厭其煩的強調(diào)這車的保養(yǎng),還趴到底盤下面,指著底盤上的十幾個黃油點,告訴他,這十幾個黃油點必須每周打一次黃油。
楚明秋聽著腦袋有些發(fā)麻,這老古董怎么這么麻煩,開,麻煩,保養(yǎng),麻煩,而且這車耗油不說,運載能力有限,前世那么多大卡車,不說別的說,就說速度和耗油,就遠遠超過這老古董。
可惜,楚明秋對這個時代的汽車技術(shù)完全不了解,對前世的汽車技術(shù)也不了解,對汽車品牌倒是知道些,什么瑪莎拉蒂,保時捷,奔馳,寶馬倒是知道的。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中,兩個小時過去了,倆人都有些累了,齊國軒問他記住沒有,楚明秋點頭說記住了,齊國軒不信,再三問他,楚明秋立刻從頭開始,將他說過的技術(shù)關(guān)鍵點從頭講起,居然幾乎一字不差,把齊國軒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