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金秋十月慶豐收(中)
,最快更新重生之共和國同齡人 !
廣場上歡樂的氣氛越來越濃,經(jīng)過天安門的方陣越來越多,他們漸漸向前面移動,向中間移動,猴子從人叢中探出頭來大聲問葛興國下午去哪?葛興國搖搖頭說要回家。
“回家有什么意思,咱們上文化宮吧,要不去景山也行,聽說這兩個地方都有文藝演出!”
猴子的提議立刻得到委員和芝麻糕的贊同,今天整個燕京,不,是全國各地都在舉行慶祝活動,市內(nèi)的所有公園都開放不收門票,各文藝團體在公園里舉辦各種文藝活動,任憑市民參加。
葛興國心念一動隨口說道:“那就去文化宮吧,今兒那肯定熱鬧。”
猴子爽快的答應下來,關從容和莫顧澹也叫著要去,葛興國也沒拒絕。
“關從容,你丫該請客啊。”莫顧澹忽然說,關從容沒有推辭立馬答應上老莫,葛興國知道這是為什么,關從容入團了,這次入團的五個名額分別是關從容、炮姐、監(jiān)工、王建勛和猴子。
在討論入團名單時,他和宋老師都認為應該發(fā)展朱洪入團,但莫顧澹堅持認為應該優(yōu)先發(fā)展干部子弟,并且把這個問題上升到階級立場上來,而且引用了燕京市教育局的文件,在教育局下發(fā)的文件中便明確提出,培養(yǎng)接班人,要優(yōu)先考慮干部子弟,他們具有堅定的革命性,這一招很厲害,連宋老師都不得不讓步。
“葛興國,一塊去。”關從容邀請道,葛興國搖頭說:“入團又不是為了請客吃飯,是為了更好的干革命,你們這樣算什么。”
莫顧澹和關從容神情有些訕訕,關從容勉強笑了下,沖莫顧澹使個眼色,連連說道:“對,對,你說得對,算了,下次再說,下次再說。”
莫顧澹隨意的笑笑:“行,只要沒讓朱洪入團便行,現(xiàn)在越看這家伙越讓人煩。”
“你們哪,”葛興國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么,想了想說:“朱洪是有缺點,不過,他和公公不一樣,公公需要改造思想,是統(tǒng)戰(zhàn)對象..。”
“對,對,”關從容打斷葛興國說:“我看公公比他還順眼點,至少他有自知之明,現(xiàn)在也不狂了,可朱洪不同,就是仗著他出身好,整天人五人六的,我看,他就是個野心家。”
葛興國嘆口氣,他已經(jīng)察覺了,這些人現(xiàn)在的目標轉(zhuǎn)移了,不再針對楚明秋而是轉(zhuǎn)向朱洪,他大約猜到原因,楚明秋雖然驕傲,可他在政治上從來不爭什么,什么表揚啊申請入團,參加游行,什么的,從來不爭,有些時候甚至在躲;但朱洪不一樣,看上去平和,可爭的全是關鍵的東西。
當然,還有一個更關鍵的東西,楚明秋太棘手,莫顧澹幾次都撞得頭破血流,這讓他們心有余悸,不敢再輕易出手,當然,還有一點,楚明秋和社會上的混混有聯(lián)系,他們畢竟在城西區(qū),誰也不能保證不出校門,那天出去被一頓臭揍,這是誰也說不準的事。
“公公啊,你們沒去過公公家,他的成績好,進校以來,每次考試都是全年級第一,我聽宋老師說,這在學校里還從來沒有過。”葛興國故意說道。
“成績有什么用,”關從容不以為然的搖頭:“現(xiàn)在講的是政治,我給你們說啊,高教部下了文件,說要進行教改,說不定明年便取消高考,就看政治表現(xiàn)。”
“早就該取消了,別說高考,我看中考也該取消!”莫顧澹似乎卸下副擔子長出口氣。
“我倒覺著高考不該取消,取消高考,大學錄取標準是什么呢?就說政治表現(xiàn),這怎么考量?再說了,人是會變的,毛主席說,要警惕黨內(nèi)的修正主義,既然如此,僅靠出身,是不能衡量政治覺悟的。”
關從容和莫顧澹交換下眼神,倆人心里都明白,葛興國的觀點并不孤立,甚至高層也在爭論,上半年的各校出現(xiàn)的大字報,其中便有不少反對取消高考的,他們提出的一個致命問題便是,取消高考后,大學錄取標準是什么?取消高考派無法給出穩(wěn)妥的方案。
除了這點外,在培養(yǎng)接班人的討論中,青年報登載了些讀者來信,反對以出身為衡量方式,在燕京,由于大院力量強大,反對聲音比較弱,可在外地,反對聲卻很強。
這些來信中提出,以出身為標準勢必將大批非紅五類也非地富反壞右出身的子女給排斥在外,同時這也有悖黨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原則。
這些來信受到中央高層的關注,中央高層中也有人對此也薄有微詞,特別是那些,在五九年反右傾和隨后黨內(nèi)斗爭中落馬的干部,他們的子女同樣被劃入出身不好一類中,從而喪失前途。
這時,最后一個游行方陣從天安門前走過,廣場上響起一陣歡呼,“毛主席萬歲!”傳遍整個廣場,三人抬頭看,城樓上那個高大的身影似乎正揮手致意,三人幾乎同時激動起來。
“毛主席萬歲!”
“毛主席萬歲!”
一群白色的鴿子騰空而起,在天空中展開白色的翅膀,在明媚的陽光,扇出輕微的氣流聲;彩色的氣球緩緩升空。
氣氛在這一剎那達到高潮,葛興國莫顧澹關從容舉起還略有些青澀的拳頭,聲嘶力竭的高聲歡呼,周圍同樣是,青澀的,稚嫩的,成熟的,剛勁的,有力的拳頭,還有同樣興奮無法自持的面容。
..
讓葛興國很失望的是,下午,在文化宮,他沒有遇見楚明秋,楚明秋好像消失了,國慶節(jié)之后,他同樣沒到班上來,他試探的問了林百順,林百順的回答說好像是病了。
楚明秋倒不知道葛興國在找他,國慶期間他照例在家過生日,家里人和小兄弟們一塊熱鬧了一番,另外趁著兩天休息,他又跑了趟農(nóng)學院,去取了些關于如何種植銀耳木耳蘑菇的資料給山里寄去。
國慶之后,一切便回到原樣,他不想去學校,便讓岳秀秀給他開了兩周假條,現(xiàn)在岳秀秀對他完全放手,干脆將自己的私章給他,讓他自己安排。
楚明秋在家學累了,便蹬車去菜店買菜,要么上肉店買肉,讓楚明秋有些納悶的是,現(xiàn)在這時候,瘦肉忒好買了,根本沒人要,肉店十次吵架,七次是因為肉太瘦了。所以,他第一次買肉時,看到那老太太因為瘦肉和那店員大媽吵架,于是他很好心的將那塊里脊給要了,解了雙方的圍,后來肉店弄明白了,于是瘦肉便給他留著。
慢慢的楚明秋也就明白了,這是個貧乏的時代,前世的營養(yǎng)過剩很少,營養(yǎng)不足到是普遍,所以肥肉比瘦肉緊俏,因為肥肉可以熬油。
白天楚府后院是安靜的,唯一能來打攪他的是小國容,這小家伙大概是繼承了吳鋒的基因,再加上六爺數(shù)年教唆,現(xiàn)在越來越淘,好在楚明秋還能壓住他,每天讓他在如意樓背書,在樓外扎馬步,早晨起來便讓他練習楚家密戲。
吳鋒有時看小國容練密戲時的神情有些迷惑,楚明秋看在眼里,磋磨出味來后,倒是滿不在乎的告訴他,他沒那么多臭規(guī)矩,如果是那樣,他就把金針續(xù)命傳給他,將來能多救些人,這金針續(xù)命也算有了傳人,對楚家列祖列宗有個交代。
吳鋒能猜到楚家密戲和內(nèi)氣的關系,楚明秋倒一點不奇怪,若他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也妄稱華北第一殺手了。
楚明秋挺滿意這樣的生活,每天累了便彈彈吉它,要不然便彈彈鋼琴,這兩樣也膩味了,便到廚房去作兩碗面條,灑上幾粒蔥花,再添上兩滴香油,就一個字,香。
前世他可從來不會做飯,就算吃面條也是方便面,那會作這手搟面,現(xiàn)在除了炒菜外,居然還能作手搟面了,楚明秋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他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有這種天分。
“舅舅,你就這手搟面做得好!”
小國容吃完后將嘴一抹放下碗說出句讓楚明秋心碎的話,楚明秋“兇狠”的瞪著他:“找抽啊!”小國容沖他作個鬼臉。
吃飽喝足,楚明秋將灶臺收拾干凈,小國容跑出去,遠遠的叫了聲趙爺爺,沒一會,小趙總管進來看到楚明秋在收拾,忍不住搖搖頭,這楚明秋現(xiàn)在太無聊了,現(xiàn)在居然學會了偷吃,這老爺子要在世還不抽他。
楚明秋看看小趙總管的臉色,訕訕的搭訕兩句,不等他開始數(shù)落,轉(zhuǎn)身便溜,讓小趙總管在身后嘆息不止。小趙總管看看還有些凌亂的灶臺,搖著頭替他收拾。
楚明秋出去就沒看見小國容,按照慣例,這小家伙已經(jīng)溜出去了,在背過書和練過字后,楚明秋便不會管他上那去玩,這小家伙膽子比他當年可大多了,這個年齡便敢上胡同玩去了,而且,讓楚明秋比較郁悶的是,他在胡同里居然有幾個年齡差不多的朋友了。
看看如意樓前的三輪車,楚明秋更加郁悶了,電動三輪車試驗已經(jīng)失敗兩次了,他在這方面完全沒有信心,小心翼翼的弄出個方案,琢磨著交給楚明篁看看,楚子衿卻鼓勵他,讓他自己先試試,于是從山里回來開始,他便四下淘換零配件,又買回來一輛舊三輪車專門用于研究。
圖紙越來越復雜,從最初的簡單的加個電瓶,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變速箱、電機、控制器、傳動軸,他忽然覺著自己象是在設計一輛汽車,全是汽車要考慮的東西,這套子將他自己給套住了。
失敗!
研究了半天圖紙,又開始重新計算,蓄電池的輸出電量,電機的輸出功率,傳動軸帶動,好像都有問題,慢慢的他完全沉浸在計算中。
楚家大院很安靜,小趙總管沒事時便坐在院子里曬太陽,門鈴響了,他慢吞吞的起來開門,祁老三拉著馬車笑呵呵的進來,祁老三現(xiàn)在是楚家常客,每周都要來一次,每次拉來的東西也就五六塊錢,夠全家人吃一周的。
和小趙總管打個招呼,祁老三自己動手將車上的菜和肉搬進廚房,然后和小趙總管結賬,他對楚家這樣的主顧很滿意,兩邊除了買賣外,更像是朋友,楚家有時還送點茶葉或衣服給他。
喝著茶,聊上幾句,吃過小趙總管下的面,祁老三便準備走了,小趙總管讓他等等,從屋里拿出兩個包袱,大的那個里面有幾件棉衣,讓他帶回去給魯家的幾個孩子,小的那個同樣是件棉衣,這是個牛娃的。
這是讓祁老三最納悶也最感動的地方,當初楚明秋也就到村里支農(nóng)不到一個月,居然還一直關心著牛娃家和魯家,去年就送了衣服和被子,今年居然還記著。
“他趙叔,魯大昌也不知在那學會了作家具,現(xiàn)在每個集都拉著作的家具去買,一個集下來能掙七八塊呢。”祁老三笑呵呵的說,魯大昌家很窮,可自從上次楚明秋他們?nèi)チ撕螅揖潮銤u漸開始好轉(zhuǎn)了,大兒子上了學,兩個小的村里人幫著照顧,魯大昌幫全村各家打了新式雞舍,隊里將他調(diào)到木匠組,負責打農(nóng)具,工作輕松,工分還高。
“那就好,那就好,他叔,小秋就是放心不下,我聽他回來說起,心里也糝得慌,他叔,你們多照應點。”小趙總管嘆著氣將兩個包袱放到祁老三的車上,祁老三連連答應。
祁老三給大黑喂了兩把豆子和一桶清水,又和小趙總管說了會話,才趕著馬車走了。出了楚家胡同,街面上熱鬧起來了,幾個半大小子看著大黑,飛快的跑過來,圍著大黑鬧騰,祁老三每周都來,大黑也就成胡同里的名人,每次過來都要被孩子們圍觀,膽子大的還會伸手在摸摸他的肚子,不過,還沒有誰敢去摸他的頭。
如果皮箱店時,田嬸和他打個招呼,祁老三將車停下,到店里和田嬸說了會閑話,他知道這個店里的人多少都和楚明秋有些關系,因此與他們也很親熱,有時候遇上了,還幫忙拉拉貨。
“他嬸,這誰啊?添新人了?”
祁老三看到店里多了個小伙子在忙活,小伙子有點黑,身材不高,卻很壯實,聽到說他,也沒理會,依舊在忙活自己的事。
“這是黑皮,是那爺爺?shù)膶O子。”田嬸笑著岔開話題:“這就走啊?”
“回啦,這天冷了,黑得早,路上還得趕緊。”祁老三將鞭子扛在肩上,依舊是樂呵呵的。
黑皮是國慶前回家的,回來后,他不想念書了,可黑皮爺爺不同意,非要他繼續(xù)念書,而且希望他考上大學,說他爸爸都是大學畢業(yè)生,黑皮無奈只得去四十五中,沒成想,四十五中拒絕接收,于是黑皮順勢便不去念書,整天要么在皮箱店,要么繼續(xù)上胡同混日子。
但黑皮爺爺沒有放棄,依舊四下里求人,今天又上學校去了,他不肯去,就在店里幫忙,不過,他什么都不會,只能干點力氣活。
祁老三說了會話便走了,田嬸扭頭看看黑皮嘆口氣,該說的話,她們早就說過了,現(xiàn)在黑皮好像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一門心思想找份工作,可工作那有那么容易的,穗兒水蓮豆蔻這樣的老實人都被裁了,以他的名聲根本沒單位要,街道王主任就說了,要么下鄉(xiāng),要么回學校念書,街道沒地方安排。
國慶前,從工讀學校回來不少人,包括楚明秋在城北區(qū)的眼線松鼠,還有胡同里的頑主竇爾墩,這類在街面上混的頑主們都回來了,他們回來后大都象黑皮這樣,被學校拒之門外,整天在街面上游蕩,不過,自從去年打擊之后,胡同里也不像他們以前那樣了,冒出來一批新頑主,他們還在重新適應中。
在店里,黑皮很沉默很少說話,做完事便坐在門口的臺階一角抽煙,誰有事誰再叫他,豆蔻曾經(jīng)讓他學打縫紉機,可他也不肯學,田嬸問他想作什么,他說想開汽車,縫紉機是女人作的事。
此刻他又作在臺階一角抽起煙來,田嬸看見忍不住又開始數(shù)落起來:“黑皮,你忒不懂事了,你爺爺這么大年齡,還在干活,你不體諒他也就算了,也別闖禍啊,讓他擔心!”
爺爺大概是黑皮的唯一弱點,黑皮爺爺在店里沒多長時間,田嬸他們便了解這個老人了,簡單的說吧,這老人是個老實人,她們很納悶,這樣一個人怎么會是資本家呢?怎么會培養(yǎng)出一個萬惡的國民黨軍官兒子呢?可是不管誰問他過去,老頭總是瞪著渾濁的眼睛搖頭不語。
可不管田嬸怎么數(shù)落,黑皮從來不開口,就象沒聽見似的,只是默默抽煙,偶爾有人從店前經(jīng)過,他才抬頭看一眼,那目光兇狠如一把染血的匕首。
“你看人家公公,每天在家看書,也不知道跟人家學學!”
能被合作到皮箱店的都是和楚明秋有點關系的,大家心里都清楚這點,這個店的舵掌握在不在店里工作的楚明秋手中,楚明秋既然將黑皮爺爺合作進來,那說明他們和楚明秋是有點關系的。
“是啊,黑皮,你還是該進學校念書!”穗兒也開口勸道,田嬸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我要是你媽,一巴掌扇死你,小兔崽子,反了天了!”
“我媽早死了!”黑皮悶頭悶腦的說。
田嬸楞了下隨即轉(zhuǎn)口罵道:“那我要是你大,一腳揣死你!”
“他要敢回來,我一腳揣死他!”黑皮的聲音很冷,猶如一道刺骨的涼風刮過,冷嗖嗖的,讓人寒到骨子去了。大伙這才想起,黑皮恐怕對他爸爸沒什么好感。
:“黑皮,你忒不懂事了,你爺爺這么大年齡,還在干活,你不體諒他也就算了,也別闖禍啊,讓他擔心!”
爺爺大概是黑皮的唯一弱點,黑皮爺爺在店里沒多長時間,田嬸他們便了解這個老人了,簡單的說吧,這老人是個老實人,她們很納悶,這樣一個人怎么會是資本家呢?怎么會培養(yǎng)出一個萬惡的國民黨軍官兒子呢?可是不管誰問他過去,老頭總是瞪著渾濁的眼睛搖頭不語。
可不管田嬸怎么數(shù)落,黑皮從來不開口,就象沒聽見似的,只是默默抽煙,偶爾有人從店前經(jīng)過,他才抬頭看一眼,那目光兇狠如一把染血的匕首。
“你看人家公公,每天在家看書,也不知道跟人家學學!”
能被合作到皮箱店的都是和楚明秋有點關系的,大家心里都清楚這點,這個店的舵掌握在不在店里工作的楚明秋手中,楚明秋既然將黑皮爺爺合作進來,那說明他們和楚明秋是有點關系的。
“是啊,黑皮,你還是該進學校念書!”穗兒也開口勸道,田嬸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我要是你媽,一巴掌扇死你,小兔崽子,反了天了!”
“我媽早死了!”黑皮悶頭悶腦的說。
田嬸楞了下隨即轉(zhuǎn)口罵道:“那我要是你大,一腳揣死你!”
“他要敢回來,我一腳揣死他!”黑皮的聲音很冷,猶如一道刺骨的涼風刮過,冷嗖嗖的,讓人寒到骨子去了。大伙這才想起,黑皮恐怕對他爸爸沒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