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楚明書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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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春節(jié)前,臺風(fēng)般的暴雨看看便要結(jié)束了,各級單位報上去的右派名單也下來了,從上到下都等著那最后一刀落下來,可這最后一刀卻遲遲沒有下來。
楚明秋依舊隔三差五來趟學(xué)校,班上有什么事都是建軍告訴他,他全部精力都放在跟六爺學(xué)金針續(xù)命上了,六爺?shù)囊蠓浅栏瘢總€穴道不但要求記住,還要求通曉其在整個針法中的作用,有時候甚至讓他在自己身上扎針。
有了這樣的嚴師,楚明秋進步神速,在春節(jié)前便掌握了全部針法歌訣,六爺測試后勉強滿意,現(xiàn)在欠缺的就是火候,六爺告訴他,他的內(nèi)氣至少要再擴大一倍,才能使出最后那十八針,還必須勤練內(nèi)氣。
元旦后,楚明秋泡澡的藥水又變了,變得有些刺鼻,這種變化連虎子和狗子都發(fā)現(xiàn)了,楚明秋沒有解釋,初次泡這種藥水,感覺渾身筋骨都如針刺,渾身麻癢難耐,從頭到腳都在冒汗,可泡過后渾身上下感覺輕了五六斤,每個毛孔都舒爽之極。
除了藥水變了,吳鋒給楚明秋制定的訓(xùn)練也變了,不再讓楚明秋打鐵砂,在院子里豎起幾根木樁,上面裹著厚厚的幾層草紙,讓楚明秋每天劈打,于是楚明秋的雙手再度變得鮮血淋淋,莊靜怡找到吳鋒憤怒抗議。
這一次莊靜怡沒有再象以前那樣停課等楚明秋手好后再來,相反要求吳鋒暫停這樣的訓(xùn)練,在她的強烈抗議下,吳鋒被迫讓步,將訓(xùn)練改為打沙袋,沙袋數(shù)量再加一個,變成五個。
沒有去上學(xué)卻不等于不知道學(xué)校的事,虎子和肖建軍成了他的耳報神,主要還是肖建軍,楚明秋有時覺著這家伙將來要是當(dāng)狗仔,肯定大有前途。
班上的情況依舊,不過肖建軍本人遇上點麻煩事,不知道誰說漏嘴了,他們偷成績通知單的事被監(jiān)工知道了,監(jiān)工便向老師報告,趙貞珍問過肖建軍,肖建軍自然不肯承認。肖建軍一直擔(dān)心老師來家訪,沒想到等了大半個月也沒等來,反倒傳出消息,說趙貞珍要被調(diào)走。
“聽說趙老師被定為一般右派,虎子他們班的那個挺好看的林老師也成了右派,郭校長被撤銷校長職務(wù),成了副校長,那個祝老頭當(dāng)了校長。”
楚明秋心一沉,趙貞珍要被調(diào)走,那他的日子豈不是。。,危險,他仿佛看到水深火熱向自己招手。
餓的那個肺喲!這日子啥時候才是頭喲!
“唉,唉,你知道嗎?”肖建軍故作神秘的湊近楚明秋的耳邊:“你婆子的爸媽都成了右派。”
趁楚明秋沒反應(yīng)過來,肖建軍轉(zhuǎn)身便跑,楚明秋楞了會才明白,這小子說的是林晚,大怒之下,抬腿便要追,肖建軍轉(zhuǎn)過院角,早沒影了。
楚明秋追了兩步也聊無興趣的停下腳步,這海綿寶寶怎么這樣倒霉,爹媽同時成了右派,這倒霉催的孩子,算是中大獎了。
楚明秋沒往心里去,陳少勇這幫家伙說三道四,其實他和林晚也沒比其他同學(xué)接觸更多,更何況,進入二年級后,不知從那刮來股風(fēng),班上男女生界限忽然明顯起來,不少課桌上出現(xiàn)三八線,男生和女生形同陌路,再不說一句話,讓楚明秋莫名其妙。
這要在前世簡直不可想象,多大點的小屁孩,思想就如此復(fù)雜,這也太。。太不人道了。
咱是來上學(xué)的,不是來吃素的。
楚明秋才不管這些,依舊我行我素,在班上和女生談笑風(fēng)生,該氣她們時便氣,該逗時便逗,該幫忙時便幫忙,讓那幫女生又喜歡又氣憤。
在學(xué)校他倒是幫過林晚,林晚的父母能被邀請參加楚蕓的婚禮,自然與楚家有舊,不管是甘河那邊的關(guān)系,還是楚家的關(guān)系,總之有點關(guān)系。
更何況,這小蘿莉還是他這世界,偷吻的第一個對象。具有美女潛質(zhì),好好培養(yǎng)下,是個不錯的對象。
從娃娃抓起,咱要身體力行。
楚明秋也沒完全相信肖建軍,虎子來了后,他又問虎子,虎子告訴他的東西要比肖建軍少,不過卻證實了肖建軍的話。
免去郭慶玉校長職務(wù)的公告都貼在校門口,他們班上的語文老師已經(jīng)換成個中年婦女。
“你不知道,那老師,話特重,”虎子說著說著便學(xué)起來:“俺叫馬如蓮,不是騾子是馬,俺在村里的學(xué)校當(dāng)老師,俺給領(lǐng)導(dǎo)說了,既然能教村子里的娃,也能教這燕京的娃!”
楚明秋和虎子相視大笑,虎子不清楚,可楚明秋清楚,這些老師是隨丈夫進京的,原來不是安排在后勤處就是教務(wù)處,好些人連口音還沒改過來。
“咱們那體育老師給換了,是廚房那河南大媽!”虎子笑著比劃著:“她的腰有這么粗,跑起來象個球。”
楚明秋更是樂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狗子在旁邊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在笑什么。
“三弟,你們在樂什么呢?”
楚明秋回頭看卻是楚明書搖搖擺擺的進來,楚明書的身上穿著很撲通的藍布中山裝,左上口袋還插著支筆,手里拎著往日的手杖,看到楚明秋便陪上張笑臉。
可他的這個笑,讓楚明秋感到有些猥瑣,楚明秋勉強也堆出個笑容:“大哥呀,這成年累月見不著您的影子,今兒是那股風(fēng)把你給掛來了?”
“這說的什么話,”楚明書笑容依舊,沒有理會楚明秋語氣中的揶揄:“怎么說,咱們也是兄弟,是不。”說到這里,他頓了下:“三弟,老爺子在家嗎?”
楚明秋心里更加納悶了,這大哥畏老爺子如虎,別說主動求見了,就算老爺子召喚,也能躲就躲,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主動求見。
看著楚明書的背影,楚明秋皺起眉頭,回頭告訴虎子帶著狗子去書房作作業(yè),自己返身追著楚明書的背影進了院子。
楚明書就這樣進了客廳,沖著正伏案創(chuàng)作的六爺施禮,然后親親熱熱的叫了聲:“爸。”
追進來的楚明秋有些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今天六爺待楚明書的態(tài)度還不錯,居然客氣的讓他坐下,楚明書有些惶恐,站在那不敢動,非要等六爺坐下才敢恭恭敬敬的坐在下首。
“今兒有什么事就說吧?”六爺不緊不慢的拿起煙桿,楚明秋上去便給他點燃。
“爸,是有事麻煩您,我不是要去勞動嗎,家里有些爛事要交代,爸,我想請您作個主。”楚明書清楚六爺?shù)钠猓惺抡f事,沒事走人,千萬別隱瞞猶豫。
“行,啥時候?”六爺答應(yīng)得很干脆,甚至沒問是什么事,這讓楚明秋再度吃了一驚,這老爸什么時候?qū)Τ鲿@么客氣了。
“后天,這后天不是休息嗎,家里人都在,我把他們都叫回來,當(dāng)著您的面把事情說清楚。”
楚明書雖然沒說到底要說清楚什么事,可六爺和楚明秋都知道他要做什么。六爺沉默下來,楚明書緊張的看著老爺子,照規(guī)矩,已經(jīng)分家了,他楚明書的家事,六爺還管不了,他楚明書家里愛怎么作就怎么作,誰也管不了。
“就不等蕓子回來?”六爺問道。
“通知我們準(zhǔn)備,不是下周,就是下下周,就要下去,這天寒地凍的,她又剛生了孩子,跑來跑去,這萬一要落下啥病,倒是不好了。”楚明書解釋道,楚明秋發(fā)現(xiàn),他那快被肥肉擠成一條線的小眼睛,閃過一絲焦慮。
“瞎扯什么,她兒子都半歲了,當(dāng)她還坐月子呢!”六爺不高興了。
“知道,知道,我不是怕來不及嗎。”楚明書滿臉堆笑趕緊著解釋。
六爺又沉默了會,終于點點頭:“那行,到時候我去,不就是那小兔崽子嗎,沒什么大不了。”
楚明書松了口氣,趕緊又補充道:“還請媽和三弟也一塊過來,一塊過來。”
六爺同樣沒有猶豫的便答應(yīng)下來,楚明書滿心高興的走了,楚明秋卻納悶了,他望著六爺:“老爸,咱們真要去摻合大哥家的事?”
“怎么?你還記恨他?”六爺看著他問,楚明秋搖搖頭:“記恨?倒不至于,只是覺著煩,那楚寬光可是個不要臉不要皮的,啥事都做得出來。”
六爺微微點頭,將楚明秋叫到身邊,看著他的眼睛,鄭重的說:“兒子,記住了,做人但凡有一點好,便要記住,多少年了,我希望明書有點骨氣,有點剛性,可他…。。”
六爺搖搖頭滿是失望,楚明秋正要問,六爺又補充道:“可這次他沒有錯,用這個原因下放,我得給他撐著。”見楚明秋還是一臉迷惑,六爺微微搖頭:“兒子,記住,楚家的人可以由楚家收拾,卻不能在外面受人氣。明書窩囊了一輩子,可這次我對他挺滿意,要早幾十年這樣的話,我早就將楚家藥房交給他了,這孩子其實不笨。”
原來老爸還是個護犢子的家伙,楚明秋算是有點明白了,這次楚明書放炮,恐怕是幾十年里六爺對他最滿意的一次,雖然他因此被劃為右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