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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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
這一日天空碧藍(lán)如洗,萬里無云。
禹余城內(nèi)城外城繁華如昔,內(nèi)城重地中的圣君法塔高高屹立,塔下一棵巨大蒼天綠樹遒健碩壯,枝繁葉茂,樹下的青石多年來得周遭靈力滋養(yǎng),又得太一圣君每每坐于其上參悟道法,修煉入定,陽光照下,竟?jié)櫇呻[隱現(xiàn)出玉澤金文,假以時日,或能生出靈智也未可知。
這一日原本與過往諸多日子無甚不同。
日上中天,內(nèi)城弟子修煉的修煉,領(lǐng)任務(wù)做事的做事,外城商鋪街市陸續(xù)開張,行人穿梭,車馬不停,呈現(xiàn)出禹余城與其余三大修真門派截然不同的一幅市井繁華,生機(jī)勃勃之樣貌。
然而,所有人都沒預(yù)料到,這一日注定要發(fā)生一件大事。
一件注定載入玄武大陸修真史的大事。
時辰尚未達(dá)午后,自西北方突然有一青龍飛馳而來,那青龍碩大無朋,遮天蔽日,想是已沐天光飲仙露許久,張牙舞爪,勢不可擋,守城弟子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此是神物亦或妖物,就見它昂然長嘯,嘯聲滿含俾睨天下的傲氣與斗志,嘯聲深長,登時傳遍整座瓊?cè)A。
龍嘯森森中,禹余城方圓霎時間籠上一層青中帶紫的巨大威壓直沖而來,令外城城門頃刻崩塌陷落,轟隆聲中,金丹以下的修士人人皆心生畏懼,有些靠得近來不及跑的,立即喉嚨口涌上一陣腥甜,噴出一口鮮血倒地不起,更有無數(shù)外門弟子散修身不由己,匍匐在地?zé)o法動彈。
禹余城立派數(shù)千年,從未有人一招未使,只靠威壓便令外城城破。
然而禹余城到底是千年傳承,眾位弟子慌而不亂,內(nèi)城修士立即開啟護(hù)城*陣,而金光閃過,五位禹余城金丹修士已各自駕起法寶,自不同方位飛至山門,手捏劍訣,靈力一運,頓時結(jié)成十方風(fēng)馳劍陣。
風(fēng)馳劍訣乃天下第一修士之獨門劍訣,其威神之力自不待言,此十方風(fēng)馳劍陣便是模仿風(fēng)馳劍訣而生,由五位金丹期修士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以木居?xùn)|方而主春氣,火居南方而主夏氣,金屬西方而主秋氣,水居北方而主冬氣,從而結(jié)成劍陣,以陣中生門綿綿不絕的靈力,將風(fēng)馳劍訣凌厲霸氣的劍意模仿了三四成。
左律創(chuàng)下風(fēng)馳劍訣后便當(dāng)世再無敵手,他的劍意,縱使只有三四成,亦足以令來敵聞風(fēng)喪膽,潰不成軍。
劍意如潮水一般涌去,嗖嗖不絕,一時之間,竟如千軍萬馬同時揮劍而上,聲勢浩大,氣吞山河。耀眼的白光之中,只聽那青龍再度長嘯,那嘯聲有無盡之喜意,就如會當(dāng)凌絕頂?shù)母呤郑嘤诟咛幉粍俸嗄辏瑓s于此刻見到對手一般,興奮多過恐懼,歡喜多過畏縮。那嘯聲一聲高過一聲,宛若海水漲潮,越來越高,終于結(jié)成席卷一切之驚濤駭浪,急沖而來。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一股紫紅金光沖天而起,霎時爆發(fā)四方,適才凌厲不絕的白色劍光宛若殘兵敗將四下潰散,砰的一聲巨響之后,紫光圈將五位金丹修士不約而同被撞飛開去,重重摔倒在地,有人禁不住吐出心頭鮮血,有人臉色青白立即盤腿運息,有人受傷過重,哆哆嗦嗦自懷中儲物袋摸出丹藥連連服下,更有甚者倒地不起,氣若游絲,命懸一線。
紫光散去,人們這才看清,青龍之上立著一人,紫衣翩然,面如冠玉,他手握龍角,輕輕一拍,那青龍晃晃腦袋,哈哈大笑,如人一般肆意狂妄,張嘴口吐人言,大聲道:“左律,你個老小子,作甚縮頭烏龜?今日本尊與我家主人前來與你算老賬,快滾出來!”
那青龍喝聲綿遠(yuǎn),傳遍周遭,聞?wù)邿o不變色,那青龍卻甚為得意,搖頭晃腦道:“不出來?老子便將你徒子徒孫這塊地方夷為平地,將你禹余城千年基業(yè)毀于一旦,你要不要試試?”
就在此時,只見數(shù)道金光疾馳而來,金光未至,已聞人聲:“文始真君!我禹余城與你瓊?cè)A派素來交好,同氣連枝,你卻三番兩次挑釁我派,更對我太一圣君出言不遜,真當(dāng)我禹余城無人了么?想挑戰(zhàn)太一圣君,先問過老夫手里的法器再說!”
他話音未落,一頂巨大的傘沖天而起,正是禹余城城主,元嬰修士左元宗煉化的法器“日照傘”,此法器剛猛霸道,加入元嬰修士畢生精修之功力,一打開便遮天蔽日,將青龍所在頭頂遮得密密實實。法傘下靈力逆流成漩渦,逐漸增大,竟有將此方寸之地之靈力抽干殆盡之勢。與此同時,左右兩位禹余城左家長老立即施加法訣,以助城主一臂之力,青紅兩色的攻擊不斷加強(qiáng),頓時為日照傘周遭施加一圈嚴(yán)密的囚困陣法。
這一陣法無疑比適才的“十方風(fēng)馳劍陣”要高明許多,一來施法者乃禹余城最頂尖的修士,二來又有禹余城獨一無二的法器“日照傘”籠罩其上,放眼整個玄武大陸,便是對付化神初期大能亦能斗上一斗,用此法來對付孚琛這樣的元嬰修士,原有些殺雞焉用牛刀,然而不怪禹余城城主左元宗為人向來謀定而動,慎之又慎,他一感應(yīng)到“十方風(fēng)馳劍陣”被破,便知此番孚琛所仰仗之青龍非等閑之物,且若非有恃無恐,誰人會狂妄至禹余城挑戰(zhàn)當(dāng)世第一高人?故一上來,左元宗便使出殺招,試圖一招制敵,繼而徐徐圖之。
感受到日照傘源源不斷將對手靈力抽取出來,左元宗甚至心頭涌上一絲偽善的可惜,要知道,傘下之人可是瓊?cè)A最負(fù)盛名的文始真君,一位千年難遇的青年才俊,假以時日,瓊?cè)A那個老舊門派沒準(zhǔn)就會因他而重現(xiàn)生機(jī),發(fā)揚廣大,而其間若其他三大門派后繼無人,沒準(zhǔn)再過千百年,瓊?cè)A就要一支獨大,將他禹余城踩到腳下。
往昔這事令左元宗每每想起皆有些悻悻然,他自持身份,又生性謹(jǐn)慎,不肯做那等落人口實之事,只是私下里卻不免介意,尤其是看到禹余城后輩皆蠅營狗茍,全無一人有宗師派頭時,簡直恨不得哪天天妒英才,將這位文始真君收了去才好。
沒想到天可憐見,今日卻讓這位天資卓著的人物自己送上門來。
而且還能用這么堂皇冠冕的借口狙殺。
左元宗越想越是興奮,他一面加緊收縮日照傘內(nèi)的漩渦,一面在腦子里迅速盤算好要將這一龍一人狠狠重創(chuàng),卻不能真要了他們的性命,以免真?zhèn)€跟瓊?cè)A結(jié)下深仇大恨。
他就是要讓涵虛真君吞下這啞巴虧還得出言致謝,謝他對孚琛的不殺之恩。
就在他浮想連篇之時,卻聽邊上一人道:“城主法器果真厲害,連元嬰修士都這般手到擒來,這下看瓊?cè)A那幫牛鼻子還敢在我等面前耀武揚威?”
左元宗面露微笑,又聽另一人得意洋洋道:“也叫天下修士知曉,我禹余城的城門,不是想闖便闖……”
他話音未落,左元宗卻禁不住皺眉,他忽而察覺到有那個地方不對勁,但倉卒之際,卻又辨不清這不對勁之處,到底在哪。
風(fēng)馳電掣之間,他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意識到那不對勁恰恰是剛剛那人所說的“手到擒來”四個字。
日照傘再神奇,它也只是個法器而不是神器,孚琛再無能,他也是個元嬰修為的修士。
哪來的手到擒來?除非誘敵之計。
左元宗大吃一驚,忙喝道:“收陣!”
可已經(jīng)遲了,那原本被日照傘壓制得縮成一小團(tuán)的青龍突然紫光大現(xiàn),閃耀得人睜不開眼,左元宗還未來得及捏法訣,卻聽得一連串噼啪脆響,那緊緊團(tuán)在一處的靈力漩渦驟然逆轉(zhuǎn),將他的靈力反抽出丹田,左元宗臉色一變,忙運起功法全力抵制,可靈力流逝之快簡直到匪夷所思之地步。就在此時,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日照傘因承受不起幾位元嬰修士的靈力而四分五裂,排山倒海的巨力四下沖射,左元宗宛若被人狠擊了一記心臟,于半空中連連退了十幾二十丈遠(yuǎn),他靠著功力深厚勉強(qiáng)立定身子,卻見左右兩位元嬰長老,皆臉色蒼白,身形疲軟,有一位嘴角甚至沁出鮮血,不用查看都知道丹田定是受損。
而在他們對面懸浮著一位仙姿華美的青年修士,他面帶微笑,鬢發(fā)齊整,衣袍翻卷,手持一柄透明大刀,迎著日光,那刀兩側(cè)篆刻栩栩如生的龍紋,有紫色流光運轉(zhuǎn)不停,美不勝收。
任誰得見,都要夸一句好風(fēng)儀,然而左元宗一接觸到他的眼睛,卻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不由自主想往后退一步。
那眼眸黑得發(fā)紫,在那一瞬間,左元宗甚至以為自己看到血紅乍現(xiàn),然仔細(xì)再看,卻全無痕跡。
他忽而就明白了這位文始真君為何敢上門挑釁了,或者他從一開始就理解錯,這不是挑釁,而是約戰(zhàn)。
與當(dāng)世第一修士約戰(zhàn)。
孚琛直直看過這些修士,卻視同無物,他的聲音親和溫柔,嘴角甚至帶著習(xí)慣性的微笑,他就如同與老朋友寒暄一般,將這句話傳遍整個禹余城。
“左律,我修為已與你相當(dāng),你當(dāng)日曾言,若有今日,我可與你一戰(zhàn)。”
“強(qiáng)者為尊,勝者為王,當(dāng)強(qiáng)弱懸殊太大,則殺便殺了,也不過小事一樁,這是你說過的,百年前你屠我樟南溫氏滿門如滅螻蟻,今日我屠盡你禹余城滿城亦如滅草芥。左律,你要不要當(dāng)面看看?”
他手里的青攰神器輕輕一揚,一股強(qiáng)大的能量瞬間沖了出去,轟隆巨響聲中,外城大半片城闕登時倒塌崩毀,一時間尖叫驚呼,鬼哭狼嚎,也不知死傷幾何。
孚琛卻面不改色,橫刀胸前,面帶笑容,再一指,青攰神器龍吟聲起,另一波巨大的沖擊猛撲內(nèi)城護(hù)山大陣。轟聲不絕,那陣法被擊得內(nèi)凹又反彈回去。
孚琛微微揚起眉,縱身一躍,手持青攰,當(dāng)頭劈下。
左元宗惶急道:“快護(hù)陣!”
禹余城修士奮不顧身撲將上來,以自身靈力結(jié)成法訣加持于護(hù)山大陣上,然而無濟(jì)于事,化神期功力加上神器,尋常修士那等微博修為根本無濟(jì)于事,冰裂聲過,那大陣被硬生生劈開一個縫隙,隨后縫隙越裂越大,嘩啦聲聲,竟如冰原崩裂,一瀉千里。
護(hù)山大陣一破,內(nèi)城對孚琛而言便再無遮掩,左元宗心急如焚,眼見門派千萬年基業(yè)便要毀于敵手,他一咬舌尖,噴出一口心頭血,運起最后的靈力,結(jié)成畢生所學(xué)之“靈犀指”,直直朝孚琛后背打去。
靈犀指乃青玄仙子所創(chuàng),多年來已被左元宗參悟得甚為透徹,他將一身功力全集中一指上,那是兩敗俱傷共求亡的打法了。
左元宗養(yǎng)尊處優(yōu)了一輩子,向來要辦什么事都崇尚勞心者治人,他從沒想過這一手有天會被自己用上。
正如他從未想過,明明不見之前見過的孚琛只是元嬰初凝修為,為何一轉(zhuǎn)眼,他竟然能逼得自己以命相搏。
就在他的掌心即將碰上孚琛后背的一刻,突然一股柔和的力道將他攔腰截住。
他低頭一看,卻見一條灰撲撲的帶子將自己整個攔住。
那帶子明明灰色做底,毫不起眼,仔細(xì)看去,卻隱隱有金色紋路,忽隱忽現(xiàn),似有無數(shù)流光溢彩,皆深藏其中。
嗖的一聲,他已經(jīng)平平落地,耳邊忽而傳來一個清脆女音,帶著困惑問:“老頭,你適才莫不是要尋死?”
他轉(zhuǎn)過頭,卻見眼前一位女修正睜大眼睛看他,那女修一身白衣,腰佩綠絲絳,烏發(fā)如云,眉目如畫,風(fēng)儀無雙,一顰一笑,只瞥一眼,便宛若千年時光慢慢回轉(zhuǎn)。
左元宗還記得,那時候自己不過是剛?cè)胄揲T的少年,天賦也不高,出身也尋常,為人也不夠機(jī)敏,在一眾聰明伶俐的師兄弟中,委實不夠瞧。
他每日勤勤懇懇苦練,卻不得要領(lǐng),門派小弟子大比之期將至,他常常焦灼得夜不能寐,因為輸了,在禹余城就意味著要低人一等。
而他已經(jīng)過厭了低人一等的日子。
他向前輩請教,如何方能迅速提高修為,所得答案無非丹藥妙法等等,可他一尋常弟子,何來這等機(jī)緣?
有人告訴他,禹余城內(nèi)城禁地,乃第一高人左律清修之所,若能入他法眼,則無異于一步登天。
他一聽便心動了,卻不曉得那人不懷好意,禁地之所以為禁地,便是因為設(shè)置有利害禁制,有嚴(yán)厲門規(guī),不然人人都想得高人青睞,個個都去左律面前爭取表現(xiàn),左律還修什么道?他平生最恨投機(jī)取巧之途,若門派弟子因觸動禁制而斃命當(dāng)場,左律通常不聞不問。
可彼時的愣頭青左元宗哪里曉得其中利害?他于是處心積慮渾水摸魚,真?zhèn)€混入內(nèi)城當(dāng)中,也真?zhèn)€讓他摸到禁地的邊。
可惜他一觸動禁制就被反噬神識,小修士所學(xué)道法有限,根本不知如何抵擋,不出片刻便倒地不起,奄奄一息。
就在他要斃命之時,耳邊卻聽得有人笑道:“主人你瞧,這又有個不知死活來求左律傳授功法的禹余城弟子。咦,好像還沒斷氣。”
下一刻他便被人整個翻了過來,抬頭朝上,朦朦朧朧間,卻見一白色身影綽約窈窕,那女子朝他側(cè)過身來,露出半邊臉頰。霎時間,左元宗恍恍惚惚以為自己見到傳說中的藐姑仙子。
然后,那女仙手輕輕一拂,一股清涼冰沁的氣息頓時將他整個籠住,五色輪轉(zhuǎn)之間,他聽見那女仙淡淡地道:“你若死在此處,等于左律又造殺孽,終究不利他日后證道登仙,我救你,你卻要承他的情,你可明白?”
左元宗立即點頭。
女仙頷首道:“倒是個明白孩子,如此看來,也算有些機(jī)緣,也罷,清河,將我日前所創(chuàng)之靈犀指功法送他吧。”
另一人道:“主人所創(chuàng)功法皆是世間難求,便是左律用不上,也犯不著送給這么個不入流的小東西……”
“清河,”女仙緩緩道,“當(dāng)日我一身雜靈根,比起這個孩子,可還不如。”
那清河頓時啞了聲。
女仙低頭看他,輕聲道:“修身修心,好自為之,去吧。”
左元宗閉上眼,只覺一股冰冷之氣自眉心注入,腦子里自然而然印下靈犀指功法。這功法精妙異常,從此令他于一眾弟子中脫穎而出,成為翹楚。
他后來才知道,傳他功法的女仙,乃玄武大陸的傳奇人物青玄仙子。以他之世故,也猜到青玄仙子與左律之間那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糾葛,但那與他無關(guān),他要做的,就是憑青玄仙子傳功這半師的緣分,憑左律受了青玄仙子無數(shù)恩惠無法對他假以顏色的緣故,一步步往上爬,終于成為禹余城的城主。
可到這生死攸關(guān)的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從未忘記過少年時的遭遇,從未忘記那一刻,女仙悲憫而疏離地對他說:“修身修心,好自為之。”
左元宗看著眼前這個酷似青玄仙子的女修,猛然內(nèi)息一亂,心口一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喂,老頭,你沒事吧?”
他笑了笑道:“仙子救我,卻要我承太一圣君的情,左元宗不敢不從,此生兢兢業(yè)業(yè),領(lǐng)禹余城效命圣君,幸不辱使命……”
他一句話未完,有一口血噴了出來。
就在此時,他卻聽得對面那個文始真君低低喊了一聲:“陵南……”
聲音有壓抑的溫柔和纏綿悱惻。
左元宗忽而想起,這眼前的女修,并不是當(dāng)年的青玄仙子,她只是青玄仙子一縷魂魄的轉(zhuǎn)世。可這個女孩,卻遠(yuǎn)比青玄仙子要生動,要血肉豐滿,要有活力,她曾是瓊?cè)A女弟子,是文始真君的親傳弟子,是太一圣君左律一心要與之雙修的對象,也是瓊?cè)A那種講老規(guī)矩的地方千百年來頭一個要脫離門派的女修。
左元宗他想起記憶中那個神情郁郁的女仙,再看眼前這個眉目鮮活的女孩,突然覺得,若當(dāng)年青玄仙子如眼前的女孩兒這般活著,或許,一切都會好很多。
無論瓊?cè)A派還是禹余城,甚至整個玄武大陸,可能都會好很多。
一只冰涼的手迅速捏開他的下頜,一粒帶著渾圓靈氣的丹藥被塞了進(jìn)去,左元宗睜開眼,卻見曲陵南皺眉道:“怎么胡言亂語起來,快吃藥運息吧。”
就在此時,內(nèi)城忽而風(fēng)云突起,一股壓倒性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一玄衣男子踏步自空中徐徐而來,他步子明明不大,卻頃刻間自遠(yuǎn)處來到近前。左元宗一見之下,心口的石頭頓時落了地,他勉力起來顫聲道:“見過圣君。”
在場的禹余城眾人皆紛紛喜顏于色,齊聲行禮道:“見過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