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一章(送了一段)
重復(fù)內(nèi)容需要補訂閱或者晚點看 鄧婉婉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眼神往身后一瞟,說:“發(fā)什么呆呀?我都知道啦?!?br/>
聽見這,丁羨忙揮手, “不, 我不是”
不是什么呢?
聽見他讓你搬回去, 心里的小鹿都快撞死了吧?
鄧婉婉也不等她說完, 直接打斷:“行啦, 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這話聽著曖昧,曖昧到丁羨都不敢直視鄧婉婉的眼睛。
小姑娘低著頭, 這更證實了鄧婉婉心中的想法。
鄧婉婉又笑了笑:“大家都是同學(xué), 你要是跟我直說, 我當(dāng)然不會不同意的”
直說?
怎么跟你直說?
丁羨撇撇嘴。
鄧婉婉松開她的手, 往前方看了眼, 說:“好啦, 周斯越都告訴我啦, 別不好意思, 周一回去咱就搬, 我先去玩了?!?br/>
等等等等會兒?
丁羨伸手拉住, 眼神直愣愣地望著她:“那個死咳周斯越告訴你什么了?”
鄧婉婉爽快地回答:“他說你剛來市里, 水土有點不服,這段時間經(jīng)常上課跑廁所, 坐后面方便點?!?br/>
??!
現(xiàn)在過去拍死他還來不來得及?
鄧婉婉說完, 就朝著投籃機跑過去, 丁羨望著那站在投籃機前的高大背影, 憤憤咬牙。
周斯越站在投籃機前,手勢標(biāo)準(zhǔn)的定點投籃,籃球在頭頂劃過一道圓潤的拋物線落盡對面的籃筐里,他手速很快,有些球還沒落下,下一個已經(jīng)砸進去。
這種投籃機在延平鎮(zhèn)有一個。
她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發(fā)小玩這個很厲害,沒事兒就喜歡蹲在游戲廳的投籃機刷著自己的記錄玩,不到一個月時間,記錄就刷爆了,再也沒人破過他的記錄。
這是丁羨第二次看到有人能把投籃機的分?jǐn)?shù)刷到999。
隨著周斯越最后一個球落下,耳邊傳來宋子琪跟蔣沉的起哄吹噓的聲音,孔莎迪在一旁叫囂著要自己上,鄧婉婉過去搶周斯越的游戲幣。
周斯越不解風(fēng)情地說:“搶我的干嘛?自己去換?!?br/>
宋子琪吹了聲口哨。
孔莎迪在一旁幫腔:“對啊,你搶別人的干嘛,要玩自己去換?!?br/>
鄧婉婉哼了聲,小心地維護著自己的驕傲說:“不玩了?!?br/>
孔莎迪得意洋洋地沖丁羨這邊挑了挑眉,那表情似乎在說:“放心吧,我?guī)湍憧粗?,安心找你弟弟去?!?br/>
而她牽掛的少年,對這些都渾然未覺,已經(jīng)自顧自在一旁專心致志地夾起了娃娃。·
丁羨忽然笑出聲來。
想起曾經(jīng)在書上看過的一句話
矛盾像首位相接的魚,在這個世界上長久的存活著。
而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又將矛盾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丁羨領(lǐng)著丁俊聰回家,葉婉嫻剛巧把飯做好,也沒多話,催促他們趕緊洗了手過去吃飯。丁俊聰沖丁羨做了個鬼臉,火速溜進廁所里。
飯桌上。
丁羨有一口沒一口地刨著碗里的飯,葉婉嫻夾了塊魚放進她碗里,隨口問了句:“最近學(xué)的怎么樣?”
丁羨往嘴里塞了口飯說:“還可以。”
葉婉嫻點點頭,碗筷擱得砰砰作響,說:“晚上有時間給你弟弟補補數(shù)學(xué)。”
“哦。”
葉婉嫻又不經(jīng)意問了句:“跟斯越相處怎么樣?”
這個名字忽然被家人提及,那種微妙的感受大概只有丁羨能理解,半口飯嗆在喉嚨里,她猛咳了幾下,清了清嗓子,用盡量平穩(wěn)地語氣說:“挺好的?!?br/>
葉婉嫻:“跟他好好相處,他成績怎么樣?”
丁羨心里飄過一絲淡淡的憂傷,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詞形容他,于是給了個特別中肯又敷衍地評價學(xué)霸。
葉婉嫻對這些詞語沒有研究,點點頭說:“確實,以前就聽老周說,他這兒子學(xué)什么都特長進,記憶力特別好,不過中考怎么才考這么點?”
以他的學(xué)習(xí)態(tài)度,能考這么點已經(jīng)是神了好嗎?
丁羨在心里吼。
葉婉嫻:“他小時候確實聰明,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br/>
現(xiàn)在是妖孽,丁羨默默想。
“有些小孩子天資過人,不好好培養(yǎng)容易埋沒,你看周夫人整天打牌也不怎么管,老周工作又忙,哪有時間帶孩子,我覺得咱們家聰聰將來一定比他出息?!?br/>
丁羨看了眼埋頭苦吃的弟弟,冷笑,“他還是先考上個靠譜的初中在討論出息的事兒吧?!?br/>
這可是說到心坎兒上了。
連葉婉嫻都難的沒有回嘴,而是拍拍弟弟的腦袋說:“你姐姐得對,把成績提上去才最重要?!?br/>
丁俊聰有些埋怨地看了她一眼。
丁羨快速扒完了碗里的飯,回房間預(yù)習(xí)下周的功課。
書翻了兩頁,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窗外歪脖樹葉飄飄停停,落下來,一片淡黃的樹葉停在她窗前,仿佛秋天的信號。
天空漸暗,暮靄沉沉,千里煙波匯聚一色。
將圓未圓緩緩升至半高空,薄紗般的月色透過樹縫間攏聚,在青色的青石板路上落下斑駁的光影,像是小姑娘的心事,明之昭昭,卻無從訴說。
她忽然期盼,周一快點來。
于是,就這么盼著盼著,周一來臨,丁羨起了個大早,認(rèn)認(rèn)真真洗完臉,梳好頭發(fā),換上剛洗好的干凈衣服,嘴里咬了個饅頭就從家里出發(fā)了。
葉婉嫻追在后頭問她要不要再帶一個包子。
她頭也不回,揮揮手,步伐輕快。
從沒有這么期盼過上學(xué)。
她到的早,教室里寥寥幾人,鄧婉婉還沒來。
丁羨坐在原先的位置上,掏出英語書,默默背起單詞。
天空一碧放晴,同學(xué)們陸陸續(xù)續(xù)到齊,丁羨捂著耳朵大聲背著單詞。
劉小鋒背著書包進來主動跟她說了一句話:“你今天看上去狀態(tài)不錯啊,看上去很積極啊?!?br/>
丁羨忽然想起那天他幫自己說話還差點跟何星文吵起來,于是沖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甜甜地說:“謝謝你啊,劉小鋒,那天之后也沒來得及跟你道謝,我很感謝你。”
這突來的道謝讓劉小鋒有些不知所措,害羞地拿手撓撓后腦勺,說:“沒什么,本來就是何星文不對,如果是換作其他人我也會幫忙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br/>
“真的謝謝你?!倍×w真誠的說。
劉小鋒徹底不好意思,罷著手說:“你不用跟我太”
丁羨剛要笑,眼前飄過一道身影,腦袋上的毛又被人胡亂搓了下,就聽耳邊一句不輕不淡地:“搬桌子?!?br/>
越來越順手了你倒是!
下一秒的反應(yīng)是,還好早上洗了頭。
客氣兩字被劉小鋒吞回去了,看著周斯越頭也不回的背影,驚訝地說:“你又要回去啦?”
丁羨站起來,把書放進桌板里,跟劉小鋒道別。
劉小鋒遲疑地說:“也行,不過下次別亂換了,還好這陣?yán)习嗖还堋!?br/>
丁羨一拍他肩,鄭重一點頭,俠士般道別:別了少年,有空來做客。
劉小鋒被她逗得一樂,站起來:“我來幫你,這桌子挺沉的?!?br/>
孔莎迪也站起來,沖過去加入幫忙的隊伍里。
宋子琪目光瞅著這仨,身子往后靠,胳膊搭在周斯越的桌子上,說:“我覺得劉小鋒這小子思想不純潔?!?br/>
周斯越正在寫周五忘帶的卷子,刷刷刷奮筆疾書三兩下寫下幾道題,抽空抬頭掃一眼,又低下頭漫不經(jīng)心地邊寫邊說:“全班就你思想不純潔?!?br/>
宋子琪瞪他,“那你說,你為什么要幫小怪獸換位置,還答應(yīng)鄧婉婉跟我們一起玩?”
周斯越:“不是你答應(yīng)的?”
宋子琪切了聲,“當(dāng)我傻,我答應(yīng)的,你為什么要去?”
周少爺懶懶地翻了個白眼:“好吧,我煩鄧婉婉,天天都有問不完的問題。”
宋子琪:“第二個問題,那你為什么不答應(yīng)孔莎迪的要求,讓我跟你坐一起。”
周少爺忽然放下卷子,眼底閃過一道狹光,人往后一靠,胳膊架到胸前懶洋洋地靠著椅背,整個人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中,笑比河清:
“行啊,你跟她換,我跟你坐?!?br/>
“不要,坐你旁邊太需要勇氣。”
“那不得了?!?br/>
周斯越懶得再跟他廢話,重新低頭去寫卷子。
丁羨搬完桌子,跟劉小鋒一再道謝,劉小鋒忙揮揮手,紅著臉走了。
孔莎迪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小娃娃,放到丁羨桌上,“羨羨,這個給你?!?br/>
丁羨邊整理書本邊看了眼,迷茫:“這什么?”
孔莎迪遲疑地看了眼周斯越,快速地說:“這是你同桌兒抓的,他讓我給你的?!?br/>
說完就迅速轉(zhuǎn)回去。
丁羨愣了,見鬼似的轉(zhuǎn)頭看了眼身旁的周斯越。
周少爺只顧著寫題,頭也沒抬,勾了勾嘴角說:“別客氣,我隨便抓的?!?br/>
丁羨目光在那個娃娃上來回掃:“干嘛給我?”
周少爺依舊沒抬頭,盯著卷子輕笑了一聲,筆沒停,挺誠懇地說:“別想太多,孔莎迪也有一個,宋宜瑾也有一個,我想著那就給你也送一個吧?!?br/>
合著你當(dāng)你是皇帝呢?三宮六院人人都得拿著你愛的號碼牌等候你的召喚是嗎?
“你送那么多也不怕她們打起來?”
周少爺停下筆,抬頭看她一眼,噗嗤笑出來。
這下連前方的宋子琪都忍不住回頭說:“小怪獸,你想什么呢,孔莎迪的是我送的,宜瑾是蔣沉送的。鄧婉婉想要,周斯越都沒給呢?!?br/>
丁羨臉騰地紅起來。
過了許久,她才小聲說:“你怎么不給鄧婉婉?其實我沒關(guān)系”
周斯越斜瞥她一眼,“不要?”
想要。
周斯越眉一挑,長手一伸,作勢要抽回,“那還我?!?br/>
“要要要!”
丁羨忙整個人撲過去一把按住,結(jié)果直接把他的手給壓住了,剛好壓在她軟綿綿的胸口,男生常年打球的手臂結(jié)實有力,像是抱到了一根滾燙的木樁。
**又熱血。
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上凸起隆結(jié)的青筋。
她平日里觀察他的手,都是修長又干凈,可到底還是男人。
畫面靜止,風(fēng)煽動窗戶,咯吱咯吱轉(zhuǎn)著,窗外已幾乎聽不見蟬鳴了,兩人就在鬧哄哄的教室里,呆愣愣地看著對方。
她沒有扎頭發(fā),烏黑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清風(fēng)涌進來。
有幾縷不太聽話的垂到身前,散在周斯越的桌面上,男孩兒桌面上堆著雜七雜八一丟書,偶爾午休打完球,帶著一身汗味回來,累了也會趴在桌上睡一會兒。
很奇怪,她受不了別人的汗味,卻覺得他的汗味不難聞,沒有黏黏膩膩的味道,氣息很清冽。
丁羨哦了聲就轉(zhuǎn)回身,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板報上。
她在延平出了三年板報,在構(gòu)圖上已經(jīng)駕輕就熟了,也知道怎么做最省事兒還能拿獎。
她畫的確實不錯,宣傳委員張馳抱著薯片,繞著教室看了三圈,頻頻點頭,“丁羨,你可以啊,這是我見過最”
張馳想不出什么詞來形容。
怎么說呢,雖然很普通,但是一看就是能得獎的那種,畫風(fēng)筆鋒經(jīng)驗都十分老道。
最后張馳也沒想什么特別的形容詞,沖她豎了個大拇指:“很厲害?!?br/>
來這兒之后,丁羨已經(jīng)很久沒聽到這么直白的夸贊了,竟忍不住臉紅了。
剛低下頭,聽見門口有人拍著球走回來。
還有熟悉的談話聲。
“媽的,馬上就籃球賽了,八班那幾個小子老子見一次打一次,剛剛我那個蓋帽像不像科比??”宋子琪激動地說。
緊接著一聲懶散的輕笑,“像傻.逼?!?br/>
“靠?!彼巫隅魍屏酥芩乖揭幌拢终f:“過幾天校隊選拔了,你去不去?”
“不去?!?br/>
宋子琪遺憾地嘖了聲,覺得太可惜了,這身高,這技術(shù),這控球和彈跳力。
“也對,你數(shù)學(xué)競賽是不是要開始了?”
“嗯。”
宋子琪跟個長輩似的拍拍他的肩,“也是,學(xué)習(xí)重要。周末去哪玩?”
那邊的聲音頓了頓,才說:“你們玩吧,我有事?!?br/>
話音剛落。
教室門口拐進兩道人影,周斯越抱著球,目光掃一眼自己的位置,站在門口不動了,丁羨以為他會發(fā)脾氣,但他沒有。
甚至連眉頭皺一下都沒有。
丁羨忽然自嘲地笑了下。
后方的宋子琪跟過來,從他身旁穿過,嫻熟的跟楊純子打了聲招呼,半開玩笑的語氣:
“女神,在干嘛?”
楊純子頭也沒抬,“出板報?!?br/>
宋子琪這才回頭看了眼,望著這花花綠綠的黑板,驚訝地開口:“小怪獸,這你畫的?”
丁羨:“不然你畫的?”
宋子琪喲呵一聲,“我發(fā)現(xiàn)你自從跟我們家斯越同桌之后,脾氣都變臭了?!?br/>
丁羨下意識看了眼周斯越。
人已經(jīng)到窗戶邊上吹風(fēng)去了,一身熱汗,后頸發(fā)濕漉漉地貼著脖子,后背濕了一大片,半弓著身倚在欄桿上,欣賞著窗外綠意盛濃的校園風(fēng)景。
丁羨發(fā)現(xiàn)他有點刻意在避開。
剛進門發(fā)現(xiàn)楊純子坐在他的位置,他就把籃球往垃圾桶旁的籮筐里一丟,人就去窗邊了。
“宋子琪,你給老娘出來!”
孔莎迪背著書包,插著腰出現(xiàn)在門口,大嗓門一嚎,班里剩下的幾人都齊刷刷朝她看過去,連窗口吹風(fēng)的周少爺都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丁羨沖她使了個眼色。
孔莎迪注意到楊純子也在,這才扯了扯衣擺,輕咳一聲:“宋子琪,你出來?!?br/>
宋子琪一臉懵:“怎么了?姑奶奶?”
孔莎迪滿臉堆笑,咬著牙說:“你出來一下,乖?!?br/>
宋子琪更怕了,顫著嗓子說:“你要干嘛”
孔莎迪徹底沒耐心了,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把人拽出來,宋子琪正站在丁羨身邊研究黑板報,孔莎迪氣勢洶洶沖過來給他嚇一跳,整個人往丁羨邊上縮,邊躲還邊嚷嚷:“你能不能學(xué)學(xué)人楊純子,有話能不能好好說,干嘛動手動腳的!”
一下就踩中孔莎迪的點了,一山容不得二虎聽說過沒有?
倆漂亮姑娘勢必?zé)o法對盤。
孔莎迪當(dāng)場就炸了,直接伸手企圖繞過丁羨去拽宋子琪的衣領(lǐng),宋子琪又一邊往丁羨身后躲。
丁羨心跳直突突。
你倆打情罵俏別在我凳子邊上打啊,沒看見凳子晃了嗎?!
“莎迪”
我要摔倒了啊。
這小小的一聲并沒有引起怒氣沖沖的孔莎迪的注意,她現(xiàn)在整個人的注意力全在宋子琪的身上,“你跟我出來!”
就在丁羨幾度以為自己要朝地上摔的時候。
忽然,丁羨感覺背部不知道哪來一股力量,把她整個人往里按。
于是她就整個人臉朝里,臉結(jié)結(jié)實實地貼在黑板上,還是剛用紅粉筆涂完一個大籃球的那塊,精準(zhǔn)地被人用手摁上去了。
“宋子琪,別鬧了?!?br/>
身后是某人不輕不淡地一句。
世界終于安靜了。
倆人終于停下來了。
然后,齊齊地看著她三秒,接著爆發(fā)出一聲劇烈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孔莎迪跟被點了笑穴,控制不住自己,一邊笑一邊抽,還一邊跟她道歉:“對不起啊羨羨,我控制不住”
身后少年插著兜,也笑抽了肩膀,忽然看著她說:“別說,比你平時好看多了?!?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