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 斟茶道歉
和義海花費5700萬港幣,購入新世界發(fā)展手中“中華巴士”共18%的股權(quán),總股權(quán)達到百分之39%,觸發(fā)全面收購條款。
中華巴士當(dāng)代掌舵人“顏杰霖”試圖引入長實、新鴻基兩大集團進行收購戰(zhàn),保住顏氏家族對中華巴士實際控制。
長實、新鴻基兩大企業(yè)收到義海集團跟新世界發(fā)展達成合作的消息,放棄介入收購戰(zhàn)的計劃。
最終,義海集團再斥資1億掃貨,拿到“中華巴士”73%股權(quán),全面入主“中巴集團”。
專營港島區(qū)公交線路64年的“中巴集團”宣布改朝換代,顏氏家族僅守著13%的股權(quán)退居末席,中巴集團并入義海公交集團,成為義海集團獨立子公司的下屬企業(yè)。
新世界發(fā)展旋即展開收購“城巴”之動作,花費五千萬港幣購入城巴,一個月后,城巴并入義海公交集團,兌得義海公交11%的股權(quán),短短兩個月時間港島區(qū)巴士全部換上“義海巴士”的標(biāo)志。
李家城在《商報》上看見相關(guān)新聞,不禁嘆息:“義海集團的觸手又伸進一項民生領(lǐng)域。”
掌握一項民生領(lǐng)域就是掌握一個取之不盡的財源,掌握一項又一項的民生領(lǐng)域,就是掌握一座城。
當(dāng)然,最早的民生領(lǐng)域都會被既得利益者瓜分,然而,城市發(fā)展會伴隨時代變化,民生的概念也會出現(xiàn)變化。
最早的鹽、鐵、糧、油、之后的水、電、煤、氣、后來的船舶、貨車、碼頭、的士等等。
本來搶英資蛋糕,發(fā)展民生領(lǐng)域是長實的發(fā)展路線,現(xiàn)在這條路線多了一個獵食者,李家城開始反思。
“北上!”
“必須北上!”
“這是做大長實的最后機會。”他暗下決定:“既然張國賓走我的路,我就走他的路,先捐一筆錢給內(nèi)地試試水。”
“把資金砸進大陸購置資產(chǎn),投資新生公司。”
“嗯……先讓阿巨帶筆錢進珠三角看一看。”雖然,他在內(nèi)地有不俗的關(guān)系,但是,主要是靠港商身份獲得。
本身在內(nèi)地的投資額不算很大,全力押寶大陸是一項新方針,也是近年改開成果顯著方考慮的策劃。
畢竟,李家城心底是很忌憚內(nèi)地的,生怕投資全部打水漂。
一句政策有變就能抄沒所有,話說回來,李家城作為一個投機商人,卻在內(nèi)地瞅見了很多投機機會。
商界每日風(fēng)云莫測。
張國賓依舊穿著西裝,抽著雪茄:“呼……”
“把巴士公司里一切跟鬼佬有關(guān)的高層換掉,讓集團的班子接手管理,賬目全部理清楚。”
“有挪用公款,開支不明的地方,給他們一周時間退贓,否則送他們進赤柱,到了赤柱都繼續(xù)招待!”
馬世明心頭一凜,出聲答道:“yes,boss!”
義海集團里接手巴士公司管理層早有準備完畢,一句話就能上任執(zhí)行大老板的整頓計劃。
義海公交集團則是全新班子,管轄中巴、城巴兩大公司。
未來有機會再開點專線,收購九龍巴士也行,都歸義海公交的業(yè)務(wù)范疇。
一間公司有管理出問題的時候,必然會出現(xiàn)大量挪用公款的情形,接管公司肯定要查賬。
這一回張國賓高層基本全裁,就留中層管理和底層司機。
中巴集團最值錢的則是專營牌照、司機、車輛、站點和車場。
…….
“賓哥!”
“沈鑫想要見你。”
這時李成豪推開門走進辦公室,出聲說道。
張國賓點點頭:“行!”
當(dāng)晚。
中環(huán)。
陸羽茶樓。
沈鑫穿著西裝,戴著眼鏡,抱拳道:“張先生三個月沒見面,氣度越來越不俗,來。”
“請坐。”
包廂里。
張國賓笑著坐下,指尖輕點桌面,望見沈鑫提起一口茶壺,親自斟茶倒水,心里不禁有點滿意。
“沈先生。”
“客氣。”
沈鑫放下茶壺,含蓄的道:“上回講過,親自來向您賠禮道歉,這一杯就是謝罪。”
他起身離位,近前來到桌旁,雙手端起酒杯。
“請張先生飲茶。”
張國賓含笑搖頭:“沈老板禮數(shù)周到啊。”
“像我。”
“平常就不大懂禮貌的樣子。”他接過杯子,輕輕搖頭吐氣吹拂片刻,但見茶湯微波蕩漾,斯斯文輕啜一口茶水,再放低茶杯。
沈鑫松了口氣:“多謝張生賞面。”
張國賓抬手請他回去。
“沈老板,我們合作多年是有交情的,上次來香江動人的事情,過去就過去,我不提。”
“你就當(dāng)沒發(fā)生好了。”
沈鑫回到位置,推推眼鏡,裝模作樣的表露感慨,說道:“不行啊。”
“更不敢啊。”
“張先生一生氣,直接斷油兩個月,沿海四省工業(yè)柴油的價格就漲了一倍,先前倉庫里的油頂了一周就頂不住了。”
“后來我找了幾家私人油廠供貨,可私人提煉的柴油,哪里有港府的紅油品質(zhì)高?很多工廠直接表示不用,說是用了會壞機器,更虧!”
他表情變得嚴肅:“現(xiàn)在家里幾乎斷了糧,很多工業(yè)品價格上漲,直接都影響到民生了。”
“有人來指著我鼻子罵,我不得不來香江求你了。”
“我熬不下去了。”
張國賓眼睛微睜,拾起筷子,說道:“竟然會這樣!”
“唔好意思,沈老板,我真沒有存心拖你的油,只是剛剛收購兩間公司,忙的暈頭轉(zhuǎn)向。”
他夾起一塊涼拌木耳送進嘴里,爽下口,同時道:“公司一大就分身乏術(shù),你知道的,我又不止紅油一樁生意。”
“呱吱,呱吱。”嚼著黑木耳:“我也想不到紅油對你這樣重要,兩個月而已。”
“不過,我可沒放棄打通關(guān)節(jié),放心,過兩天油就能送過海了。”
沈鑫舉起茶杯,鄭重道:“以茶代酒!”
“我敬你一杯。”
張生舉起筷尖,擺了擺:“算了吧。”
“沈老板,你最近麻煩不小啊?”
沈鑫放下杯子,眉頭一皺:“張生,怎么講。”
“據(jù)我所知,警方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你的毒品工廠,要我說,你要么就把工廠搬到國外,要么就停工息爐。”
“真的。”張國賓底下頭,一雙筷子快速趴飯,邊吃邊道:“少賺一點錢不會死,賺了才會死啊!”
沈鑫面露思索:“多謝張生提醒。”
張國賓抽出張紙,擦了嘴丟在桌面,起身離席:“紅油的事情等我消息吧!”
臨走前,他望了一眼沈鑫身旁的人。
江澄則在他走后,出聲說道:“大哥,他說他忘了,忽悠誰啊!”
沈鑫冷笑道:“場面話罷了。”
“他就是見我跟他撐,硬是跟頂,非要我跪下來求他,這一回算他贏了,紅油生意要多讓一成半的利給他。”
江澄無所謂道:“什么時候談妥的?”
“我來香江前就跟他通過電話了。”
沈鑫道。
江澄點點頭。
“另外,你讓博舍的人把工廠停了,村里那些害死人的標(biāo)語清干凈,水絕對不能排到生活用水里。”
沈鑫用手指著桌面,一字一句交代好。
江澄嘆出口氣:“太難了,我只能盡力。”
……
平治車內(nèi)。
張國賓伸出手道:“阿豪,把那份文件給我一下。”
李成豪撿起一分文件,頭也不回就遞向后面,同時抱怨道:“賓哥,你還跟沈鑫那王八蛋講道義呢?”
張國賓翻開文件,笑著道:“江湖道義還是要講的,但不是在毒上講,我勸他只是希望他動起來。”
“不然有一條線阿sir們查不到,至于關(guān)停工廠,呵呵,毒犯跟道友一樣,碰了毒就戒不掉的,欲望之毒最烈。”
“誰戒得掉錢?”
或許沈鑫有心激流勇退卻身不由己,但制毒村里的每一個村民,絕對會堅持到底。
組織自有其意志。
根在哪兒。
花就開在哪兒。
大波豪嘟囔道:“挺有道理的。”
“文縐縐!”
張國賓則在看著“楚壞”、“江澄”、“周末”、“單建國”,“林棟”五個人的資料。
這五人各自負責(zé)遠鑫集團一部分黑道生意,號稱遠鑫五虎將,都是赫赫有名的大老板。
楚壞管轄紅油走私,江澄管冰,周末管日化原料,單建國、林棟是近兩年才在遠鑫集團里露面。
到底負責(zé)什么生意不得而知。
三天后。
ICAC宣布證據(jù)不足,解除對德士古副總裁“亨利”的出境限制,案子無疾而終。
從一開始“亨利”就沒有要倒臺的跡象,所有證據(jù)都會銷毀的干干凈凈,有關(guān)人士早被調(diào)出國。
ki米仔拿到的線索足夠立案調(diào)查,卻定不了亨利的罪。
德士古總部更不會為一次證據(jù)不足的立案,輕易動分公司的副總裁,要知道,這些年亨利可是給德士古賺了不少錢。
油嘛。
一樣是賣!
只有英港府虧了稅收。
從商業(yè)角度而言,預(yù)期收益不構(gòu)成實質(zhì)損失,也就是說全部人都贏,沒有人虧!
贏麻了!
“苦日子終于熬過去了……”齙牙秋站在屯門的輸油管道旁,望見閘門重新打開,聽見紅油流動的聲音,熱淚盈眶,感動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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