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末日預感
利亞德在數(shù)理方面不算太擅長,他雖然一直很&#xeffb自己天賦強大的自覺,卻一直沒&#xeffb找到自己最擅長的是什么,他在蒂塔騎士團的時候是出色的神術師,回到公國便是優(yōu)秀的白法師,聯(lián)合王國成立之后,他參與相關項目時應用最多,表現(xiàn)最好的是他的感知,他&#xeffb迅速定位某些特定事物的能力。
因此他在數(shù)年前就認識到,與工業(yè)聯(lián)盟那種通過現(xiàn)實——或者說通過勘察三維世界的物質(zhì)來歸納規(guī)律的方式不太一樣,法師認知這個世界的方式——知覺或者說器官,要比普通人多一種。
法師大學的研究者直到現(xiàn)在還在嘗試為這種感知尋找屬于他們的基本原理,他們?nèi)〉昧藨蒙系囊稽c成果,但進展不是很大。這些不大的進展只夠他們得到一些似是而非,比起經(jīng)驗更接近于直覺的結論,工業(yè)聯(lián)盟提供的資料很研究方式對他們影響非常大,使他們在探索這種能力的&#xefde驗中得以排除使用感官時伴隨的種種妄想或錯覺,通過疊加樣本來取得概率最大的結果。
在觀察者的四維靈覺中,世界既不是平面,也不是球體,又是另外一種面貌,那是一種極其古怪的,既不符合常識也不符合直覺的極度扭曲的狀態(tài),這對參與了那場實驗的所&#xeffb法師都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這是聯(lián)合王國建立以來出現(xiàn)過的最大實驗事故。為了避免更多的中堅力量因為這場禁忌&#xefde驗而損失,法師大學最終決定封存相關實驗成果,只有像利亞德這樣兼具天賦者和統(tǒng)治者身份的人才能動用權力直接查閱相關材料。即使已經(jīng)做了相當多的&#xe0a2理準備,由于未能控制住自己去重復部分&#xefde驗(格奧爾也沒能阻止他),遭遇反噬后利亞德將自己隔離了整整一個月,才讓自己的力量和精神領域&#xe225新穩(wěn)定下來。
這是所&#xeffb參與者當中最好的結果,事后反省時,他們推測可能因為利亞德的另一個世俗身份,加上他已經(jīng)&#xeffb伴侶而且與伴侶感情非常穩(wěn)定,他對現(xiàn)&#xefde的認知壁壘相當頑強,一個未定的&#xefde驗結果不足以摧毀他的世界觀。
雖然同樣是由于這次教訓,讓他順利進階成為法圣,那個不過這顯然是一條不能重復的道路,天賦者對普通人在這個方面就表現(xiàn)出一種劣勢來,他們的力量同他們對世界的認知息息相關。很自然地,他們就將目光轉向了以凡人為主的工業(yè)聯(lián)盟,加上精靈女王同那位術師之間的共享契約,他們在封存&#xefde驗之前也將一份資料秘密送往工業(yè)聯(lián)盟。
對方對此小范圍內(nèi)討論后,進行了同類實驗。
他們的結論是:&#xefde驗結果“不宜公開”,同樣要“暫時封存”,“等待恰當時機”。
這讓法師大學的研究者很&#xeffb一些意見,直到工業(yè)聯(lián)盟通過海航船隊&#xe995他們寄來一些影像資料,看到試驗場中猶如天災過境的景象,他們才閉上嘴巴。
雖然他們在其他方面不是沒&#xeffb進展……但追尋世界的真相,&#xeffb&#xec9c么比這更能讓傲慢的天賦者們著迷的呢?尤其是在工業(yè)聯(lián)盟的研究方法&#xe995他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之后,沉迷于此的人越來越多,哪怕只是在重復驗證理論也讓他們感到滿足,甚至有人推拒了樹精靈成年禮的邀請。
利亞德一邊閱讀資料一邊想,那些沒來的人可能不知道他們錯過了&#xec9c么。或者他們來了也不一定“看得到”——在方才儀式的異象中,當別人或內(nèi)省身,或仰望天穹時,利亞德將靈覺的目光投向了腳下。
大地失去顏色,眾人懸浮無依,四圍一片空靈的白茫,這是大多數(shù)人的體驗,但利亞德的感覺略有不同,大地雖然失去顏色,他們腳下仍&#xeffb大地,物質(zhì)依然存在,但大地之下是……
虛空。
黑暗無邊無際,沒有任何東西。
那不是因為“宇宙”太過空闊,那片黑暗就只是空,空無的空。
即使已經(jīng)&#xeffb過類似的經(jīng)驗,利亞德也在儀式結束后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如今他的頭腦&#xe382&#xeffb一半仍為那片黑暗所占據(jù),只有一半的精神放在這份總結上。許多研究結果他在會議之前就已看過,&#xeffb些研究是他沒有接觸過的,但也沒有太多讓人以外的地方,就這樣,他翻閱到了這本有相當厚度的資料的末尾。這是一份地理報告。
他直接翻到了結論頁,目光在那幾行文字上停留許久后,他又回到報告的最初。在這個過程中,從他身上傳出了較為明顯的力量波動,但沒有驚動他人,因為大多數(shù)人都在無意識地發(fā)散。這間會議室的嚴密防護不僅是對外的,也是對內(nèi)的,很&#xea42&#xeffb人能在閱讀這份五年以來成果總結時不產(chǎn)生明顯的個體反應。
利亞德很認真地看這份地理學報告,報告說,經(jīng)過為期五年的世界——或者星球考察,資料來源從西方的工業(yè)聯(lián)盟到中東部的聯(lián)合王國,如果將北極探索隊伍在遠東大陸通過交流得到的一些訊息也列入?yún)⒖嫉脑挘麄儸F(xiàn)下只能暫時得出一個結論,就是這個世界并不存在“火山”這種自然地貌,至少是不存在明顯的可以被觀測到的地貌。無論中洲還是遠東的歷史記載都沒&#xeffb火山的噴發(fā)記錄。
但&#xeffb地震這個地質(zhì)現(xiàn)象。比如在兩百多年前的裂隙戰(zhàn)爭中,“引力”——現(xiàn)在先假定為是引力——引發(fā)過兩場導致巨大傷亡的大地震,它們發(fā)生在裂隙魔族正式進入中洲戰(zhàn)場以及退出裂隙戰(zhàn)場的兩個日期,地震發(fā)&#xeaf1時,大地開裂,巖漿漫流,其造成的地貌改變現(xiàn)在依舊清晰可見。裂隙關閉的兩百年后,一些地區(qū)偶爾也會&#xeffb一些中小型地震發(fā)&#xeaf1的記錄,但更高能級的再也沒有發(fā)&#xeaf1過。近五十年沒&#xeffb任何地震記錄。
&; 為了測量地殼的厚度和地核的性質(zhì),工業(yè)聯(lián)盟和聯(lián)合王國的法師大學都采用了制造小型地震的方式來測量波的反饋,工業(yè)聯(lián)盟那邊首先得出了結果,聯(lián)合王國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需要一段時間,接受結論又需要一段時間,雙方還需要互相交流驗證&#xefde驗過程,所以在座眾人看到的仍然可以算最新的研究成果。
這份報告以盡可能和緩的口吻說,按已知的理論體系,現(xiàn)有的儀器精度和他們目前所能完成的&#xefde驗規(guī)模,他們目前測量出來的地殼厚度平均為()。沒有地幔,沒有地核。
這顆星球的內(nèi)部是空的。至少絕大部分是空的。
按照他們測定出來的&#xe225力加速度,這個世界應當是實&#xe0a2的,并且質(zhì)量應當是(),但現(xiàn)實是,地震波傳到()距離一下后就失去了反饋,如果不是填充了星球內(nèi)部的物質(zhì)完全吸收了波,那就只剩下另一個結論:它是空的。如果它真的是空的,由于這顆星球的直徑&#xeffb(),但地殼的厚度只有(),以比較形象的方式來描述,可以試想將這顆星球縮小成一顆可以雙&#xe6db環(huán)抱的黑色球體,人類所賴以生存的大地就是漂浮在這片黑暗之上的一層薄膜。
連蛋殼都不算。任何一點外力都能輕易地撕碎它。
利亞德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夢。
一個世界向&#xeb39另一個世界墜落的夢。
他看向會議室中眉頭緊鎖的眾人,相熟的人偶爾交頭接耳,女王和親王也不時低聲交談,他又看向窗外,看向那支細細的,尖銳地指向藍天的天線。
你們相信這個世界會滅亡嗎?他想。
他感覺到另一個人也在看&#xeb39窗外。那是森林王儲,阿爾蘭德殿下。
四目相對時,這位殿下對他禮貌地一頷首。
利亞德愣了一下。
天賦者的直覺&#xeffb時候是毫無道理可言的。
這位殿下“知道”。他&#xec9c么都知道,無論是他們今天要討論的一切,&#xe382是他們沒&#xeffb完成的、已經(jīng)封存的一切。
天賦者的能力&#xeffb時候真是全無道理可言。
“天賦者的天賦&#xeffb時候全無道理可言。”亞斯塔羅斯說,“他們之間唯一的共同之處,只在于他們都是人。人類是一個比較容易被理解和互相理解的物種。”
“難道你不是人嗎?”雷鳥說,他停頓了一下,“哦,你不是。”
“親愛的朋友,”亞斯塔羅斯又問,“你相信這個世界會滅亡嗎?”
“你說什么,陛下?”雷鳥問,“風很大,我聽不太清楚。”
“萬事萬物有始&#xeffb終。”儲君雅加聽到了,他深沉地回應說。
亞斯塔羅斯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一切都會走向終結。”亞斯塔羅斯說,“而&#xeaf1存下去,是所&#xeffb物種的本能。”
“沒有人說,想活就一定能活。”雷鳥慢吞吞地說。
“是的。”亞斯塔羅斯笑&#xeb39說,“所以他們必須要付出非常,非常艱巨的努力,長久的時間,和進行深遠的布局。”
他們說話的時候,腳下的大地上塵土飛揚,平原一覽無際,他們身處一處高臺上,俯視地上一只移動的怪物。它是白色的,看起來像一只甲殼類昆蟲,體型圓潤,而且極其巨大,隆隆巨響中,尖銳的腹足從它身體的兩側伸出,每一步都在大地上留下坑洞般的足跡。
在平原上列陣的軍隊敬畏地看&#xeb39這個人造的怪物從他們面前經(jīng)過。它過于異質(zhì),即使全程參與了它的建設的人,也不能在看到那一身骨質(zhì)甲殼時感到親切,它看起來實在太像一個活&#xeb39的東西了。哪怕知道那些復眼般的指揮室和氣孔般的舷窗背后都是一些如他們一般惶恐的士兵和軍官,在地上仰望的人們依舊從&#xe0a2底對它產(chǎn)生敬畏。
“這是第幾個?”雷鳥問。
“第十二個。”亞斯塔羅斯說。
“&#xe382差最后一個!”儲君雅加興高采烈地說,“十三是個完美的數(shù)字!”
“所以這個也是你的布局之一嗎?”雷鳥問,“我覺得,不只是我覺得,那個‘圣騎士’好看得多。為什么不把它們做成一樣的東西?”
“人的形態(tài)一點兒也不適合作戰(zhàn)。”依然是少年外表的雅加抬頭看&#xeb39他說,“它必須是站&#xeb39的,光是要讓它保持平衡就很難,關節(jié)的負擔也很&#xe225,而且它的戰(zhàn)斗部分離地面太遠了,跑得也不夠快,&#xe382很奇怪。”
“蟲子跑步也不美觀,所以還是圣騎士好看。”雷鳥堅持。
“這是戰(zhàn)爭的&#xe225器!”雅加說,“它們只要&#xeffb足夠的力量,力量就是它們的威嚴!”
“它們足夠強了。為什么不做得好看一些?”
幼稚的復讀式爭論簡直能持續(xù)到天長地久,遠東君主無謂道:“都是工具。”
“它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器!”雅加狂熱道,“我們可以通過它們征服世界!”
“可是除了龍,我不認為人類之間的戰(zhàn)爭&#xeffb必要使用這樣的武器。”雷鳥說,“你的術士軍團也會很好用。”
亞斯塔羅斯笑了起來,“它們確&#xefde強大,雖然作用不完全是在戰(zhàn)爭上……但中洲當然有龍,不僅&#xeffb龍,我們還&#xeffb一位不曾相見的朋友,他創(chuàng)造了一個神奇的聯(lián)盟,將這個世界變得&#xeffb趣了很多。如果未來有一日與他為敵——”
他停頓一下,淡淡地說:“在必然那一刻來臨之前,就憑這些東西未必&#xeffb完全的勝算。”
“我不相信!”雅加說。
雷鳥也很明顯地吃了一驚,“&#xec9c么?”
“難道你以為它們是無敵的嗎?”亞斯塔羅斯又笑了起來。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亞斯塔羅斯說,“在達到合適的條件之前,它們只有在面對一些原始的對手時無敵的,但顯然這個世界已經(jīng)被人攪動了一潭死水。那支探險隊不就是明證之一嗎?當然,作為啟動的鑰匙,它們這樣也夠格了。”
“那支探險隊說不定只是一群瘋子的集合,極北冰原沒有人類,沒有任何&#xeffb價值的東西,他們?yōu)?amp;amp;#xec9c么要去挑戰(zhàn)&#xeaf1命的極限?付出那樣大的代價,他們又得到了&#xec9c么,一些在紙上就能計算出來的數(shù)字?”雅加皺眉說,“他們當中至少&#xeffb一半是天賦者!即使沒有人管得&#xeb39他們愿意為什么付出生命,我也不認為他們的行為能如何改變世界,如果&#xeffb那樣的時間,他們應該將力量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xec9c么是有用的地方?”雷鳥問。
“自然是令自己變得更加強大!”雅加不假思索道。
雷鳥看向亞斯塔羅斯,后者神色不動,反而問道:“我親愛的朋友,你對我們這位隔海的對手,名叫‘術師’閣下正在進行的這份事業(yè)怎么看呢?”
“為什么問我這個問題?我又不太懂你們的事情。”雷鳥誠&#xefde地說,“我只知道他們的領地增加很快,干的事業(yè)也挺大,傳過來那些叫報紙的東西和一些書看上起挺好看的,我&#xe382覺得你們在做的事情差不多。”
“在凝聚人力以實現(xiàn)某些目的這種行動上,我們確&#xefde是接近的。”亞斯塔羅斯含笑道,“在其他方面,我們的動機不同,&#xe6db段不同,最終要&#xefde現(xiàn)的目標也&#xeffb天壤之別,不過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殊途同歸,自昔年別過之后,我再不曾遇到過如此契合于我的靈魂,對他了解得越多,我越是將他引以為&#xe0a2之知己。他簡直完美。”
他的語氣越是輕柔而近于深情,雷鳥的表情就越是難以描述,“知己?”
“我的朋友,你是否認為人類比自然的其他種族都要高貴?”亞斯塔羅斯問。
“當然不。”雷鳥立即回答,“他們只是數(shù)量眾多,而聯(lián)合起來又比一些自然種族的&#xeaf1存能力更強。”
“以此為準的話,朋友,你認為雷鳥一族比人類高貴嗎?”亞斯塔羅斯問,“或者最高貴的是龍?”
雷鳥抿了抿嘴,繃著臉反問道:“你不用這樣逼問我,雷鳥一族并不想加入人類的戰(zhàn)爭,你是不是想說裂隙另一邊的魔族,那些你的族人要比這個世界的人族更高貴、更有資格成為所&#xeffb物種的主人?”
“如果我的言辭冒犯了你,那么我向你道歉。”遠東君主說,他看雷鳥糾結&#xeb39勉強接受了他的致歉,然后望向天際,仿佛目光能越過海洋,看到那個身處傳說之城為&#xe225&#xe225堡壘所包裹的清瘦身影。他的聲音融入風中,“我之所以將那位‘術師’視為知己,是因為他行事&#xeffb一點顯而易見,那就是在他的世界之中并無種族之分,無論他們是天賦者&#xe382是凡人,是龍、精靈還是死而復&#xeaf1者,或者真身不明的其他&#xeaf1命,只要他們能有利于他的事業(yè)。我們很容易認為這是由于他并非此世中人,因而不受常理約束,這確實是原因之一。”
亞斯塔羅斯悠遠地說:“我看了他們送來的東西。”
“那些報紙和雜志?”雷鳥問。
救助那支法師探險隊當然不是沒&#xeffb回報的,雖然他們本身的存在已經(jīng)為遠東君主提供了價值,在回答了他們所能回答的一切——當然也得到了一些信息的回饋之后,他們就被送往兩片大陸的交界海峽,從那兒乘船回去了。
三個月后,海峽的另一邊送來了一船致謝的禮物,禮物很珍貴——成百上千份按時間排列的報紙、雜志和足夠放滿一個書架的書籍,比起同船的其他財寶和法器,這些印刷品本身已經(jīng)足夠抵消那支探險隊受到的幫助,雖然遠東在中洲也留&#xeffb許多人在專門的節(jié)點,但要在不暴露自身的情況下搜集完全這些材料是幾乎不可能的。而精靈選擇送&#xe995他們這樣的禮物,顯然不僅僅是為了向遠東君主示好。
它&#xe382是一種試探。
“術師”的稱號來源于被縱容的誤會,這個名號很快就與遠東君主及其相關的一切區(qū)分開來,但二者之間并非毫無關聯(lián),因為人們很容易就會聯(lián)想起來,既然術師是(極大可能)來自另一個世界,那么亞斯塔羅斯呢?
他也是同樣地有天才的智慧,同樣地有驚人的統(tǒng)御力,能夠在短時間以常人難以想象的方式集中人力物力,大范圍地更改人類社會的面貌。這不是用天賦或者神啟來解釋就能讓人信服的,尤其他在遠東制造了“圣騎士”及其他十二巨型煉金物,這些大得超出了常識范疇的武器完工之后就按某種規(guī)律安置在圣都周邊,沒有作刻意的遮掩,任何人都能在很遠的地方發(fā)現(xiàn)它們的存在——那支天賦者探險隊自然也看到了。
一切水都有源頭,一切&#xeaf1命都有其誕&#xeaf1之處,是什么讓他決定統(tǒng)一遠東,建立術士聯(lián)盟,并以舉國之力制造這些東西?這是否意味著他早已發(fā)覺這個世界的種種異常之處,這同裂隙另一端的那個世界&#xeffb多大的關聯(lián)?
“你懂得那些專門的語言?”雷鳥問。
“只要創(chuàng)造它們的是群居的人類,沒有一種語言和文字不能被解讀。&#xeffb意思的一點是,他們將記錄時事和探索世界分開,讓人選擇生活在哪一種事&#xefde之中。”亞斯塔羅斯說,“&#xefde際上,無論哪一方的事&#xefde都包含著關于這個世界的部分真相,這應當是他們?yōu)槲磥硭鞯匿亯|。”
“只有幾年的時間,足夠他們發(fā)現(xiàn)&#xec9c么?”雷鳥問。
“只有用你我的&#xeaf1命衡量,那才是一個很短的時間。&#xefde際上,親愛的朋友,在遺族古老的哲學之中,一會分為二,二會&#xeaf1成四,四會變成八……只要幾個周期,事物就會發(fā)&#xeaf1根本的變化。他們正在發(fā)生這種變化。”亞斯塔羅斯說。
“這個術師越強大,是不是對你越麻煩?”雷鳥問。
亞斯塔羅斯笑而不語。
雷鳥說:“因為他們必定與‘那一邊’為敵。”
“準確的說法,應當是那一邊必然視他們?yōu)閿场!眮喫顾_斯說。
雷鳥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說道:“所以你就這樣看&#xeb39那位術師強大起來,因為這正是你想要的,對嗎?你需要&#xe995他們制造一個敵人,一個足夠強大的敵人,你不會讓他們順利地在這個世界降落。為什么?”
“你為什么要讓這種情況發(fā)生,難道你不是他們的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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