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越驕狂的反派掛得越難看是寫文定勢
</> 托格勒住座下的馬匹,看著戰(zhàn)場上的景象,這名年輕虎人的臉上現(xiàn)出一個呲著牙齒的笑容。
“普達(dá),這可真是令人興奮的景象。”
“那是自然,”一個塊頭比他的坐騎還要高一個頭的犀族獸人用他甕聲甕氣的聲音回道,“耶魯里薩滿是無敵的。”
從神像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的那一刻起,對敵人的影響幾乎是立刻表現(xiàn)了出來,大部分狼人和狐族先是為這副影像感到震驚,然后就開始慌亂起來,虎族的勇士卻早已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在對手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們毫不遲疑開始了反攻。
戰(zhàn)馬蹄聲中,兩軍前鋒迅速接近,一改此前的攻守之勢,奧格部落的騎兵沖向撒謝爾的巨狼重騎,頃刻間雙方已短兵相接。口中喝哈作響的奧格戰(zhàn)士抽出短劍,策馬貼近那些動作僵硬的狼人,大力橫揮過去。
托格瞇起了眼睛,看著那些身著奢侈盔甲的狼人一個個栽到地上,回想起領(lǐng)軍出行前族長父親給自己的囑咐,此時的他開始有些不以為然
。什么帝國東南的支柱,繼承初代皇帝傳統(tǒng)的強(qiáng)大部落,灰色夢魘,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那是怎么回事?”他身側(cè)一名虎族將領(lǐng)突然說道,“他們居然……!”
托格臉色一變,探身看向戰(zhàn)場,在他的視野中恰好有一頭狼人被掃下坐騎,在地上滾了兩圈的他躲過了馬蹄的踐踏,沒人給他再補(bǔ)上一劍,這名狼人從地上半跪起身,拔出長刀對著朝他直沖而去的一名鬣犬族人猛力一斬,鬣犬族身下坐騎頓時往前一栽,然后那個狼人搖晃著站起來,砍下了鬣犬族人的腦袋。受了些傷的灰色巨狼從他背后跑來,這名狼人重新翻了上去。
這不是一個偶然的例子,那些被斬下狼背的撒謝爾人除非被直接刺中脖子或者臉這樣袒露在外的要緊部位,摔下去也不會受到嚴(yán)重的傷害,更重要的是這些爬起來再戰(zhàn)的狼人的武器,比穿著皮甲,只裝備了短劍和狼牙棒的奧格長和鋒利得多,被砍中的奧格勇士非傷即亡。
“撒謝爾……”托格咬牙說,“給我抓一個家伙過來,死活不論!”
伯斯板著臉看眼前的戰(zhàn)局,奧格部落的戰(zhàn)力不算特別強(qiáng),如果是全由虎人組成的戰(zhàn)陣還會令人忌憚,現(xiàn)在卻是虎族和其他種族三七比,一開始的局面完全在他們的預(yù)料之中,但撒謝爾在斯卡這么長時間的領(lǐng)導(dǎo)下似乎忘了一件對一個部落來說本應(yīng)相當(dāng)重要的事,那就是一個得力薩滿在戰(zhàn)場上的作用。
真正的薩滿不是如今撒謝爾這個連祭祀流程都未必記得清的架子貨,而狐族的薩滿也在幾年前那場兩族爭端中被斯卡宰了——他們的族長顯然特別討厭這種家伙。如今伯斯也很討厭,那個懸于戰(zhàn)場之上的巨大圖騰每每浮動著改變一個表情,都會給他的戰(zhàn)士帶來極大的壓力。它的存在就如同真實的神祗降臨,撒謝爾的勇士在它的籠罩下表現(xiàn)還算堅強(qiáng),最初的驚嚇過后,他們在鐵和血中漸漸恢復(fù)了原先的強(qiáng)悍,而狐族受的影響卻大得多,當(dāng)那個虎頭張開血盆大口,做出一個怒吼的表情時,甚至有人開始怯戰(zhàn)地后退。
兩族聯(lián)軍的戰(zhàn)線出現(xiàn)了缺口,奧格部落的獸人一部分放棄了難對付的狼人,集中向那些薄弱部位猛攻,剛剛有所改善的亂局霎時再現(xiàn)弱勢。
伯斯帶著他的巨狼向前走了幾步,猛然轉(zhuǎn)頭看向阿奎那族長:“這就是你們的勇士?!”
阿奎那族長皺眉不語。
“你懂什么!這是神跡……!”他身側(cè)一個狐族千夫長嘶聲說道,話音未落他就被堅硬的劍柄擊中胸口,從馬上直直翻了下去,半天爬不起來。
伯斯冷眼看著他在地上翻滾,旁邊的一些狐族對他怒目而視,“洛卡!”有人叫著那名狐族的名字要去把人扶起來,卻被一把劍擋住了去路。
“……父親?”那個狐族疑惑地抬起頭,擋住他的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對象。
“懦夫就不用站起來了。”阿奎那族長看著自己的兒子說,然后他將視線轉(zhuǎn)向伯斯,“我族的薩滿傳承不足,力量更不能與虎族的大薩滿相提并論,對此困境你有何看法,撒謝爾的代族長?”
伯斯回頭看向那個惡夢般的虎族象征,皺緊了眉。
銀灰色毛發(fā)的狼人少年看著天空上的巨像,顫抖著握緊了手中的短劍,這時候一個低低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沒什么好怕的,博伊,那只是一個影子而已,就像你對著水面照出來的那樣。”
“但是,提拉
!”狼人少年轉(zhuǎn)過身,焦急地說,“這是神像啊!就連他們攻擊我的部落的時候,我也沒……”
“因為你們不值得他們這么恐嚇。”手上身上仍然纏著繃帶的年輕狐族坐在帳篷前平靜地說,“這場戰(zhàn)斗他們本應(yīng)處于劣勢,撒謝爾很強(qiáng),比我們和他們想的都更強(qiáng),他們才必須這么做。”
“那是不是當(dāng)做沒看到它就行了?”博伊問。
提拉笑了起來,然后又因為這個動作捂住了胸口,“那怎么可能?我們都是獸神的子民,他的顯形會是任何一種獸類的形象,除了那些被他厭棄的。這是所有獸族的信仰,沒有人能改變,所以即使那只是一個影子,什么都不能做,但對戰(zhàn)場上的人來說,沒有什么比恐懼更可怕的東西。”
博伊膝行到他身邊,小心地抓著他的手臂問:“那我們該怎么辦?”
提拉斂去了笑容,他抬頭看向戰(zhàn)場上空,“去殺了那個薩滿。”
博伊瞪大眼睛看著他,雖然確實有斯卡這樣無法無天的家伙,對絕大多數(shù)部落來說,薩滿是他們唯一溝通上天的途徑,無論那些神棍有多大本事,他們的存在都是信仰的必然。部落的薩滿被他人所殺是絕大的恥辱,而一個專精魂力的薩滿也絕非常人所能對付的。
“其實他們沒什么可怕的,只要你有足夠的勇氣,”提拉說,極不情愿地想起某個狂妄而殘酷的黑發(fā)狼人,然后他壓低了聲音,“如果我還是……”健康的,無論過去和撒謝爾有何仇怨,他都會毫不猶豫。
“你們跟我來!”
伯斯點出二十多名狼人,把他們編成小隊聚到自己身邊,阿奎那族長看著他的行動,問道:“你打算自己去嗎,伯斯代族長?”
“別沖動,千夫長!”
“你的責(zé)任是留在這里,伯斯!”
“伯斯,讓我去!”
伯斯抬起頭,看向那些阻止他的同族,神色平靜,“如果族長在這里,你們認(rèn)為他會怎么做?”
狼人們一時無聲,然后有個人問道:“如果你死了呢?”
伯斯戴上頭盔,“那就是我的無能。”
“族長交托給你的責(zé)任?”
“要是我廢物到死在這場戰(zhàn)斗里,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基爾。”伯斯伏低身體,一抖韁繩,“走吧,我的兄弟!大家跟我上!”
這個時候似乎這些獸人都忘了,在這個戰(zhàn)場上,還存在著另一支力量。
“混蛋!”托格將脖子只有一半還連在身上的狼人一把摜到地上,舉起手中剛拆下來的鎧甲,對身邊的眾人怒吼道:“這些土狗!他們是什么時候,從什么地方得到這些鎧甲的?還有這個!”他噌地一聲將奪得的長刀拔/出來,光滑如鏡的刀身反射著陽光,閃過周圍眾人的面孔,“如此精良,你們有幾個人見過這樣精鋼打造的武器?連我都不能擁有!那些土狗的富有還用說嗎?”
貪婪的視線層層地纏繞在那些還帶著血跡的裝備上,托格反手將刀插入地面,輕而易舉就沒入半個刀尖。
“憑什么他們能夠擁有?”托格提高聲音,“這些應(yīng)該是我們的
!都是我們的!”
回應(yīng)他的是一陣怒吼。
“去殺了他們!”托格指向戰(zhàn)場,“把一切都搶過來!只要能搶到,那就是屬于你們的!”
在這樣的煽動下,原先留在這位族長長子旗下的百夫長帶著他們麾下兩部純粹由虎人組成的隊伍向戰(zhàn)場撲了過去,托格看著他們揚(yáng)起的煙塵,將鋼甲遞到身后,“給我穿上。”
一名親兵接過這身鎧甲,另一名親兵為他解□上的黑色鐵制鎧甲,即使是品質(zhì)遠(yuǎn)遜于狼人的這身鐵甲,在奧格部落不是百夫長以上也沒有穿著的機(jī)會。
托格抬起雙手,讓他們給自己系上鎖扣,“讓人去將耶魯里大薩滿請回來,我非常需要他。”他停頓了一下,“告訴他,我要擊潰這兩個部落,就在今天!”
“但是耶魯里大人他……呃!”一名親兵剛有點遲疑,托格就抓住他的領(lǐng)口一把將他拖到面前,雪亮的刀鋒貼在這名虎人的脖子上,輕輕一動就是一個血口。
“你覺得這把刀如何?”托格沉沉地說,“烏達(dá)拿走了部落里最好的一把刀,那本該是屬于我的。”
那名虎人不敢再說話。
“耶魯里薩滿會來的。”托格挑起嘴角,金褐色的眼睛盯著對面血統(tǒng)低賤的褐色圓瞳,“無論他想要哪個種族的多少個小孩都沒有問題,只要他今天能幫我贏!”
他放開手,那名虎人連退了兩步,然后飛快轉(zhuǎn)身向后跑去。施完法術(shù)之后,耶魯里大人就以身體勞累的理由返回營地了,如果他的速度夠快,也許能在薩滿大人休憩之前將托格少族長的命令傳到。
轉(zhuǎn)身重新面向戰(zhàn)場,看著那些亢奮地?fù)湎驊?zhàn)場,毫不惜力地奮力砍殺,將氣勢已經(jīng)不足的狼狐兩族逼得開始向后退卻的同族,托格的臉上再度露出笑意。局面已經(jīng)看得出來正在向他們傾斜,武器再精良,勇士再強(qiáng)壯又如何?只要有耶魯里薩滿在,獸神就站在他們這邊!
只注視著主戰(zhàn)場的他沒有注意到兩側(cè)的情況,當(dāng)親兵驚呼道“小心”時,托格只來得及本能退后一步,一支長箭呼嘯而來,當(dāng)一聲射中了他剛換上的鋼甲,巨大的沖擊力將他帶得練練后退,直到背后靠上帥旗的主桿。久未感受的痛感從胸前傳來,托格抬手抓住箭桿,發(fā)力將箭頭已經(jīng)變形的箭頭拔下,然后才看向箭來的方向。
即使隔著這樣的距離,他也能看見那個馬背上的黑發(fā)男人。
居然是人類!
這名黑發(fā)弓手并非單獨一人,在他背后還跟著一隊同樣裝束的人類騎兵,有些正揮刀與他的屬下戰(zhàn)斗,有些手上拿著看不清模樣的某種武器,推拉間不斷有獸人在他們面前倒下,這支奇兵正以一種堪稱迅疾的速度,迅速地斜插/入戰(zhàn)場,直直向他奔襲而來。而在托格遇襲的同時,他身旁的親衛(wèi)就反應(yīng)了過來,弓箭手圍聚到他身前,面對對手襲來的方向,搭弓上弦,隨即一陣箭雨射出。
作為這支尖刀隊最銳利的那個鋒尖,對著群飛而至的箭支,范天瀾絲毫沒有放慢速度,幾乎沒有人能看見他的動作,連閃光都像轉(zhuǎn)瞬的幻覺,用刀背劈飛射來的長箭,轉(zhuǎn)手間他就順帶砍飛了一個虎人的腦袋。
塔克拉一抖手腕,射出去的飛刀在割開一個獸人喉嚨之后被他扯著鏈條收回,看著前面那個馬蹄過處就是死地的身影,他哼哼道:“急性子,風(fēng)頭都給你了
。”
話雖如此,他已經(jīng)是整個隊伍中唯一能跟上范天瀾腳步的人。
托格吃驚地看著那個方向,他沒想到人類中居然有如此勇士,他的弓箭手已經(jīng)發(fā)出兩次齊射,卻一次都沒能傷到對方分毫,反而讓那個男人越來越近,弓箭手第三次拉開弓弦,他不信那人這次還能避開,除非他已經(jīng)不是人類——
在箭尾離弦的那一刻,黑發(fā)人類突然翻下馬,旁側(cè)一名虎族勇士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就被他一把抓到身前,單手舉起,密密麻麻的箭支頃刻全射到那名虎人背后,將刺猬般的肉盾甩到一旁,那個男人跑了起來,托格的瞳孔瞬間縮小。
“攔住他!”
沒有一個虎人能延緩那個男人的腳步,甚至他們被砍斷的肢體還未落地,那個男人已經(jīng)越過下一個犧牲品,他身后的同伴同樣高效地收割著他部下的性命,弓箭手抽出的第四支箭已經(jīng)來不及上弦,托格扶著身旁的旗桿略一猶豫,轉(zhuǎn)身就跑。
“真是有氣概的首領(lǐng)。”塔克拉贊嘆道,兩手從皮帶摸出一大把飛刀,連瞄準(zhǔn)都不用地全甩了出去,反正前面都是敵人,能扎幾個是幾個,有空他會回來撿的。
一把飛刀貼著范天瀾的耳朵擦過,刺入對面一個獸人弓手的喉嚨,他頭也不回地從這幾個犧牲品中穿過,攔在他面前的三個虎人也在片刻之后橫尸在地,然后他終于停了下來,對著代表主帥的那根碗口粗的旗桿,他橫刀一揮而過,丟開刀刃已廢的兵器,他伸手一推,主桿只嘎吱響了一聲就沿著一個方向倒下,而他居然一步踏上了正在倒下的旗桿。
“這樣也行?”塔克拉瞪著范天瀾的背影,已經(jīng)沖過戰(zhàn)場大半的伯斯甩掉刀上的鮮血,抬頭看向那個在虎族神像下倒下的旗幟。
旗桿的末端正是奔跑的托格,桿木砰然落地,飄蕩的影子輕柔地覆到他的身上,這是他的旗幟,在那之后,是他的死神。
托格穿著那身鎧甲鏗地?fù)涞乖诘兀耙斃锼_滿救……”
他再也沒有機(jī)會說完剩下的話,范天瀾單膝壓在他背后,托起他的下巴向右一扭,在清脆的喀嚓聲中,他的頸骨斷了。
抽出托格身上的長刀站起來,范天瀾拎著這具有價值的尸體向后走,剛走兩步他就停了下來,剛用匕首捅死一個看不出什么品種的獸人的塔克拉也聞到了空氣中不尋常的味道,他轉(zhuǎn)過臉,直直看向范天瀾身后。
“讓一讓。”
一個溫和而陌生的聲音在身旁響起,阿奎那族長將目光從戰(zhàn)場的對面轉(zhuǎn)向右側(cè),看到一名銀發(fā)的高個青年走過,手里握著一支剛從狼人手中拿來的長矛,然后他跑了幾步,揚(yáng)手將長矛投了出去。
響亮的音爆聲中,這根長矛越過長度超過一公里的戰(zhàn)場,直直飛向正朝范天瀾罩下的火團(tuán),灼熱的矛尖與火焰接觸的瞬間,猛烈的爆炸發(fā)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本該是“昨天”的更新,結(jié)果變成“今天”的了,扭臉,才被閨蜜夸獎過有進(jìn)步……
之前看過一個刺客信條的視頻,里面那位帥哥跟我心目中傭兵期的范范很像,當(dāng)然人家畫面的表現(xiàn)力比我貧瘠的文字強(qiáng)大得多,雖然這個視頻讓我有強(qiáng)烈的“這不科學(xué)”感。地址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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