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劫 獄
房山縣,清水藥鋪。
衛(wèi)靈碧隨著老仆衛(wèi)忠一路疾行,總算是在牟樹智要求的期限之前趕了回來。
“姐姐,怎么就你自己回來的嗎?尊師呢?若是尊師不至,就憑咱們可如何去救爹爹啊,總不能真的將那些藥方交給牟氏吧?”
衛(wèi)靈霞眼見衛(wèi)靈碧孤身一人回來,頓時面露焦急。這幾日她也四處籌措,想要暫借一些草藥或者金銀之物,看能不能湊足“國債”稅賦。
可和清水藥鋪有所生意往來的,都被牟氏下了通牒,任何人都不敢在這個時候拉一把,否則定會大禍臨身。
牟氏給其他人說的明白,只要他們不趟這個渾水,就可以免除他們的“國債”稅賦,若是膽敢出面幫助清水藥鋪,就要一并繳納。
在巨大的稅賦壓力之下,哪個還敢湊錢給清水藥鋪啊。可嘆那衛(wèi)靈霞四處哀求,卻連一錢藥材都沒借來。
她現(xiàn)在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至元道長身上,可如今發(fā)現(xiàn)姐姐自己只帶了一條黑狗回來,頓時心里涼了半截。
“妹妹放心便是,眼下朝廷昏聵,任用奸佞之輩,房山縣早就沒有了我等容身之處,我已經(jīng)打定主意——劫獄!
你和忠叔在家里收拾一番,將能夠帶走的東西全部整理出來。明日晚間我便去大牢走一遭,將爹爹救出,然后咱們就遠遁他鄉(xiāng),再不回這房山縣。”
有了師傅的神算,衛(wèi)靈碧直接選擇了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反正不管捅多大的簍子,最后都會有人出手相助哩。
至于那小李子說的話,她并不完全放在心上。相比較起來,她更相信師傅的道行,尤其小李子所言也是應(yīng)在將來,更有變數(shù)存在,誰知道會發(fā)生何等變化。
“不,姐姐,來不及了。明日若是不將那藥方交給牟氏,他們就要對爹爹下殺手了。”衛(wèi)靈霞眼淚汪汪。
“怎么可能?他們還有沒有半點王法?!就算爹爹需要斬首,不也得等到秋后才會問斬么?哪里能現(xiàn)在動手?”
衛(wèi)靈碧頓時大驚,想不到若自己再遲來上一日,就只能給爹爹收尸了。這牟樹智也忒膽大妄為了一些吧。
“姐姐有所不知,那牟樹智所謀者乃是咱家的藥方。若是等到秋后,憑借咱們的醫(yī)術(shù),早就湊足了金銀,他還如何得手?
所以,他根本就不會等到秋后,而是現(xiàn)在就要殺人。不要說咱們是民,他是官;就算咱們想要上告,也根本來不及了。
何況他們又不是公開斬首,只是說動手殺人。在那監(jiān)獄之中,這等謀人害命的手段不少,隨便一樣,爹爹都活不成啊。”
衛(wèi)靈霞這些年一直幫助衛(wèi)蒼圣處理藥鋪的生意,在房山縣沒少和當?shù)毓賳T打交道,對里面的一些道道十分清楚。
“既然如此,那就顧不得許多了。妹妹這段時日也曾去探過監(jiān)吧?你將那里面的情形和我學(xué)說一二,今夜我便動手!”
眼見迫在眉睫,衛(wèi)靈碧也顧不上休息了。一個小小的房山縣城,根本沒有駐兵,只有三班衙役,加起來也不足百人。
尤其這些人武力值都不怎么樣,憑借自己的身手,再加上大黑相助,她自信救出爹爹后脫身并不難。
衛(wèi)靈霞此時也沒有什么主意,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是姐姐能夠救出爹爹一切都好,若是不能成功,也只能用藥方去換了。
在牟氏眼中,那藥方十分重要,用來換一條命和兩條命應(yīng)該沒什么差別才是。想罷多時,她便開始和衛(wèi)靈碧詳細說起大牢內(nèi)外的情況。
是夜,衛(wèi)靈碧帶著黑狗悄悄來到了縣城大牢外面不遠處。至于衛(wèi)靈霞和老仆衛(wèi)忠則收拾利索細軟之物,只等救人出來,便連夜出逃。
這個時代,縣城沒有什么駐軍,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大牢一般都緊鄰縣衙,一旦有什么情況,三班衙役可以及時趕到。
房山縣也不例外,在縣衙的西南緊鄰,有一片灰暗的院落,便是大牢,里面關(guān)押著諸多犯人,衛(wèi)蒼圣此時也在里面。
衛(wèi)靈碧早就得了妹妹的介紹,心中有數(shù)。她用玉手拍了拍黑狗的腦袋,輕聲低語了幾句,那黑狗仿佛聽懂了她的意思一般,順著院墻的黑暗之處悄然來到了牢門前。
如今已經(jīng)是六月初五,月如娥眉,山間的縣城的道路上都看不真切,就更枉論那墻角的黑暗之處了。
“大哥,今年這天氣有些熱啊,咱房山縣夜半都不清涼,其他地方怕是更加難熬。”大牢門前,兩個把守之人正百無聊賴的聊天說話。
“嘿嘿,可不是唄,最近幾年天氣反常,本就干旱。今年更是有些厲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兒啊。”
“都說是昏君無道,得罪了上蒼,也不知是否是真的。你說上蒼若是怪罪,直接用雷劈了那昏君多好,干嘛讓咱百姓跟著受罪。”
“噓!這話你也敢亂說,找死呢嗎?”那被稱作大哥的人左右掃視了兩眼,才一臉正色的對另一人叮囑。
“雖說就咱們二人在這看守牢門,可有些話也不要亂講,小心隔墻有耳。再說有些事未必是圣上昏庸,或許是下面人不干凈也說不定啊。
就拿這衛(wèi)蒼圣來說,哪里是朝廷要什么國債稅賦,分明是咱們老爺相中了人家的藥方,關(guān)圣上什么事?……”
“大哥,你還有臉說我?我看你比我說的還多。我說昏君至少他聽不到,你說老爺,可小心明日就傳到他耳朵里去……”
另一人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顯然身在公門,他們還是知道一些內(nèi)幕的,國債稅賦根本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繳納的。
“嗖!”隨著風(fēng)聲響動,一條容身于黑暗中的黑色大狗猛然在角落里出現(xiàn),迅速的撲向二人。
“啊!哪里來的惡狗?!”被稱作大哥的人冷不防被黑犬偷襲,手腕處被碩大的犬齒咬住,疼痛難當。
“找死!”另一人抄起手中的水火棍猛然向黑狗腦袋砸去。可那黑狗十分靈活,腰間發(fā)力,身子一擰,便將那一棍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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