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我真的不是你爸爸12
兔女郎們個個亭亭玉立, 腦袋上的長耳朵一晃一晃, 后面還有團白色的小尾巴。
在此之前, 方灼是完全不知情的。
他也嚇了一跳好嘛。
經(jīng)理笑呵呵的跑來邀功, “您昨天不是說可以做主題活動嗎?這兔女郎派對您看著還滿意吧。”
方灼看著經(jīng)理眼角笑出的魚尾紋, 有點頭疼, “周經(jīng)理,我們可以溫和點,你這用力也太猛了。讓他們把衣服換了。”
經(jīng)理見他不太高興, 知道這次的馬屁沒拍對,立刻揮手示意女孩兒們下去。
旁邊一直安靜的邢森突然笑起來,他問經(jīng)理, “這些衣服是會所采購的?”
雖然不認識,但能被大老板親自帶來的人, 絕對不能得罪。
經(jīng)理恭恭敬敬的說,“是的,而且質(zhì)量都是最好的。”
方灼莫名其妙,“怎么了?”
邢森抿嘴, 搖了搖頭, 又問經(jīng)理, “有多余的嗎?我拿一套。”
方灼震驚了, 難怪兒子問他喜不喜歡的時候語氣怪怪的, 原來是他自己喜歡啊。
經(jīng)理請示地看了老板一眼。
方灼是個寬容的父親,兒砸的癖好當然要選擇包容和理解,他對經(jīng)理點了下頭。
“您稍等, 我馬上去給您取來。”
經(jīng)理了然,迅速退下,不到十分鐘,就拿著一套嶄新的兔女郎衣服,進了總經(jīng)理辦公室。
衣服是邢森自己接過去手的,然后就坐到沙發(fā)上,愛不釋手的擺弄起來。
他取出兔耳朵發(fā)箍,輕輕一動,像只耳朵就在空中晃來晃去,可以說是非常可愛了。
方灼不忍直視,卻又矛盾的覺得,一個冷臉帥哥這樣認真的擺弄毛絨絨的兔耳朵,有點萌,真的只是一丁點。
糾結(jié)片刻,方灼還是決定跟兒子談談心,“邢森你跟爸爸說說,你真的對這種……”剩下的話他沒說,讓兒砸自己會意。
邢森聽出了他的后話,揉捏著毛茸茸的兔耳朵,反問,“你喜歡嗎?”
考慮到直接搖頭可能會傷到兒子的自尊心,方灼沒有明確表示,只說,“你高興就好。”
這話剛說完,就看見邢森笑了。他拿著發(fā)箍走過來,修長的胳膊伸,就把耳朵戴在了方灼頭上。
發(fā)箍被邢森掰了幾下,方灼的戴著不緊,但是很別扭。
他想摘下來,被邢森抓住了手腕,“爸爸不是說我高興就好嗎?”
方灼:“……”
他掙扎,“兒砸,粑粑在上班,需要注意形象。”
邢森站在方灼右手邊,斜靠著辦公桌,“為什么要在意形象,是因為會所有喜歡的人嗎?”
“當然不是。”方灼以為他是沒有安全感,急忙保證,“你放心,爸爸這輩子就守著你過,不會給你找新爸爸或者新媽媽。”
邢森的眼里閃過明亮的光,稍縱即逝。
他附身用力抱住方灼,“爸爸你對我真好。”
方灼寵溺的拍拍兒砸的背,把人推開,臉色也隨之變了,“所以我們是不是該談談,你究竟瞞著我什么?”
邢森抿唇,似是在思考,又死在猶豫。
片刻后,他道,“我爸媽的案子有線索了。”
“兇手出現(xiàn)了?”
“嗯。”邢森說,“其實你猜到了吧,兇手跟宋震庭有關(guān)。”
方灼點頭,何止是猜到了,粑粑還回到過兇案發(fā)生的時候呢。
想到那場血腥的夢境,方灼背脊發(fā)涼,“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邢森說,“不太清楚,我那時候太小了。”所以當他把懷疑對象提出來的時候,誰也不肯相信他。
“那幾個兇手離開我家以后,就人間蒸發(fā)了,一定是宋震庭幫他們隱匿了行蹤。”
宋震庭是個很警惕的人,他不會散養(yǎng)幾只為了錢,不要人性的瘋狗,所以他手里一定握有能拴住對方的把柄。
邢森那天去宋家的書房,其實就是想找到一些相關(guān)的蛛絲馬跡,但是宋震庭的警惕性太高,房間四個角全是監(jiān)控不說,保險柜附近還裝了紅外線警報器。
正是這樣精密的保護,才讓他更加肯定,保險柜里一定有他要的東西。
而幾只瘋狗會掙脫主人,重新出現(xiàn),大概是主人最近喂的飯菜太素,不能再填飽他們的肚子。
如果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
他們或許是以這種,對雙方都很危險的方式,威脅宋震庭妥協(xié)。亦或者,有人拿出了足夠的誠意,驅(qū)使他們背叛了原有的主人。
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想對邢森來說都是最有利的。
邢森只是簡述,很多細節(jié)都沒有詳說,但方灼知道,這里面背后藏著很多的辛酸和危險。
他無法想象,一個十歲大的孩子,要怎樣背負著這樣沉重的東西,走到今天。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蔓延著讓人難過的氣氛。
方灼調(diào)整著情緒,突然想起什么,“給我哥寄匿名信的是你?”
邢森說,“是。”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a3項目表面做得再滴水不漏,但只要肯花時間和功夫去挖掘,就一定能找出紕漏。
邢森從很早以前開始,只要有空,就會去a3的項目基地,觀察進出的車輛。偶爾無人注意的時候,他就悄悄摸進卸過貨卡車的后車廂,仔細查看。
年復一年,月復一月,還真被發(fā)現(xiàn)了問題。
他知道,只要自己抓緊線頭,順著往下走,就能扯出隱藏的線團。
但在這之前,他需要保命。
所以當陸媽媽出現(xiàn),提出領(lǐng)養(yǎng)的時候,他沒有經(jīng)過太多思考就答應了。
陸家有錢有勢,又和宋家交好,如果自己能留在陸家,就有機會進入宋家。
最重要的是,弄死背后有強大靠山的小男生,可比弄死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難多了。宋震庭礙于他的身份,不敢隨便動他。
說完這一切,邢森的心里反而輕松了。
他交代的不止是自己的過去,更是自己手里僅剩的籌碼。
“你會覺得我可怕嗎?”邢森半闔著眼,聲音低落,“我從一開始就在算計。”
陸潯是一個很簡單的人,以前是只知道吃喝玩,現(xiàn)在是吃喝還有工作,他不確定,讓對方知道了自己的另一面,還能不能被他繼續(xù)寵愛。
當然不會啦小傻子,愛你還不來來不及,嘻嘻嘻。
信任值滿了,馬上就能派送無敵外掛啦。
方灼壓住心頭的喜悅,拍拍邢森的肩膀,安慰道,“你只是在保護自己,很聰明,也很勇敢,我為什么要覺得你可怕?”
見邢森抬起頭,方灼輕碰了下他微紅的眼角,“這些東西,以后再也不用你自己一個人背負了,我會你一起面對和解決。”
邢森心里有種被漲滿的感覺,很多很多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堵住了他的嗓子眼。
“爸爸,我想抱抱你。”
方灼大方的伸手給他一個用力的擁抱。
這一抱不得了,兒砸不撒手了,邢森的下巴擱在他肩上,嘴唇輕輕擦過倮露的頸部皮膚。
他說,“爸爸,我愛你。”
方灼高興瘋了,拿到了信任值不說,還徹底捕獲了一枚孝順兒子。
好想放煙花慶祝啊。
他低低應了一聲,問邢森,“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邢森說,“沒有。”
方灼皺了皺眉,他記得這次的外掛是影子,于是讓邢森站窗邊去,將窗簾唰的一下拉開。
陽光照射進來,將黑色的影子從少年腳下,拉長到自己腳邊,方灼盯著那影子看了半晌,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最后一個信任點數(shù)沒拿到,沒派送成功?
他把系統(tǒng)叫了出來,“到底怎么回事?”
系統(tǒng)給他看了數(shù)據(jù)。
【信任值:10個點數(shù)。】
【外掛派送成功。】
【劇情線:2顆星。】
【感情線:3顆星。】
看到前兩項數(shù)據(jù),方灼松了口氣,看到后兩項……
媽的,差點窒息。
方灼說,“……你給我解釋一下,感情線是怎么發(fā)展出來的。”
說好的父子呢,演了那么久的好粑粑,特么的白演了,居然冒了三顆星出來!
233,“你可以去問問你的乖兒子。”
方灼怎么可能問,邢森沒吭聲,他也不能吭聲,除非有天對方主動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希望那天能來的晚一點,畢竟要從絕世好爸過渡到絕世好男友,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
看著突然發(fā)呆的男人,邢森覺得有點可愛,湊近了點,手指在他眼前晃過,“在想什么?”
方灼回神,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臉,腦子里蹦出幾個字,他要親我。
第一時間捂住自己的嘴,甕聲甕氣地說,“沒什么。”轉(zhuǎn)身飛快往辦公桌子走去。
看著方灼慌亂的腳步,邢森眉頭擰起,他感覺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他對自己的感情一向克制,除了那天晚上,至今沒有過任何逾越。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讓男人察覺出來了?
邢森跟過去,視線在男人忘記取掉的兔耳朵上打了個轉(zhuǎn),“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嗎?”
方灼看了他一眼,“沒有。”
邢森點頭,好,你憋著不問,那我也不問。他抄著手離開了辦公室。
下到一樓,之前扎堆的兔女郎們已經(jīng)換上了暗紅色的旗袍和細高跟,凹-凸有致,臉蛋水靈,相比于他這張男性的臉,更有看頭。
就在這時,經(jīng)理匆匆從前方走來,經(jīng)過的時,還不忘禮貌地向邢森問候,看他走路的方向,應該是要上樓找大老板的。
邢森沒繼續(xù)逛,就在大廳西側(cè)的沙發(fā)上坐下來。
十分鐘后,經(jīng)理又從樓上下來,老遠就看見沙發(fā)上的少年,暗自慶幸自己之前對對方的態(tài)度還算恭敬。
要不是聽老板親口說,打死他也不相信陸二少有個這么大的兒子。
即便不是親生的,也足夠讓人驚訝了。
經(jīng)理走過去,“老板讓我?guī)е教庌D(zhuǎn)轉(zhuǎn)。”
邢森起身,跟經(jīng)理并排而行。
這家會所的規(guī)模,比他想象的要大,工作人員的素質(zhì)也不錯,比普通以聲色為主的會所要高檔一些。看得出來,陸潯應該是想吸納高端客戶。
邢森淡然開口,“我爸平時在會所多做些什么?”
說到這個,經(jīng)理肅然起敬,“二少一般都是在辦公室辦公。”
具體辦什么公,他就不知道了,只能在門外聽到噼里啪啦的敲擊鍵盤的聲音。
從上班到下班,除了用餐時間,就沒聽見那聲音停止過。
這么賣命工作的老板,他還是頭一次見。
邢森不自覺地開始想象男人認真工作的樣子,挺性感的。
他又問,“有女人或是男人去辦公室找過他嗎?”
經(jīng)理微愣,仔細想了想下,“這個真沒有。”
除了他和保潔,陸二少那辦公室,連個老鼠蟑螂都沒進去過。
邢森放心了,之前一進陸潯辦公室,他就聞到了熟悉的香味。
如今再聽經(jīng)理這么一說,他可以確定,男人身上的檀香味應該來自于辦公室,而非某個人。
陸潯比他想象的還要乖很多,邢森的嘴角勾了勾,見經(jīng)理看著自己,又壓了下去。
經(jīng)理一路戰(zhàn)戰(zhàn)兢兢,總覺得這位小老板比大老板還不好相處,那眉頭一皺,氣勢瞬間飆升,能嚇死個人。
逛了半個小時,總算是把里外逛了個遍。
邢森進經(jīng)理辦公室前,突然把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出去的經(jīng)理叫住,“我和陸潯不親生父子,你知道吧。”
經(jīng)理點頭。
邢森說,“他是我的。”
他是你的啊,你的爸爸嘛,經(jīng)理繼續(xù)點頭。
邢森頷首,轉(zhuǎn)身進了辦公室。
經(jīng)理一頭霧水的走了,走到一半突然頓住。少年剛剛勢在必得的眼神,認真的表情,可不像是在說自己的父親,更像是……
聯(lián)系前后,他猛地一個激靈。
剛剛那話或許不是普通而告知,或是陳述,而是在讓他敲打會所的男男女女,別打他老爸的注意。
辦公室里,方灼把鍵盤敲的噼啪響,腰背挺直,全神貫注。
邢森開門進來,徑直來到辦公桌后,看見屏幕上逼真的游戲畫面,嘴角抽動了下。
方灼毫無所覺,靈活的手指飛快地按鍵釋放技能,終于在紅條耗盡前,拿到一個人頭。
爽!
“爸爸真會玩兒。”邢森等到游戲結(jié)束,匹配隊友時才開口。
方灼嚇了一跳,捂著胸口瞪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看電腦屏幕,完了,霸總形象沒有了。
他默默地關(guān)掉游戲,“什么時候回來的?”
邢森看了眼被放在辦公桌上的兔耳朵,“剛剛。”
方灼切換成正經(jīng)模式,“多熟悉熟悉也好,這間會所遲早要交到你手里。”
邢森的胳膊撐在男人的椅背上,若是從背后,很像是將人半攏在懷里。
他問,“辛苦嗎?”
方灼訕訕的,“不辛苦不辛苦。”比討好兒子輕松多了。
邢森低沉的“嗯”,手抬起來,順勢落在方灼的肩膀上,透過薄薄的襯衣料子,感受著男人身體的溫度。
“其實不用那么賣力工作,等上大學我就可以賺錢了,以后所有的臟活累活都由我來干,我會把你照顧得很舒服。”
方灼痛心疾首,不孝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照顧。
他笑了笑,順著說,“我兒子真孝順。”
邢森瞇著眼睛,清楚捕捉到男人臉上一閃而過的憤慨。
呵,果然是知道了。
眸色暗淡下來的少年,附身靠了過去,險些把嘴懟到方灼的臉上。
方灼連忙往后靠,聽見兒砸說,“我這么孝順,爸爸是不是該給我點獎勵。”
他輕輕掐了掐邢森的臉,“好了。”
邢森說,“不是這個。”
方灼裝聽不懂。
他把邢森的腦袋推開,調(diào)出財務傳來的報表,佯裝開始工作。
邢森的腦袋是被推開了,人還在,頎長挺拔的身軀,木頭樁子一樣立在旁邊不動。
他盯著方灼的側(cè)臉看了許久,突然說,“陸潯你知道了吧,我喜歡你,男人對男人那種喜歡。”
方灼心說我知道又怎么滴,你能還吃了我?
“我給你時間接受,但我的耐心有限。”邢森的口氣很強勢,完全不給第二選擇。
這活脫脫就是個霸道總裁二代,方灼放心了,不愧是我兒砸,將來會所交到你手里,一定能做大做強,走向世界。
見男人默不作聲,似是慍怒,邢森臉上浮起一絲陰鷙,“爸爸。”
沒反應。
“爸爸你生氣了嗎?”邢森嘆了口氣,“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信你有鬼。方灼表面信了,呵斥說,“這種玩笑也能亂開?”
邢森盯著他看了一瞬,話鋒一轉(zhuǎn),“爸爸之前說,等高考完帶我出去旅游的話,還算數(shù)嗎?”
方灼冷著臉,余怒未消的用鼻子發(fā)出一個聲音,“嗯。”
“好。”邢森的垂下眼,視線落在男人的黑皮鞋上,“我記得爸爸在海邊有棟別墅,那我們?nèi)ズ_叞伞!?br/>
那別墅是原主以前被人忽悠買下的自建別墅,面朝大海,方圓十里無人煙。
到了那地方,就是叫破喉嚨沒人救能救他。
方灼呵呵,他問系統(tǒng),“這小子當我傻子?”
233,“你難道不是?”
方灼還真是,他那么溺愛兒子,怎么舍得拒絕。
他必須答應,“行,就去海邊,要叫同學嗎?”
邢森人畜無害的說,“我想和爸爸單獨相處。”
方灼,“……”
兩父子協(xié)商好旅行行程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下班時間,方灼載著兒子回到家,一進門就溜回了自己房間,連晚飯也沒下樓吃。
今天這一天信息量太大了,他需要好好消化。
消化到快半夜的時候,方灼突然聽到一陣響動,來自樓下。
“是邢森嗎?”方灼問系統(tǒng)。
233說是。
方灼有些擔心,難道是外掛出了問題?
他不放心的在原地來回踱了幾步,拉開門,輕手輕腳下樓。
邢森的房間悄無聲息,似乎睡了。
方灼守在門口不動,耳朵貼在門上,視線自然落在地板上。
就在他聚精會神之際,一道黑色的影子,從門縫延伸出來,只是露了個頭,又像是受到驚嚇般,迅速縮了回去。
正常情況下,哪有影子能從門縫里擠出來那么多的。
方灼心里像有只貓爪子在撓,特別好奇這次的外掛究竟是什么。
他敲了敲邢森的門,“邢森,睡了嗎?”
邢森說,“睡了。”
方灼:“……”看來兒子是不想讓他知道,要藏著自己的小秘密。
方灼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回去睡覺了。
大約凌晨兩點的時候,三樓的某間臥室門被擰開。
有道影子擠進來,悄默聲地把床上的男人抱了起來,朝樓下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敲黑板,新文求預收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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