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番外01
方灼在白茫茫寂靜的空間中走了很久, 終于看到了一扇打開的門, 有行人從門前走過。
從衣著看, 和之前的現(xiàn)代世界沒有差別。
他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 回頭看了眼身后。
之前與自己五指相扣的男人消失后, 再沒有出現(xiàn)過, 233也失去了音訊。
但他并不害怕。
因為他知道,顧沉總會找來的。
方灼深吸口氣,步伐變得開闊輕快, 穿過門的那一刻,身體震顫,仿佛突然灌入了新的力量, 打通了任督二脈。
街上人來人往,有人說笑, 有人追逐,大馬路上車流不息,仰頭望去,四周全是高樓。
這地方就像個普通城市, 沒什么特別的。
方灼往四周看了一圈, 背后的門不見了。
又在心里喂了幾聲, 系統(tǒng)還是沒出來。
他有點煩, 雖然阿三哥有時候會懟他, 時不時冒兩句騷話,但他已經(jīng)把它當(dāng)成最好的朋友了。
真要是就這么再見了,他估計要難過很久。
“喂, 小兄弟,住宿嗎?”一位中年大媽不知從那兒突然竄出來,拉著方灼的手不放。
方灼扭動手腕,居然掙不開,大媽的手勁兒真大。
“謝謝,不住。”
“不住?”大媽笑呵呵道,“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們家旅店就在前面,你可以去看看,合適再住下。”
“我真不住。”方灼用力把手腕上的五指掰開,往后退了幾步。
大媽不肯放棄,“小兄弟,我真不是壞人,我看你身上沒有工種標(biāo)識,是剛剛從鄉(xiāng)下來的吧,是來探親還是找工作,我都可以幫你。”
方灼這才注意到,身邊經(jīng)過的每個人,手腕上都有個手環(huán),有些顏色一樣,有些顏色不一樣。
顏色一樣的,工種相同。
方灼收回眼,發(fā)現(xiàn)對面的這大媽還在看他。
大媽態(tài)度熱絡(luò),眼里充滿了打量和探究,方灼嘴角一抽,不會是人販子,或者開黑店的吧。
方灼,“抱歉,我不探親也不找工作。”
大媽眉宇間閃過一絲陰鷙。
這小年輕長得不錯,又是鄉(xiāng)下來的,還什么都不懂,最好騙了。
她跟著方灼一路往前走,“那你現(xiàn)在想去哪兒,說不定阿姨跟你順路。”
方灼腳下一停,眼下確實缺一個向?qū)А?br/>
他瞥向滿臉慈愛的大媽,態(tài)度變了,“阿姨,這是哪兒?”
“這是中心城。”大媽心頭竊喜,總算是正式搭上話了,“這地方每晚都有要宵禁,你要是找不到地方提前住下,到了晚上還在街上游蕩,會被警察抓走的。”
方灼怕怕,“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大媽繼續(xù)嚇唬,“而且手環(huán)里嵌著身份識別卡,你沒有手環(huán),在這座城市你就是黑戶,一般來說,在警局呆一晚后,會被送去城外的收容所。”
方灼眉眼耷拉,“那,那我怎么辦。”
“跟我走,阿姨先帶你找地方住下。對了,你行李呢?”
“沒有。”
大媽不在意道,“沒有就沒有吧。”
方灼跟著大媽東拐西拐,進(jìn)了條小巷子。
巷子盡頭的確有間旅店,旅店門口晃蕩著幾名小混混,衣衫襤褸,自以為很潮,頭發(fā)還是殺馬特彩虹色。
其中一個小混混咬著牙簽,“張姐,來生意啦。”
大媽警告的瞪他一眼,壓著聲音說,“別搗亂。”
小混混沖著她的背影比了個中指,突然“咦”一聲,從屁股兜里出一張紙。
他將其展開,蹙眉看了兩眼,又扭頭看向已經(jīng)走進(jìn)旅店的方灼,震驚的牙簽都掉了。
老半天,小混混嘴里蹦出一個字,“操。”
旅店的前臺,工作人員放了一張表格在桌上,讓方灼認(rèn)真填寫。
表格涵蓋的填寫事項很多,家庭、住址、家庭成員、婚姻狀況等等,這根本不是住宿登記,更像是摸底。
這些人應(yīng)該是想確定他的身份,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無依無靠,從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
方灼咬著筆頭,看向旁邊的大媽,又看向和服務(wù)臺內(nèi)的女人。
他微瞇起眼睛,“阿姨,我不識字。”
兩人一愣,服務(wù)臺內(nèi)的女人率先回神,“張姐,你幫他填吧。”
大媽抽出方灼手里的筆,溫聲問道,“小兄弟,你叫什么?”
“方灼。”
“你說你叫啥?”大媽瞪大眼睛,“哪個方,哪個灼?”
服務(wù)臺后的女人低下頭,從電腦里的垃圾箱中,找出一份文件。
是一份于半個月前發(fā)放的懸賞,懸賞上貼著一張正面免冠的高清照片。
女人眼珠子鼓出,差點一口氣背過去,老天爺,這是領(lǐng)了個炸-彈回來。
她清了清嗓子,拼命跟對面的大媽眨眼,都快眨抽筋了。
方灼飛快探身瞥了眼,雖然只瞄到一點自己的照片,但基本已經(jīng)可以確定,顧沉正在找他。
說不定還搞得人盡皆知,要不這兩人不會表現(xiàn)那么怪異。
大媽干爽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笑容僵硬,“小兄弟,咱們這地方房滿了,要不你去其他地方?”
懸賞上并未說明,官方要找的青年是好人還是壞人,但這事兒他們不能沾。
旅店表面看著挺正常,底下卻是個秘密的黑色交易場所。
交易商品不是物,也不是毒-品,而是人,嬌嫩的少年少女。
這事兒要是被尋找青年的警察,或者別的什么機(jī)構(gòu)人員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人全都要挨槍子兒。
柜臺內(nèi)外的兩人越想越害怕,恨不得踢腳把人踹出去。
大媽咽了咽口水,“小兄弟,行不行你倒是說句話啊。”
方灼,“阿姨,我真沒地方去。”
大媽想哭,早知道之前青年戒備的時候,自己就該轉(zhuǎn)身走人的。
柜臺內(nèi)的女人稍微鎮(zhèn)定點,“要不這樣吧,張姐,你帶他去咱們分店住吧。”
大媽正納悶?zāi)膬簛淼姆值辏|及女人快眨抽筋的眼睛,恍然大悟,“行,行,小兄弟,我?guī)闳テ渌胤阶 !?br/>
方灼默默跟上,悄悄記下路線,結(jié)果剛到鬧市,大媽就不見了。
方灼,“……”
這是把他給丟了。
“喂。”肩上突然被拍了下。
方灼轉(zhuǎn)身,對上一個殺馬特,是之前在旅店門口,叼牙簽的那個小混混。
小混混微瞇起眼睛,下意識摸摸屁股兜里的那張紙,“天馬上就黑了,你沒有身份識別證,是不可能在任何一家酒店登記入住的。”
想了想,他又補(bǔ)充一句,“當(dāng)然,剛剛那種黑店除外。”
方灼反問,“真的有宵禁?”
“當(dāng)然。”
“你跟他們不是一伙的?”方灼仔細(xì)觀察著小混混的表情。
“我雖然不務(wù)正業(yè),但還不至于干那種缺德事。”小混混神色驟變,“你知道他們不干凈?”
“猜的。”方灼兩手插在兜里,經(jīng)過有天眼的地方,就舉手揮一揮。
這些東西都是聯(lián)網(wǎng)的,說不定顧沉看見以后,就來接他了呢。
小混混緊跟上去,“我?guī)闳ノ壹野伞!?br/>
這可是個金疙瘩,得先藏起來。
“不去。”方灼抄著手等信號燈。
三十秒后,紅燈變綠燈,他抬腳往前面過了馬路,轉(zhuǎn)過街角的時候,目光突然一頓,直直落向不遠(yuǎn)處的一家小餐館。
餐館門口有只籠子,籠子里蹲著一只雞。
是只公雞。
大公雞的羽毛黯淡失色,雞冠耷拉著,眼皮半垂,要死不活的樣子。
小混混順著方灼的眼睛望過去,“餓了?”
方灼指過去,“那只雞……”有點眼熟。
尤其是雙黑豆眼。
小混混跟著他的金疙瘩,來到那家蒼蠅館子門外。
大公雞似有所感,猛地直起脖子,黃色的小尖嘴張得老大,隨后撲騰翅膀,在籠子里瘋狂跳躍。
小混混目瞪口呆,“瘋、瘋了。”
方灼瞪他,“這是在高興。”
大公雞應(yīng)和,咯咯叫了兩聲。
方灼的手指伸進(jìn)籠子,在大公雞的小尖嘴上輕輕刮過,笑了笑,“等我回來。”
“喂,你干嘛。”小混混蹙眉,不耐煩地拽住往里走的青年。
飯館老板一直坐在翹著二郎腿看外面的情況。
他走出來,瞧著兩人的衣著不像有錢人,不耐的嘖一聲,“現(xiàn)在不是營業(yè)時間。”
“老板,你外面那只雞怎么賣?”方灼問。
老板嗤笑,“想買?”
方灼點頭。
老板覺得有點意思,走到籠子邊,一腳踹過去,里面的大公雞嚇得咯咯直叫,羽毛都落了幾根。
方灼蹙眉,臉色不太好看。
老板抱著胳膊,“這小畜生偷吃了老子不少大米,我本來打算今天就把它宰了下酒的,不過你要買,也不是不可以……你給這個數(shù)。”
方灼沒懂他具體指多少,還在思量。
站在他背后的小混混先繃不住了,“你怎么不去搶!”
老板對這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野雞仇恨入骨,偷吃他后廚的東西不說,抓捕的時候還啄了他幾下,賊痛。
這兩天他時不時對著雞籠子踹幾下,發(fā)泄發(fā)泄,原本因為生意不好而煩悶的心情,很快就能得到舒緩。也難怪有人喜歡虐貓虐狗。
剛剛那個價格不過隨口一說,賣出去了就當(dāng)白撿一筆錢,
賣不出去嘛,就留著繼續(xù)折磨唄,反正最近也閑得慌。
他有用腳去勾了下籠子,看向方灼,“到底買不買,不買趕緊走,別擋著我做生意。”
“買。”方灼語氣干脆,扭頭看向小混混,“借我點錢,我盡快還你。”
小混混瞪眼,“你瘋啦,這小畜生根本不值這個價,他坑你的。”
方灼固執(zhí)的望著他,顯然沒聽進(jìn)去。
小混混嘆口氣,得,誰讓人是金疙瘩呢。
他不甘不愿的掏出錢包,抽了幾張鈔票給老板,臉比鍋灰還黑。
老板沒想到兩人這么痛快,在心里罵了句傻逼,趕緊把錢塞進(jìn)口袋,打開鐵籠子,掐著大公雞的翅膀,丟給方灼。
“這玩意兒會啄人,小心點。”
方灼把大公雞抱在懷里,心疼壞了,輕輕戳了戳軟趴趴的紅雞冠,“走,帶你找金大腿去。”</br>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簾招、未之、嚇得我單調(diào)遞增、澪、kumai、但能凌白雪、葉子、破藏、白開水煮蛋糕、云陵菲、照俊、流生、土豆燉姬、十指、十指、十指、十指、沙雕網(wǎng)友可愛多、嘻嘻、嘻嘻、hiahiahiahiahia、30676977、落玲瀟瀟、言言、蔣蔣蔣、沙雕網(wǎng)友可愛多、皓棲月、王不留行治痛經(jīng)的地雷,顧西、sn、黎昕、dandan、奶兔妖的手榴彈,172白、妄圖日狗、芥梓、芥梓、芥梓的火箭炮, 芥梓的淺水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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