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真假世界06
233說, “因為他喜歡你啊, 而且他本來就是個很好的人。”
從很早以前開始, 方灼就發(fā)現(xiàn), 系統(tǒng)對主角非常維護(hù), 哪怕是他這個宿主, 也不能說主角一句壞話。
方灼坐到床邊把鞋換了,反問,“怎么個好法?”
233開始跟他細(xì)數(shù), “有顏多金,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最重要的是,他肯定聽你的話。”
前面的方灼全都認(rèn)可, 可這最后一個他不能贊同。
哪回搞事情他不是喊著不要不要,可對方聽了嗎,沒聽,而且還變本加厲的搞。
方灼沒好意思反駁出來, 抬眸看向方煒。
他的弟弟還是那么光彩照人, 身上的襯衣平整如新, 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找我有事?”
這樣冷淡的哥哥, 讓方煒覺得陌生。
他張了張嘴, 似乎羞于啟齒,“哥,我手機(jī)不小心被摔壞了, 你能不能……”
“不能。”方灼打斷他,站了起來,“要手機(jī)自己賺錢買。”
“我學(xué)習(xí)很忙,沒時間。”方煒說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掌自己的嘴。
他立刻放低姿態(tài),“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錯哪兒了?”方灼撥開他,揭開冰激凌蓋子,開始用勺子挖著吃。
這貴的東西就是不一樣,檸檬味濃郁自然,一點不像香精勾兌。
方煒手賤的伸向另一個,被方灼狠狠抽了下,“誰準(zhǔn)你動我東西的?”
腦子里有東西閃過,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扭身從床頭取過那本專業(yè)書,啪一聲丟到方煒面前的桌上。
方煒臉一白。
他故作鎮(zhèn)定的把書捏在手里,隨手翻了幾頁,里面的東西沒了。
方灼從枕頭下面拿出那封信,“在找這個?”
方煒下意識伸手想搶,被躲了過去,他神情陰郁,“還給我。”
“誰準(zhǔn)你碰我東西的。”方灼沉下臉重復(fù)并且質(zhì)問,“什么時候收到的這封信,為什么不給我。”
“不想給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方煒除了最初的驚慌,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靜,沒有絲毫悔過。
方灼笑了下,“讓我猜猜,對方連同這封信寄來的,還有其他東西吧,嗯?”
方煒矢口否認(rèn),“沒有。”
方灼說,“你從小就自私自利,吃穿用度,你都只會想著自己,這封信里沒有你對你有用的東西,你不會私自留下。”
方煒發(fā)現(xiàn),他哥變聰明了。
不再是以前被他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傻子。
方灼抿緊嘴唇,在腦子里回憶著當(dāng)年的各種細(xì)節(jié)。
過了會兒,他突然嗤嗤笑起來,“是一只鋼筆吧。”
方煒攥緊拳頭,眼睛里布滿血絲,一副被戳穿以后,惱羞成怒的樣子。
“你十一歲那年,因為爸媽的事情,我沒空管你。”方灼聲音平靜,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寒假幫你清洗書包,我在內(nèi)側(cè)的小包里,搜出了一支鋼筆。”
“我當(dāng)時問你,你說是同學(xué)送的生日禮物。”
方煒想反駁,被方灼打斷。
他想著那只鋼筆的外形,描述的著,“普通的東西你看不上眼,我記得鋼筆外殼是原木質(zhì)地,筆尖是金色,頂部有類似年份的數(shù)字標(biāo)識。”
系統(tǒng)很給力,根據(jù)描述在世界歷史中,翻出了某奢侈品牌的一款鋼筆。
方灼看到那價錢,差點吐血。
不得不說,白眼狼的眼睛真毒辣。
方煒黑著臉大喊一聲,“夠了!”
“你當(dāng)時每天拉著一張死人臉,問什么都心不在焉,我鋼筆壞了你也忘了,恰好那只鋼筆與封信一起送來,我拿來用一下怎么了。”
我的媽,偷人東西還這么理直氣壯。
方灼說,“還給我。”
方煒現(xiàn)在雖然火大,但還殘存幾分理智,自己是來求人的,不能把臉徹底撕破。
他取下背包,從里面一個隱蔽的小包里拿出一只鋼筆,丟到桌上。
這筆的價格,他也是前兩年才知道,就像是捧著個寶貝,放哪兒都不放心,只好每天裝在書包里,隨身攜帶。
如今給出來,他肉痛不已,但很快就釋然了。
他哥就一個高中學(xué)歷,拿了鋼筆也沒用,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他再要回去。
方灼看向桌上的鋼筆,原木的筆身,因為長期觸碰,已經(jīng)包漿,上面的金屬配件,也布滿擦痕。
可憐的小東西,在被人摧殘過多年后,終于回到了主人的懷抱。
方灼將鋼筆攥在手里,仍舊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方煒為什么要把信收起來,甚至隨身攜帶,而不是毀掉。
這不符合常理。
233非常積極的,幫忙查了這段歷史。
“信最初被他藏在老房子里的一本書中,后來你們搬家,被一起帶走了。他找了幾次,沒找到,就以為是丟了。”
“你戀舊嘛,輟學(xué)搬到這里以后,又把老東西一起帶了過來。前段時間他來這里的時候,無意中翻到了信,本想取出帶走燒毀,結(jié)果你突然進(jìn)門,他就直接插進(jìn)了自己的專業(yè)書里。”
后面的事情,方灼在記憶中能翻到。
當(dāng)時方煒臨時接了一個電話,似乎和論文有關(guān),飯都沒吃,就急匆匆走了。
而那本被遺留的專業(yè)書,也不知經(jīng)歷了什么,被他踢到了床底下。
這封越洋信的一生,真他媽的曲折起伏。
見方灼久久沉默,方煒的心越來越?jīng)]底,涌上心頭的惱怒,也被慌亂給澆滅,變得低三下四,“我那時候小,不懂事……”
方灼翻了白眼,這句話真是萬金油,哪里需要哪里搬。
“我不想聽你狡辯,更加不想看你表演,該說的我上次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你也后不要再來找我了。”
方煒接二連三被打斷話,被劃清界限,忍無可忍了。
他咬牙點了幾下頭,哼笑一聲,指著方灼的鼻子說,“好,很好,方灼你給記住,你最好是別有來求我的一天,否則……”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腳踢了出去。
砰的一聲,房門在身后被合上,他轉(zhuǎn)身一腳踹到門上。
房門紋絲不動,反倒是自己的腿被狠狠震了一下,疼的發(fā)麻。
方灼在里面憋笑快憋出內(nèi)傷了,直到人一瘸一拐的離開,才捂著肚子放聲大笑。
以前的自己真是傻逼了,就這么個貨色,還疼的要死要活。
233說,“那是因為你珍惜的東西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所以才會倍加珍視,甚至潛意識中拒絕面對方煒不好的那一面。”
最珍惜的兩個人都走了,他把所有的親情,都傾注在了一個人身上。
到頭來,對方不但不知感恩,反而認(rèn)為一切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方灼倒不覺得有多難過,現(xiàn)在的他對方煒沒有任何感情,只有惡心和排斥。
他挖了一勺子冰激凌放進(jìn)嘴里,下了決定,搬家。
方煒這種習(xí)慣了索取的人,就如同牛皮糖,他放的狠話沒有任何可信度。
這個人遲早還會纏上來。
他把剩下的冰激凌挖完,沒忍住,又把第二盒也挖著吃了,這才去衛(wèi)生間往塑料桶里放水,打算洗個澡。
衛(wèi)生間小得可憐,放下桶后,連轉(zhuǎn)身都不能。
方灼只好退把自己扒得精光以后再進(jìn)去。
快進(jìn)門時,他忽然頓住,猛然回頭往后看。
被窺伺的感覺如芒刺在背。
方灼一下子竄進(jìn)衛(wèi)生間,用浴巾把自己裹起來,“阿三哥,我怎么感覺有人在偷看我。”
系統(tǒng)沒感覺出來,但還是幫他里里外外查探了下,屋內(nèi)沒有任何電子設(shè)備,附近其他家,也沒有可供人偷窺的設(shè)備。
233把結(jié)果告訴他,“是錯覺吧。”
方灼疑惑的摸了摸后頸,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好像消失了,估計真是自己神經(jīng)質(zhì)了。
他解開浴巾,伸手丟出去,彎腰將桶里的濕毛巾勾起來,往身上擦。
也不知是不是沒關(guān)門的緣故,屁股后頭涼颼颼的,那種類似被兇獸盯上的感覺又來了。
方灼打了個哆嗦,直起腰,抬腳把門踹過去合上。
閉上眼睛,靜靜站在原地感受,又消失了。
真他媽見鬼。
方灼洗了個戰(zhàn)斗澡,披著浴巾走出去,迅速穿上衣服,“這真不是靈異世界?”
233再三保證,“真不是。”
方灼扒拉幾下濕噠噠的頭發(fā),坐到床邊,頭痛的揉了揉眉心,猜測自己可能被白眼狼給氣出毛病,出現(xiàn)幻覺了。
他嘆了口氣,一抬頭目光恰好落在床頭的鋼筆上。
能送得起這支筆的人,家境一定非常殷實,而且父母不會限制零花錢。
可在他的記憶中,小學(xué)期間并不認(rèn)識這樣的小朋友。
“你知道是誰送的嗎?”方灼問系統(tǒng)。
“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系統(tǒng)無奈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它頓了頓,說,“這個世界與之前的世界不同,它對我有所隱瞞,現(xiàn)目前我還無法探知其根源。”
方灼,“主系統(tǒng)在搞事情?”
233說不是,“,應(yīng)該有更高級別的人在其中干預(yù)。”
方灼有點懵,“更高級別的人?”
他一直以為,主系統(tǒng)就是超級大b-oss,難道不是嗎?
233說,“主系統(tǒng)是由人編程的,至于這人是誰,我目前沒有告知于你的權(quán)限。”
方灼撓了撓頭,聽起來好復(fù)雜,頭痛。
于是他卷吧卷吧被子,拉燈睡覺,明天就是周六了,他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至于主系統(tǒng)的編寫人是誰,為什么要干預(yù)阿三哥,以他目前的身份,沒有權(quán)利,也沒有能力過問。
就如同之前每個世界那樣,無論規(guī)則怎么高懸于頂,他要做的,就是把眼下這段人生走下去。
第二天是一早,方灼還沒起床,就被砸門聲驚醒了。
外面的人聲音急躁,砰砰聲震得整個房間都在都在顫抖。
方灼費勁兒的睜眼從床上下來,光腳走過去開門,是陳叔。
“你怎么來了?”
陳叔見他完好無損,似乎松了口氣,越過他走進(jìn)小閣樓,幫忙把窗戶打開,讓涼風(fēng)透進(jìn)來,“你手機(jī)關(guān)機(jī)。”
方灼,“昨天忘了充電,怎么了?”
陳叔坐到床邊,“女方家長怕你忘記約定的時間,從昨晚就開始打電話,你電話一直不通,就找到了我。我怕你出事,就過來看看。”
“沒忘。”方灼打著呵欠挨著坐下,“一起吃個早餐再去上班?”
陳叔說行,“請你吃炸醬面。”
方灼沒跟他客氣,三兩下洗漱完,又換了身新衣服,清清爽爽的出門了。
陳叔側(cè)目,“你小子還挺上道,知道要見丈母娘,特意買了身新的?”
方灼沒來由的一陣心虛,趕忙解釋,“你別瞎說,我跟那姑娘真沒戲,我今天去就是想把話說開。而且……”
突然有點害羞,他抿了抿嘴,小聲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陳叔瞪大眼睛,“你小子行啊,啥時候的事?”
“就昨天,現(xiàn)目前還在萌芽階段,我打算盡量多找機(jī)會施肥澆水,讓他茁壯成長。”一說顧沉,方灼兩眼放光,“等把人追到了,我請吃飯。”
陳叔拍拍他的肩膀,非常看好。
為了配合男方的上班時間,女方家長,特意把見面時間定在中午。
一下班,方灼就去了赴約地點。
見面的餐廳高檔又奢華,服務(wù)生各個襯衣黑馬甲,一水的大長腿,脖子上戴著黑領(lǐng)結(jié)。
見到顧客,微微一笑,“歡迎光臨,請問有預(yù)定嗎?”
方灼問,“有,姓周。”
服務(wù)生把他領(lǐng)過去,周家一家三口已經(jīng)提前到了。
見到來人,周家父母都很詫異,男方并不像女兒描述的那樣不修邊幅。
相反,看著清爽利落,就是太瘦了點。
那姑娘則是同樣驚訝,眼前的人和上次見面大不一樣。
方灼禮貌的拉開凳子坐下,“周先生,周太太。”
周家夫妻客套的跟他寒暄幾句后,開始切入正題。
周太太,“是這樣的,小方啊,我和你周叔叔就麗雯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寵到大,如今她年紀(jì)也不小了,到了該談朋友的年紀(jì)。之前聊天聽你陳叔提過,覺得你人品不錯,又肯努力,所以就讓他幫忙牽線,想撮合你和麗雯。”
如今一看,這人謙遜禮貌,樣子也不差,心里就更滿意了。
周太太繼續(xù)說,“上次你們見面以后,麗雯說她對你很滿意。”
方灼五雷轟頂,這家人是不是對滿意這兩個字有什么誤解。
他明明記得,周家姑娘離開的時候,如同逃避瘟神,“阿三哥,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233說,“覺得你老實,脾氣好,又缺錢,容易控制,將來入贅后能給他們閨女做牛做馬。”
方灼,“……”
這差事應(yīng)該有人搶著干才對,犯不著自家女兒不喜歡,還拼命想把兩人湊成對。
事出反常必有妖,方灼追問,“你話沒說完,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233說,“周家姑娘有點過于驕縱,談一分一個,沒人受得了。”
這個過于驕縱應(yīng)該是保守評價了。
方灼心里充斥著不安和惶恐,哆哆嗦嗦的問系統(tǒng),“能透露一下,過去的我答應(yīng)了嗎?”
233說,“當(dāng)然沒有,你到死都沒談過戀愛。”
這有點太慘了,方灼為過去的自己默哀三秒,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
他回頭,餐廳門口站著一個男人,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磁性低沉的聲音一出,餐廳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看了過去。
大佬,好巧啊,又見面了。</br>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q1ng、流生、情隨事遷、皓棲月、dandan、小幽是阿飄的地雷,一樹梅花一放翁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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