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高冷師尊壞徒弟12
方灼糾結(jié)過后, 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光屏和銅鏡能看到的, 都只是表面, 萬一乖徒弟經(jīng)脈不暢, 丹田有異怎么辦。
他是個行動派, 立刻把東西收拾一番, 戴上面具,出門去結(jié)賬。
交界鎮(zhèn)上大都是魔修和普通人,少有修仙門中人前來。
老板見到方灼, 就像是見到了老祖宗,熱情得像個火球,“仙長這是要走?”
“嗯。”方灼放下房錢, 和一枚疊成三角形紅色符箓,“我去去就回, 若是中途鎮(zhèn)上有什么事,您用傳音符知會我一聲。”
老板懸著的心落回肚子里,連連點頭。
在這位鬼見愁來之前,鎮(zhèn)上隔三差五總有魔修鬧事, 就是官府來了都管不了。
百姓們有的為了生計, 有的是因為家里老人不適宜長途跋涉, 被迫選擇留下, 日子過得驚惶恐不安, 也就是今年來了位仙長,才好過一點。
仙長是個好人,百姓送來的東西從來不收, 遇到困難戶,還會接濟點銀子。
老板將房錢推回去,“您為我們百姓做了那么多事,這房錢我不能收,經(jīng)后您來了只管住就是。”
作為共建和諧世界的一份子,不占群眾一針一線是基本。
方灼把銀子往前一推,帥氣的轉(zhuǎn)身走了。
為了給徒弟一個驚喜,他隱瞞行蹤,一路御劍,偶爾停留,不過三天就到了。
山洞外的禁制還在,說明里面的人沒出去過,而外面也沒人進去過。
方灼心生佩服,“這定力和忍耐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換成是他,一憋就是三個月,早瘋了。
233說,“他付出的多,得到的也多。”
這話音剛落,洞內(nèi)突然傳來劇烈的靈氣波動。
這是要進階了!
段凜聽話,為了讓根基更扎實,竭力將靈力壓制了三天,此時丹田終于承載不了巨大的靈氣,要進階了。
方灼撥開洞口的草簾子,疾步走入。
越往前,越覺得不對勁,這靈力波動太嚇人了,根本不像是煉氣期,少說也是筑基。
腦子里靈光一閃,這他么是要跳級啊。
“主角到底什么身份?”方灼問系統(tǒng),“洗精伐髓后仍舊測不出靈根已經(jīng)很奇怪了,修煉速度也這么嚇人。”
233,“主角嘛,總有他的特殊之處。”
方灼,“……”屁話。
當(dāng)他走出甬道時,山洞內(nèi)的靈氣已經(jīng)形成的浪潮,差點將他掀翻。
方灼站穩(wěn),繞了進去,坐在石床上閉眼修來的少年,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成長。
頭發(fā),手,身高……就連五官也逐漸張開了。
這是關(guān)鍵時刻,不能打擾,方灼抱著胳膊退回到甬道口,蹲到地上。
回想著自己看到的場景,他有點怕怕,“阿三哥,你說他是不是基因有問題,所以才加速生長?”
233,“……”
方灼,“我要是等個一年兩年再回來,段凜會不會已經(jīng)變成老頭子啦?”
“不可能。”233斬釘截鐵,“主角相當(dāng)于這個世界的軸心,照你的想法,三五年后,他可能就老死了,那這個世界只能崩了。”
“所以,你的想法不可能成立。”
方灼撓了撓臉,“那你說他怎么長那么快。”
233只有三個字,“不知道。”
方灼被它搞得沒脾氣,蹲在地上嘆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他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這預(yù)感一直都有,此時此刻最強烈。
大概是跳級進階的緣故,段凜沒有一下子突破,空氣中的靈力已經(jīng)由浪潮形成能了小漩渦,沒有半點潰散的趨勢。
方灼在地上蹲了十幾分鐘,腿麻了,干脆從儲物袋中取了塊布出來,鋪到地上,隨后擺上點心和酒水,開始悠哉哉的野餐。
吃著吃著,他就吃不下了,掰著手指頭開始算。
若是臭小子跳級成功,距離他就只有兩個境界了。
方灼突然想起了龜兔賽跑的故事,他絕對不能當(dāng)那只,因為愚蠢,懶惰,驕傲而被烏龜超越的兔子!
這么一想,他食欲大增,繼續(xù)往嘴里塞口糧。
直到他塞完,段凜的事情都還沒搞完,于是打了個呵欠,靠在石壁上打盹。
估計是趕路的緣故,方灼這一覺睡得挺沉。
最后還是系統(tǒng)用警報聲把他吵醒的。
方灼沒睜眼睛,蹙眉翻了個身,也不知道身下墊了什么,還挺軟。
意識到什么,他渾身一僵,猛地睜開眼睛坐起來,被近至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方灼倒吸口涼氣,“你誰!”
“師尊不認(rèn)得我了?”段凜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不對。
方灼瞪眼,眼前這人是他萌萌的小徒弟?騙鬼呢吧。
可是仔細(xì)辨認(rèn)又能發(fā)現(xiàn),青年的眉眼的確藏著幾分段凜的影子。
進個階漲了五歲,這他么比吃豬飼料還催人,太可怕了。
見男人一副受到打擊,回不過神的樣子,段凜眉頭微蹙,不太高興的垂眼看向腳下。
因為長高,褲腳已經(jīng)爬至小腿,上衣和腰帶也勒得慌。
他抿了抿嘴唇,“師尊,徒兒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等方灼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時,青年已經(jīng)走了,只能讓系統(tǒng)打開直播。
修為精進以后,臭小子的行走速度飛快,不過眨眼就到了小鎮(zhèn)。
此時太陽已經(jīng)快落山,鎮(zhèn)上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開始收攤。
成衣店的老板今天沒開張,心情不大好,黑著臉從里面跨出來,準(zhǔn)備關(guān)門。
剛背過身,眼角瞥見一抹黑色的身影閃過。
那人閃得太快了,要不是聽見店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以為自己見鬼了呢。
段凜在里面看了一圈,花花綠綠的,沒有自己想要的。
老板掛著笑湊近,“公子想找什么樣的?”
段凜,“黑色。”
山洞里,方灼看得一臉懵逼,除了元明宗的弟子服,徒弟的衣服一水全是黑色。
別的不說,跟他那一身白衣倒是挺配,情侶裝似的。
方灼忍不住自己臉上貼金,“他是不是暗戀我啊?”
233說,“等你把親密值徹底點亮,就能查看感情線了。”
臥槽,竟然把這東西給忘了。
方灼忙追問,“我還差幾顆?”
【親密值:兩顆半星星。】
方灼盯著數(shù)據(jù)看了幾分鐘,有點不太明白,“那小子對我還不夠親密啊,怎么就給我兩顆半。”
小徒弟那張臉,雖然向來沒有熱切的表情,對待他的態(tài)度卻足夠恭敬。
不說五顆,四顆你總要給我吧。
233說,“就這么多,數(shù)據(jù)沒問題。”
方灼垂頭喪氣,不是數(shù)據(jù)的問題,就是段凜本人的問題,臭小子一定是表面乖順,心里忤逆。
“我對他還不夠好么!”
“繼續(xù)努力吧。”233話鋒一轉(zhuǎn),“你還看不看,不看我關(guān)了。”
“看看看。”
方灼立刻將眼珠子轉(zhuǎn)回去,吹了聲口哨,身材不錯。
段凜脫了上衣,露著漂亮而結(jié)實的肌肉,正準(zhǔn)備試衣服。
小鎮(zhèn)上往來的都平頭百姓,買不起貴的,店里的衣服也都是粗布麻衣,卻硬是被青年穿成了高檔貨。
老板臉上笑出了褶子,“公子可還滿意?”
段凜把之前那套疊起來,讓老板打包,隨后又要了兩套一模一樣的黑衣。
看著青年寶似的把舊衣服攥在手里,方灼心里五味雜陳,正打算出門迎接大佬歸來,銅鏡突然有了反應(yīng)。
是大師兄。
趙東年黑著臉問,“你現(xiàn)在何處?”
方灼老實巴交,“山洞里。”
趙東年深吸一口氣,“具體位置。”
“距離宗門山腳下的小鎮(zhèn)二十公里處。”方灼問,“大師兄有事?”
趙東年神色嚴(yán)肅,“元明宗內(nèi)混入了魔修,傷了三名弟子。”
方灼一愣,“如何混入?”
“那三個魔修把人打暈后,換了弟子服,拿了腰牌,不過傷的都是外門弟子,并未進入內(nèi)門,門派內(nèi)也沒有任何損失。”
“依師兄之見,這幾人是想做什么?”
“拷問了一頓,說是來找天魔種的。”趙東年嘲諷冷笑,“天魔種這種上古傳說中的東西,竟然也有人信。即便是真有,那等邪物又豈會在我元明宗內(nèi)。”
大師兄啊,俗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方灼思忖片刻,說,“實不相瞞,其實我今日剛帶徒兒從交界鎮(zhèn)歷練回來,途中無意聽見幾位魔修交談,說是魔修地界的九淵血海干枯,顯現(xiàn)出一塊預(yù)言石碑。”
“石碑上說,天魔種已經(jīng)降世。”
“此話當(dāng)真?”趙東年濃眉緊皺,顯然是真將那幾位魔修的話當(dāng)成了瘋話。
他沉默半晌,“師弟可愿意去北方極寒之地探知一二?”
方灼點頭,“好。”
乖徒兒又抽條了,他正擔(dān)心把人帶回去不好解釋,大師兄就送來了副本任務(wù),省得他另找借口拖延回山。
方灼起身開始收拾細(xì)軟,打算等人一回來就出發(fā)。
“師尊這是要走?”
突如其來的陌生男音,嚇了人一跳。
方灼把手里的東西塞進儲物袋,往后一看,不得了,剛剛在直播里沒看出來,這小子怎么比他還要高。
段凜走近,把男人手里的儲物袋接過去,死死捏在手里,眼神也暗沉沉的。
他說,“師尊要收什么,我?guī)湍恪!?br/>
不用自己動手,方灼樂得清閑,“全部。”
段凜竭力克制住怒火的臉,迅速緩和,“師尊要帶我一起走?”
方灼沒說是與不是,高冷的瞥了他一眼,走到一旁打坐。
段凜手腳麻利,很快就把東西收拾好了,“師尊,我們可以走了。”
方灼看著他眼角眉梢明顯的愉悅,突然一笑,“這么高興?就不問問為師要帶你去哪兒?”
段凜被那笑容晃了下眼,耳尖微紅,臉上綻開一抹笑,“師尊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方灼心頭熨帖,習(xí)慣性的想摸摸傻孩子的腦袋,結(jié)果人家個子高,他不順手。
段凜抿著唇,把頭低下。
方灼頗為滿意,跟系統(tǒng)嘚瑟,“看到?jīng)]有,小徒弟還是很稀罕我的,剛剛估摸是以為我又要走,臉都黑了,現(xiàn)在又乖乖低頭讓我摸毛。”
如果這都不算愛,什么才算。
親密值才點亮了一半,小徒兒就這么黏糊,等將來全部點亮,得親密成啥樣。
方灼不敢深想,怕腦洞太大,把自個兒嚇到。
他輕輕在青年腦袋上薅了兩把,將手背到身后,拿出說教的口吻。
“你一下子長高這么多,該是天魔種的緣故,帶你回去也不知該如何跟你幾位師叔解釋。正好方才宗門有任務(wù)交給我,我便帶你一同去北方,順便歷練,等過個幾年,我們再回來。”
這是自入門來以,男人對自己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段凜好半天才回神,兩只拳頭攥緊,啞聲問,“師尊就不怕受我牽連?”
天魔種的事情若是暴露,師尊的名譽必定受損。
他會被打上自甘墮落,與魔修為伍的標(biāo)簽,甚至?xí)蔀檎麄€元明宗的敵人。
段凜抬起頭,漆黑的眼睛里有某種情緒在涌動,“為了我這么做真的值得嗎?”
方灼沒想到這孩子反應(yīng)這么大,連忙張開手臂,將高高大大的青年抱住。
“傻小子,你既成為我徒兒,為師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應(yīng)該的,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沒有值得與不值得。”
他輕輕拍打著青年的后背,“天魔種是把雙刃劍,劍柄在你手中,無論將來成魔還是成仙,關(guān)鍵在于你的心。師父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不要濫殺無辜,但若是有人欺到頭上,也不必心慈手軟。”
一句話,有外掛就好好用,遇到傻逼只管揍。
段凜把頭埋在師尊的肩上,貪婪地呼吸著熟悉的清香。
克制住想把人用力揉進骨血的念頭,抬起胳膊,虛虛將人抱了一下。
手掌貼到男人后背的那一刻,他身體里的每一個臟腑,每一滴血,都在劇烈的顫栗,變得滾燙。
方灼毫無所覺,松開手,“走吧。”
大師兄口中的極寒之地,是真的冷。
常年冰雪不說,夏天冰雹,冬天暴雪,居住環(huán)境自然不怎么樣。
可沒辦法,仙門劍宗弟子眾多,實力強悍,魔修們干不過,就只能委屈巴巴的,龜縮在苦寒之地。
方灼帶著徒弟花了三天時間,到了交界鎮(zhèn)。
客棧老板見到熱衷于見義勇為的仙長回來,熱情的從柜臺里繞出來。
還沒來得及招呼,一名黑衣青年突然閃出來,擋在面前。
方灼盯著徒弟的后腦勺眨了眨眼,介紹,“這位是孫老板,上次來多虧了有他照料。”
段凜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一間上房。”
方灼一愣,就小徒弟目前的身高體格,睡一張床的話必須疊羅漢,這怎么行。
他從段青年背后走出來,“要兩間。”
段凜眼神暗了暗,捏了捏掛在腰上的鞭子,退到男人身后。
老板念著方灼還要回來,一直替他留著之前那間屋子。而由于附近幾間房都有人,段凜被安排在了走廊盡頭的房間。
剛剛團聚的師徒倆,一下子就被拉開了距離。
這地方靠近極北,溫度低,屋子里都燒著地龍。
一進門,方灼就脫了鞋子,光腳踩到地上,順便把雞崽從袖子里掏出來放放風(fēng)。
然后翹著腿躺到榻上,開始看小電影。
小電影播放了不到十分鐘,里頭的主角就開始搞幺蛾子,駭人的魔氣不要錢似的,從讓他身體里鉆出來。
住在走廊兩邊的魔修和人修,被驚動跑出來,還以為是什么大能住進來了。
還沒辨別出具體是哪個房間,一道白影從他們中間穿過。
緊跟著,走廊被憑空而出的迷霧充斥,能見度只有半米。
方灼氣狠了,一腳踹開門沖進去,伸手?jǐn)Q住青年的耳朵,兇悍的把人從床上扯下來。
“為師跟你說過的話,你全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了是不是?修煉切記心浮氣躁,想東想西,你他媽這是在練什么玩意兒!”
“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這四周的魔氣,再練下去,整個鎮(zhèn)上的人都知道你是魔修了,你他媽這在找死!”
方灼一口氣罵完,大口大口的喘息,突然發(fā)現(xiàn),空氣中一片安靜,怪壓抑的。
心里忽然種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遺漏了什么重要的事。
233,“……你人設(shè)呢同志。”
方灼臥槽一聲,頓時覺得手里擰著的耳朵,成了燙手山芋。
他迅速丟開,把手臂往身后一背,往后退了三步。
完了完了,一不留神把好不容易裝出來逼給弄丟了,咋整。</br>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幽是阿飄、但能凌白雪、高冬玲呀、高冬玲呀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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