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再也不回頭,絕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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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我去看看。”池振峯突然說了一句,人已往外沖。
李秘書略微思忖,對賀煜打了一個招呼,也轉(zhuǎn)身跟隨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又安靜了下來,賀煜盯著大門緊閉的門口,本就怒火狂肆的眼眸,變得更加嗜血冰寒。賀煒,你這王八蛋,皮又癢了是吧,那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
同一時間,醫(yī)院。
經(jīng)過一夜的煎熬和堅持,醫(yī)生終正式宣布出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凌語芊腹中的胎兒已經(jīng)保住,已經(jīng)度過了危險期!不過,為安全起見,他提議凌語芊再住兩天,等下會有接班醫(yī)生來幫她轉(zhuǎn)到病房去。
聽到醫(yī)生的宣布,凌語芊即時激動淚下,就連肖逸凡,也忍不住眼中淚花閃閃,一個勁地對醫(yī)生道謝。
醫(yī)生微笑地看著肖逸凡,滿腹感慨。昨晚由于要時刻觀察,他來過幾次,而每一次,都看到這個大男孩守在病床前。如果不是事先清楚,他幾乎要認為這個男孩就是女孩的丈夫,所以,他不禁再次想到另一個冷酷倨傲的人影,繼而,在心里連連嘆氣。
“醫(yī)生,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肖逸凡猛然又道。
醫(yī)生回神,繼續(xù)給他一個友善的淺笑,對凌語芊再做些交代,然后走了。
急診室內(nèi),于是又只剩下凌語芊和肖逸凡兩個人。
凌語芊依然淚眼婆娑,望著肖逸凡,內(nèi)心持續(xù)翻滾著。正如醫(yī)生當時說的那樣,昨晚幾乎每隔兩個小時,她都感到一陣劇痛,而每一次,都是逸凡握著她的手,給她打氣,給她安慰,用各種話題來分散她的注意力,最后,她也才安然地熬過去。
所以,她還是欠他一聲“謝謝!”
“我不是說了嗎,美麗的小精靈,我會永遠疼愛與呵護。”肖逸凡俊朗帥氣的臉上,又洋溢著暖暖的笑,極具磁性的嗓音也是溫柔無比。
凌語芊頓時又淚流不止。
肖逸凡趕忙拿來紙巾,親自替她抹淚,經(jīng)過這一夜的共同進退,他和她之間的某些舉動已經(jīng)很自然,再也不會感到拘謹或?qū)擂巍?br/>
就在凌語芊停止眼淚時,房門突然被推開,是凌母,還有凌語薇。
凌母直奔床前,一把握住凌語芊的手,焦慮得聲帶哭意,“芊芊,芊芊你沒事吧?孩子,你有事怎么不第一時間告訴媽媽?”
“姐姐,你和小寶寶都還好吧,你肚子不疼了吧?”凌語薇也跟著跑過來,美麗的小臉兒同樣充滿了關心和緊張。
凌語芊始料不及,先是怔住。
肖逸凡馬上解釋,“對不起,剛才你睡著的時候,你電話響,我見是你媽媽,便替你接了,還把事情告訴她,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凌語芊恍然大悟,即時搖頭,此刻她需要的,正是母親的關懷,所以,她怎么會怪他,她還要感謝他的善解人意呢!
“不是說好有什么事都要如實跟媽媽說的嗎,你卻自個去承受,你可知,媽心里有多痛!”凌母哽咽不止,伸手到凌語芊的臉上,顫抖地輕撫著她那蒼白憔悴的容顏,摸著摸著,眼淚撲簌撲簌直流。
凌語芊也抬起手,用剛才余下的一些紙巾為母親拭去眼淚,“媽,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了,我以后都知道了。還有,您別哭,我沒事,寶寶也沒事。”
凌母點頭,把眼淚抹干凈,這才曉得對肖逸凡道謝,“逸凡,謝謝你,謝謝你陪了芊芊一夜,真的很感謝。”
“伯母您別客氣,語芊是我的好朋友,我應該的。”肖逸凡落落大方,仍舊笑臉和熙。
凌母看著,既欣慰,又悲悵,明知那是不可能,但還是下意識地往四周尋求那抹熟悉的身影。
母親的舉動,凌語芊何嘗不懂,壓在內(nèi)心深處的痛頓時被撂起,但很快,又被她極力壓下,若無其事地問,“對了媽,您早上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嗎?”
凌母也回過神來,答道,“沒什么,媽今天早上去街市買菜,看到兩條新鮮海魚,正是對孕婦有很大好處的,便打電話給你,想問你有沒有空回家吃飯,我好買回去,這也才知道你的事。”
當時,她可謂心膽俱裂,馬上追問到底怎么回事,肖逸凡大概說了緣由,還安慰她不用擔心,說芊芊有驚無險,大人胎兒都沒事,她才略微放心,照樣買了魚,趕快煮好,帶來給女兒吃,她還額外煮了粥。
事不宜遲,凌母打開暖壺,先是盛了一碗粥,親自喂給凌語芊。
凌語芊也不拒絕,任由母親代勞,結(jié)果,順利吃了粥,還喝了兩碗魚湯,整個人氣色恢復了不少。
這時,醫(yī)生來幫凌語芊轉(zhuǎn)到病房,為了不受打擾,肖逸凡為凌語芊單獨開了一個病房,一切安頓妥當,凌語芊叫肖逸凡先回去休息。
肖逸凡見她情況已穩(wěn)定,又有母親和妹妹陪在身邊,再說她們可能需要空間說些體己話,于是不再呆留,叮囑一番后,暫且離去。
果然,凌母迫不及待地問出情況緣由。
迎著母親關愛有加的眼神,凌語芊如實相告,包括自己和賀煜之間的冷戰(zhàn)。
得知女兒獨自一人默默承受這樣的苦已經(jīng)一個多月,凌母簡直柔腸寸斷,同時,又為賀煜的陰晴不定和冷情薄涼感到憤慨。
她不禁在想,這是不是冤孽!曾經(jīng),因為自己和丈夫的強迫,當年年紀尚小、孝心有加的女兒,不得不忍痛與天佑分手,還不得不忍痛打掉胎兒。如今,卻是賀煜差點害得女兒要再次承受這種非人的痛苦和折磨,女兒昨晚須得多大的毅力和勇氣,才熬過去呢。
“媽,我想搬回家住,可以嗎?”凌語芊又做聲,語氣透著懇求。
“可以,當然可以!”凌母不假思索地應答,不過緊接著,愁容再現(xiàn),“噢,恐怕不行,住我們對面的那戶人家,這幾天房子正好在大裝修,看那情況,估計一時半回都無法完成,而你又不能聞那些油漆……或許,媽可以陪你出去租房子住。”
“我也可以去陪姐姐。”凌語薇也馬上自告奮勇,而后,撅起小嘴,責罵某人,“既然姐夫那么壞,我們別再理他,還有寶寶,以后也不理他,都不理他。”
“對了,你明天出院的吧,那媽爭取今天之內(nèi)找到,然后打掃沖洗,呃,這時間還是挺急的呢。”凌母又急了起來。
凌語芊拉住她,安撫,“媽,沒事的,實在不行,我就在這里多住幾天,或者,先去酒店住幾天。”
“也好,這房子畢竟是住人,最好能舒適點,何況你現(xiàn)在有孕在身,居住環(huán)境更要注重。”
“姐姐,你要不要找采藍姐姐幫忙?”凌語薇又插了一句,“采藍姐姐好厲害呢,什么都會做。”
凌語芊其實也正有此意,不禁順勢和妹妹打趣,“薇薇不愧是姐姐的薇薇,和姐姐想的一樣,心有靈犀呢。”
凌語薇聽罷,即時高興不已,咯咯地笑了,雖然采藍姐姐好像比自己的姐姐還強,但她還是最喜歡自家姐姐,因為姐姐很溫柔,很疼她,所以,她希望長大后能像姐姐這樣,姐姐剛才那樣說,說明自己的愿望很快就能達成。凌語薇想罷,又是呵笑不已。
看著她那純真無邪的笑靨,凌語芊心情不禁也被渲染了,蒼白的容顏也漸漸綻出了花一般的笑。
凌母見狀,放下心來,事不宜遲地,準備開始去找房子,她留下凌語薇陪伴和照顧凌語芊,自行離去。
凌語芊于是打了個電話給采藍,得知她因為差點流產(chǎn)而住院,采藍也嚇破了膽,二十分鐘過后就抵達了。
她先是關心凌語芊的身體情況,見凌語芊和胎兒都沒事,便放下心來,然后,正式詢問情況的緣由。
對著眼前這個幾乎沒有秘密隱藏的好友,凌語芊于是也如實相告。重述那場曾經(jīng)讓她痛不欲生的畫面,此刻的凌語芊,心境已經(jīng)平靜許多。
馮采藍聽后,卻無法淡定了,開始痛罵賀煜,還罵得比以往都狠,“天殺的,想不到我還是看錯了他,還以為他會與眾不同,想不到還是個用下半身思考的大色狼,那個李曉彤,和她妹一樣的賤,明知賀煜是有婦之夫,還這般引誘,哼,我看我明天就去律師公會揭發(fā)她好了,這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品行不正,根本沒資格當律師,沒資格出現(xiàn)在嚴肅莊重的法庭上為人伸張正義!”
凌語芊沒有接話,美目空洞而呆滯,出神地看著窗口處,腦海開始浮現(xiàn)起,第一次和李曉彤相遇時,那股由心散發(fā)而出、令自己欽佩崇拜不已的正義。接著又想起,那次自己在3018房,看到她和賀煜火熱纏綿的畫面,還有自己受傷時,她對自己的示威,然后,別的各種各樣的情景,都一一在腦海呈現(xiàn),最后,是昨晚的。
馮采藍瞧著,忽然蹲在她的跟前,悲憤的語氣,轉(zhuǎn)為歉意,“語芊,對不起,或許,我不該提議你考驗他,假如……假如不是我出這個餿主意,興許就不會有昨晚的事發(fā)生,對不起,對不起……”
凌語芊回神,握住采藍的手,搖了搖頭,眼中遍布悲哀的神色,“傻采藍,別道歉,別內(nèi)疚,不關你的事,是他經(jīng)不起考驗,是他本性好色,你不也說了嗎?身心不一的男人,不配擁有我凌語芊的愛,所以,我不會再要他了,再也不會了。”
馮采藍咬唇,繼續(xù)愧疚悲憤了一會,又道,“那這次,你是確定要斷了?真的要……斷了?”
凌語芊清澈的眸堅定無比,兩唇微啟,迸出冷絕的回答,“再也不回頭,絕不回頭!”
再也不回頭!絕不回頭!
“好,我?guī)湍阏曳孔樱瑹o論如何也會幫你找到一個新的安樂窩!”馮采藍也大聲承諾,再閑聊一會后,先辭別,刻不容緩地出發(fā)去找房子。
接下來,又是薇薇陪著凌語芊,其實,讓薇薇來陪伴凌語芊,真是最適合不過的,薇薇天真無邪,無憂無慮,凌語芊只需看著她,便覺傷痛的心靈好像得到了圣水洗滌似的,整個身心都變得異常安寧和平靜。
中午的時候,凌母來過一趟,為姐妹倆帶了飯菜來,盡管醫(yī)院有提供膳食,但凌母還是覺得親自做的營養(yǎng)好。
找房子的事,果然很難,想要找個適合的,更是難上加難。凌母去了一個上午,一點頭緒也沒有,要不是太貴,便是位置太偏,或者環(huán)境太吵鬧。
看著母親一臉倦容眉毛深鎖的樣子,凌語芊打心里感到愧疚,覺得自己好像總給母親帶來磨難和悲傷,她強忍著傷痛,一個勁地叫母親不用急。
盡管女兒隱藏得很好,凌母卻仍明白女兒的心情,于是握住女兒的手,安撫道,“芊芊,你是媽的女兒,媽幫你,是理所當然,每個母親對兒女都是這樣的,等你將來當了母親,你就明白了,所以,你不必感到對不起媽,不必感到內(nèi)疚。”
“媽——”凌語芊終于也發(fā)出聲,聲音哽咽。
“傻孩子,俗話說父母債父母債,不就是這個道理,再說,你自小乖巧聽話,從不讓媽擔心,還帶給媽無數(shù)快樂、欣慰和自豪,媽生了你,根本就不是還債。”凌母輕撩著凌語芊略微凌亂的發(fā)絲,看著女兒那即便病痛在身,卻仍絕美迷人的容顏,不禁在心中暗暗嘆氣,難道真的是紅顏薄福嗎,老天爺賜給女兒完美的相貌和優(yōu)良的品性,卻沒將幸福的婚姻也一并賜予。
“姐姐,您放心,將來我們多孝敬媽媽,多疼疼媽媽,這就是對媽媽最好的報答了。還有,到時小寶寶出來了,媽會很高興的。”凌語薇也加入安慰道。
“薇薇說的沒錯,現(xiàn)在什么都別理,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來,趕緊吃飯吧。”凌母說著,端起飯菜。
凌語芊便不再糾結(jié),分別給母親和妹妹一個感激的眼神,接過飯碗,開始進食,吃的過程,她突然這樣跟母親說,“媽,找房子的事,您別顧著房租,我這邊還有點錢,不成問題的。”
從北京回來后,是她和賀煜相處最愉快的日子,那時賀煜開了一張卡給她,不但可以刷卡消費,還能無限額度套現(xiàn),他說,這也是男人疼老婆的一種表現(xiàn),由于自己平時不怎么用錢,一直以來也就沒動過,這次,她決定動用這張卡,雖然他出軌了,雖然他不想要寶寶,但都改變不掉寶寶是他血脈的事實,所以,她要他履行當父親的責任,這樣早點定下來,母親也就不用太奔波。
凌母聽罷,便也不爭執(zhí),吃完飯后,她和薇薇去打熱水,順便問了薇薇:“薇薇,今天你都和姐姐在一起的吧?姐夫有沒有來過?”
凌語薇點點頭,“嗯,但我沒見到姐夫。”
“那有沒有人打電話給姐姐?”
“姐姐接到兩次電話,一次是逸凡哥哥打來,一次是……姐姐好像叫他什么……風,反正不是姐夫。”凌語薇繼續(xù)如實相告。
凌母聽罷,徹底失望,這個賀煜,怎么可以這樣呢!如果他恢復記憶,因為以前的事記恨芊芊也就罷了,如今他到底有什么理由這樣惡待芊芊,再怎么說,芊芊肚子里懷的是他的骨肉呢!
猶記得,當時女兒問自己要不要嫁過去時,自己給了鼓勵的看法,心想著給彼此一個機會,要是能喚回天佑的愛更好,要是實在不行,那就徹底了斷,其實,自己心里還是希望女兒和天佑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只可惜,結(jié)果還是無法如愿,以分手告終。
接下來如何是好呢?答應女兒找房子,是一時沖動,這然后呢,難道真的離婚嗎?那孩子呢?孩子歸誰?賀家財大氣大,要是真的要爭,必定輕而易舉,到時,女兒必會再受一次極大的打擊,而且,這次的打擊,恐怕比以往都嚴重!
所以……所以……自己要不要去找賀煜談談?要不要說出當年的事?說出來的結(jié)果呢?一是冰釋前嫌,一是更加無法挽回,屆時到底是一還二,沒人能估算得到!
“媽媽,熱水滿了,媽媽……”凌語薇的輕喚聲乍起,將凌母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凌母定一定神,關掉水龍頭,捧起暖壺,和凌語薇重返病房。看著女兒眼中絕望的神色,凌母最終,還是打消了去找賀煜的念頭,一切,就順其自然,見機行事吧,說不定,天無絕人之路!
接下來,凌母又去為找房子的事忙,凌語薇則繼續(xù)留下陪凌語芊,她還擠到床上,和凌語芊睡在一起,也因此,凌語芊安然睡過去了。
——
賀氏集團。
經(jīng)過一個上午的徹查,池振峯已經(jīng)查出,那份報紙的發(fā)布單位其實面臨破產(chǎn),忽然登出這樣的新聞,有可能是受人指使,由于報社老板守口如憑,加上指使人手段高明,暫時還不能完全徹查。而且,不知是哪方勢力,很明顯就是想趁機給賀氏一擊,關于賀煜的負面新聞,在業(yè)界越傳越開。
公司的股價,又降了兩個點,那些股東更是急得團團轉(zhuǎn),卻是再也不敢來找賀煜。
反觀賀煜,竟一點在意也沒有,一直都神思恍惚、心不在焉狀,好幾次拿著手機,看來看去,但都沒有繼續(xù)下一步。
這些,池振峯都看在眼中,嘆在心里。這次的事,雖然棘手,但也并非無懈可擊,憑賀煜的能力,其實想查出來并不難,奈何賀煜偏偏不在乎,整個心思不在這。他知道賀煜在想什么!
所以,稍作沉吟后,他還是告知某件事,“我打過電話給yolanda,她已經(jīng)沒事了,寶寶也沒事。”
賀煜眼中,一抹亮光飛逝閃過。
“總裁,你要不要抽個時間去看看她?我想這個時候她最需要你的陪伴。”池振峯又道,他覺得,要想公司的事盡快處理,必須得賀煜能靜下心來,否則一直沒心情去弄的話,這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賀煜還是沉默著,眸色深深,閃爍不斷,一會,突然吩咐池振峯把今天查到的資料都找來。
池振峯聽罷,大喜過望,連忙應是,高大的身軀快速沖了出去,然后,和李秘書一起,搬來一大堆資料進來。
賀煜開始查閱,池振峯在一邊講解,然后賀煜不停地打電話,經(jīng)過一個下午的奮力忙碌,事情的解決辦法,已有眉目,然后,等明天記者招待會一開,這次的事估計能游刃而解!
池振峯徹底松了一口氣,整個身體靠在大椅上,眼神更充滿欣賞和欽佩,定定注視著賀煜,他猜得果然沒錯,總裁只要一出馬,一切,都不是問題!
“那些股東終于可以放下心來了吧,還有賀煒那窩囊種,更是無言以對了吧!”他不禁振奮人心地道出一句。
相較于他的雀躍,賀煜卻冷靜依舊,整個臉龐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無法猜透的樣子,看了看外面全黑了的天色,淡淡地道,“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池振峯稍頓,“那總裁你呢?不如我們一起吃晚飯?或者,我叫便當上來一起吃?”
“不用了,你先走。”賀煜拒絕,語氣不容否決。
池振峯又沉吟了下,便不再多說,給賀煜一個意味深長的注視,辭別離去。
偌大的辦公室,又是安靜了下來,周圍的一切裝潢,豪華氣派依舊,賀煜卻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的孤寂和沉悶。
他先是仰起頭,抵在椅背頂端的邊緣,閉上眼,深呼吸,稍后坐直身子時,拿出煙來抽。
這兩天抽的煙,估計有這個月的總和。明知這是有害身體健康的舉動,可他還是無法克制,他使勁吸著尼苦丁,不斷地吐出淡淡的煙霧,煙霧里,漸漸幻化出一幕幕畫面,一張張面孔,都是她那蒼白憔悴、奄奄一息的容顏,然后,心里莫名地惱怒。
是的,他很痛恨自己,甚至討厭自己,明知一切都是一個可笑的騙局,但他還是無法自控地去想,去擔憂,而聽到振峯說出她和寶寶都沒事了,他竟然感到難以言表的高興和激動。
現(xiàn)在,他還想去看她,他想親自去看看她是否真的沒事了,想看看,有誰陪著她,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