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霍老太爺妥協(xié)，答應(yīng)霍銘征讀軍校。
    但事實上霍家上下都知道，就算他不同意，霍銘征也會去軍校讀書。
    霍銘征做的決定，從來就沒有人能改變過。
    只是他沒想到，冬天的時候霍家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他的堂哥霍淵時和霍老太爺出門的時候發(fā)生了車禍。
    司機當(dāng)場死亡，霍老太爺和霍淵時被送進(jìn)醫(yī)院搶救。
    霍老太爺傷得不重，只是上了年紀(jì)受到驚嚇昏迷了過去，送到醫(yī)院沒多久就醒過來了。
    這兩天元旦放假，霍銘征在家，他穿著外套，匆匆從樓上下來，和霍承啟一前一后走出副樓，碰見了霍四爺。
    “阿征，你大哥那邊什么情況了，聽說了嗎？”
    霍銘征神情凝重，“大哥還在搶救中。”
    霍四爺皺著眉頭，“這可如何是好，阿時剛接手霍氏集團沒多久就出了這樣的事，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可……”
    “老四，淵時還在搶救中，你少說這樣的話。”霍承啟沉著臉提醒他。
    司機將車子停在霍公館的庭院里。
    霍四爺立馬為自己爭辯，“我不是咒阿時的意思，我們霍家這么大的家族，家主繼承人出了這么大的事，總得為將來做考慮吧？”
    霍承啟到底保留了幾分教書人的素養(yǎng)，即使看穿了他的意圖，也不會戳穿。
    只是今白天碰巧霍銘征在這，他根本不會給任何人臉面，“四叔，你這話敢當(dāng)著大伯的面說，我敬你是條好漢，如果沒那個膽子，最好閉上嘴。”
    霍四爺被他的話一噎，小聲嘀咕了兩句。
    余光瞥見霍五爺朝這邊走來。
    他最近身體不好，很少出來走動，這會兒是付胭攙扶著他。
    “老五，你這副病懨懨的樣子出來干嘛？”霍四爺嫌棄地說道。
    霍五爺攥拳捂著嘴咳了幾聲，“我擔(dān)心阿時，想去醫(yī)院看看。”
    “你還是別去了，到時候誰還有閑時間照顧你啊？”
    付胭攙扶著霍五爺?shù)氖直郏八牟判模視疹櫤没羰迨濉！?br/>     霍四爺?shù)袜鸵宦暎÷曕止荆骸岸紒韼啄炅耍宦暟职侄疾豢辖校皇丘B(yǎng)不……”
    “四叔說什么？”霍銘征冷眼看他，打斷他沒說完的話。
    霍四爺看著站在他面前已經(jīng)比他高出一些的霍銘征，知道這位爺?shù)钠猓?br/>     霍五爺清了清嗓子，“胭胭想稱呼我什么都可以，她是我家的孩子，我自己能管，就不勞煩四哥了，知道的人以為你是好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多管閑事。”
    “老五你……”
    霍銘征轉(zhuǎn)頭對霍承啟說：“爸，五叔也想去醫(yī)院看大哥，我和他坐一輛車吧，能照顧著點。”
    霍承啟點了點頭，“行。”
    霍銘征朝付胭他們父女倆走過去，付胭低垂著眉眼，顯然被剛才霍四爺?shù)脑捊o氣到了，年紀(jì)小，很多心事都表現(xiàn)在臉上。
    他攙扶著霍五爺上車，回頭時，她正要繞過車身往另一邊上車，他一把握住她的胳膊。
    付胭心跳一顫，只聽霍銘征低沉地說了一句。
    “四叔腦子有問題，全家都知道，你不是說不和神經(jīng)病一般計較嗎？腦子不好的人，也一并不計較了吧。”
    霍銘征說完這句話，松開她的手臂，自己繞過車身，往另一邊上車。
    不遠(yuǎn)處正朝著自己的車走過去的霍四爺隱約聽見什么，不敢確定，回頭疑惑地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坐上了車。
    付胭的嘴角扯了一下，到底忍住沒笑，悄悄往車?yán)锟匆谎郏翥懻饕呀?jīng)坐上車。
    她看著他的側(cè)臉，悄無聲息呼出一口氣，剛才他抓她手臂的瞬間，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車子朝醫(yī)院開去。
    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八點多了，霍淵時還在搶救中。
    霍承曜正在回來的路上，他現(xiàn)如今在燕京城任職，省里的二把手。
    一直到深夜，霍淵時才被搶救回來，醫(yī)生走出搶救室告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霍淵時被送進(jìn)病房，霍家的長輩都過去了，醫(yī)生不建議太多人靠近霍淵時，付胭就在大廳的沙發(fā)上坐著等霍五爺出來。
    等霍銘征出去找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不知什么時候靠著沙發(fā)背睡著了。
    應(yīng)該是臨近期末，昨晚復(fù)習(xí)到很遲才睡，這會兒困了。
    霍銘征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的沙發(fā)上，先是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正好霍公館的管家從旁邊經(jīng)過。
    “二少……”
    霍銘征一個眼神看過去，管家立馬閉上嘴。
    等管家走過去之后，霍銘征靠著沙發(fā)背，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付胭的臉上。
    她好像又長大了些，五官更舒展開了，小時候的美人胚，現(xiàn)在越發(fā)多的男生關(guān)注著她了。
    霍銘征從朋友的圈子里聽說的，認(rèn)識的被他警告了，不認(rèn)識的，被他安排了人去警告。
    深夜了，醫(yī)院走廊的燈還是亮的，但這里是重癥區(qū)，人不是很多，這會兒就更沒什么人走動了。
    墻上落著兩道重合的影子。
    霍銘征忽然側(cè)著身。
    墻上兩道影子錯開，霍銘征高大的身影籠著付胭，低頭在她的臉頰親了一下。
    他攥了攥發(fā)熱的指尖，目光幽深地落在她嬌嫩的紅唇。
    霍銘征從未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緊張過。
    一邊是理智告訴他，她才十三歲。
    一邊是欲望告訴他，機不可失。
    對，機不可失。
    霍銘征一手撐在沙發(fā)背，一手輕輕抬了一下付胭的下巴，毫不遲疑地印上她的紅唇，輕輕一碾。
    結(jié)果這一碾，付胭悠悠轉(zhuǎn)醒過來。
    霍銘征倏然收回抬她下巴的那只手。
    但她好像睡懵了，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喃喃地叫了一聲：“二哥……”
    霍銘征那只手往上，蓋住了她的眼睛，指尖細(xì)微地顫抖了一下，聲線喑啞：“睡吧，五叔出來了我再叫你。”
    付胭頭一歪，含糊不清地嗯了聲。
    看著她又睡過去了，霍銘征單手拉開羽絨服的拉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靠著沙發(fā)背看著天花板，抿了一下薄唇，舌尖擦過剛才吻過她的地方，仿佛著了火一般。
    和他每晚在軍校宿舍睡覺前想象的觸感不太一樣。
    更甜，更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