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震動余波(上)
云揚(yáng)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臉色鄭重,一字一句,徐徐地向羅然告知了這幾天晉城生的事情,還有,這其中的緣由,導(dǎo)火線。一口氣,將所有所知的事情講完畢之后,云揚(yáng)立于一旁,靜等羅然的判定。
羅然的臉色也是隨著云揚(yáng)所說的話而微微動容,最后,略微沉吟了片刻,忍不住是嘆了口氣。
古有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顏,不計(jì)萬古罪名,投靠清軍,與李自成一決死戰(zhàn)!!如今,唐楓沖冠一怒為母親,忽視國紀(jì)法律,揮刀直殺,血洗晉城。為愛情,為親情,總有人回不惜一切!
唐伯虎所做的事情,歸根到底,可用八個字概況:法不可容,情卻可恕!
只不過,當(dāng)今社會,條文講的是法制,依法辦事,法不可違。
縱然是羅然,此時也是一下子拿不定主意了。唐伯虎的優(yōu)秀,他在云家已經(jīng)看在眼里,羅然打心里是非常欣賞這位出色的少年,他更實(shí)則不想,就因?yàn)橐蝗簲☆悾嗽c唐伯虎走上對立面。
羅然是位老革命,其實(shí),若是他遇上唐伯虎這種情況,恐怕他也會立即掏出腰間的槍,斃了那群人渣的命!!唐伯虎的心情,思緒,羅然非常理解,但是,他羅然,現(xiàn)在代表的,并不是其個人,而是整一國家!他必須得以國家的條例辦事,否則,無法服眾。
羅然眼眸掃視一眼下面的人,“你們說一下自己的看法。”
眾人紛紛是低聲思議幾下,旋即,汪局長作為警察局的頭號交椅,自然是先開聲,“長,晉城這三兩天來,就因?yàn)槟悄贻p人,死亡數(shù)十人,傷者更是無數(shù),我認(rèn)為,他罪無可赦,應(yīng)該立即下令逮捕,方才可以平息民憤。”
“沒錯!”武警大隊(duì)長,田動,今天剛栽了個大跟頭,沉聲道,“那小子簡直是目無法律,目中無人,不僅前兩天公然闖進(jìn)房管局,殺死局長鐘文,今天,還帶人沖進(jìn)我武警大隊(duì),還使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最后殺了我的侄女婿,白無仁!長,懇請給民眾一個交代啊!”田動剛才聽了云揚(yáng)對羅然的話,知道了白無仁竟然是晉城刀子會的老大,心中震驚了幾下,不過,畢竟死者已矣,白無仁還是侄女婿,自己于公于私,也得為白無仁討回公道。
局里的人紛紛闡述自己的觀點(diǎn),不過,絕大多數(shù)都要求將唐伯虎嚴(yán)懲以待。羅然保持著平靜的面容,沒人知道他心中所想,靜看著會議室的眾人個個義憤填膺,仿佛不殺唐伯虎不足以平民憤的樣子。
“云揚(yáng),這件事,你怎么看。”羅然視線轉(zhuǎn)向了云揚(yáng),而云揚(yáng)則是突然一怔,沒想到羅然竟然突然問起自己,顯然有些失措,略微沉思,云揚(yáng)道,“長,我認(rèn)為,這事不能完全站在唐大哥殺人的角度上考慮,唐大哥雖然這事處理得有些偏激,但是,他殺的,全是該殺之人”
“哼!你的意思是,他認(rèn)為該殺的人,殺了,也無罪?”在這里,也就只有田動直口,冷聲說了一句。
云揚(yáng)回應(yīng),“我可沒這樣說過,只是,事情不要太過武斷才好。”
“武斷?難道唐楓殺人,這不是事實(shí)?”田動絲毫不退讓,振聲道。
“好了好了,你們都先別吵。”羅然此時出聲,隨即,沉吟片刻,“這件事,確實(shí)不可以隨意下定論”
碰-碰-碰-
幾聲敲門聲音響起,羅然轉(zhuǎn)臉過去,“進(jìn)來。”幾人隨即推門而進(jìn),為的,是一位頭略顯蒼白的老人,不過,看其臉色紅潤,身子骨倒是非常硬朗,人進(jìn)來,爽朗的笑聲已經(jīng)響起,“呵呵老羅,你這軍中第一智囊的稱號,看來都跟著你的年齡走咯。”
會議室里面的人均是一怔,會是誰,竟然敢當(dāng)面如此責(zé)說羅然,羅然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臉上沒有怒火飛,反而是略微驚喜,急忙站了起來,定眼看向來人,“老周?竟然是你你怎么會到晉城來了?”此時,不僅是羅然,會議室里的絕大多數(shù)人也是認(rèn)出了眼前的老人,心中更是一驚,竟然又惹來了一位長,雖然,這位長是退休了的,此人,正是周政濤老長。
特別是田動,此時臉色更是泛起了幾分驚喜,連忙是敬了個禮,振聲道,“老長!”田動,當(dāng)初可是周政濤老長手底下的一個小兵,周政濤在軍界上的威望,是羅然都趕不及的。
“就你可以從北京趕來,我就不能從杭州過來?”周政濤笑著反問一聲,旋即,目光看向了周政濤,微微泛起了幾分慍色,“田動,我看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田動心中一震,臉色急變,“老長”
“哼!”周政濤冷哼一聲,“武警大隊(duì)這樣的重地,你竟然敢收留一個如此兇殘的惡徒,現(xiàn)在,還在為他說話?你知不知道,晉城現(xiàn)在外面的街道上已經(jīng)燒起了炮竹,慶祝白無仁的死!”
“可是,即使無仁是該死但——也應(yīng)該交由國家,由法律宣判”
“夠了!!”周政濤振聲打斷了田動的話,“這件事,我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
以周政濤的地位,說這句話自然無人敢反駁,會議室里更甚的,是有好些人感到忐忑不安,已經(jīng)退出了政壇好幾年的周老長,竟然今天為了個青年人出面了,而且態(tài)度還如此強(qiáng)硬,這些人腦子疑惑唐伯虎的身份之余,更擔(dān)心的是,剛才自己等人都說了要嚴(yán)懲唐伯虎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惹禍。
羅然更是了解自己這位多年的戰(zhàn)友,此時眼里也是疑惑,“老周,你認(rèn)識唐楓?”也只有羅然敢如此詢問周政濤了。
“呵呵”周政濤也不避嫌,略一笑,道,“不錯,我與唐小友的確有幾分交情,不過老羅,我周政濤可不是什么因私忘公的人,更不會平白無故地就說唐楓無罪什么的,我,自然會讓你們心服口服。”
“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羅然此時反而是給周政濤出難題了,徐聲道,“唐楓在晉城所犯的殺戮造成的死亡人數(shù)不止數(shù)條,而且,他也是親口承認(rèn)這個事實(shí),對于這個,你怎么看呢?”其實(shí),羅然心里苦惱的就是這個問題,即使他有心給唐伯虎開脫,但是,卻也無任何理由啊,不管是街頭殺人,酒吧殺人,房管局殺人,武警大隊(duì)殺人,都是眾目睽睽之下,根本就無法掩飾。
“呵呵”周政濤突然又是呵呵一笑,看著羅然,搖搖頭,“老羅,我看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
羅然迷糊,“你說說看。”
“其實(shí),這件事,你從一開始就鉆牛角尖了,把事態(tài)想得太過嚴(yán)重,因?yàn)椋愫雎粤艘粋€最為根本的事情。”周政濤坐了下去,目光看著羅然,徐徐出言,“你仔細(xì)想想唐楓,他的身份”
唐楓的身份?
不僅羅然,在場的人均是一怔,不少人臉色稍稍露出了幾分不自然,縱使唐伯虎身份特殊,但是,俗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要搞特殊化,也不應(yīng)該如此地沒有任何顧忌吧。
不過,這只是其他人的想法,羅然卻是不同,他略微沉吟,眼睛徐徐睜開,驀然間,陡然一亮,猛然站了起來,“對啊!我怎么連連這最根本的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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