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fēng)起天臨第362章 你確定?
紅梅妖嬈,玉鼎飄煙。
凌兮月低聲一咳,移開眸光。
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尷尬的情況,還真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么,納蘭雪衣墨黑深邃的眸中,仿佛閃過一抹促狹笑意。
他瞧著身前面露尷尬的少女,櫻唇輕揚(yáng),緩緩道,“你想去哪兒,當(dāng)然是你的自由?!?br/>
微頓之后,他反問道,“不過你確定,不想知道,我準(zhǔn)備帶你去什么地方?”
“?”凌兮月眸帶疑惑。
蘇北看著自家公子,連他都很不解。
他實(shí)在想不通,自家公子,為何會莫名其妙,想帶一個外人回去,況且,族老這些會同意嗎?
納蘭雪衣起身來,踱步走至凌兮月身邊。
他嗓音清潤,話語一轉(zhuǎn)又問道,“你可知道,上次在云山山脈,襲擊你的老者,還有皇甫淺語他們,都是些什么人嗎?”
凌兮月眸光斜向他,“你肯說?”
這幫子人,來歷一定不簡單,她心中有數(shù),但具體再多,她還真不知。
上次在天葬荒原的時候,她幾次試圖詐皇甫淺語,也都沒詐出她想知道的東西來。
納蘭雪衣一笑,對上少女的眼,徐徐開口,“上次襲擊你的老者,是皇甫家族的二族老,單論武功來說,在七位族老之中,他只能排在最末兩位?!?br/>
凌兮月清眸微瞪。
這一次,她著實(shí)有些驚訝。
那老東西的武功,她是見識過的,內(nèi)功之深厚,比琰還高上三分,但在皇甫家族之中,卻只能算吊車尾,那皇甫家族這一缸水之深,還真是不可測量。
“但有一點(diǎn),皇甫云毅,倒算是最強(qiáng)?!碧K北忽的插口。
凌兮月眸光一轉(zhuǎn),瞅著蘇北那鄙視的小眼神。
皇甫云毅,二族老?
蘇北道,“心胸最是狹隘啊?!彼麌K嘖兩聲,“誰都知道,那云毅老兒,是個睚眥必報(bào)的小人心腸,而且最是會來陰的,你這一次遭毒手,估計(jì)也和他脫不了干系?!?br/>
“不是說鬼族?”凌兮月有點(diǎn)暈乎。
蘇北剛想說什么,被納蘭雪衣淡淡一語打斷,“小北……”
蘇北撅噘嘴,默默閉上,卻依舊在心中暗自腹誹,雖然只是猜測,但除了皇甫云毅,那邊還有誰和這女人有深仇大恨,又還有誰會如此大費(fèi)周章,去對付她?
“不過,皇甫家二族老,確實(shí)不是個吃悶虧的主,你若不隨我離開,二族老必定會想方設(shè)法,取你性命,之前那一出,很可能只是個開始。”納蘭雪衣這樣道。
凌兮月聞言眉梢擰起,冷聲一哼,“我凌兮月,還從來沒怕過誰?!?br/>
這一次,陰溝里面翻船,是她掉以輕心,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冤有頭債有主,這次的事情,她也不會就這樣算了的,誰不放過誰,還不一定!
“你當(dāng)然不怕,那你身邊的人呢?!碧K北沒忍住,又插了一嘴。
凌兮月給他一個眼角,涼涼道,“琰更不是怕事的主,不管有什么事情,我們都會一起去擔(dān),別說一個二族老,就算他皇甫家族傾巢出動,又有何之懼?”
自己的男人,她自己最了解。
琰也絕對不會想,讓她一個人去承擔(dān)。
她也不會想自己偷偷一個人去扛,不是沒有為愛奉獻(xiàn)之心,相反,她正是為了兩個人的感情,他們是一體的,有什么事情自然該兩個人一起去承擔(dān)。
所以,她還是不能就這樣離開,她現(xiàn)在得立刻回去。
“大話誰都會說啊,但就你們,想對付皇甫家族?”蘇北呵一聲,“不是我說笑哈,就算你們?nèi)笸醭?lián)手,都不一定能抵得住皇甫家族的對付?!?br/>
他搖頭,故作深沉的長嘆一聲,“哎,算了,不知者無畏。”
納蘭雪衣淺淺一個眼神過去,蘇北瞧見,立刻咬住自己的嘴,老老實(shí)實(shí)站在角落邊上,不再瞎摻和。
“不過這迷香,確實(shí)厲害?!辈贿^話說到這里,凌兮月伸手,揉揉還有些腫脹的眉心,開始細(xì)細(xì)回想,上明節(jié)的那一天,她到底是怎么中的招。
人潮,河燈,鮮花,福包……
凌兮月渾身忽的一涼,急急望向納蘭雪衣,“琰呢,他有沒有事?”
納蘭雪衣只救了她,她一直就理所應(yīng)該的以為,琰應(yīng)該沒事,但那天,琰幾乎與她寸步不離,若她中了迷香的話,那琰豈不是也出了事?
“他沒事?!闭f話時,納蘭雪衣那雙墨黑透亮的眼,一直盯著凌兮月,暗瞳深深。
凌兮月松一口氣的同時,心中也生出了疑惑。
他們一直都在一起,為何只有她?
只她入嘴的福餅,也是沒問題的啊。
“你中的,不是普通迷香。”納蘭雪衣不疾不徐道,“于你百毒不侵的體質(zhì)而已,任何毒物,穢物,對你都是沒有作用的,但偏偏對方用的,是鬼族失傳已久的秘香?!?br/>
如此說來,倒也是巧。
“鬼族的這種秘香,就是一頭猛虎,一個有幾十年功力的武者,輕嗅一絲,都無力抵抗?!奔{蘭雪衣嗓音淡淡,不溫不火,“而它的與普通迷香,不一樣之處,是分主魂香,和引子,兩部分?!?br/>
他看著凌兮月,“主魂香甚至能隱藏在人體內(nèi),幾年時間,遇到藥引,才會即刻引出?!?br/>
“這世上,既有如此詭異的秘香……”凌兮月喃喃著,一邊仔細(xì)回想,眸光不經(jīng)意一瞥,瞧見榻旁的那支寒梅,眸中一道閃電穿梭而過,她撐桌起身,“是那花,還有福餅!”
結(jié)合上明節(jié)那晚的情況來看,也只有這個可能性。
凌兮月狠一拍桌,“對了,定是這樣?!?br/>
她就說,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恐怕。在他們出郡守府大門的時候,就被人給盯上了。
那天賣花的童子,是有人安排,故意送到他們面前來的,那花香之中,摻雜著有一點(diǎn)異樣,只是被其它的花香掩蓋了,而旁邊之人和琰,之所以沒問題。
是因?yàn)?,他們沒有同時吃后面的福餅。
花香就像包了一層糖紙的毒藥,而后面福餅里面摻雜的東西,就似藥引,單用都沒問題,只有這兩者融合在一起,才會瞬間將這藥效給釋放出來!
納蘭雪衣站在旁邊,瞧著凌兮月那不斷變化的表情,此時什么都沒說。
都是用藥,使毒的頂級高手,有的東西,也無需解釋那么多。
“果真是好手腕?!绷栀庠乱а溃白屓朔啦粍俜?。”
很好,不能明著來,就給她使陰的!
“還是不對,福餅是當(dāng)眾派發(fā)的?!绷栀庠螺p偏偏頭。
既然是憑她的心情,和做法而定,那些人怎么會料到,她一定會吃呢?
剛生疑惑,凌兮月又一聲輕呵,自言自語冷冷嘲道,“不過也是,就算我沒有吃福餅,那些人,也會想盡別的辦法,讓秘香的藥引,入我之口的?!?br/>
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不得不說句,真是煞費(fèi)苦心!
看來對方是真想置她于死地,皇甫淺語也好,那什么二族老也罷,她還是第一次,悶聲吃了這么大一個癟,來日方長,這一筆賬她一定會記清楚的。
“所以,你知道我家公子,為什么會直接帶走你了吧。”蘇北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那張嘴,碎碎念道,“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你若繼續(xù)待在青城,怕是不知會死多少次。”
在公子身邊,那云毅老兒,還會有一點(diǎn)忌憚。
凌兮月一眼睨去,“我謝謝你?!?br/>
蘇北莫名覺得背脊一麻,悻悻摸了摸鼻尖,適可而止的住嘴。
這所謂是一朝被蛇咬,蘇北現(xiàn)在是一看見凌兮月,就放射性的想起,他先前被整得凄凄慘慘的模樣。
“多謝你的好意?!绷栀庠禄仨鴮ι霞{蘭雪衣,口氣深深,“但有的事情,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事情也總要解決?!?br/>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躲在人后,更不是她的風(fēng)格!
“況且,我們萍水相逢,就算出于朋友之誼,你也已幫了我很多。”凌兮月心中有數(shù),“而且以你的處境,和皇甫家族作對,也沒有任何好處?!?br/>
這納蘭雪衣的背后,應(yīng)該是一個和皇甫家族旗鼓相當(dāng)?shù)膭萘Α?br/>
可她不想因?yàn)樗氖虑椋瑢⒓{蘭雪衣置于兩難境地。
她說真的,人情債,最難還。
納蘭雪衣正對少女真摯的眼神許久,濃密的睫毛垂下,掩住他眸中晦暗,隨之輕輕道出一句,“你怎么知道,于我,沒有一點(diǎn)好處?!?br/>
凌兮月頭一側(cè),“?”
納蘭雪衣卻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道,“所以,你是決定了,要回去對嗎?!?br/>
既然對方?jīng)]有要再深入探討的意思,凌兮月也不多糾結(jié),聽得這話后,幾乎是想也沒想,點(diǎn)點(diǎn)頭,“對。”
“你確定?”納蘭雪衣看著她,臉上再度浮現(xiàn)出先前那種笑意。
凌兮月皺眉,“當(dāng)然……”
有什么疑問嗎?
納蘭雪衣唇瓣輕勾,優(yōu)雅弧線意味深長,他提步走至凌兮月身側(cè),櫻唇幾乎貼在她耳邊,“如果我說……”
不知聽到了什么,凌兮月雙眸豁的一瞪,猛地偏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