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暴走的狐貍 3
“說完了嗎?”他沉默半晌之后,平靜地道出這么一句話,抬眸間,已經(jīng)將心底那波濤洶涌的情緒盡數(shù)掩蓋了下去。</br> 他對著她,唇角勾了勾,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陰邪和危險(xiǎn)。</br> “既然阿筱都知道我就是這么霸道且不可理喻的人了,就該更加清楚以我的性子,一旦絕對要做的事,就沒有人能夠攔得住我啊?!?lt;/br> “不管你怎么說,今天我都注定不會放過你的,不乖的玩具,就要接受懲罰啊~”</br> 他緩緩說著,一雙詭譎的銀眸死死地鎖住她,沒有片刻的放松。</br> 末了,他猛地俯下身,擒住她雙手的手更加用力,將她束縛得更緊,頓時(shí)兩人就這么緊緊地貼著,嚴(yán)絲合縫,沒有留給她半點(diǎn)退開的空間。</br> “你最好不要掙扎得太厲害,我會盡量溫柔點(diǎn),不會讓你那么疼的,好嗎?”</br> 傅筱被他的一番話驚得臉色頓時(shí)都青了,什么溫柔?什么疼?</br> 他到底想對自己干什么?</br> 雖然傅筱現(xiàn)在還沒完全弄清楚對方的意圖,但可以從他的言行中判斷出自己此刻身處多么危險(xiǎn)的境地。</br> 他把自己壓在這里,還說不會讓她太疼……不會是,她想的那個(gè)意思吧?!</br> 傅筱思及此,一顆心駭?shù)煤莺萃鲁寥?,一股涼意從后背一直竄到了天靈蓋。</br> 看來面前這男人一意孤行的樣子,傅筱就知道,這次談判是失敗了,她果然不該對他抱有希望。</br> 溫旭晟這種男人,又怎么可能明事理地跟她坐下來好好談?</br> 他現(xiàn)在就像是一個(gè)被搶了心儀玩具的人,內(nèi)心扭曲的占有欲已經(jīng)開始爆發(fā)了,他將自己視為他的所有物,又怎么能容忍她有半點(diǎn)忤逆反抗的念頭呢?</br> 她本來是想著跟他解釋這個(gè)世界的一切,然后消除他對自己這瘋狂的占有欲和玩物心態(tài)的,就算他對自己興趣再濃厚,知道他們是兩個(gè)世界的人之后,也會明白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一丁點(diǎn)可能性,這樣他對自己這濃厚的興趣就能降下來。</br> 可沒想到這人上來就是這么一出,好像時(shí)刻準(zhǔn)備懲罰她,上演限制級畫面一樣,她根本還來不及開口說出真相。</br> 現(xiàn)在真相什么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趕緊逃離這個(gè)地方,逃開這個(gè)即將失控的危險(xiǎn)男人。</br> 傅筱咬咬牙,用盡了全身力氣不斷地掙扎著,雙腳不斷地蹬著,一下又一下往男人身上狠狠踹去!</br> 每一下,她都調(diào)動了身上的所有能量,踢踹的力道也是毫不留情。</br> “放開我!你這只臭狐貍!我才不要跟你做這種事呢!我不愿意,你放開我!”</br> 傅筱冷著臉,一個(gè)勁地抗拒著,整個(gè)人更是因?yàn)閯×业膾暝偪衽悠饋怼?lt;/br> “你不要碰我!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滾?。。。 ?lt;/br> 兩人的距離極近,溫旭晟一時(shí)不察,腰腹上被傅筱狠狠踹了一腳,原本卡在褲子里的上衣被掀了起來,而褲頭也因?yàn)槟腥说纳陨云鹕矶禄艘恍?lt;/br> 布料往下滑去的時(shí)候,第一時(shí)間印入傅筱眼底的,不是預(yù)想之中的無暇肌膚,而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劃痕,因?yàn)闀r(shí)間久遠(yuǎn),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了,但仍留下了好大一片傷疤,像是被刀子割的,又像是被烙鐵燙傷的……</br> 這畫面讓傅筱猝不及防,她怔在原地,雙眸緊縮,死死地盯著那布滿傷痕的皮膚。</br> 溫旭晟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順著她的眼神往下看去,在看到自己腰腹以下那片沒能完全修復(fù)的傷痕就這么完整地暴露在女孩眼中時(shí),那一刻,他駭然地瞪大眼睛,渾身僵硬如同雕塑。</br> 面色滯了滯,然后快速反應(yīng)了過來,竟連繼續(xù)鉗制對方都忘了,抬手就將被掀上去的上衣扯了下來,整理了下褲子,將那片傷痕重新掩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br> 他抿唇,面色鐵青,銀眸底浮現(xiàn)些許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忐忑和不安,甚至連扯住衣服的手,都在不知不覺間,輕輕顫抖。</br> 她,她看到了?</br> 看到他那片丑陋猙獰的傷疤了?看到他被人踐踏欺辱的過去了?</br> 這么惡心的東西怎么能讓她看見呢?</br> 她會怎么想自己?</br> 她是不是在想此刻正在霸道,一意孤行欺負(fù)她的男人,原來也有著那么卑劣的過去啊,以她的聰明程度,不難猜出這些傷疤都是怎么來的。</br> 他又不是自虐狂,也沒有自虐傾向,那這些傷痕只能是別人可以留下的。</br> 自己那極力掩蓋,不堪又黑暗的過去,還是被人瞧見了嗎?</br> 思及此,他搭在衣服上的手不由得顫得更加厲害,那是一種源自骨子里的自卑和傷痛。</br> 傅筱見他這么急于掩飾的樣子,心中就已對那些傷痕的由來,猜得七七八八了。</br> 這些傷,在那么敏感的地方,當(dāng)然不可能是狐貍自己弄上去的。</br> 哪個(gè)傻子會拿刀割傷自己,拿烙鐵燙自己啊,這些事,只可能是別人干的。</br> 到底是什么人,能夠欺負(fù)狐族家主,將他欺辱到渾身是傷?</br> 傅筱作為一個(gè)無意中窺探到別人秘密的人,其實(shí)此刻也很煎熬和尷尬啊。</br> “你看到了嗎?那些傷。”</br> 兩人之間的沉默氛圍維持半晌,男人才張張嘴,語氣艱澀地道出一句話。</br> 傅筱怔了一下,這種情況下,就算她說沒看到,他也不會信吧?</br> 她只能別過臉,神色帶著幾分尷尬。</br> “我不是有意要揭你的傷口……”</br> “誰讓你自說自話,還想對我做出更過分的事?!?lt;/br> “我會當(dāng)做沒有看到那些傷痕,幫你保守秘密,可是相同的,你也得遵守約定,替我瞞住身份?!?lt;/br> 傅筱很快冷靜了下來,分析局勢,拋出了最有利的交易條件。</br> “呵呵呵。”</br> 溫旭晟勾起唇角,輕輕地笑了笑,然后坐在床邊,姿態(tài)隨意而慵懶。</br> “阿筱就是阿筱,不管任何時(shí)候都能保持頭腦清醒,永遠(yuǎn)這么不服輸,不讓自己吃虧呢?!?lt;/br> 雖然聽上去像是被威脅了,可溫旭晟微微瞇起的眸子卻不帶一絲怒意,緊繃的情緒反而瞬間松懈了下來。</br> 他垂眸盯著她,唇角笑意忽的凝固,眸底冰冷一片。</br> “可我為什么要聽你的呢?”</br> “想要讓你保守秘密,我有上百種方式,最簡單的——”</br> 他語氣輕飄飄的,如情人呢喃細(xì)語,抬手抓住了她纖細(xì)的脖子,五指微微收攏,表情陰惻惻,帶著幾分滲人。</br> “就是殺了你。畢竟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不是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