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這次你休想再離開我!
偌大的黑籠罩下來,遮天蔽日,將傅筱目光所及之處都變成了無邊無際的暗色。</br> 那雙閃爍著詭譎光芒的灰眸就這么定定地凝著她,猶如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她牢牢地困住。</br> 傅筱怔怔地看著他,一顆心禁不住跳了跳。</br> 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br> 為什么看起來會這么具有威脅性,讓人覺得可怕?</br> 她警惕地瞇起眼睛,雙腳卻不自覺往后挪去。</br> 隨著他冰冷的質(zhì)問,強(qiáng)大的壓迫力隨之而來,瞬間將她壓得都要喘不過氣來了。</br> 她腦中只有一個念頭。</br> 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br> 逃!</br> 快逃!</br> 傅筱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勉強(qiáng),想要打破這可怕到令人窒息的氛圍。</br> “什么叫我要逃到哪里去。秦風(fēng)同學(xué)這話真是說得讓人都聽不懂了?!?lt;/br> “你沒有交代一聲就把我?guī)У竭@種地方來,又不愿意帶我回去,我可不想露宿荒野,自然要自己想辦法回去咯?!?lt;/br> 傅筱冷靜地分析著,佯裝什么都沒察覺到的樣子,但一顆心卻是在說話間,不住地往下沉去。</br> 這里是荒郊野外,連個路過的人都沒有。</br> 若是秦風(fēng)真的動了怒,想要對她做點(diǎn)什么,那她打贏他的勝算有多少?</br> 傅筱看似波濤不驚,其實(shí)腦中正在進(jìn)行頭腦風(fēng)暴,瘋狂計(jì)算著彼此的實(shí)力差距和逃生的可能。</br> “你把我?guī)У竭@種地方,又不愿意帶我回去,我都沒生氣,秦風(fēng)同學(xué)自己就動怒了,怕是有些顛倒是非了吧?”</br> 秦風(fēng)瞇起如鷹一般犀利的眸子,將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知道自己剛才那控制不住的舉動,已經(jīng)讓她起了疑心了,此刻她渾身繃緊,周身豎起的防備就是最好的證明。</br> 她,在防備著自己。</br> 秦風(fēng)眸子一縮,巨大的翅膀猛地扇動,將周遭的大樹都吹得東倒西歪,就連地上的枯黃的落葉都被盡數(shù)卷了起來,灰塵翻飛。</br> 在傅筱面前卷起一個個小型的旋風(fēng)。</br> 只是輕輕扇動翅膀就有這么大的威力,如果對方動了真格呢?</br> 傅筱思及此,不由得感覺到頭皮陣陣發(fā)麻,轉(zhuǎn)過身,就想快速遠(yuǎn)離這個是非之地,可男人豈能讓她如愿?</br> 秦風(fēng)一個閃身,不用一秒,就到了她的面前。</br> 巨大的翅膀鋪蓋而下,攔住了她的去路,而后銳利深邃的眼神緊緊地鎖著她,用翅膀和身軀,將她困在自己跟一棵大樹之間。</br> “筱筱是想拋下我,自己走嗎?”</br> 這句話,不僅是對現(xiàn)在處境的質(zhì)問,更是對她之前居然敢不告而別,就逃離他身邊的追責(zé)。</br> 他的聲音少了平日里的清亮陽光,多了幾分低沉和沙啞,讓人莫名覺得危險。</br> 傅筱見他靠了過來,極力掩下眸底的不安,抬眸,目光沉靜地看著他。</br> “秦風(fēng)同學(xué),好好地你這是發(fā)什么瘋?”</br> “你說自己飛累了,想要休息,我沒有勉強(qiáng)你,那么我現(xiàn)在想要回去,你也該尊重我的意愿,應(yīng)該禮尚往來,不是嗎?讓開!”</br> 傅筱語氣冷沉而堅(jiān)決,看著他的眼神是初見之時的疏離和淡漠。</br> 那雙紅眸里頭,沉靜如水,根本沒有他的存在,從來都沒有!</br> 秦風(fēng)咬咬牙,一股不甘的怒氣猛地涌了上來。</br> 他沒有依照傅筱的話讓開半步,而是冷著臉,往前邁近了兩步,將她嬌小的身軀鎖在自己的控制范圍之內(nèi),讓她完全無路可逃。</br> “為什么?”</br> “為什么你總是想要逃離我?”</br> “為什么你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拋棄跟我的承諾,毫不猶豫地丟下我?!”</br> 他的質(zhì)問,聲聲嚴(yán)厲,摻著莫大的悲楚和怨恨,里頭融入了極深的感情。</br> 偏執(zhí),可怕,一意孤行,濃烈到讓人覺得窒息。</br> 他揪著眉頭,神色痛苦,好像被心愛之人拋棄的敗家之犬。</br> 傅筱不傻,她不認(rèn)為自己跟秦風(fēng)相識不過十天,就能讓他對她產(chǎn)生這么濃烈,控制欲強(qiáng)到嚇人的感情。</br> 他這些話,不是對自己說的。</br> 等弄明白這點(diǎn)后,傅筱也終于生出了幾分惱怒。</br> 在對方的手即將觸摸上自己的臉頰時,她伸手,將他的手狠狠拍開。</br> “啪!”</br> “秦風(fēng)你清醒一點(diǎn)!我不是她!這些話你不該對我說,應(yīng)該去對她說!”</br> 傅筱本以為對方只是思友心切,等到她點(diǎn)明情況后,對方就能清醒過來了。</br> 沒想到對方反而神色激動,更瘋了。</br> 他激動得神色癲狂,雙手扣住她的雙臂,將她猛地抵到樹干之上。</br> “不!你就是她!你是她!”</br> 男人激動地喊著,看著她的灰眸布滿了紅血絲,看起來像是一只陷入瘋狂的野獸,已經(jīng)陷入了自己的思維怪圈,固執(zhí)己見。</br> 對方的力氣太大,傅筱的后背不斷在粗糙的樹干上摩擦著,薄薄的衣物根本撐不住這暴力的對待,最外層的外套已經(jīng)磨破了,露出了白襯衫的邊。</br> 野獸就是野獸,不僅舉止瘋狂,就連力氣,都大得嚇人。</br> 傅筱自然不會覺得秦風(fēng)是話里有話,她只覺得對方是刺激過度,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br> 她皺緊眉頭,面上浮現(xiàn)幾絲冰冷的不悅。</br> “我不是她,我不是你想的那個人?!?lt;/br> “我只是答應(yīng)陪你來看看這個地方,可沒說過要做任何人的替身。”</br> “我、不、是、她!”</br> 最后那句話,傅筱說得斬釘截鐵,一邊說著,一邊用手狠狠地掰開對方扣住自己肩膀的手。</br> 整個臉色已經(jīng)又冷又沉,寫著滿滿的抗拒意味。</br> 眼看著就要掰開男人的雙手了,一直杵在她面前的男人卻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忽然回過神來。</br> “不!我不會讓你走的!”</br> “你這次休想要再離開我!”</br> 秦風(fēng)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目眥欲裂,看著她臉上那明顯的抗拒意味,腦中忽然浮現(xiàn)了那張一模一樣的臉,雖然柔弱,膽小,但也一直鼓足勇氣,在抗拒他。</br> “秦風(fēng),我一直都只是把你當(dāng)朋友??!我不喜歡你這樣對我,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lt;/br> “你放開我!”</br> 放開?</br> 明明先遇上你的人是我,不是他。</br> 憑什么要放手的人卻是我?</br> 秦風(fēng)彎起唇角,邪邪地笑了兩聲,目光染上勢在必得的偏執(zhí)。</br> “不,這次我說什么也不會再放開你了!”</br> “哪怕你恨我,我也一定要得到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