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只要你能消氣,我做什么都可以
傅筱在車上,忽然感覺被誰背刺了一下,整個人都覺得有些森森的冷意。</br> 感覺自己好像被什么臟東西盯上了一樣,皺著眉頭,神色有些飄忽不定。</br> “怎么了?”</br> 身側(cè)的男人察覺到了她的異常,眉頭微折,看著她帶著一絲慌亂的側(cè)臉,低聲詢問。</br> 難道,她是后悔了嗎?</br> 后悔跟自己走了?</br> 男人不動聲色,眸色微沉。</br> “沒什么。”</br> 傅筱將剛才那心里毛毛的感覺盡數(shù)壓下,將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到腦后。</br> “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有點累了?!?lt;/br> “待會到地方了,我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lt;/br> 昨晚她通宵學(xué)習(xí),都沒歇過一下,現(xiàn)在整個人疲憊不堪,只想倒床就睡,真的快要撐不住了。</br> 她想念溫暖的床,她要去見周公。</br> 白溟眸色微閃,盯著她眼睛下面的那一抹青色,抿抿唇,喉結(jié)滾了滾。</br> 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br> “昨晚,你一直守在急救室門外,未曾離開?”</br> 傅筱神色自然地點點頭,故作輕松地回答。</br> “是啊,你是為我而受傷的,我就算再無情,也不可能丟下你自己走啊?!?lt;/br> “你的手術(shù)遲遲未結(jié)束,我就順道在走廊椅子上坐了一晚上。”</br> 當(dāng)然,不是干巴巴坐著,她還爭分奪秒地學(xué)習(xí)了。</br> 白溟聞言,怔了一下,眼神訝異。</br> 看著她那一臉疲態(tài),眼底染上幾分心疼,還有被壓抑得更深的,小小歡喜。</br> 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她居然就這么在外頭守了一夜。</br> 他本以為她送自己去醫(yī)院之后,就會掉頭離去的。</br> 沒想到,她非但沒有離開,還一直坐在外面,等著他醒來。</br> 他承認(rèn),在蘇醒過來的那一刻,他心中有期待,有渴望,但更多的是不安。</br> 他生怕看向那些嘈雜的人群時,沒能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張臉孔,生怕她已經(jīng)毫不猶豫,棄他而去。</br> 畢竟他昨晚確實被心中欲念操控,一時失了理智,對她險些做出不可挽回的事。</br> 她惱自己,恨自己,對他置之不理,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隆?lt;/br> 沒人知道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有多么的惴惴不安。</br> 就像是一個死刑犯,惶惶地等著對自己的最后審判。</br> 只待劊子手一刀落下,就徹底將他釘在充滿痛苦和悔恨的地獄中。</br> 可在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的那一瞬間,他灰暗的內(nèi)心仿佛重新接觸到了光,得到了救贖。</br> 這一刻,白溟說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br> 他搭在大腿上的手指顫了顫,皮膚白皙又非常薄,連手背上的血管都根根透了出來。</br> 他開口,帶著躊躇和猶豫。</br> “昨晚上對你做的那些事,我……”</br> 他的聲音沙啞著,斟酌了半天,也只能用盡全身力氣,勉強擠出兩個字。</br> “抱歉……”</br> “這事是我做錯了,你要打要罵都隨你?!?lt;/br> “只要你能消氣,無論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br> 白溟的心臟一陣陣抽疼,眸色越來越黯淡。</br> 若她真的一氣之下,說出讓自己遠(yuǎn)離她,不要再靠近她,跟她說話和交往的話,那該怎么辦啊?</br> 他真的要……放棄她了嗎?</br> 白溟思及此,雙唇更是蒼白了幾分,將所有翻涌的情緒盡數(shù)壓下,佯裝鎮(zhèn)定地看著她。</br> “白同學(xué)?!?lt;/br> 少年忽然出聲,別過臉,一臉冷靜地盯著他。</br> “為了跟我道歉,讓我消氣,你真的做什么事都可以?”</br> 少年的反問讓白溟心頭一窒,他的手指僵了僵,微微收緊,帶著幾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輕顫。</br> “是?!?lt;/br> “隨你?!?lt;/br> “這樣啊……”</br> 傅筱手指點在下巴上,做出一副艱難思索的模樣,然后像是決定了什么。</br> 轉(zhuǎn)過頭,對著他堅定地說道。</br> “那就讓我揍你一頓。”</br> “這樣,我就消氣了,如何?”</br> 白溟微怔,似乎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條件。</br> 藍(lán)眸底閃過絲絲訝異,而后倒是緩緩闔上眸子,做出一副任君處置的姿態(tài)。</br> 他開口,語氣輕輕地,仿佛即將挨揍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br> “好?!?lt;/br> 他情愿承受皮肉之苦,也不愿讓她舍自己而去。</br> 若是一頓打,能讓她消氣,不再記恨昨晚的事,那么他甘之若飴。</br> 素來清冷,高高在上的學(xué)霸,在她面前閉上了眼睛,放低了姿態(tài),擺出一副完全順從的模樣。</br> 這一刻,他褪去了所有的冷漠,像是一只乖順而卑微的小狗狗。</br> 因為闖了禍,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地等著主人的責(zé)罰。</br> 掌風(fēng)吹過,白溟能感覺到對方的攻擊已經(jīng)近在咫尺了,可他面對來勢洶洶的攻擊,依舊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br> “咚?!?lt;/br> 額頭上傳來一陣細(xì)微的痛意,白溟下意識地皺緊眉頭。</br> 下一秒,籠罩在自己眼前的那片陰影已經(jīng)離去。</br> 他有些不解地睜開眼睛,對上少年帶著戲謔的紅眸。</br> “行了,這下我們兩清了?!?lt;/br> 傅筱收回拳頭,看著他額頭上剛剛被自己敲了一下的地方,她刻意控制了力道,沒傷到他。</br> 那片肌膚還是那么白皙,只是有一個小小的紅印子,是她剛剛的攻擊留下的。</br> 白溟抬起修長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眼神困惑。</br> 他眼神迷茫著,用手捂住額頭,表情有幾分不知所措,倒是褪去了幾許不近人情的冷漠,多了幾分呆萌。</br> “噗呲~”</br> 傅筱彎起唇角,忍不住笑了笑。</br> 他這個樣子,有點可愛是怎么回事?</br> 見他還是一臉不懂,傅筱收斂起笑意,表情認(rèn)真而嚴(yán)肅地看著他。</br> “昨晚上你對我做的事確實太過分了,也讓我受了很大的驚嚇,我本來還想著等出了圖書館之后,一定要把你蒙上麻袋,揍你個鼻青臉腫的?!?lt;/br> “可是后來,你又從巨雷中救了我,還傷成了這個樣子?!?lt;/br> “你欺我一次,又救我一次,再加上剛才那一拳,就算互相抵消了。不過——”</br> 她話鋒一轉(zhuǎn),眉頭深鎖地看著他,眼底帶著一絲冷冷的警告。</br> “白同學(xué),下次不準(zhǔn)再做出這么嚇人的事了,如果你再敢那樣,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你明白嗎?”</br> (很快就是別墅情節(jié)了,秦風(fēng)跟上去后會發(fā)生什么事呢?他是否能發(fā)現(xiàn)女主的秘密?打賞一下,精彩盡在后續(xù)喔~~作者君需要你們的支持和鼓勵,拜托拜托,么么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