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能靠在你身上,就好多了
一聲輕輕的悶哼,男人頭一歪倒在了她的肩膀上。</br> 傅筱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伸出去拿手機(jī)的手也頓了頓,僵在半空中。</br> 對于自己剛才聽到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br> 好疼?</br> 這種示弱又帶著些許撒嬌語氣的話,居然是從白溟口中說出來的?</br> 她怔了怔,有些訝異地低下頭。</br> 正好瞥見男人在銀色長發(fā)遮掩下那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那微微蹙起的眉頭和緊緊抿住的蒼白雙唇無一不在突顯對方此刻承受的痛楚和難受。</br> 看上去,活脫脫一個我見猶憐的病美人一樣。</br> 難道說,他真的傷得特別重?</br> 傅筱的心猛地往下沉去,抬眸看向男人后背那片狼藉,原本焦黑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紅發(fā)燙,甚至,滲出了點點血跡,看上去,確實有些觸目驚心!</br> 一想到對方是為了救自己而受的傷,傅筱心中愧疚的枷鎖就加重了幾分,一時也顧不上什么手機(jī)了。</br> 將手收了回來,扣住他的肩膀。</br> 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對方地詢問,語調(diào)輕輕的,帶著滿滿的擔(dān)憂和慰問。</br> “白同學(xué),你沒事吧?”</br> “是不是很疼啊?該怎么辦才好?”</br> 傅筱看著緊緊鎖住,任憑她怎么推搡都紋絲不動的門。</br> 還有兩側(cè)那只開了半邊的小窗戶,頓時犯了難。</br> 她也有想過直接跳窗出去,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雷擊的緣故,原本開了半邊的窗居然就卡在那了,剛才還隨風(fēng)搖擺的窗門,此刻卻是紋絲不動。</br> 她的手機(jī)沒有信號,白溟的手機(jī)又沒電熄屏了。</br> 綿音在進(jìn)入圖書館的時候就跟她提過,她不小心把手機(jī)落在了教室,她之前就讓她回去取,但她不愿意離開,說要等學(xué)習(xí)結(jié)束再去拿。</br> 見她堅持,她也不敢再說什么。</br> 三條路,都已經(jīng)行不通。</br> 這意味著他們已經(jīng)無法聯(lián)系到外界的人,如果想出去,只能硬生生等到早上天亮之后,管理員過來開門。</br> 傅筱的眉頭緊緊皺起,她是可以等,但是白溟怎么辦?。?lt;/br> 他受了傷,需要立刻出去治療啊。</br> 傅筱思索著,面色越發(fā)難看起來,陷入一籌莫展的境地。</br> 她只好求助系統(tǒng),打算讓它出幾分力。</br> “你有沒有辦法出去?難不成我們真的要在這里困一晚上?”</br> “我倒是無所謂,但是白溟可是攻略對象之一,他要是死了,這個游戲也就完了吧?”</br> 傅筱語調(diào)冷冷,跟腦中的系統(tǒng)交涉著。</br> “難道這是你跟那所謂的創(chuàng)作者,想要見到的畫面?”</br> 她沒辦法用自己威脅他們,一個npc的死活,對他們而言,無足輕重。</br> 但若是攻略對象,男主之一呢?</br> 他的生死,他們總得在意了吧?</br> 傅筱穩(wěn)住情緒,冷靜地跟對方分析厲害關(guān)系。</br> 她就不信,他們能夠眼睜睜看著白溟出事!</br> 當(dāng)下,她也只能賭一把了。</br> 系統(tǒng)似乎是被她的話說服了,沉默了一分鐘。</br> 然后那熟悉的機(jī)械音持續(xù)響起。</br> 【玩家說笑了,我們自然不會讓攻略對象出事,也不會讓玩家出事的,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去搬救兵!】</br> 接著,就是一段信號紊亂的滋滋聲。</br> 傅筱聞言,總算是松了一口氣。</br> 放松之余,又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翻了個白眼。</br> 什么也不會讓她出事啊。</br> 剛才她被困在這里,被喪失理智的白溟禁錮,又差點被雷活活劈死的時候,他們可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啊。</br> 沒有跳出來,完全不顧及自己的死活。</br> 現(xiàn)在有難的對象換成白溟了,它就眼巴巴地跳出來,還說要去搬救兵。</br> 這很明顯的區(qū)別待遇嘛。</br> 咋滴,只有男主是人,npc不是人嗎?!</br> 傅筱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番,伸手扶住因為渾身乏力,而即將要往下倒的白溟。</br> 托著他,直接往后一靠,坐了下來。</br> 她坐下來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軟軟耷拉在她身后的巨大龍尾。</br> 帶著冰冷鱗片的銀色龍尾顫了顫,像是眷戀某種溫暖,不受控制地蜷縮起來,往她這邊靠了靠。</br> 跟剛才桎梏住自己的強(qiáng)大力量不同,此時的龍尾像是感應(yīng)到了主人的痛處,微微瑟縮著,碰觸起來,也沒剛才那么硬邦邦的了。</br> 反而軟乎乎的,熱熱的,讓她感覺像是靠在了真皮沙發(fā)上一樣。</br> 有點舒服是怎么回事?</br> 傅筱感嘆之余,又瞥見男人完全失了血色的薄唇,心不由得緊了緊,只能嘆了口氣,扶住他的肩膀,讓他更加安穩(wěn)地靠在自己身上。</br> “白同學(xué),你還好嗎?”</br> 少年清爽而柔和的語氣,落在白溟耳中,無疑是最美的天籟之音。</br> 他能從中感覺到對方的擔(dān)憂和關(guān)心。</br> 跟剛才冷冰冰抗拒的語氣不同,她是真的在在乎他。</br> 兩個人靠得那么近,剛才那股撩人而魅惑的香氣又濃烈起來,絲絲霸道地鉆進(jìn)他的鼻間。</br> 企圖再度瓦解他好不容易才維持起來的理智和清醒,那種想要摧毀一切,瘋狂占奪的黑暗欲望又盡數(shù)騰了出來。</br> 一點點蠶食他剩余不多的理智,蠱惑他將面前這個卸去防備,對自己暴露出柔軟一面的人狠狠撕碎吞食!</br> 藍(lán)眸深邃而陰沉,逐漸染上幾分瘋狂的顏色。</br> 就在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動了動,即將再次對面前毫不設(shè)防的人出手時——</br> 他瞇了瞇眸,調(diào)動全身剩余的能量,匯聚成一股冷氣往掌心而去。</br> 然后毫不猶豫地抬手,將冰冷入骨的掌心捂在心臟處。</br> 剎那滲入的刺骨寒氣越過單薄的布料瞬間淋入心臟,伴隨著血液流淌至全身。</br> 后背是火燒般的灼痛,其他部位則是寒氣透滲,那瞬間他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冰火兩重天的折磨,什么叫做骨碎欲裂,真正的生不如死!</br> 他禁不住渾身抖了一下,而后盡力壓制下那即將出口的痛呼,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br> 欲望硬生生被壓抑了下去,面上倒是風(fēng)平浪靜,半點情緒都不顯。</br> “沒事?!?lt;/br> 他咬咬牙,盡量偽裝成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br> 微微掀了掀唇角。</br> “有點疼?!?lt;/br> “能靠在你身上,就好多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