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奸雄的反擊(上)
沉默了片刻,張遼也是慢慢翻身下馬,朝著孫權(quán)走了過去,就算是對周瑜有如何的敬意,也不能讓張遼就這么放過孫權(quán)。不過,就在張遼剛剛走出第一步的時候,孫權(quán)突然猛地一抬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張遼,就這么抱著周瑜的尸身站了起來!</br> 當(dāng)然,以孫權(quán)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光是站起來就很費(fèi)力了,更不要說是抱住周瑜,就算是勉強(qiáng)站起來,他也是搖搖晃晃的,就像是隨時要倒下去一般。不過就算是如此,孫權(quán)整個人卻是露出了一股傲然的氣勢,就連張遼也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br> 看了看張遼,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周圍的西秦軍將士,孫權(quán)嘿嘿一笑,只是這笑容配合他滿是鮮血的臉,多少有些慘然的感覺。孫權(quán)回過頭,再次望向張遼,笑道:“張將軍!這場仗我們輸了!而且是輸?shù)眯姆诜〔贿^,只有戰(zhàn)死的孫家人,沒有投降孫家人!”說完,孫權(quán)用手在周瑜的腰間一抹,卻是將周瑜的佩劍給拔了出來,直接便是指向了張遼!</br> 被孫權(quán)用劍指著,張遼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驚慌,從剛剛孫權(quán)的話語中,張遼就已經(jīng)知道孫權(quán)的用意了。張遼自然很希望能夠生擒孫權(quán),但在目睹了剛剛周瑜的死,還有之前那些孫吳戰(zhàn)將的奮戰(zhàn),不知為何,原本對孫吳恨之入骨的張遼,卻突然有一種想要成全他的想法。</br> 而見到張遼沒有上前阻攔自己,孫權(quán)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感激,至少,張遼給他保留了這最后的尊嚴(yán)!孫權(quán)慢慢抬起頭,仰望著天空,深吸了口氣,高聲呼喊:“父親!大哥!我來了!”話音未落,只見孫權(quán)手腕一轉(zhuǎn),寶劍轉(zhuǎn)了個方向,直接就是朝著他自己的胸口刺了過去!</br> 鋒利的寶劍,很輕易便是刺穿了孫權(quán)的胸口,可孫權(quán)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痛楚,反倒是露出了幾許輕松的表情。身子晃蕩了一下,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腦袋也是往下一沉,就這么沒有了生息。</br> 看著眼前孫權(quán)和周瑜的尸首,張遼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對蔣欽說道:“孫權(quán)和周瑜兩人身份太重要了,我們不能擅自處置,你且讓人將他們兩人的尸首好生處理一番,派人送往長安!至于老侯,把他好生安葬吧!”侯成和張遼也是多年的戰(zhàn)友,如今侯成也是死了,張遼心中自然難過,這打了勝仗的喜悅也是沖散了不少。</br> “文遠(yuǎn)!文遠(yuǎn)!”這個時候,之前在前方廝殺的甘寧也是趕了過來,別看他渾身上下都是血跡,不過那滿臉的笑意就足以證明他剛剛不僅是打了個痛快,而且也是獲得了一場大勝。很快,甘寧便是趕到了張遼身邊,看了一眼正在指揮將士們收拾戰(zhàn)場的蔣欽,笑著對張遼說道:“那三個小子還真難纏!不過被我用拖刀計給殺了一個,剩下兩個也是收拾了!怎么樣?你這邊也結(jié)束了?那孫權(quán)是被擒,還是死了?”</br> 張遼淡淡一笑,輕輕地?fù)u了搖頭,隨即說道:“沒事了!興霸,這場仗,我們贏了!”</br> —————————————————分割線—————————————————————</br> 兗州東郡城,魏侯府。</br> 這幾日,魏侯府上上下下都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原因很簡單:魏侯府的主人,執(zhí)掌兗、并、冀三州的霸主曹操病危!</br> 這些年來,曹操的身體一直都不好,頭風(fēng)的毛病時不時就會發(fā)作。前幾日,傳來消息,與曹操有救命之恩的大將曹洪戰(zhàn)死幽州,正在處理政務(wù)的曹操呼喊了一句,便是暈倒在地,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醒。幾個負(fù)責(zé)為曹操醫(yī)治的醫(yī)師在診斷過后,都是一臉苦澀地?fù)u頭,看來這次曹操還真的是熬不過去了!</br> 曹操一手創(chuàng)立這曹魏霸業(yè),也算是這亂世中的一代霸主了,如果曹操就這么死了,對于曹魏上下來說,無疑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而另一方面,曹操的生死,更是預(yù)示著曹魏馬上就要掀起一場巨大的風(fēng)浪!</br> 在魏侯府的大門口,身為最早跟隨曹操的頂級謀士,荀彧正滿臉苦澀地朝著大門口走去。按照前幾日從幽州傳來的軍情,按照夏侯淵的說法,原本突襲幽州的計劃沒有成功,幽州戰(zhàn)事已經(jīng)是陷入了僵持。這個消息讓荀彧很是不安,幽州與西秦雖然被并州給隔開,但幽州不僅有趙云、魏延等大將,更有冒刃輕騎和勵鈍重騎這兩支西秦強(qiáng)軍!時間拖延的越久,幽州戰(zhàn)事對于曹魏就越不利!</br> 原本的計劃,是針對冒刃輕騎和勵鈍重騎不善攻城的弱點,以閃電之勢突襲范陽城,將范陽城拿下之后,便可進(jìn)一步謀取幽州。可現(xiàn)在幽州戰(zhàn)事陷入僵持,分布在幽州各地的冒刃輕騎和勵鈍重騎就會源源不斷地朝著范陽趕來,沒有取得范陽城為依仗,夏侯淵他們手下就算是有再多的兵馬,那不是西秦軍的對手啊!</br> 可偏偏這個時候,曹操有重病在床,不能理事,夏侯淵的大軍是進(jìn)是退,如此重大的決定,荀彧等人可不敢擅作主張。今日荀彧已經(jīng)是第三次來魏侯府探病了,他要確保曹操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能夠知道這個消息,好早日做出決斷。</br> 就在荀彧滿懷心事地朝著魏侯府大門走去的時候,忽然從身后傳來了一聲呼喊聲,荀彧回過頭一看,臉色又是一沉。在身后不遠(yuǎn)處的街道口,一名男子正在快步朝這邊趕來,此人荀彧自然是認(rèn)得,正是負(fù)責(zé)軍情傳達(dá)的謀士滿寵。而看滿寵那急急忙忙的模樣,荀彧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難道,幽州那邊出事了?</br> 滿寵很快便是趕到荀彧的面前,滿寵和一般謀士不同,不僅智謀過人,更有一副堪比武將的好身骨,所以這么遠(yuǎn)跑過來,連氣都沒有喘上一口,直接對荀彧說道:“荀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剛剛從冀州傳來戰(zhàn)報!夏侯將軍他們大敗而回!十萬大軍,如今只剩下一萬余人!不僅如此,張頜將軍也是身受重傷,性命堪憂!”</br> 聽完這個消息,荀彧就感覺好似一道雷轟地一下劈在了自己的頭頂,讓他臉色慘白,連著往后倒退了好幾步,差點站不住腳。虧得滿寵眼疾手快,伸手把荀彧扶住,荀彧愣了好半天,才慢慢緩過勁來,深深吸了口氣,沉聲問道:“如今夏侯將軍身在何處?”荀彧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夏侯淵可能會敗,只不過沒有想到會敗得這么快!至于夏侯淵是怎么敗的,荀彧現(xiàn)在沒有什么興趣知道了,唯一關(guān)心的就是接下來的這個爛攤子該如何處理。</br> 滿寵立馬回答道:“夏侯將軍收拾敗軍,已經(jīng)退往渤海,只不過張頜將軍的傷太重了,夏侯將軍不敢冒險帶著張頜將軍上路,只能是暫且在渤海駐扎下來,同時也可防備西秦軍的反撲!”說完,滿寵從袖中掏出了軍情錦囊,呈給了荀彧。</br> 荀彧點了點頭,夏侯淵如此安排倒也正確,如今大軍方敗,對于幽州的敵人,不可不防!當(dāng)即荀彧便是伸手接過了軍情,也不急著看,而是對滿寵說道:“伯寧!你我現(xiàn)在就進(jìn)府去找主公,看看主公醒了沒有!如果主公還沒有醒的話,我們只有先去找元直商量對策了!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容不得再耽誤了!”</br> 滿寵點了點頭,當(dāng)即兩人便是轉(zhuǎn)身朝著魏侯府內(nèi)走去,荀彧和滿寵都是曹魏重臣,那些把守魏侯府門口的軍士自然是不敢攔阻他們了!如今曹操病重,自然是在后院休養(yǎng),所以進(jìn)到府內(nèi),荀彧和滿寵也是不用問人,徑直便是朝著內(nèi)院走去。</br> 兩人剛剛來到曹操所居住的院子門口,正要邁步進(jìn)去的時候,忽然從院子內(nèi)傳來了一把聲音:“大哥!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都是父親的兒子,憑什么我們就不能進(jìn)去看看父親?父親如今重病,正是我們盡孝道的時候!你這樣百般刁難,到底是何居心?”這話剛剛說完,又是傳來了幾聲附和的聲音,聽聲音,還不只是一人。</br> 聽得這聲音,剛剛邁出腳的荀彧和滿寵都是不由自主地頓住了,兩人同時望向了對方,臉上盡是苦笑。這把聲音的主人,他們當(dāng)然聽得出來,正是曹操的二兒子曹丕!而那幾把附和的聲音,他們也都聽出來了,也是曹操其他的幾個兒子,其中就包括最受曹操寵愛的三子曹彰!</br> 曹操膝下多子,而且這幾位公子,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雖然曹操的長子是曹昂,但曹操病危前,也從未提起要立哪個兒子為世子,這樣一來,自然是讓曹昂的那幾個弟弟都有了別的想法。畢竟沒有誰甘心屈從于人下,特別是在這幾位公子的才能并不在曹昂之下的前提下!</br> 曹操病危前,這幾位公子就已經(jīng)是斗得不可開交了,只不過上面有曹操的壓制,他們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可現(xiàn)在曹操這一病危,那曹魏繼承人的事情就不得不擺在明面上了,而針對這件事,曹昂、曹丕等人,可以說是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荀彧之前來過幾次,幾乎次次都會碰到這幾位公子的爭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