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徐晃
延康元年,大漢大將軍羅陽奉詔命討伐孫策,盡起西秦精銳,攻入豫、揚兩地。歷經(jīng)半年,孫策于壽春城頭戰(zhàn)死,而孫策之弟孫權(quán)則是攜孫吳大軍逃往廣陵,駐守廣陵的西秦大將甘寧兵敗逃往了江東。</br> 占據(jù)豫州和揚州后,大將軍羅陽并沒有趁勝追擊,而是下令讓大將張遼駐守揚州,大將文聘駐守豫州,從廣陵敗退的甘寧則是留守吳郡,自己則是帶著大軍返回長安,一場眼看就要燃燒到天下的戰(zhàn)事竟然就這么無聲無息地結(jié)束了!</br> 到了延康元年年終,羅陽所率領(lǐng)的大軍已經(jīng)返回長安,不過事情可沒有這么簡單就完結(jié)了。雖然戰(zhàn)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但戰(zhàn)后的善尾工作卻是剛剛開始,幾仗下來,那些犧牲的將士的撫恤,那些傷殘將士的安置,還有糧草的消耗,功績的評議,全都要一一進行記錄和執(zhí)行。這下可是忙壞了戲志才、程昱等謀臣,就連幾名領(lǐng)兵大將也都是忙得不可開交,一干謀臣當中,最為輕松的,恐怕就屬那沒心沒肺的郭嘉了。</br> 在長安城內(nèi)的錦衣衛(wèi)官邸,羅陽卻是好不容易從一干公事中抽出了空當,帶著羅乾以及一干親衛(wèi),悄悄來到了此處。身為西秦之主,錦衣衛(wèi)官邸的守衛(wèi)自然不敢攔著羅陽了,在一名黃衣隊隊員的帶領(lǐng)下,羅陽與羅乾兩人直接來到了錦衣衛(wèi)的地牢內(nèi)。</br> 錦衣衛(wèi)的地牢,還是和以往一樣,充滿了陰森恐怖的氣氛,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腐爛的味道。羅陽倒是習(xí)慣了,而第一次來到這里的羅乾顯然有些吃不消,臉色變得異常的蒼白。只不過羅陽并沒有像上次對待郭嘉等人那樣,讓羅乾在外面休息,而是執(zhí)意帶著羅乾進來,一邊走,羅陽一邊淡淡地說道:“乾兒!這里可以說是西秦安全的基石,你既然已經(jīng)開始接觸西秦的政務(wù),那日后少不得要多往這邊跑,因此你必須要習(xí)慣!明白嗎?”</br> 羅乾把嘴巴閉得緊緊的,原本還在屏住呼吸,可聽到羅陽的話,羅乾也是嘗試著呼吸這里的空氣,只是這錦衣衛(wèi)牢房內(nèi)的味道可真不是那么好聞的,剛一吸氣,羅乾的臉色又是白了一些。不過終歸羅乾也不是那種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少爺,咬緊牙關(guān),終于是還是挺過來了。而在前面為羅陽帶路的黃衣隊隊員見了,心里也是暗暗佩服少主,要知道他第一次到這里的時候,那可是吐得連膽汁都出來了!</br> 很快,三人便是來到了一座看守森嚴的牢房外,在牢房內(nèi),一個孤傲的身影正盤膝坐在了地上默不作聲,而在他的雙手雙腳上,都鎖著手腕般粗細的鐵鏈,鐵鏈的另一頭,則是牢牢地固定在周圍的墻壁上。雖然如此,但這間牢房的環(huán)境卻是要比其他的牢房要干凈得多,其他的牢房到處都是污水、血漬,而這間牢房卻是很干凈,甚至地面上還鋪有干草。</br> 看著這牢房的環(huán)境,羅陽對身后的羅乾點了點頭,很是滿意,顯然這一定是羅乾特意交代的結(jié)果。隨即羅陽便是站在牢房的欄桿門口,看著那坐在牢房內(nèi)的身影,笑道:“徐將軍,當年洛陽會盟,將軍在函谷關(guān)前的英姿,孤也有所耳聞!沒想到,今日能夠在此與將軍相遇,倒也是一番緣分啊!”</br> “哼!”一聲冷哼,坐在牢房內(nèi)的徐晃慢慢抬起了頭,雙目緩緩睜開,露出了一雙閃爍著銳利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羅陽。他沒有去問羅陽的身份,在這長安城內(nèi),敢開口稱孤的人,也只有一個人了。徐晃盯著羅陽看了半晌,最后又閉上了眼睛,哼道:“你莫要白費力氣了!我是不會效忠于你的!”</br> 對于徐晃的回絕,羅陽并沒有生氣,而是始終保持著淡然的笑容,對于眼前這個歷史上的五子良將之一,羅陽自然是很看重的。歷史上的五子良將,其中張頜、于禁已經(jīng)投奔到曹操手下,張遼、樂進則是一直為羅陽效命,只是今年的豫州一戰(zhàn),樂進不幸戰(zhàn)死,讓羅陽也是十分的難過,如今又出來了一個徐晃,羅陽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了。當即羅陽便是說道:“孤尚未開口,將軍何以知道孤是要來游說于你的?”</br> 徐晃也不睜開眼睛,只是冷冷一笑,哼道:“羅陽!你的這點心思豈能瞞得過我?我徐公明生為漢將,死做漢鬼,安能為了貪生怕死而屈從爾等漢賊!反倒是你,身為漢臣,卻圖謀不軌,等你死后,我看你有何面目去見漢室列祖列宗!”</br> 對于徐晃的話,羅陽根本就不在意,他來自兩千年后的世界,這漢室和他沒有半分錢關(guān)系。而自從他來到這個年代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羅陽靠自己的拼搏獲得的,所以羅陽可沒有半點所謂的愧疚之心。看著徐晃的態(tài)度堅決,羅陽也沒有放棄的意思,反倒是笑了起來,說道:“徐將軍果然忠義!不過嘛,在孤看來,徐將軍的忠,只是一種愚忠,非但未能幫助漢室,反而是害了大漢!”</br> 對于羅陽的話,徐晃的身子不由得一顫,徐晃可不是一般的武將,他有頭腦,善于思考,他知道,像羅陽這樣的地位,絕對不會為了招募自己而滿口胡言。雖然不知道羅陽這么說的意思,但徐晃還是心中有一絲慌亂,不過徐晃強穩(wěn)住心神,冷哼道:“胡言亂語,休想騙得了我!”</br> 徐晃雖然極力掩飾,但如何能夠瞞得過羅陽的眼睛,羅陽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對徐晃說道:“徐將軍!遠的不提,就拿這次你與田豐、沮授合謀將天子搶出長安一事來說吧!不得不說,你們這次的計劃十分周密,雖然孤之前已經(jīng)做出了防范,可最終還是讓你們將天子搶出了長安!光是從這一點出發(fā),孤不得不佩服田豐和沮授二人!”</br> 聽得羅陽這么說,雖然對羅陽十分憤恨,但徐晃的心中多少還有些竊喜,不過羅陽很快又是話語一轉(zhuǎn),說道:“只不過,你們這么一來,非但沒有給漢室?guī)砣魏蔚暮锰帲吹故呛α颂熳樱⌒鞂④娺@段時間一直身陷牢獄,并不知外面的情況如何,天子雖然被徐將軍送出了長安,但最終還是慘死在了青泥隘口之中!”</br> “什么!”這下徐晃可是再也坐不住了!正如羅陽所說,自從那一夜徐晃被錦衣衛(wèi)高手擒住之后,便一直被關(guān)在這里。這錦衣衛(wèi)的牢房可不比的外面的普通大牢,看守此處的,那可都是經(jīng)過嚴格訓(xùn)練的錦衣衛(wèi),沒有上面的吩咐,他們是不會和徐晃多說一個字的!所以到現(xiàn)在為止,徐晃還不知道劉協(xié)身死的消息!徐晃立馬便是站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受傷的野獸一般,瘋狂地朝著羅陽沖了過來,口中還在吼叫著:“是你!是你殺了陛下!是你殺了陛下對不對!”</br> 徐晃這突然的動作,可是把旁邊的守衛(wèi)都給嚇了一跳,羅陽那可是西秦之主啊!豈能在這里出了什么閃失?他們一個個立馬拔出了自己的佩刀,護在了羅陽左右,用刀鋒指向了徐晃!不過他們的這種擔心似乎沒有必要,因為徐晃雖然極力想要沖到羅陽面前,可還未等他走出幾步,雙手雙腳上的鐵鏈就限制了他的行動,徐晃甚至因為用力過猛,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br> 由始至終羅陽都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始終保持著淡然,甚至還有空閑的回頭望了一眼羅乾,見到羅乾的神情也沒有什么變化,羅陽這才是露出了贊許的目光。伸手揮了揮,示意那些前來護駕的守衛(wèi)都退下去了,回過頭再望向徐晃,羅陽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天子的確是死在了西秦的箭矢之下!早在孤南下去征討南蠻的時候,出于未雨綢繆的考慮,孤已經(jīng)下令讓荊州兵把守在青泥隘口。不僅是天子,田豐、沮授也都死于軍中,孤甚至還將謀害天子的罪名栽贓在與你們共謀的孫策頭上!借此機會討伐孫策!如今豫州和揚州已經(jīng)落入孤的手中!孫策也戰(zhàn)死在壽春城頭!托你們的福,孤的敵人,又少了一個!”</br> 羅陽的話,就像是一根根鋼針一般,不停地在徐晃的心頭扎了下去,他怎么也沒想到,田豐和沮授兩人辛辛苦苦所布置下來的計劃,非但沒有成功解救漢室天子,反而落得現(xiàn)在這種境地!徐晃趴在地上,抬起頭,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狠狠地盯著羅陽,雙手用盡全力朝著羅陽這邊抓,但無奈,卻是被鐵鏈給限制住,根本無法如愿。那模樣,簡直恨不得將羅陽生吞活剝!</br> 而在羅陽身后的羅乾此刻也是滿臉的不解,這次羅陽帶著他來見徐晃,很明顯就是為了勸降徐晃,可現(xiàn)在羅陽的話,只能是刺激得徐晃越發(fā)怨恨羅陽,如此下去,如何能夠勸得徐晃歸降?不過羅乾心中雖然有疑問,但卻還是強忍住了心中的疑惑,老老實實地站在羅陽的身后,看著羅陽接下來要做些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