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警告
“是嗎?李貴就這么死了啊!”聽完賈詡等人的匯報,羅陽長長地嘆了口氣。雖然到現在羅陽還沒有弄明白,當年叱咤西北的鬼豐為何會在自己身邊隱姓埋名這么多年,但這些年來,李貴一直跟隨在羅陽身邊,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如今李貴這么一死,羅陽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不知該說些什么。</br> “是的!”賈詡面不改色地對羅陽說道:“當夜先是皇宮內傳出有刺客出沒,緊急調集了城內所有的治安軍前去防衛(wèi),之后長安其他幾處又出現莫名其妙的火勢,使得錦衣衛(wèi)也沒有及時得到消息,趕往救援!等屬下親率錦衣衛(wèi)的人馬趕至的時候,李貴已經身亡!而刺客的身份已經查明,正是教導天子劍術的大劍師史阿!”</br> “史阿!”羅陽的眼睛閃過一絲寒光,刺客既然是史阿,那這幕后指使者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了,正是當今天子劉協!之前錦衣衛(wèi)就已經查到天子派史阿在找尋何婉兒的下落,所以羅陽才會特意派李貴前往保護何婉兒。沒想到,天子竟然還是趁著羅陽離開長安的這段時間,對何婉兒動手了!深深吸了口氣,隨即又是問道:“那這個史阿現在怎么樣了?”</br> “回稟主公!屬下等人趕到的時候,史阿已經斃命!按照夫人所言,史阿是被李貴所殺,而李貴也應該是力竭而死!”對于羅陽的問題,賈詡回答得很快。</br> “哼!”聽得史阿已經死了,羅陽冷哼了一聲,倒不是因為史阿一死就死無對證。實際上,就算是史阿還活著,羅陽也不能拿著史阿去找天子算賬!這件事是絕對不能挑明了,天子畢竟是天子,名義上羅陽還只是劉協的臣子,如何能對他興師問罪?不過就算是不能興師問罪,但羅陽也不打算就這么算了,當即羅陽點了點頭,直接站起身來,對著外面便是大聲喝道:“來人!備馬!準備進宮!”</br> “呃!”聽得羅陽的話,在一旁的戲志才不由得一愣,忙是說道:“主公這時進宮,可是要和天子……”接下來的話,戲志才卻是沒有說出口,意思那是再明白不過來,就是想問羅陽是不是要和天子鬧翻,只是這件事可不能輕易宣出于口。</br> 羅陽眉頭稍稍往上一挑,他自然明白戲志才這么問并不是出于對漢室的忠心,和荀家叔侄不同,羅陽手下的幾名頂級謀士對漢室并沒有多少忠誠。戲志才之所以會如此擔心,完全是出于為羅陽考慮,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現在都不是和天子翻臉的好時機。而這一點,羅陽自己也清楚,對著戲志才晃了晃手指,笑道:“放心吧!孤只是想要和陛下好好聊一聊而已!”</br> 羅陽如今貴為大將軍,身份尊貴,他所下達的命令手下那些人自然是不敢耽擱,很快便是給羅陽布置好了坐騎。一路浩浩蕩蕩地趕到了皇宮,而把守宮門的侍衛(wèi)原本還想要阻攔,可一看到帶頭的竟然是羅陽,哪里還敢多說什么,紛紛讓開了道路,跪拜在兩旁。而羅陽也不客氣,就這么騎著馬,帶著大批部下直接就進了皇宮。</br> 而此刻,在天子寢宮內,身為天子的劉協正在瘋狂地揮舞寶劍,把寢宮內那些名貴的家私給砍爛,以發(fā)泄自己心中的不滿。在一旁,劉協的近侍顧茍似乎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自從得知史阿身死之后,劉協幾乎就沒有過好心情,每天都會這么發(fā)泄一兩次。顧茍已經把握住了劉協的性格,只要自己不在這個時候去觸劉協的霉頭,基本上是不會引火燒身的。</br> 等著劉協胡亂砍了一番,寢宮內幾乎是沒有一件完好的東西了,劉協心中的怒火也是暫時發(fā)泄完了,杵著寶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見到如此,顧茍連忙是提著早已經準備好的絲巾上前,為劉協擦拭額頭上的汗水,賠笑著說道:“陛下!消消氣!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啊!”</br> “哼!滾開!”劉協滿臉不耐煩地一揮手,把顧茍的手給打開,哼道:“都是一群廢物!你是廢物!史阿也是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日后朕如何指望你們辦大事?滾一邊去!”</br> “是是!陛下說的極是!小人是廢物!是廢物!”顧茍哪里敢和劉協爭辯,忙是順著劉協的話自承廢物,同時臉上還始終保持著笑意,說道:“陛下!可是口渴了!要不小人給陛下去端一杯參茶來解解渴?”</br> “哼!”劉協雖然知道這顧茍沒什么用,但無奈現在身邊也就只有這么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所以劉協也沒有把怒氣全撒在他的身上,只是冷哼了一聲,單手一甩,冷哼道:“去吧!”說罷,便是轉過身去。</br> 就在顧茍準備下去給劉協拿參茶的時候,忽然,從外面跑來了一名小宦官,滿臉驚慌失措地對著劉協喊道:“陛,陛下!不好了!大將軍進宮了!”</br> “什么!”劉協的臉色突然一變,全身上下也都是忍不住打了個顫,其實自從史阿死了之后,劉協就知道,羅陽遲早會來找自己的,只是現在事到臨頭,劉協還是忍不住感到害怕。這些年來,羅陽帶給劉協的感覺,比起當年的董卓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即劉協便是將手中的寶劍往身邊的顧茍一丟,立馬喝道:“快!快!快把這里收拾一下!”</br> “臣!羅陽!參見陛下!”劉協的話音剛落,就聽得寢宮外傳來了一聲呼喝聲,而不待劉協回答,身穿官袍的羅陽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寢宮。看到寢宮內的一片狼藉,羅陽只是淡淡一笑,對著劉協抱拳一拜,卻是沒有行跪拜之禮,只是躬身彎腰罷了。</br> 而此刻劉協已經是被羅陽的突然襲擊給嚇住了,哪里還顧得上去管羅陽的禮節(jié)問題,手忙腳亂地對羅陽說道:“啊!大,大將軍來了!快,快快請起!不必多禮了!”別看剛剛劉協面對顧茍時那霸道的模樣,可現在面對羅陽,劉協簡直嚇得跟個鵪鶉一樣。</br> 羅陽站直了身子,剛剛臉上浮起的笑容卻是消失無蹤,看著羅陽板起了臉,劉協的心里也是跟著一跳,臉上掩飾不住的慌張,對羅陽說道:“大,大將軍突然到訪,不,不知大將軍,大將軍有何事啊?”劉協的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不光是因為羅陽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氣勢,更是因為劉協已經聽到從寢宮外傳來的夾雜著馬蹄聲的喧鬧。</br> 這皇宮內除了天子之外,禁止行馬,這可是宮里多年的規(guī)矩,按理說是不可能有馬蹄聲傳來的。可現在那些馬蹄聲請清清楚楚地傳到劉協的耳朵里,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些馬匹都是眼前的羅陽所帶來的!而且聽這動靜,外面的人馬肯定不少!難道羅陽今日要來逼宮?想到這里,劉協就忍不住再打了一個寒顫。</br> “陛下!”劉協的反應羅陽都看在眼里,心里也不點破,只是一本正經地說道:“臣此次東征關東叛逆,剛剛凱旋而回,卻是聽說前不久城內發(fā)生了一件怪事!指導陛下劍術的史阿竟然夜闖民居,屠殺平民!幸得城內的治安軍及時趕到,只是史阿不肯束手就縛,結果被治安軍所殺。臣此次入宮,就是想要知道,史阿之事陛下可曾知道?”</br> “啊?啊!此事,此事朕確不知!”一聽到羅陽問起自己,劉協頓時就是滿臉驚慌,下意識地便是將此事給推得一干二凈,晃著腦袋便是說道:“前段時間史阿向朕請休,說是家中有要事要辦,朕已經準他離開了!卻是不知道他竟然跑出宮做這種惡事!這個,這個,這個朕事先確實不知道啊!”</br> “哦?原來如此啊!”羅陽輕輕點了點頭,應了一句,心中卻是對劉協滿是不屑,這個幼年聰慧的天子,現在卻是顯得太過平庸了,難怪歷史上被曹操輕而易舉地就給架空了!當即羅陽便是說道:“既然如此,那臣就知道該如何去辦了!這史阿本就出身江湖,想來定是江湖上的匪氣未除,想要打劫百姓!只不過這次卻是踢中了石頭,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了!陛下,你說是嗎?”既然劉協要裝糊涂,索性就來裝個夠!羅陽這個解釋那是千瘡百孔,可他說這話的時候,雙目卻是死死地盯著劉協。</br> 被羅陽這么一盯,劉協也是忍不住打了寒顫,羅陽這話哪里是在說史阿啊!分明是另有所指!劉協也是連忙點頭說道:“對!對!大將軍所言極是!這史阿竟然做出此等事情,當真是罪該萬死!一切,一切就聽憑大將軍決斷就是了!”</br> 羅陽嘴角微微一翹,笑道:“陛下說哪里的話!為陛下分憂,本就是臣的職責所在!只不過這史阿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臣才會特地來通知陛下一聲!請陛下千萬要保重才是!來人啊!”羅陽這一聲暴喝,立馬便是從宮外招來了幾名全副武裝的軍士,對著羅陽抱拳行禮,這下可是吧劉協和顧茍都給嚇得雙腿打顫,差點沒有癱下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