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勝負(fù)已分
靜!在周圍一圈,那些已經(jīng)將敵人給屠殺干凈的冒刃輕騎完全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冒刃輕騎的首領(lǐng),常勝將軍趙子龍竟然中槍了!雖然敵人的這一槍并沒有刺中趙子龍的要害,但槍頭卻是深深地扎進(jìn)了趙云的肩窩,看趙云那俊俏的臉龐變得扭曲,就知道這一槍帶給趙云的傷勢恐怕是不輕了!</br> 不過夏侯惇雖然重創(chuàng)了趙云,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半邊身子全都是被趙云銀槍所劃出的傷痕,雖然還堅(jiān)定地握著大槍,但那顫抖的手已經(jīng)表明他也支持不了多久了。身上的衣甲已經(jīng)完全被鮮血給浸濕,咋一看去,就像是一個血人一般!</br> “趙將軍!”在旁邊觀戰(zhàn)的魏續(xù)三人第一時間便是喊了起來,魏續(xù)和宋憲立馬便是要縱馬沖上來,而曹性更是在第一時間彎弓搭箭,瞄準(zhǔn)了夏侯惇!</br> “住手!”一聲暴喝響起,卻是從趙云的口中喊出。只見趙云伸出手直接止住魏續(xù)等人,抬起頭,嘿嘿看著夏侯惇,直接搭在了肩窩上的大槍,一咬牙,硬是將大槍給拔了出來!也不管從傷口處飆射出來的血箭,對著夏侯惇嘿嘿笑道:“夏侯將軍果然是好本事!自從當(dāng)年的溫侯呂布死了之后,還沒有人能夠破掉在下的百鳥朝鳳槍!”</br> 夏侯惇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咧嘴一笑,配合他臉上的斑斑血漬,卻是看不出到底是笑容還是猙獰的怒容。夏侯惇深吸了口氣,說道:“趙將軍的本事也不差!本來按照我先前的推算,破掉趙將軍這一招,我只需付出一只手的代價,可沒想到趙將軍這一招竟然精妙如斯!”說著,夏侯惇另一只手還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半邊身子,意思當(dāng)然是很清楚了。</br> “哈哈哈哈!”趙云仰天一笑,卻是伸手將自己身后的披風(fēng)一扯,簡單地將自己肩膀上的傷給包了起來,看著夏侯惇喝道:“夏侯將軍能夠破掉在下的百鳥朝鳳槍,在下佩服不已!卻不知道夏侯將軍能不能再接下在下的七探盤蛇槍?”說著,趙云換了自己沒有受傷的手臂握住銀槍,遙指夏侯惇,卻是好像沒有受傷一般!</br> 夏侯惇苦笑了一下,先是搖了搖頭,不過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剛剛與趙將軍拼了那一招,我已經(jīng)是落得如此模樣,至于趙將軍的這招七探盤蛇槍,我的確是沒有信心接下!不過我深受魏侯重恩,豈能臨陣退縮!就算是死,我也要試試趙將軍的高招!”說完,夏侯惇那受傷的手卻是再次緊握住槍桿,將大槍提到胸口,雙手握著大槍一橫,準(zhǔn)備接招。</br> 雖然兩人受傷都不輕,可從兩人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卻是越發(fā)強(qiáng)盛,周圍那些剛剛想要逼近的冒刃輕騎將士也是紛紛被兩人的氣勢給逼得倒退了回去!趙云和夏侯惇兩人就這么對持了片刻,忽然夏侯惇怒吼了一聲,搶先朝著趙云發(fā)動了進(jìn)攻!夏侯惇的傷勢要比趙云重,身處劣勢,唯有占取先機(jī)才有獲勝的希望!</br> 而見到夏侯惇沖殺了過來,趙云也是跟著喝了一聲,手中的銀槍在趙云單手的驅(qū)使下,仿若是發(fā)生了扭曲,在空中幻化出四道槍影!這七探盤蛇槍可是趙云的絕技,如今趙云肩窩受傷,等于是一只手用不上力氣,自然無法發(fā)揮出這一招的全部實(shí)力!不過就算是如此,也不代表趙云這一招沒有威力!那四道槍影迎著沖過來的夏侯惇,便是以極為詭異的曲線刺出,真的好像是四條毒蛇正朝著獵物發(fā)動進(jìn)攻!</br> 面對這四道槍影,夏侯惇卻是不管不顧,咬著牙,忍著身上傷口被牽動所帶來的劇烈疼痛,飛快地轉(zhuǎn)動著手中的大槍。大槍在夏侯惇的轉(zhuǎn)動下,再次帶著強(qiáng)勁的旋轉(zhuǎn)力朝著趙云刺出,顯然夏侯惇這是要和趙云同歸于盡!</br> 夏侯惇的這種打法也是無奈之舉,如今大軍被冒刃輕騎偷襲,敗局已定,而夏侯惇自己也是身負(fù)重傷,就算是他能夠擊敗趙云,也不可能從敵人的重重包圍中逃脫。所以,出于對曹操的忠誠,夏侯惇決定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將趙云這個西秦大將給殺了,至少也算是為曹操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br> 光是看到夏侯惇的打法,趙云就猜到了夏侯惇的用意,如今情勢大好,趙云雖然愿意和夏侯惇一對一的單挑,但并不代表他就愿意和夏侯惇拼命!當(dāng)即手腕一轉(zhuǎn),那四道槍影在空中竟然劃出了四道弧線,轉(zhuǎn)而朝著那突刺過來的大槍射了過去!</br> “鐺!”“鐺!”“鐺!”“鐺!”四聲撞擊聲在大槍上響起,帶起無數(shù)星火,可卻只是稍稍將大槍的攻勢減慢,卻無法完全阻止大槍朝著趙云的胸口刺過來!顯然,這四下攻擊還不足以阻擋下夏侯惇的攻擊!眼看著大槍的槍頭越來越近,趙云一咬牙,卻是雙手握住銀槍,怒吼一聲,任憑肩膀上傷口的鮮血飆出一丈多遠(yuǎn),再次使出了七探盤蛇槍!這次,七道槍影瞬間便是從七個不同的方向朝著大槍刺了過去!</br> 又是一陣密集的撞擊聲響起,當(dāng)最后一聲撞擊聲消去,趙云的銀槍和夏侯惇的大槍再度交織在了一起,那大槍的槍頭緊緊貼在趙云胸口的胸甲上,卻是再也無法逼近分毫!</br> “喝啊!”趙云喝了一聲,雙手一用力,將已經(jīng)力竭的大槍給推了回去,而夏侯惇也是被這么一推,竟然連人帶馬連著倒退了十來步!大槍在夏侯惇的手中拖著,槍頭已經(jīng)落在了地上,看著夏侯惇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顯然夏侯惇已經(jīng)是到了極限了!而反觀趙云,雖然也在急速地喘息,可銀槍卻還穩(wěn)穩(wěn)地握在趙云的手中,相比之下,誰勝誰負(fù)已經(jīng)很明顯了!</br> “將軍神威!”見到趙云勝了,周圍的冒刃輕騎的將士們一陣歡呼,魏續(xù)三人也是松了口氣,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都是轉(zhuǎn)頭望向了趙云,臉上盡是敬佩之色。并州男兒崇尚強(qiáng)者,趙云這幾年已經(jīng)用他的實(shí)力,贏得了并州男兒的尊重。</br> 而趙云深吸了口氣,平穩(wěn)住氣息,瞇起眼睛看著夏侯惇,卻是沒有開口勸降的意思。因?yàn)橼w云知道,像夏侯惇這樣的英杰,是絕對不可能投降的,更何況他與曹操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容許他背叛曹操。當(dāng)即趙云便是對夏侯惇說道:“夏侯將軍!今日之戰(zhàn),在下僥幸贏了半招!接下來,就請?jiān)徳谙虏涣羟槊媪耍 闭f完,從趙云的身上立刻便是透出了絲絲寒意,顯然趙云是要對夏侯惇下殺手了!</br> 早就已經(jīng)有了覺悟的夏侯惇,聽得趙云的話,只是淡淡一笑,此刻的他已經(jīng)完全沒有反擊的能力了。不過敗就是敗了,夏侯惇是何許人物?又豈會因?yàn)樯乐露髂莾号藨B(tài)?隨即夏侯惇慢慢閉上了眼睛,默默說道:“主公!請恕末將不能為你繼續(xù)效命了!”說完,夏侯惇便是抬起了頭,亮出咽喉,等待著死亡的臨近!</br> “夏侯將軍!”就在這時,一聲暴喝卻是從遠(yuǎn)處傳了過來,同時還帶著一些叫囔聲和慘叫聲。聽得這把聲音,眾人都是下意識地轉(zhuǎn)頭一看,只見在不遠(yuǎn)處,一騎正飛快地朝著這邊殺了過來!擋在這一騎面前的冒刃輕騎,無一能夠阻攔,全都被此人的擊退!夏侯惇也是睜開眼睛朝那人望去,在月光的照射下,夏侯惇也是看清楚了此人的模樣,正是之前一直沒有碰到的大將馬超!</br> 和魏軍的其他將士不同,精力旺盛的馬超卻并沒有因?yàn)檫B日的趕路而趕到疲憊,甚至連一點(diǎn)睡意都沒有,所以干脆就是騎著馬到了營寨外的一片空地去練槍去了。而正是因?yàn)槿绱耍R超這才躲過了一劫,沒有像魏軍的其他人那樣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在遠(yuǎn)處見到營寨出了事,馬超立馬便是縱馬趕了過來,卻是在半路上遇到逃出來的謀士荀攸。</br> 馬超只有先將荀攸安置妥當(dāng),這才轉(zhuǎn)回頭趕到營寨廝殺!只不過這一耽擱,營寨內(nèi)的魏軍將士已經(jīng)是被殺得死的死逃的逃,只有夏侯惇這邊還在維持著戰(zhàn)斗。見到如此,馬超也是立馬縱馬殺進(jìn)營寨,朝著夏侯惇這邊殺奔而來!</br> “笨蛋!”見到馬超竟然殺進(jìn)了營寨,夏侯惇不由得暗罵了一聲,卻是不再坐以待斃了,咬著牙伏在馬背上,雙腿一夾,卻是縱馬便是朝著馬超的那個方向沖了過去!</br> 原本大家都以為夏侯惇已經(jīng)是引頸受戮,不會再有抵抗,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沒想到夏侯惇會突然跑了,這一松懈,竟然讓夏侯惇就這么沖出了包圍!趙云見了,忙是喊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追啊!”說著,趙云就要縱馬追趕,可還未等他扯動韁繩,受傷的肩窩卻是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疼得趙云那是眼睛一黑,差點(diǎn)沒有一頭栽下馬去!能夠保持在馬背上的平衡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更不要說追擊夏侯惇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