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徐州易主
陳珪的話說得不清不楚,可曹豹卻是聽得明明白白,當即獰笑了起來,對陳珪點頭說道:“陳大人,你就放心吧!那些陶謙余孽活不了!”說完,曹豹便是大手一揮,帶著自己手下的一干隨從直接便是離開了廂房,而其他的那些隨從自然也不能一直呆在廂房內(nèi),紛紛從廂房內(nèi)出去,順帶還帶走了趙昱的尸首。</br> 見到廂房內(nèi)只剩下陳珪父子和糜家兄弟之后,陳登滿臉疑惑地對自己父親說道:“父親!剛剛關(guān)羽不是說了不能對陶謙動手嗎?那你還讓曹豹去……”</br> 陳珪嘿嘿一笑,卻是看了一眼旁邊默不作聲的糜家兄弟,轉(zhuǎn)頭對陳登說道:“既然劉備想要親自去見陶謙,我們自然是不好對陶謙動手!不過嘛,陶謙的兩個兒子卻是不能不除!”說話的時候,陳珪的眼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絲殺機,這樣的陳珪恐怕才是他的真面目,不過很快,陳珪又是恢復了之前那副和善的模樣。</br> 聽得自己父親的話,陳登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便不再多說了。陳珪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以陳登之才,將來的成就必定在自己之上,現(xiàn)在所欠缺的,只有經(jīng)驗罷了!只要他再多磨練幾年,將來自己也可以放心將陳家交給他打理了!</br> 為了殺陳珪等人,趙昱先前可以說是調(diào)動了整個刺史府所有能夠調(diào)動的力量,現(xiàn)在趙昱這么一死,整個刺史府等于已經(jīng)是落到陳珪等人的手中了。陳珪等人自然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將整個刺史府上下都給清理了一遍,除了陶謙所在的廂房沒有動之外,其他的地方只要是有不服從他們的,就會被砍殺,一時間,刺史府內(nèi)是血流成河。</br> 在等到入夜之后,劉備終于是趕到了刺史府內(nèi),跟著劉備一起來的,除了關(guān)羽、張飛之外,還有那名神秘的年輕男子。在此之前,劉備和張飛卻是先跑了一趟下邳,因為下邳的城守大將卻是陶謙的嫡系,對陶謙忠心耿耿,所以劉備為了完全控制整個徐州,只有親自率兵將下邳城給拿下!不過,因為有陳家、曹家和糜家的協(xié)助,劉備可以說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下邳,并且把那忠于陶謙的下邳城守給殺了,這才匆匆趕了回來。</br> 一進到刺史府,就聞到整個府內(nèi)所彌漫的刺鼻的血腥味,劉備不由得緊皺起眉頭,問身后的關(guān)羽:“云長,你們在這里殺了很多人嗎?”</br> “呃!”關(guān)羽也是滿臉疑惑,搖頭說道:“大哥,沒有啊!我只是在內(nèi)院殺了數(shù)百人,我走的時候,這前院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根本沒有動手啊?”聽完關(guān)羽的話,劉備的臉色一沉,關(guān)羽自然是不會騙他的,那刺史府如此慘景,只能是一種解釋,就是陳珪等人在這里打開殺戒!</br> “主公,不用想太多了!”在劉備身后的那名年輕男子臉上少了平時的淡然笑容,而是露出了一臉肅穆,對劉備說道:“主公現(xiàn)在還要依靠他們才能掌控徐州!不過主公可以放心,用不了多久,只要主公成功掌握了徐州的大權(quán),屬下自有辦法收拾他們!”</br> 聽得年輕男子這么說了,劉備的臉色總算是稍稍好了一些,點了點頭,便是徑直朝著內(nèi)院走去。對于這刺史府的情況,劉備還算是比較熟悉的,所以就算是沒有人帶路,劉備還是準確地找到了陶謙所在的廂房。而在這里,已經(jīng)是被彭城的兵馬給團團包圍住了,不過陳珪他們也還記得關(guān)羽的交待,并沒有擅自闖進去。</br> 劉備冷哼一聲,而在劉備身后的張飛立馬便是對那些擋在他們前面的士兵喝道:“還愣著干嘛?快給我滾開!”</br> 這些跟隨陳珪他們叛亂的士兵自然是認得劉備,知道他就是他們今后的新主子,哪里敢多說什么,慌忙給劉備等人讓出了一個過道。劉備轉(zhuǎn)頭對關(guān)羽、張飛說道:“二弟!三弟!你們現(xiàn)在立馬去城內(nèi),務必要保住陶謙的兩個兒子!先生,你和我進去吧!”最后一句話,劉備卻是對那名年輕男子說的,不管劉備現(xiàn)在心情有多壞,可在對待那年輕男子的時候,始終都是保持著一定的尊敬。</br> 雖然劉備這么吩咐,不過關(guān)羽和張飛還是不放心留下劉備一個人在這里,當即便是讓張飛留下,關(guān)羽自己趕去救人去了。劉備也是不置可否,只是讓張飛守在外面,他則是帶著年輕男子直接走進了陶謙所在的廂房。</br> 此刻,陶謙房內(nèi)再也沒有其他人,只有陶謙一個人很平靜地躺在床榻上。劉備上前幾步,走到床榻前,對陶謙抱拳說道:“屬下見過大人!”</br> “咳咳!”咳嗽了幾聲過后,陶謙慢慢睜開了眼睛,抬起頭望向了劉備。雖然他這次是被劉備給奪了權(quán),可在他的臉上,卻是沒有露出半點對劉備的恨意,而是一如往常那般笑道:“玄德,你終于是來了!”</br> “大人!”劉備慢慢站直身子,看著陶謙,說道:“這次是我對不住大人,但請大人放心,我執(zhí)掌徐州之后,絕對不會讓大人的名聲被旁人所玷污!而我自會以徐州為基業(yè),開創(chuàng)稱霸天下的霸業(yè)!到時,大人之名必定會名留青史!”</br> “呵呵!”陶謙卻是一臉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人都死了,還談什么名聲!名留青史也好,遺臭萬年也罷!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罷了!玄德你也不必有任何愧疚之心,老夫這些年霸據(jù)徐州,其實心里早就看開了!在這樣一個亂世,不是你吃了別人,就是別人吞了你!老夫老了,沒有你們年輕人的這種野心和斗志,根本就不適合這個亂世!其實,老夫早就應該將這徐州交托給你才是!只是,呵呵,貪念啊貪念!”說著,陶謙卻是一臉自嘲地搖了搖頭。</br> 聽得陶謙這么說,劉備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感慨。當年若不是陶謙,剛剛到徐州的劉備只怕還未等站住腳跟,就要被那些徐州世家給擠出徐州!雖然當年陶謙幫助劉備也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但不管怎么說,劉備還是欠了陶謙一個人情。而現(xiàn)在劉備竟然還奪了陶謙的大權(quán),這讓劉備心里多少也有些愧疚。而陶謙卻是似乎并沒有介意這些,而是從自己身邊拿出了一個方盒,正是當初陶謙用來試探劉備心意的徐州方印!陶謙將方印取出,卻是伸向了劉備,說道:“這就是徐州刺史的方印!玄德,徐州,老夫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夠讓徐州百姓繼續(xù)過上安定的生活,也算是不辜負老夫這些年的心血了!”</br> 平心而論,陶謙或者算不上是一個合格的霸主,但絕對是一個優(yōu)秀的官員!這些年來,正是陶謙的手段,才使得徐州能夠變得如此富饒。或許在天下間的諸侯當中,只有陶謙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為民的父母官了!</br> 劉備的身子一顫,不過還是堅定地接過了方印,一臉肅穆地對陶謙說道:“請大人放心!劉備定不會辜負大人的厚托!劉備今后定會愛民如子,保護徐州百姓不受戰(zhàn)火侵擾!”</br> 陶謙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是說道:“對了!玄德!老夫最后還有一個請求!我有二子,想必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入了玄德的手中。我那兩個兒子沒有什么能力,也絕對威脅不到玄德,所以老夫想向玄德求個情,能否放他們一條生路?”</br> 劉備立馬便是答應了下來:“請大人放心!劉備定當保得兩位公子安全!”</br> “好!好!”得到劉備的承諾,陶謙也是終于放下心了,連著點頭,臉上也是莫名多了一絲紅潤。只不過劉備和那年輕男子都知道,這只怕是陶謙的回光返照罷了。果然,陶謙笑著對劉備擺了擺手,卻是慢慢閉上了眼睛,整個人一仰,便是倒在了床榻上。統(tǒng)領(lǐng)徐州二十余年的霸主陶謙,終于是病死在了這小小的廂房內(nèi)。</br> 見到陶謙死了,劉備卻是后退了一步,一手托著徐州方印,一手撩開衣服的下擺,便是朝著床榻上的陶謙跪拜了下來,沉聲說道:“大人所托!劉備定不會忘懷!還請大人在天之靈保佑,讓劉備能夠以徐州為基石,成就霸業(yè)!”說完,劉備便是雙手托著徐州方印,朝著陶謙連拜了三下,這才站起身來。</br> 拜完陶謙之后,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徐州,劉備的心情也是難以掩飾地激動和興奮。而這時,那年輕男子卻是上前一步,對劉備說道:“主公,現(xiàn)在高興還未免太早!先前主公命關(guān)將軍前往救援兩位陶公子,不過屬下看來,關(guān)將軍此行必定是無功而返!”</br> “哦?”劉備眉頭一皺,目光從徐州方印上移開,望向年輕男子,說道:“先生之意,莫非……”</br> “不錯!”年輕男子點了點頭,說道:“兩位陶公子此刻恐怕已經(jīng)死在了陳珪等人的手上!”</br> 聽完年輕男子的判斷,劉備卻是默然不語,他也不是傻瓜,立馬就能夠分辨出年輕男子所言非虛。閉眼沉吟了片刻,劉備猛地睜開眼睛,哼道:“沒關(guān)系!且讓這些人囂張一段時日!總有一天,我要這徐州,真真正正屬于我劉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