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渭南城之戰(zhàn)
徐榮如何會不明白眾將的心思,他也何嘗不是這個想法,當(dāng)即便是苦笑著說道:“諸位!我們不這么做不行啊!長安城絕對不能有失!若是長安城出了事,主公可就危在旦夕了!不用想了,我們還是趕緊準備啟程吧!”</br> “且慢!”這次說話的卻是李傕,只見李傕一臉陰沉地放下了手中的求援信,說道:“徐將軍!那我們就這么放棄函谷關(guān)嗎?要是那羅陽趁機從函谷關(guān)長驅(qū)直入,那我們豈不是把敵人給放進了雍州?”李傕的語氣雖然不好,但說的卻是沒錯!五年前董卓之所以能夠擋住關(guān)東群雄的進攻,讓關(guān)東群雄知難而退,很大一部分原因,那就是因為有天險函谷關(guān)的緣故!要是函谷關(guān)落在敵人的手里,那對董卓可是大大的不妙啊!而最重要的,就是這函谷關(guān)若是落入聯(lián)軍手中,只怕將來董卓要奪回來,那可就難了!</br> “當(dāng)然不會!”徐榮沉聲喝道,在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隨即說道:“傳令下去!給我在函谷關(guān)上堆滿干草和木材!還有那些不能帶走的守關(guān)器械和糧草!等到明日我們離開之后,一把火便是把這些東西全給燒了!我可沒有把東西留給敵人的習(xí)慣!”這次為了守住函谷關(guān),董卓特地給徐榮配備了不少糧食,足夠徐榮的十萬大軍在函谷關(guān)死守一年了!而這些糧草要運走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成的,徐榮這么著急離開,注定是要留下大量的糧草,徐榮可不想就這么便宜了羅陽!況且,把函谷關(guān)這么一燒,必定可以阻礙羅陽的大軍追擊,為徐榮援助長安爭取時間。</br> 聽得徐榮這么一說,那些西涼將領(lǐng)也不是什么善類,當(dāng)即便是領(lǐng)命而去。就這樣,函谷關(guān)上那些在亂世中極為珍貴的糧草,就這么被西涼軍給攤在了地上,并且淋上了火油,只等著明日離開之時,點上火,便是焚之一炬!</br> 西涼軍的動作很麻利,特別是十萬大軍一起行動,這函谷關(guān)立馬就是被收拾得干干凈凈,那些能夠被拿走的全部被拿走,不能被拿走的,則是被砸得稀巴爛,免得到時候大火燒不干凈。等到了第二天,在徐榮的一聲令下,這座矗立了數(shù)百年之久的雄關(guān),頓時淹沒在火海當(dāng)中。而始作俑者西涼軍,卻是在徐榮的帶領(lǐng)下,直接離開了函谷關(guān),徑直朝著長安趕去!</br> 從函谷關(guān)前往長安,至少也要有兩天的時間,第一天的路程十分順利,西涼軍直接通過了華陰城,沒有片刻停歇,等到了第一天晚上,西涼軍就已經(jīng)趕至了渭南城。當(dāng)即,徐榮便是決定,大軍在不遠處的渭南城休息,等到第二天再前往長安!因為要是連夜趕路的話,對將士的體力也是一個很大的消耗,別等他們趕到長安城,將士們都沒有體力打仗了,到時候豈不是趕去送死?</br> 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要在渭南城休息,那大軍也就沒有繞開渭南城,而是直接向渭南城行進。等到了渭南城城外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是完全暗了下來,只剩下城頭上的點點火光照應(yīng)。徐榮滿臉疲態(tài)地看了一眼靜悄悄的城頭,對著身后的親兵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上前叫門。那親兵領(lǐng)命上前,直接便是對著城頭喊道:“城頭上有人嗎?徐榮將軍在此!還不速速打開城門?”</br> 這親兵那可是徐榮的親信,以徐榮在西涼軍中的身份,他們平日里那可是耀武揚威,自然不用對這渭南城的城守士兵客氣。本來按照那親兵的想法,自己這么一嗓子喊了過去,那些城守士兵必定會屁顛屁顛地跑來開門!可是等了半晌,別說城門了,就連城頭上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可就讓那名親兵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了,當(dāng)即便是怒喝道:“媽的!城頭上還有活人沒有?還不速速開門?”</br> 可他這樣大聲喝罵了一番,城頭上還是一片死寂,沒有半個人影出現(xiàn)。在后面的徐榮立馬就是皺起了眉頭,顯然是有些不滿了,冷哼了一聲,說道:“這渭南城的城守也太不像話了!怎么連城頭上都不安排人把守?”</br> “不對啊!”這個時候,郭汜卻是縱馬趕到了徐榮的身后,看著前面的城頭,沉聲說道:“徐將軍!我怎么感覺這城頭上的動靜有些反常啊!”</br> “呃!”徐榮心里一驚,之前他只是沒有往這方面去想,經(jīng)過郭汜這么一提醒,他再抬起頭往城頭上望去,果然!若是城頭上沒人的話,又怎么會點上這些火把?這渭南城有問題!一想到這點,徐榮連忙是朝著前面還在喊話的親兵喝道:“快回來!有些不對勁!”</br> “啊?”那親兵聽得徐榮的話,不由得轉(zhuǎn)頭望向徐榮,滿臉的迷糊。可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尖銳地破空嘯聲響起,一道黑色的軌跡閃過,那親兵立馬整個身子就定住了!只見在他的脖子上,一支箭矢正橫著從左邊貫穿到右邊,直接射了個對穿!那親兵的臉上還保留著之前那迷糊地表情,卻是完全凝固了,慢慢地從馬背上栽倒了下去!</br> “有埋伏!”徐榮驚聲喝道,與此同時,在城頭上一把梆子聲響起,頓時,原本就不少的火把卻是突然增加了近一倍,直接便是將城頭照得是亮如白晝!</br> “徐榮將軍!吾在此等候多日了!不知這些年不見,徐榮將軍可還記得我?”隨著一把冷漠的聲音響起,只見在城頭上唰唰地出現(xiàn)了無數(shù)身影,而在城頭最中央的位置,卻是站著一名中年戰(zhàn)將,正是原并州軍將領(lǐng),現(xiàn)任冒刃軍副統(tǒng)領(lǐng)的高順!</br> 高順當(dāng)年還在呂布手下的時候,倒是跟著呂布和徐榮見過幾次面,所以高順和徐榮也算是相識。當(dāng)即高順便是看著城外的徐榮,以及一干西涼將領(lǐng),沉聲喝道:“徐榮將軍!如今渭南城已經(jīng)為我所奪!這次將軍想要前往長安救援,只怕是行不通了!”</br> 徐榮經(jīng)過了短暫的驚訝之后,立馬便是恢復(fù)了常態(tài),他自然也是認出了城頭上的高順,當(dāng)即便是沉聲喝道:“高順!你背叛主公,今日竟然還敢來此?”</br> “哈哈哈哈!”高順仰天一笑,喝道:“我高順從來就沒有認過董賊為主!如今我乃是漢中郡王帳下部將!今特奉我主之命,在此等候爾等!聰明的,就速速投降!若不然,定叫爾等死無全尸!”</br> “狂妄之極!”徐榮那叫一個怒啊!當(dāng)即便是對著左右喝道:“你們都還愣在這里作甚?還不速速攻城!哼!高順!你這渭南城內(nèi)能夠有多少人馬?如何能夠抵擋得住我十萬西涼大軍的攻勢!今夜我便要將這渭南城攻破!高順!等城破之時,就是我砍下你首級之時!”</br> 對于徐榮的威脅,高順卻是巍然不懼,大笑著喝道:“光說是沒用的!有本事你就來攻吧!陷陣營!準備!守城!”高順大手一揮,在他左右的陷陣營將士紛紛在城頭布好了陣勢,嚴陣以待!</br> 如果說西涼軍是天下第一強兵,那陷陣營就是最強的部隊!雖然陷陣營只有區(qū)區(qū)不到三千人,可這三千人在高順的訓(xùn)練下,論單兵作戰(zhàn)能力,已經(jīng)是超過了西涼軍!若不是陷陣營的數(shù)量一直得不到提高,只怕這天下第一強兵的寶座,就輪不到西涼軍來坐了!</br> “徐將軍三思啊!”在旁邊的郭汜見到徐榮好像是被對方給氣瘋了的樣子,連忙是上前勸阻,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入夜了,要是夜里攻城,只怕我軍損失太大了!就算是能夠成功攻下此城,那也是得不償失啊!”</br> “哼!”對于郭汜的好心提醒,徐榮卻是一臉輕蔑地看了一眼,哼道:“此事我又怎會不知?可是郭將軍你有沒有想過?高順這個時候竟然出現(xiàn)在這里,那就意味著我們此去援救長安的行動早就在對方的意料當(dāng)中!高順此次的目的,定是要拖延我們的行動!若是不能盡早將高順給擊退,只怕主公那邊是更加危險了!”</br> 聽得徐榮這么一說,郭汜頓時就是一愣,原本他還以為徐榮已經(jīng)是被高順挑釁得喪失了理智,沒想到徐榮下令攻城,卻是另有深意。雖然徐榮這人說話不中聽,但郭汜卻是不得不承認,在行軍打仗方面,他們的確是不如徐榮,難怪徐榮能夠得到董卓的重用呢!當(dāng)即郭汜便是對著徐榮一抱拳,表示了對徐榮的敬佩。</br> 而徐榮卻是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和郭汜多說什么,當(dāng)即便是對這左右的將士們喝道:“都不要再發(fā)愣了!沖!沖!給我把城頭拿下!所有人都給我沖!”</br> 在城頭上,高順看到城外徐榮所下達的命令,也是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自言自語說道:“哼哼!徐榮果然不愧為董卓手下最會打仗的將領(lǐng)!還是有點能力的嘛!好!就是要這樣才有趣嘛!來人啊!發(fā)信號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