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來援
這一刀沒有砍中徐盛,反倒是讓甘寧越發(fā)興奮了,舔了舔嘴唇,提起甲牙刀便是朝著徐盛撲了過去,大聲喝道:“有本事,你再擋下老子這一刀!”</br> 看見甘寧好像野獸一般撲過來,徐盛不由得大駭,慌忙便是接連往后跳,同時還左右閃躲。有了剛剛那一刀的經(jīng)驗,徐盛可不認為單單躲過了甘寧的刀鋒就安全了!甘寧一連攻了十來刀,一刀接一刀,砍得徐盛只有招架之力卻無還手之功!如果說剛剛對戰(zhàn)趙強的時候,徐盛還能找到還擊的機會,而現(xiàn)在對戰(zhàn)甘寧,徐盛根本是連一點機會都沒有!</br> 逼得徐盛連退了數(shù)十步之后,甘寧顯然也是失去耐心了,怒喝一聲,卻是不再從上往下劈了,而是反手一刀,朝著徐盛腰間橫削了過去!</br> “糟!”徐盛不由得驚呼了起來,這一刀徐盛根本就躲不了,被逼無奈,徐盛也只有舉起長槍,擋在了甲牙刀的前面,希望能夠?qū)⒏蕦庍@一刀給擋下來!</br> 只是可惜,徐盛的這個愿望卻是沒有達成!甲牙刀砍在槍桿上,只是稍稍停頓了片刻,便是直接將槍桿砍成兩段!甘寧這柄甲牙刀,乃是甘家世代相傳的寶刀,鋒利無比,再加上甘寧的刀勢迅猛,又豈是一桿普通的長槍所能抵擋得住的!</br> 見到長槍被砍斷,徐盛不由得一驚,眼看著刀鋒就要削了過來,徐盛急中生智,當場便是來了個懶驢打滾,倒在了地上!雖然這招數(shù)不怎么好看,但總算是躲過了這要命的一招!只是甘寧見到徐盛倒在地上,哪里還會客氣,提刀便是朝著躺在地上的徐盛砍了過去!徐盛眼見得那一刀劈了下來,自己已經(jīng)是避無可避,不由得心底疾呼:“我命休矣!”</br> “刀下留人!”就在這時,一把暴喝聲響起,只見一桿紅纓槍驟然刺出,直接指向了甘寧的面門!這一槍乃是又急又快,逼得甘寧不得不收回甲牙刀格擋下來!</br> 見到有人插手,甘寧也不是愣頭青,連著退了數(shù)步,將刀停在胸口,先做好了一個防御姿勢,抬頭往前望去。只見在前方徐盛的身邊,突然多了一騎,全身穿著銀甲,坐下是一匹白馬,咋一看,倒是和趙云的裝扮有幾分相似!只是此人卻是雙手各提了一把紅纓槍,相貌也要比趙云粗曠許多!見到這樣一員戰(zhàn)將出現(xiàn),光是這份氣勢,就足見一斑,甘寧也是不由得小心防范起來!</br> 而那銀甲戰(zhàn)將看了一眼甘寧,隨即又是低頭對馬腿旁邊躺著的徐盛喝道:“徐將軍!怎么樣?有沒有受傷?”</br> 那徐盛本來還以為剛剛是必死無疑了,沒想到竟然還能夠絕處逢生,頓時愣在當場,聽得對方喝問,徐盛這才回過神來,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銀甲戰(zhàn)將,滿臉驚異地喊道:“太史將軍!你,你怎么在這?”</br> 對于徐盛的問題,那銀甲戰(zhàn)將眼睛始終盯著甘寧,不敢有絲毫大意,卻是回答道:“我在豫章等了幾天,卻是始終沒有等到你這邊的消息,加上那豫章城又有許多問題,便猜到肯定是這里出了事!這才帶著幾百人趕了過來,沒想到還真讓我給趕上了!”</br> 聽得對方這么一回答,徐盛心底暗暗慶幸,幸虧之前一直沒有急著動手,要不然,豈不是早就中了荊州軍的毒計?等到對方來救,只怕也只是給自己收尸了!當即,徐盛便是從地上爬了起來,面色凝重地對銀甲戰(zhàn)將說道:“太史將軍!我們這一戰(zhàn),敗了!”</br> 其實用不著徐盛說,銀甲戰(zhàn)將看著這場面就已經(jīng)是知道了,臉色也是極為的難看,但也不忘安慰一下徐盛,說道:“沒事!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先撤退再說吧!只是……”說著,那銀甲戰(zhàn)將便是瞥了一眼城門口的那些江東軍將士,臉色那是越發(fā)的難看了。</br> 徐盛也明白對方的意思,看這個情況,光靠銀甲戰(zhàn)將所帶來的這幾百人,能夠保證他們自己全身而退就算是不錯了,根本沒辦法救出被困在城內(nèi)的那一千余名江東軍!為今之計,也只有將這些江東軍將士拋棄了!</br> “喂!那將!”就在這時,甘寧確定對方不會攻過來,卻是慢慢地站直了身子,把甲牙刀扛在了肩膀上。他這個動作倒是和之前趙強的那個動作一模一樣,不用說,肯定是趙強從他這里學去的!甘寧撇了撇嘴,哼道:“剛剛你們兩個你一句他一句的,似乎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啊!難道你就這么有信心能夠從我這里逃出去?”</br> “哼!”銀甲戰(zhàn)將緊緊盯著甘寧,哼了一聲,喝道:“這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而是某必須將他帶出去!誰要敢阻攔,先問問某手中這對雙蛇槍!”說著,銀甲戰(zhàn)將雙手提起紅纓槍在胸前一交叉,一種勇往直前的氣勢便是從他的身上爆發(fā)出來!而與此同時,他所帶來的那數(shù)百名江東軍將士也是堪堪殺到,直接和勇卒軍戰(zhàn)作了一團!</br> 不過江東軍在人數(shù)上卻是處于劣勢,根本就無法穿透勇卒軍的阻擋,反倒是被逼得一步步后退!銀甲戰(zhàn)將見了,眉頭一皺,當即便是沉聲喝道:“某乃東萊太史慈!你若要戰(zhàn)!便干脆點!”</br> “呃!”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心急,甘寧不由得一愣,不過很快便是咧嘴一笑,滿臉興奮地喝道:“好!你若勝了我!我便放你等離去!來吧!”本來甘寧這般擅作主張,若是勇卒軍有其他將領(lǐng)在此,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可偏偏現(xiàn)在在這里的將領(lǐng)就只有一個趙強而已,趙強對甘寧那是盲目地信任,根本不會有任何疑問!而在這里唯一可能提出反對意見的,也只有賈詡了,但賈詡卻還在不遠處的山坡那里呆著呢,根本就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br> 聽得甘寧許諾,太史慈和徐盛都是不由得眼睛一亮,兩人原本已經(jīng)放棄救出那些城內(nèi)將士的打算,可沒想到甘寧又再次給了他們一個希望。太史慈緊緊盯著甘寧,喝問道:“你此言可算數(shù)?”</br> “哈哈哈哈!”甘寧仰天一笑,喝道:“老子甘興霸頭頂天!腳踏地!吐口痰都能當釘子使!說話豈有不算數(shù)的?趙強!下令兄弟們退后!守在城門口!若是老子輸了!就放了城里的那些廢物離開!”甘寧對著趙強喝了一句,豪爽地大手一揮,而趙強更是沒有任何疑問,直接便是帶著兵馬退回到了甘寧身后,小心謹慎地守著城門口的那些敗軍!</br> “甘興霸?甘寧!”太史慈眼睛一瞇,甘寧雖然沒有打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仗,不過甘寧當年為了報仇,在長江為寇,那也是闖出了不小的名頭。太史慈原本也是一介游俠,早就聽說過長江一霸甘寧的名氣,只是沒想到今日會在這里碰面!當即,太史慈也是一臉興奮地喝了一聲:“好!別的不說,光是甘興霸這個名頭就值千金!某信得過!”</br> “太史將軍!”在太史慈身旁的徐盛有些擔心地喊了一聲,剛剛他可是和甘寧面對面交過手,甘寧的厲害,徐盛那是親自領(lǐng)教過了!這太史慈乃是和自己一同投入主公帳下,雖然沒見過太史慈出手,但徐盛卻是不相信這太史慈能夠比得過甘寧那個怪物!</br> 太史慈卻是淡然一笑,臉上充滿了自信,轉(zhuǎn)頭對徐盛說道:“徐將軍,你且退下!與甘興霸一戰(zhàn),某早就向往已久!今日又豈能錯過!徐將軍!你也受了傷,且先退下去吧!”</br> 徐盛還想說什么,可看到太史慈的表情,徐盛就什么話也說不出口了,最終只能是長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往回走。而那些跟著太史慈來的數(shù)百名江東軍將士見到徐盛身上有傷,也是紛紛上前扶住了徐盛。就這樣,雙方人馬便是涇渭分明地站成了兩個陣營,給太史慈和甘寧兩人讓出了一大片的空地。</br> 甘寧卻是笑了笑,對太史慈說道:“怎么樣?你是要步戰(zhàn),還是馬戰(zhàn)?”</br> 太史慈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看了一眼甘寧,卻是一個翻身下馬。見到太史慈的動作,甘寧臉上的笑意更盛,笑道:“你就這么有自信?看你的武器,應該是更適合馬戰(zhàn)吧?”</br> 太史慈揮了揮手中的雙蛇槍,卻是淡然說道:“無論是步戰(zhàn)還是馬戰(zhàn),對某都沒有任何影響!倒是你,我只聽說過甘興霸水上無敵,不知道你到了這陸地上,是否還能像在江上一般的厲害!可別變成少了水的魚兒!”</br> 面對太史慈的調(diào)侃,甘寧也不惱,要是因為這個而生氣的話,那才真的是中了太史慈的計了!甘寧一挺甲牙刀,刀尖直指太史慈,笑道:“老子這把甲牙刀,不管是殺人還是殺魚,都一樣的便利!待會你就會嘗到滋味了!”</br> 兩人雖然還沒有開打,但這言語間卻是沒有絲毫謙讓,太史慈盯著甘寧,甘寧也是看著太史慈,兩人沉默了片刻之后,卻又是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最后太史慈一邊笑,一邊點頭說道:“好了!我們也都別玩這些幼稚的把戲了!開始吧!”</br> 甘寧也是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眼睛一瞇,哼道:“好!開始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