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灰心的劉備
不管怎樣,見到自家兄弟沒事,劉備和關(guān)羽也是放心了不少,當(dāng)即劉備便是對羅陽抱拳說道:“羅大人,末將此次前來,卻是為了末將這個不成器的兄弟的!末將這兄弟性情魯莽,得罪了大人!還請大人念在公孫太守的面子上,饒了他這一回吧!”雖然不知道張飛為何會變得這么老實,但劉備還是主動向羅陽求情。</br> 羅陽哈哈一笑,說道:“劉將軍莫要這么說了,其實某與翼德兄也算是故交,之前也只是一點誤會而已,根本不用放在心上!”</br> 劉備沒想到竟然會有這么一出,和關(guān)羽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他們和張飛結(jié)拜這么久了,怎么沒聽說張飛有這么一個大來頭的朋友啊?當(dāng)然,劉備不會傻到當(dāng)面去找張飛對質(zhì),連忙是說道:“原來是這樣,那倒是末將唐突了!不過不管怎樣,此事還是翼德不對!末將向大人道歉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 ?lt;/br> 羅陽和劉備這么禮讓了一番,那張飛本來還想大大咧咧地囔上幾句,可剛準(zhǔn)備開口,就被劉備那雙眼睛一瞪,那話又給憋回去了。隨即,劉備便是對羅陽抱拳說道:“既然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大人軍務(wù)繁忙,那末將也不敢再打擾大人,就此告退!”</br> “呃!”羅陽不由得一愣,怎么說得好好的,突然要走啊?羅陽都還沒有和武圣人說上一句話呢!可是看劉備的態(tài)度似乎很堅決,羅陽也知道是勸不動他了,只得是訕笑著說道:“劉將軍執(zhí)意要走,那某也不便強留!不過某倒是很希望能夠和劉將軍兄弟這般的英雄多多結(jié)交,若是劉將軍今后得空,可多來某這里坐坐,大家暢飲一番也是美事一樁!”</br> 那張飛可是個酒鬼,一聽得羅陽說要喝酒,那大腦袋立馬就是點個不停,可惜大哥劉備卻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對羅陽說道:“羅大人客氣了!他日末將兄弟三人一定登門拜謝!告辭!”</br> 劉備的態(tài)度這么堅決,張飛也只能是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兩位兄長,老老實實地跟著劉備出了營門。羅陽雖然有些遺憾,但自己也不好表現(xiàn)得太過熱情,那樣反倒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也只是派了一名士兵送劉備三兄弟離開,自己則是轉(zhuǎn)身回到軍營,準(zhǔn)備待會進城,想辦法從張邈那里把典韋要過來才是正經(jīng)事!</br> 而從羅陽的軍營內(nèi)出來之后,劉備三兄弟在一干親兵地簇?fù)硐拢珜O瓚的營地趕去,路上那劉備可是不停地在訓(xùn)斥著張飛。張飛被劉備訓(xùn)斥也不是第一回了,挨了一頓罵之后,又是恢復(fù)了平日里的大大咧咧,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羅陽的軍營,張飛忍不住問道:“大哥,剛剛為啥不留下來喝一杯再走啊?”</br> “喝!喝!喝!你成天就知道喝!”剛剛消了氣的劉備,聽得張飛這沒心沒肺的一句話,又有些暴走的味道了,陰沉著臉喝罵道:“你可知道你這才差點闖了大禍!要不是你走運,正好認(rèn)得這荊州刺史的話,只怕我們現(xiàn)在也只能是給你收尸了!”</br> 被劉備罵得不由得縮了縮腦袋,劉備雖然在三兄弟當(dāng)中身手最弱,但在關(guān)羽和張飛心目中卻是威望不小,就算是被罵,那也得扛著。而劉備也是知道自家這個兄弟的脾性,估摸自己這一通訓(xùn)斥,他是左耳進右耳出,下回還得再犯!劉備無奈地看了看張飛,最后不由得搖了搖頭,轉(zhuǎn)而望向了關(guān)羽,問道:“云長,照你看,這個羅陽怎么樣?”</br> 關(guān)羽沉吟了片刻,最后蹦出了兩個字:“很強!”</br> “很強?”劉備不由得一愣,他本來是想問關(guān)羽這羅陽是個什么樣的人,沒想到關(guān)羽卻是直接蹦出了這么兩個字,讓劉備一時摸不著頭腦。</br> 而在一旁的張飛聽了,卻是眼睛噌地就亮了起來,忙是點頭說道:“是啊!是啊!還是二哥的眼光犀利!大哥,你可不知道了,別看羅陽那小子看上去好像很普通,身手可是了得啊!就算是俺,也不見得一定能夠斗得過他!”張飛這話倒不是謙虛,五年前和羅陽一戰(zhàn),張飛就清楚,若是徒手比拼,自己還真不見得拼得過羅陽,不過拿起兵器來比的話,那張飛倒是有七成的勝算!</br> 聽得張飛這么一說,劉備心里那叫一個吃驚,自家這個兄弟的本事到了什么程度,他當(dāng)然是門清。沒想到那荊州刺史竟然這么厲害!難不成也是和自己的那個同窗公孫瓚一樣,是戰(zhàn)場上殺出來的功績嗎?</br> 關(guān)羽的一雙眼睛也是不由得一瞇,原本他只看出羅陽的身手了得,至少能夠達到頂級戰(zhàn)將的水平,可沒想到竟然能夠和張飛不相上下!而張飛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馬上又接著說道:“還不止呢!這次俺在羅陽軍營內(nèi)還碰到了三個高手,其中有兩個也絕對不會比俺弱!剩下那個雖然比不上俺,但也算得上是一員猛將了!”</br> 還有三個!這下可是徹底把劉備和關(guān)羽給鎮(zhèn)住了!當(dāng)然,他們卻不知道張飛所說的那兩個同級的高手中的一個,現(xiàn)在還不是羅陽的手下,只是張飛沒有說明白,他們也是直接這么認(rèn)為了。劉備和關(guān)羽兩人這下又是面面相覷,原本他們?nèi)值苓@配置,可以算是天下無敵了,沒想到這莫名出現(xiàn)的荊州刺史不僅自己就是個高手,手下更是猛將如云!當(dāng)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原本劉備還想靠著兩個兄弟在這世間闖出一番霸業(yè),可現(xiàn)在和羅陽一比,貌似什么都比不過對方,這讓劉備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了!</br> 還是關(guān)羽比較細(xì)心,一眼就看出劉備有些不對勁,連忙問道:“大哥,你怎么了?”</br> “唉——!”劉備長長嘆了口氣,身邊兩個是自己的結(jié)拜兄弟,跟在后面的也是跟隨他們多年的親兵,劉備說話倒也沒有什么顧忌,只是面色消沉地說道:“想你我兄弟三人,當(dāng)初涿郡結(jié)義,那是立志要闖出一番名堂!可現(xiàn)在看來,我們當(dāng)初還是太過天真了!且不說這些年我們顛簸流離,卻是一事無成,再看看別人,如此年輕,卻是樣樣都比我們強!我這是擔(dān)心啊!我們忙忙碌碌這么多年,到最后卻是一無所獲!我本就是一個賣草鞋的落魄人,就算是結(jié)果如此,倒也沒什么關(guān)系。可惜了你們兩人如此的本事,若不是跟著我,只怕現(xiàn)在也是一軍統(tǒng)帥吧!”說著說著,劉備的雙眼就不由得濕潤了,伸手在眼角抹了抹。</br> “大哥!”“大哥!”</br> 關(guān)羽和張飛沒想到劉備突然想起了傷心事,忙是勸慰,關(guān)羽說道:“大哥此言差矣!想我關(guān)羽也不過是一在江湖上漂泊的浪蕩子,若不是遇見大哥,只怕現(xiàn)在早已死在仇家的刀劍之下!是大哥給了我一個全新的目標(biāo)!況且以你我兄弟三人之能,今后大有可為,大哥又豈能因為如今一時不順而喪失斗志呢!”</br> 劉備苦笑著說道:“二弟,你也就別安慰我了!遠的不說,就那羅陽來說吧,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上了荊州刺史,不僅自己身手了得,身邊更是猛將如云。和他相比,為兄,為兄,唉!”</br> 關(guān)羽面色凝重地說道:“大哥!這話不是這樣說的!那羅陽雖然現(xiàn)在這般風(fēng)光,但說不得也是和那袁本初一般,靠了家世才有現(xiàn)在的地位!大哥你卻是靠著自己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比起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大哥豈不是要強上百倍?只要我們兄弟齊心,總有一天,我們能夠闖出一番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事業(yè)!”</br> “二哥說的是啊!”在旁邊的張飛也是插嘴說道:“那羅陽現(xiàn)在不也只是一個荊州刺史嘛!大哥你可是堂堂漢室宗親!要論地位,那可是比羅陽高上不知多少倍了!要俺來說啊,羅陽都能夠成為荊州刺史,大哥你將來說不得還能當(dāng)上皇帝呢!”張飛這一張大嘴巴,一說順口了,干脆就吹得沒邊了。</br> “三弟慎言!”聽得張飛這不計后果的話,劉備和關(guān)羽頓時就是臉色大變,連忙喝住了張飛,隨即兩人同時往左右望去。張飛這話要是傳出去,那可就是謀逆大罪啊!洛陽城內(nèi)的董卓也不過是廢立漢帝就招了全天下人來反他,要是傳出劉備想要謀竄皇位,那天知道劉備三兄弟會是什么樣的下場!</br> 所幸這周圍除了對劉備忠心耿耿的那些親兵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人,劉備和關(guān)羽這才松了口氣,轉(zhuǎn)頭對張飛說道:“三弟!剛剛那話你以后千萬別再說了!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好了,我們趕緊回營吧,別再生出什么事端了!”劉備算是怕了自己這個兄弟的大嘴巴了,也顧不得傷心了,趕快便是帶著兵馬趕回公孫瓚的軍營。張飛雖然不覺得自己剛剛說的有什么問題,但還是不敢違背劉備的話,撇了撇嘴巴,便是和關(guān)羽一道跟著劉備趕了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