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歸家途中浮想聯(lián)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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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歸家途中浮想聯(lián)翩
(“失蹤”月余,離崗別群,倍受煎熬;思親思友及掛事之情不可遏止;
終踏歸途;而在老家迎接自己的,又究是什么呢?鐘景良不禁浮想聯(lián)翩。)
次日上午五、六點鐘。一列由京城開往南方的快速火車,正在遼闊的冀中平原上全速急馳。
在一節(jié)臥鋪車廂里,偵察科長謝風(fēng)同鐘景良對面而坐。而謝媛則依坐在鐘景良的身旁。伴隨著列車的顛簸,乘客們大都昏昏欲睡。謝風(fēng)仰靠在床頭被上在看一本書;謝媛卻半依在鐘景良身上,雙目微闔,似睡非睡。鐘景良雖眼望窗外,表面看似在欣賞窗外風(fēng)景;其實,他的那顆心早飛向了千里之外的故鄉(xiāng)——津水縣的城鄉(xiāng)。而眼前浮現(xiàn)的卻是近10年來,在津水工作生活,尤其是與人(親人情人和朋友;及感情和政治上對立面的人)交往和明爭暗斗的片片斷斷------
從打近10年前,由省城某單位調(diào)回本縣,在教育局信訪科當(dāng)科員上班,遭遇老對手方士元,與其相斗幾個回合那時起,直到因自己在下鄉(xiāng)扶貧中創(chuàng)出成績,被現(xiàn)市委前縣委費叢書記看重,提拔為縣委辦副主任,帶隊赴太平鎮(zhèn)組建縣扶貧工作站。也許亦就是從那時開始吧?自己的人生命運便開始了大轉(zhuǎn)折;特別是在扶貧站遇到了此生中,另一位重要貴人——省委女副書記高靜逸之后,可以說是自己平步青云的開始;因為在給她僅做5年秘書兼情人之后,自己就一步登天,成了家鄉(xiāng)津水縣的最年輕的縣委書記,而既往許多自己的領(lǐng)導(dǎo)和師傅現(xiàn)卻反過來成了自己下級;更別說那些政治對手或情敵了------
當(dāng)然了,自己前進道路也絕不是一帆風(fēng)順的;比如說當(dāng)前就遭遇了大劫難------但他始終牢記兩句古詩:自古英雄多磨難,紈绔子弟少偉男。那么,自己在經(jīng)歷了,戈潭鎮(zhèn)洪水大漲,下水救人,腦部創(chuàng)傷,昏迷不醒;治愈腦傷,卻又失憶------等,一系列劫難變故,又已“失蹤”月余后,今天卻以一個仍然失憶者,重新被人“護送”到原籍和工作單位;而出于策略,自己還得扮演個“腦傷后遺癥——失憶患者”角色,同對立面和自己戰(zhàn)友們周旋;以實地考察各種人的思想動向。當(dāng)然,有提前寫好的,分別給好搭檔郝舒韻,及將計劃由她轉(zhuǎn)呈給市委費叢書記的兩封信,最起碼能在當(dāng)前對自己起點保護作用;及在之后證明自己清白;而更重要的是因心中有數(shù),便能盡力阻止周定元之流急欲搶班奪權(quán)。
可是,假裝連自己是誰,更不記得既往任何人、任何事?倒像傻子一樣的角色卻的確不好演呢!尤其是在同幾位感情深厚老搭檔:葉藍、素云、清廉、新誠、侯局、于良及龔立等,直面相處時,又怎能一直強裝并不認識記得他們;那將是多難做到和忍受的事呀?自己又生平從沒演過戲,不會做假,萬一在誰哪兒不小心暴露出自己是在假裝,而又被對方張揚出去;豈不像月余前自己突兀“失蹤”,及今天之前自己又從天而降一樣,一夜之間,又成了津水,甚至H市的頭號新聞?若在自己幾位好搭檔面前露了真容,也許出于諒解,或能遮掩過去;那萬一在周正元他幾個對立面那兒暴露了哩?哼,那就干脆同其直言面對:“俺老鐘今天之所以失憶癥愈后,卻仍然要繼續(xù)裝失憶,就是欲考察一下,縣委書記的權(quán)位,究竟對你們有多大誘惑力?你們?yōu)楹尾贿z余力,千方百計欲奪取?
思慮到此,鐘景良反倒沒什么顧慮了。心理上一旦放松,睡意便隨時來襲。原本是想拉過被子枕著亦打個盹呢,突覺身上很沉;轉(zhuǎn)臉一看,原來是謝媛小姐的整個身子,卻都在自己身上壓著哩;這便使他全消睡意。卻又不禁憶到,就在自己經(jīng)過一周的積極治療,當(dāng)那天記憶力終于恢復(fù)之后,原本是該辦出院手續(xù),正式離開醫(yī)院的;但卻一時間讓自己深陷兩難之中:奈因自己離家太遠,且還計劃著繼續(xù)裝“失憶”,讓謝家兄妹送自己回去的;若出院自然沒地方可去;謝家二老和兄妹,自是熱情相邀,都讓住到他們家去;但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住人家家中總是不方便。于是,便在猶豫中,又在醫(yī)院病房多住了一晚。
亦就是在那兒多住一晚間,若非自己把握得緊,又差點犯下錯誤。那晚原本謝家兩老人要在醫(yī)院陪自己,可大媳婦說,“正好今晚俺有點空兒;就讓俺相伴妹妹一起陪晚鐘哥吧”;景良原本再三辭謝說,“自己爾今已恢復(fù)了記憶,已是個正常人了;就不再需要相陪的人了”;但大媳婦和阿媛還是執(zhí)意要陪。景良這就只得恭敬不如從命了。
于是,他先還陪著她姑嫂倆,有一搭沒一搭排些閑話;后便漸生困意,不知啥時亦然就呼呼睡去------
還是在覺得下身被撓癢后才被鬧醒。但睜眼一看,卻不禁頓時大吃一驚:在隱約的乳色燈光下,屋里哪還有謝家大媳婦的身影?但自己被窩里卻突兀多了個人;且還是個僅穿褲頭胸衣,及乎光身子的年輕女人!此刻,他當(dāng)即驚駭?shù)盟馊珶o:這不正是謝家大小姐嗎?她陪床也只能在對面床上睡呀?咋能同俺睡一個被窩呢?于是,他什么都明白了:在特殊環(huán)境非常際遇中,兩個朝夕相處的孤男寡女,自然便產(chǎn)生了戀情。而往日仍聚一起時,尚還感觸不深,爾今即將分別各處一方,一想到別離之苦,自是難以壓抑,便不能自禁地表現(xiàn)出來。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只不過做為過來人能以自制罷了。
于是,他便在心里反復(fù)警告自己:不能呀不能;即便想望再強烈,亦要盡力的克制。因人家還是個未出閣的千金之體,謝家兩老的掌上明珠;古語講‘君子不能奪人之愛’。‘君子之交清純似水’。原本人全家人一片熱誠,為治病將自己接進京城;自己絕不能做出恩將仇報的出格事情。盡管說此事系對方主動;但她畢竟年輕,單純幼稚一時沖動;自己絕不能將計就計把人欺哄。
思慮到此的鐘景良,當(dāng)即一個激靈,便欲盡力擺脫對方擁抱;但動了幾次卻沒奏效。
“鄭哥呀,莫要動嘛!讓俺就這樣緊緊地擁抱著你睡,簡至讓人太舒服了。”聽口氣這小妮并沒睡著,抑許是睡夢中發(fā)出夢囈般地說。“知道嗎?從打在H鎮(zhèn)洪水中您奮不顧身救了我,讓俺在深為感動之余,便深深愛上了你。只是在前你先昏迷后失憶,沒給俺表達愛的時機;現(xiàn)時你可恢復(fù)記憶了,卻又要遠走高飛離俺而去。這叫俺怎不留戀忘情又怎舍地?俗話說‘過這村就沒這店’;眼瞅到手的愛情,俺豈能讓它白白丟失?明一早你就要奔赴家鄉(xiāng);那就讓咱今晚顛鸞倒鳳做場露水夫妻。即便明日一別永不見面,今晚一場肌膚相親,亦會永銘記憶------”
說著說著,小妮子便早已難以克制,伸手便欲幫解景良內(nèi)衣;驚慌得鐘景良當(dāng)即一個激靈忽地坐起。思想隨即作著激烈斗爭:當(dāng)今之計為讓對方立即放手,不再糾纏,就必須假戲真做故作翻臉無情。于是,他便毫不猶豫,亦毫不留情地,三推兩拽便將對方弄醒,且當(dāng)即給對方一個冷嚴(yán)無情的面孔。
“謝媛你一個黃毛小丫頭,勸你莫要自作多情。”鐘景良板著臉句句譏諷。“別看你是個未出閣的純情女大學(xué)生;且家又住京城。但俺畢竟是個堂堂的縣委書記;在全省同級干部中又最年輕。多年來追俺排隊的女性,不是碩士便是博士生,又豈在乎你個小小研究生?俺原救你及其交往,全出于良知和同情;且莫把友情誤作愛情;雖一字之差,但本質(zhì)卻大不同------”
原本一腔熾愛情愫燃燒正濃,未料卻被對方一番無情冷話兜頭潑冷-----一時間小丫頭頓覺無趣,熱臉竟貼上人家的冷屁屁;真想有個地縫當(dāng)即鉆進去;一使氣當(dāng)即從被內(nèi)一躍而起,抱起自己外衣就要出去;慌得景良趕緊從身后一把抱住;平放到對面床上拿被蓋起。但一向心高氣傲,既往間無論在家或?qū)W校,那受過半點委屈或嘲弄?故雖被對方溫情抱回蓋進被里,卻還是一個勁兒地“嚶嚶”地哭------只嚇得鐘景良不得不一個勁兒地哄。
“阿媛哪,我的好妹妹,剛才俺是故意拿冷話激你哩,不然你就會腦子一熱做出傻事情。”鐘景良耐心開導(dǎo)說。“其實你是俺見過的,最有才華和志氣的女孩子;你不是做夢都想做個名記者,為天下正義鼓與呼嗎?怎能輕易感情一沖動,就冒然毀了自己大好前程呢?你放心,這次你送俺到HN省,我定介紹你去市報任職;幫你實現(xiàn)做 ‘名記’之夢------”
也可能是小女生受當(dāng)“名記”的鼓動?抑或是沖動之后自然冷靜?反正是這謝媛經(jīng)勸后已不再“嚶嚶”;竟一覺睡到大天明------列車到站后一陣氣笛長鳴。
“啊,終于到了老家平原省境!”鐘景良在心中激動地想。(本章3131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