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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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嚴慕辰端坐首位,手中把玩著一塊黑玉,欽天監(jiān)正使垂首而立,每年的除歲也就是新年,皇宮中都要舉行大驅(qū)儺儀,由欽天監(jiān)負責卜算開始的時間,由皇城的親事官和諸班戴假面,穿繡衣,裝扮將軍,門神等,共有數(shù)百人,出南熏門外轉(zhuǎn)龍彎才算結(jié)束,稱之為埋祟,這種應(yīng)該也可以算是新年的大掃除了,不只是要將各宮殿打掃得干干凈凈,連里面那些看不見的祟物都要除盡,不然怎能算得上是除歲呢。
蕭寒站在下首,聽著欽天監(jiān)的卜卦,只覺得云里霧里一般,攏了攏衣衫,開始查看地圖,嚴慕辰看似聽著臣子的匯報,目光卻不住地落到下方的少年身上,蕭寒平日里都喜歡穿素色的錦袍,腰間一條純色的玉帶,十分簡潔,現(xiàn)在一身翰林的禮制官服,紅衣黑紋,襯得少年的膚色愈加光潤,腰間一組瓀珉昏玉,韋帶上配有蔥衡,下有雙璜、沖牙,玉珠納于其間,還有一只麒麟玉佩剔透晶瑩,頭戴黑色的禮冠,兩條琉珠垂在臉頰旁,微微轉(zhuǎn)頭便會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然而這一身的美玉也不能掩蓋少年本身卓越的風姿,紅色的衣衫使得蕭寒淡漠的眉眼多了幾分屬于少年人的張揚,清透的眸子似乎也平添了三分麗色,嚴慕辰第一眼看過去,便覺得心動不已。
好不容易等到欽天監(jiān)匯報完畢,立刻打發(fā)所有人退下,嚴慕辰連忙將少年拉到自己身旁坐下,舒服的寬塌讓蕭寒立刻放松了身體,慵懶地靠在一邊。玉佩隨著他的動作,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十分動聽。
“很困嗎?”嚴慕辰看著少年有些氤氳的眸子輕聲問道。
蕭寒干脆地點點頭“為什么要這么早?”
當然是因為想要快點見到你,不過這么說的話,恐怕少年會生氣呢,于是嚴慕辰微微一笑,開口道,
“有件東西想要早點送給你。”
蕭寒疑惑地抬起頭,嚴慕辰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遞了過去,蕭寒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塊玉佩,比玉寧送的麒麟略小一些,乃是藏云之龍,雕工粗獷大氣,玉質(zhì)當然也是極好的,蕭寒一挑眉,
“龍佩?”這種玉佩只有唐國的皇帝才能佩戴,其他人哪怕是藏了一塊,都是逾制之罪,最嚴重的可以謀反之罪誅九族。
嚴慕辰微微一笑,“不用擔心,這是賜給你的信物,拿著這塊龍佩可自由出入宮門,除了我見百官不拜,可調(diào)用地方的府軍,必要時可當欽差大印,代天子執(zhí)法我心安然。”
蕭寒眸色一閃,這可真是賜予他很大的權(quán)利了,不過,調(diào)用地方府軍,欽差大印,蕭寒若有所思地開口問道“你是要將我下派嗎?”
嚴慕辰抿抿唇,輕聲道“現(xiàn)在還沒有說定,我還要跟你的父兄商量一下。”
蕭寒的才華很受重視,這般的國士之才自然是好好磨練一下,安排在合適的位置,惠公侯上次跟他提了幾句,他并沒有放在心上,總覺得蕭寒的位置自然是一直在他身邊的,即便不能與他相好,也是不能輕易離開的,但是,邛親王卻也跟他提出了應(yīng)該將蕭寒下放,不必去什么蠻夷貧瘠之地,即便是去些富庶之地走一走也能積攢些經(jīng)驗。有些治國的方法,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只是紙上談兵是不行的。
邛親王與惠公侯都如此說,那么蕭寒的下放確實會是一件利國也利己的事情,抿抿唇,嚴慕辰不過是私心作祟,只想讓蕭寒留在京都,陪在他左右,幾十年后,與他攜手共賞這大好山河,然而,事實卻是,他不應(yīng)該將蕭寒困在這朝堂之上,少年是喜歡游歷的,平日里最喜歡捧著幾本地方山水志,查看哪里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若是一直困著他,時間一久,嚴慕辰怕少年也會對他產(chǎn)生怨氣,與他疏離。
與自己的父兄商量,蕭寒歪歪頭,如果是皇上的圣旨,蕭家應(yīng)該就不會阻止他離開了吧,其實蕭家對他并沒有太多的束縛,但是蕭寒有很多事情要做,而這些事是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曉的,最重要的是,京都的能量源他已經(jīng)沒有多少能夠弄到手的了,所以迫切希望能夠到處走走,或許他注定是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得太久的,現(xiàn)在也是應(yīng)該離開的時候了。
想了想,蕭寒微笑道“我可以當巡察使嗎?”
嚴慕辰微微皺眉,“巡察使是每三年下派一次,去年已經(jīng)安排過了。”
蕭寒眼神一黯,他覺得巡察使這個職位最適合自己了。
嚴慕辰見不得少年這幅略微沮喪的樣子,心中一嘆,開口道“罷了,我會為你安排的。”看著蕭寒立刻展開的笑靨,男人無奈地捏了捏少年的鼻子,“你啊,讓你離開就這么高興,恩?都不知道先好好謝謝我。”
蕭寒眨眨眼,湊上前去,嚴慕辰這回沒有向上次一樣呆住,在快要接觸到的一瞬間微微轉(zhuǎn)頭,對上少年柔軟的雙唇,輕輕地碰了碰,蕭寒一愣
他現(xiàn)在可不是完全的小白,已經(jīng)知道這樣的親吻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眨眨眼,蕭寒以為是一次意外,輕聲開口,
“抱歉。”
嚴慕辰眉眼彎彎,“沒事。”要是能再來幾次就更好了。
時間很快過去,嚴慕辰在除歲的白天并不像蕭寒想象中的那么悠閑,比如他要親自查看親事官在宮中的大湖中打撈魚類,選取最大最新鮮的與皇家宗親供獻于宗廟,前幾日已經(jīng)命文郡王序次各州各城,查看其獻上的貢品,然后欽點幾個獻上的食材,為今日晚宴所用。
這些食材都是經(jīng)過嚴格把關(guān),不僅要查毒,還命太醫(yī)院查看其相克相生之物,當然,皇帝欽點的都是一些非常熟悉的,不會出錯的食物,那些太過罕見不甚了解的食材自然是不會端上晚宴的。
這種點食材的習慣是為了昭顯皇帝包容天下的胸懷,與臣下一起分享新鮮的食物也是一種拉攏人心的方法。
蕭寒則是一直呆在偏殿,中午的時候,與嚴慕辰一同吃了幾塊糕點,就被扔過來一個小家伙,嚴良嗣本身長得粉雕玉琢的,結(jié)果身上掛了一堆金玉飾品,感覺都快把他埋了起來,蕭寒與小孩對視了一眼,眉眼一彎,開口道,
“你還能動嗎?”
廢話,不然我是怎么走過來的?網(wǎng)游之冰谷幽蘭!嚴良嗣小臉一黑,扯了扯袖子,卻不敢摘□上那些累贅的東西,那可是他的母后親自為他掛上的,他可是個孝順的好孩子,當然不會違背母后的意愿。雖然確實很沉……
兩人在房間里看看書,復(fù)習復(fù)習禮儀,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天色漸漸昏暗,皇宮之中卻是富麗堂皇,無數(shù)一絲煙塵之氣都沒有的蠟燭將整個宮殿照亮,精美華貴的擺設(shè),美食美酒已經(jīng)擺到席上,皇室百官均已落座,能夠參加皇家晚宴的官員都非無名之輩,即便不是四品以上,也是對唐國對皇家有貢獻之人,或是官場文壇的新秀。
席間雖然依舊要分尊卑高低,但是大都還是按照家族而坐,同一家族中,官職最高的坐在前,其次為族內(nèi)長輩,最后便按資排輩依次而下,蕭寒自然是坐在蕭顯身后的,蕭楚坐在左席,他坐在右席,族內(nèi)只有他們這一支有資格入殿,所以看起來鎮(zhèn)南王蕭家這邊還是有些單薄。
比起下方能夠坐到三排的大家族,雖說高官不多,卻也實在壯觀,蕭家畢竟根基不深,靠的完全是蕭顯的打拼,不過,下一代雖只有兩人,卻都是人中龍鳳,而且蕭顯在朝中勢大,掌握大半軍權(quán),年齡不算大,身體強健,所以也沒有人敢看低蕭家。
禮儀繁雜的開席之后,殿內(nèi)觥籌交錯,旁邊的侍從都是眉清目秀,沒有太過美艷,卻也沒有太過寡淡,一舉一動貼心聰穎且恭謹守禮,蕭寒對圣上敬酒之后,便埋頭開吃,嚴家的人自然是坐在圣上下首的,他們的氣氛也更加和諧一些,皇帝的嬪妃只有一后兩嬪,妃位必須有子嗣,而兩個嬪雖然跟著嚴慕辰很久,卻也沒有資格抬位。
恭賀之詞接連不絕,吃東西從來不是晚宴的主題,美酒倒還算,蕭寒吃飽后,晚宴也不過進行了三分之一,歌舞雜耍,還有些膽大的臣子臣女獻上精彩的表演,倒也讓蕭寒不那么無聊,嚴良嗣雖然只寫了一幅毛筆字,卻也迎來一片贊譽之聲,畢竟是皇帝現(xiàn)在唯一的子嗣,而且聽說最近非常有長進。
文楠,梁紅,淳峰等人自然也是缺不了的,讓蕭寒比較驚訝的是,文楠居然是坐在文郡王一支的,所以……文郡王也是姓文的?蕭寒還以為是封號呢,正看著,沉穩(wěn)堅毅一身四品禮制官服的男子站起身,走到白玉龍階之前,恭敬一禮,雙手高舉手中的酒杯,
“臣文楠,恭祝我皇萬歲無疆,愿我唐國國泰民安!”
“好,飲盛。”嚴慕辰露出一絲微笑,略略舉杯,對他的暗衛(wèi)首領(lǐng)他還是很給面子的,仰頭一飲而盡,眼前突然一暗,周圍的燭火在一瞬間熄滅,嚴慕辰面色一冷,飛快地俯身,龍椅的靠背上傳來一聲悶響,卻是弓箭射入的聲音,
“御林軍,護駕!!”文楠高喝一聲,一個箭步擋在嚴慕辰身前,甲胄之兵快速地涌入,擺出隊形擋在龍階與嚴慕辰之前,形成五排嚴密的防衛(wèi),邛親王沉穩(wěn)地聲音響起,
“翊軍左右首領(lǐng)可在?”
吳愁與另一名男子越眾而出,
“末將在!”
“護衛(wèi)百官,命其不要妄動!”邛親王快速地說道“所有官員查點親族,不可讓不軌之人混入其中,三品以上武官上前護駕。”若是所有官員都上前護駕,場面就會更加混亂,讓他們待在一旁是最好的選擇。
“是。”眾人慌亂的神情立刻沉穩(wěn)許多。
蕭顯與蕭楚已經(jīng)護在嚴慕辰身旁,揮手舞起下屬遞上的武器,擋住飛射而來的利箭,同時形成一個微妙的角度,將蕭寒也護在身后。
所有人的行動都非常迅速,此時兩撥箭雨已過,三名侍從打扮的人不知從哪里冒出,刀光閃爍,奔著龍階上的眾人而去。穿過龍階下一隊御林軍的阻擋,卻被一批身著黑衣的暗衛(wèi)擋住,快速地斬在刀下。然而,下方突然化身為刺客的侍從越來越多,嚴慕辰眉目見滿是怒氣,皇宮之中,怎會有如此多打扮成侍衛(wèi)的刺客!!